兄。我们便在此处分手,你就此下山去吧!”
三身童子听李浩说的认真,又不怕自己回头去戕害玄乙门人,虽说自己年纪尚小,但也对这位青年的剑侠产生了相惜之感。便拱手对李浩说道:“他日有缘,我定会找你再做一番鏖战!你当下虽说远胜于我,但我也不会认输的。”李浩含笑的说道:“在下一定恭候。”随即拜别三身童子,往北部的山峦上飞去了。
李浩方才与那童儿交谈,表面上是不急不躁,但心中惦念谢经云的安危,实在是心急如焚。片刻间便来到了西华山北边的山峦处。只见林海起伏,星曜晦朔。朦胧中刮起了凄寒的阴风,那风在山谷中回音,听来甚是渗人。李浩便纵身到林海中谢经云的下落。
那片山林是一处原始的林落,到处都是参天的野树与刺人的荆棘。林中又视线不佳,害得李浩只能慢慢的向前挪行。周围除了几声猫头鹰的啼叫,再无半点生息。
李浩方才与那童儿一战,自己的丹气已是不足,不能出剑斩却这些挡路的野草荆棘,只能保存内息,用以御敌防卫。
正向前走着,忽然前面透出光亮,似是这林海要走到了尽头一般。便抬腿往那些树荫缝罅处探去,忽然林中四周扑啦啦一阵轻响,几十头猫头鹰顿时在树杈间穿梭飞跃起来,将前面的光亮遮挡住。
李浩心知敌人已然踏入敌人的领域内,便屏住呼吸,缓缓的将紫霓剑在背上匣中抽出做好战备。若是一有敌人攻向自己,便立时斩杀在自己的剑下。
他边向前踱着步子,一边机警的望向身周,那些猫头鹰在自己的身边不停的鹊跃,蓦地其中一只踩到了李浩的肩膀,瞬时呼啸而过!尖利的爪锋立时将他衣襟扯碎,鲜血慢慢的流淌出来。
李浩忍着剧痛,凝神向四周观见那穿梭跳跃的猫头鹰中,好似有一只长有黑翅的人形躯体,立刻大喝一声,挥起手中紫霓,向那人影劈了过去!
阴暗的林中顿时一片嘈杂,李浩一剑劈去,那剑气刮削到那些飞舞的猫头鹰身上,便有十几只猫头鹰哀嚎着扑倒在地。林中也纷纷飘起了灰褐的羽毛。
李浩正定睛寻找那人的踪迹,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阴阳怪气的嚎叫,那林外光亮的缝隙处,又猛烈的扑来了几百只飞蝠!
李浩顿觉一阵阵剑气向自己扑面而来,刚落入这西华山桥头时的情景立时在脑中浮现出来,急忙运转丹气,将那破体剑气逼在身周各处!
那些飞蝠刚沾到他的破体剑气,便纷纷的往地上掉落,转瞬便没了生息。原来李浩在与三身童子决斗时,经过那人的指点,已经领悟了“诛天剑气”的初阶,便是那童子的金虹闪也攻砸不破,何况这些小小的飞蝠。
林中隐藏的那黑影,一见自己锁在飞蝠双翅的剑气已被李浩破掉,顿时怪叫一声,向李浩扑面而来!李浩闪身躲过,那黑影便急的回旋过来,挥动背上的黑翅,那黑翅上的杀气却已远远过了飞蝠翅膀所设的威力,向李浩扑杀过去!
李浩忙挥剑抵挡那黑色双翅所击出来的剑气,却忽然觉得面前一道寒气袭来,想要躲闪,已是不及,便运息周天,催动无形破体剑气,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人的斩击!
只见暗黑中隐约见那人在黑色的双翅之间,双手持着一把云头刀,那刀身与李浩身躯的护体剑气相激碰,黑暗的林间顿时闪出飞溅的火花来。
李浩只觉肩上一阵剧痛,原来自己丹气不足,以致御防不住。而那怪人用催动真力,那一击便将李浩震的脑中轰鸣,口吐鲜血!
