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懒得去理他这一根筋的家伙,走到后花园宽敞的练武场,挥挥手,吩咐他不到用餐时间先不要过来打扰,然后钻入路绿婵丢出的移动宫殿里面修练去了,没有去他们的秘室。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李浩刚刚从修练中醒来,捏拳伸掌踢腿,左右摇晃着身子,带着点没有休息好般的慵懒,缓缓走出殿门准备到外面打几套拳活动下筋骨。
扑通,扑通
才行至门口,门口突然齐唰唰的跪了一大片男女老少,包括那张苍白脸的元丹阶修者,嘴中都在大声念叨着:“感谢恩公的救命大恩!”
李浩吓了跳,眯缝着眼猛睁,像只受惊的兔子暴退回殿中,困意全无,有些惊慌的盯着眼前这一大片明显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修者。
他敢肯定,按凡人界来算,里面绝对有那种可以当自己曾祖辈的老古董。以他这种年龄,有老人这样给他跪着,心里总有些别扭,毕竟他不是出身大户的公子哥儿。
“你们,你们这,这是干,干什么?”
吓得有些乱了,一向伶牙俐齿的李浩这会额头冒出冷汗,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
本来李浩他们与马家可以算是钱财两清,但现在多了路灯的一日夜护法,将马家的元丹阶家主疗好了大半伤情,没有让他跌落到元丹阶以下的修为,又多出了份让马家上下难以为报的恩情。
路灯修为虽高,但明显看着像是奴仆家丁,这功劳自然就记在了李浩这些少爷小姐身上,才有了清晨着急报恩的一幕。
李浩忙上前将跪在前面的一像是最尊的中年妇人,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丹药是你们用药材换的,人是灯叔救的,干本公子何事?你们就都快起来吧,这不折煞本公子么!”
李浩是如此说,但马家老幼共十来人俱都坚持跪在冰凉的石板上磕了三个响头,才从带着露水的石板上爬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没有恩公的允许,我想那位恩公也不会出手相助。”
元丹阶的修者微躬着身子,向李浩示意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从此以后恩公如有吩咐,刀山火海,我马若云无照做不误。”
李浩讪讪的摆手道:“大叔,咱们真的已经钱财两清,互不相欠,何必太过计较?”
“怎么算人财两清?如果没有恩公及时将丹药送来,再准许昨夜那位恩公出手相助,按我们自己筹集够药材求人开炉炼药,拖到那时,我的修为势必大损。这保住了我的修为,对我马家而言,比保住了我的命还要重要!无论如何,我马家是欠了恩公一个天大的人情。”
苍白面孔的马若云言词诚恳的言道。
李浩有些苦恼,暗道这两兄弟真是一样的直性子,应付起来还真有些麻烦,不过这事是路家出手,就将这恩情交给路绿婵他们好了,还方便他们在封源镇发展。
想到这,李浩点点头,微笑着看向他弟弟,道:“你昨日出看清楚了,丹药是