李浩挥剑反击,但那怪人却轻巧的跃身闪过,又穿梭在林中,与那些飞鹰混淆在一起,迷使李浩分辨不清。
李浩心中焦急,暗想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无疑不利。此处林中黑暗异常,自己又丹元耗竭,那人的身法惚离惚近,又有那双翅飞遁,实是以逸待劳。想到这里便怒啸一声,将体内仅有的丹气灌注全身,身周顿时又现出金黄色的辉芒来!便急急的舞动手中的紫霓剑,向那枝叶缝隙处闯去!
那些猫头鹰被他周身散出的剑气一激,立刻丧身与地,林间杂乱的树枝也被这剑气斩的枝叶碎落,转眼间李浩便冲出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林。
李浩向前奔袭,直到一片空阔的山野中,回头望去,不由得心中大惊!原来这山林的一端树叉上,挂面了那些前来援救的玄乙门人,个个早已气息不见,命丧于此。李浩见那怪人没有追赶过来,急忙盘膝坐在地上,运行丹元,吐纳周天。
正凝神归息中,只听一个阴冷的笑声“桀桀”的飘在空中。李浩抬眼观那怪人,正煽舞着双翅,悬浮在空中,大声对李浩说道:“玄乙门的人,一个也跑不出我飞蝠门的掌中!”
李浩原地不动,凝神贮息,将紫霓剑横放在自己盘曲的双膝前,二目紧闭,宛似元神出窍。那怪人一见,俯身飞冲了过来,手中持刀,欲将他斩杀当场!
李浩只运息了片刻之久,便觉丹元略感丰沛,自己心知那人挥刀攻杀过来,也不躲闪,只枯坐在原地,等那怪物飞近自己身前几尺处,猛地逼出金辉耀眼的“诛天剑气”出来,防护在自己的身周,顺手提起放在双膝间的紫霓剑,猛然一削!
只听一声惨叫,一条腿被那无比的剑锋立时削断,落地而殁!那怪物疼痛的胡乱飞舞,转眼间便隐没在树林里去。
李浩也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那诛天剑气破体一出,若是自己不能将这怪物斩伤,自己便立时毫无还手之功,只能任凭这飞蝠怪人宰割。
那人被他削去一足,显然也是大失元气,躲藏在林中不敢冒然而动。李浩趁此机会,忙走转周天,填补丹元,不一时便贮满了大半的丹气在体内。
约有一炷香的光景,李浩虽说也是噤若寒蝉,怕那人随时飞出树林,攻袭自己。但毕竟为自己的恢复争取了时间,一觉丹元盈沛,便立马起身,对着那片树林大声喝道:“林中的妖人!出来受死罢!”
那飞蝠门的蝠人失去一足,忙强忍伤痛,在林中服了止血的丹药,闻听李浩在林外大声喊叫,顿感不安。心说怎么这青年片刻间便恢复了丹元。又不敢冒然而动,只能隐伏在林间阴暗处,接着星光向李浩处探望。
李浩喊了一会,却不见那怪人出来,便心生一计,大声喝道:“林中的妖人!你若是不出来,我便运使飞剑,将你连同这片树林一同刈杀在此!只要你能躲过我飞剑的斩击便可!”说罢御出飞剑,往林中胡乱的射杀过去。
那怪人急忙紧锁双翅,俯身在地,只听那飞剑削斩枝叶的声响在头飞过,更是不敢动弹分毫,那飞剑刈了片刻,巨大的响声传遍了那片树林。
那怪人正蜷缩在地上,忽然觉得头顶髻一紧,心中大叫不好,急忙抬眼观时魂飞天外。只见李浩一手紧紧提着他的顶心,一手持剑横在他的脖颈处,大声说道:“你这鼠辈妖人!这下往哪里逃!”转身提着他出了林中。
李浩出了林中,将手中的剑落在地上,伸手点了他周身各大穴道,使他不出力来,便高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我那玄乙门的同门如今又在何处?”
那怪人呲出口中獠牙,神情多有不忿,李浩心说不得不用些手段出来逼问他谢经云的下落。便拿起剑在他肉翅上刺了过去,那肉翅被这紫霓剑刺穿,顿时鲜血横飞,那怪人忍不住疼痛,便马上大声说道:“我是那飞蝠门的掌门,如今受明王府之托,前来捉杀那玄乙门的人,你那同门早已被山中的铁狱头陀捉了去!”
李浩捉住他的顶心,逼问他那头陀所在的方向,这怪物只好踉踉跄跄的带着李浩往山崖一处走去。
二人正在行走的途中,忽然山间闪出一个人来,李浩以为有敌来袭,急忙防备起来,却见那人是白莲门的君师要。君师要李浩身旁的飞蝠怪,眼中闪现出惊骇的神色来。
李浩对君师要说道:“前辈,方才你与我师兄到何处去了?”君师要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惨然说道:“那时我与谢少侠在那三娘等人,却忽然有敌人来袭,不误伤在场的凤仙门众,我与经云只得将他们引到山上去。在与妖人拼杀的过程中,我们两个走散了。”
李浩说道:“我听这妖人说,我经云师兄被那铁狱头陀捉拿了去,为的是引我们入瓮,我正要让他带我前去寻那头陀的处所!”
君师要正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变,厉声喝道:“小心暗算!”蓦地飞出剑气,李浩来不及回头,那身旁的飞蝠怪顿时受了那剑气的攻袭,立时口吐鲜血,瞪着双目对君师要说道:“你。。。你。。。”随即仰身在地,没了生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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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师要走上前来,对着这怪人踏了一脚,回头向李浩说道:“我见他想在你身后,用他那獠牙偷噬你!这才出手斩杀了他!”李浩谢过君师要,两人往那头陀的处所去了。..
走了一会,二人来到山崖的顶端,李浩向四处望去,只见夜色黝黑,四野寂寥,早已是一夜之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李浩转身对君师要说道:“君前辈,这里只是一片荒崖而已,并没有那修行人的居所。”
君师要对李浩说道:“你哪里知晓,这西华山的铁狱头陀乃是邪魔外道,并不如我等那般在世间房舍中居住。”
说罢指着那崖下的一处黑暗中说道:“这西华山山中,有一个偌大的陨石坑洞,圆周处都有百来丈宽,洞底更是深不可测。是一处绝佳的修行与隐蔽之地!”
李浩向那崖下往去,却见那山崖之下空旷无边,中间当真隐约有一个巨型的坑洞在此。那深坑幽寒叵测,李浩不禁打了个寒颤,便出神的望着那无尽天坑说道:“如此这般的深坑,我们又怎么下去?前辈又是如何得知那头陀在那坑底的。”
忽然觉得脑中一阵清香扑面而来,顿时觉得神魄飞散,只见一朵朵白莲围绕在自己的周围,散出妖艳的幽香。转头又向那君师要瞅去,只是觉得视线越的模糊起来。
那君师要面目狞狰,走到李浩的身前,阴森的说道:“那头陀便在那坑洞中,我这便送你下去!”说罢挥手一掌,将李浩打落到那山崖下面。李浩只感天昏地暗,一个筋斗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李浩向那无尽天坑中落去,只觉头脑混乱,丹气紊行,想要御气飞纵却是不能了,只得任凭身体直直的往下坠去。那天坑深纵非常,李浩堕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重重的落在了坑中底部的一株玄松上面,那松枝犹如手掌般将他铺接在上面,才解了粉身碎骨之险。
那松枝经不住下堕的力道,只是缓了一缓,便枝身折断。李浩身体一颤,又下落了去,“噗通”一声扑倒在地面上,方知这坑洞到了底端。
虽说李浩免去了跌死的险境,但他处在昏迷当中,又没有运息抵抗,从那树身上落下,也是跌的半死,趴在那里懵了过去。
过了多时,李浩才缓缓的醒转过来,支撑着盘膝在地,运息而安,那吸入的莲香便慢慢随着丹气的丰沛而殁去不现。李浩起身向上面望去,见那坑口宛如一个硕大的天井般高高在上,自己早已是井底之蛙。刚欲御剑飞身上去,忽然想到方才生的一幕,心中不禁惊骇异常!原来那君师要正是斡旋在玄乙门内的细作,趁李浩毫无防备,便将他推入天坑之中,想让他碎身于此!
李浩心下烦恼起来,暗暗思忖日后若在江湖中行走,自己真个要在顶上多具一只眼,才不至被那奸诈之人蒙骗。那君师要说这天坑底正是那铁狱头陀所在的修炼之地,如今也是真假难辨。
他正思忖中,忽然见那头顶处远远的顺下来一根蔓藤,李浩心中一惊,这天坑深不现底,却又是何人能将那山藤结成如此之长?!刚要开口喝问,却见沿着藤蔓跃下一个女孩来,李浩见了,顿时惊讶的说道:“怎么是你?!”
原来那女孩正是在庙宇中遇见的那个浑身**的女孩。这女孩依然披着李浩的外袍,只是不知在哪里寻来了一件虎纹短群围在身下,那件袍子也被她扯成长条,只遮挡住胸口,乍,就如同山中的野人打扮。
那女孩见李浩惊异,便找了坑洞底的一枝松枝,用火折将松枝点燃,坑洞中顿时有了光亮。李浩见他肤色黝黑,但容貌娇美,与落雨的柔媚娇美相比,却又有一番野性的风情。
那女孩婉然一笑,开口对李浩说道:“自从你将那二人埋在土里纵身上山,我便一直悄悄的跟随在你的身后。远远的望见那人又将你推了下来,我担心你的安危,便下来寻你。谢谢你在那庙中出手救我!”说罢便靠到李浩的身边,向李浩的脸上深深的吻了一吻。
李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的不知所措,又见她衣着暴露,孤男寡女的深处坑中,越臊的面红耳赤,只是那火把照耀的颜色将他的窘态掩了去,才不至于更加尴尬。
那女孩见他腼腆,便对李浩大方的笑道:“你怕什么,我叫做陵娲,你叫李浩罢,我在昏迷时听那漂亮的姐姐喊你的名字,才晓得的。”
李浩点头,对陵娲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遭那奸人的算计,不慎跌落到此。再纵身上去,想要寻我那师兄的踪迹,只怕又是难上加难了。”
那女孩陵娲说道:“那人骗你是假,但那头陀的居所在此地却是真的,”李浩大惊,便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
陵娲对李浩说道:“我原本是那头陀多年前在帝陵后拾到的一个孤儿,我的名字也是他为我起的。他虽残忍无道,但对我一直甚好,如今我已身为大人,想离开西华山到江湖去走走,但每每被他阻拦。”说罢神色中闪过一丝凄楚,但随即便对李浩笑道:“我带你去他那寻找你师兄!”
说着拉起李浩的手臂,往坑底的前方走去。李浩被她这一拉,又是羞臊无比,只觉她手掌柔滑娇嫩,慌忙将她手臂甩在一边。
那女孩见他腼腆,却也比计较,只是微微一笑,带着李浩向那头陀的处所走去。行了多时,李浩只觉得阴寒无比,坑底的四壁忽然有了点点的火光,却是一盏盏明亮的松油灯将洞中照彻的灯火辉煌。
陵娲带着李浩,走进了一处大殿之上,李浩万万想不到这深壑的坑洞之下,居然还有如此的大殿,向四处只见四壁满是灯火,将大殿内笼照的辉煌无比,宛似那汉室的皇宫般敞阔。一根根石柱竖立在大殿堂中,中间摆放着一口乌黑的玄色大鼎,氤氲的冒着热气,但鼎下却并无柴草燃烧。
李浩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陵娲竖了竖十指在嘴边,拉着李浩闪身躲到一处屏风之后,二人静静的卷缩在那里,隐蔽起来。
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宴鬼王!如今我帮你们对付了玄乙门,日后那夏侯老儿的脾气爆,找上门来,可不是耍的!”李浩隔着屏风,透过屏障向殿内似乎有一个硕大魁梧的身躯从里面走出来。
另一个声音开口说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你那徒儿多年前便已去‘拜见’过玄乙门的白道人,用你那‘九印流火’想戮杀他!你铁狱头陀早已与玄乙门结下梁子了!”
李浩听那声音甚是幽冷,仿佛向是从地狱伸出传来的呓语一般,虽说已经闭了内息,但依然身中冷,急忙用力克制,忍住了寒颤。
那头陀挥手请那宴鬼王坐到一旁的案几上,自己走到那乌鼎之中,挥动鼎内的汤匙,在里面捞出一块煮熟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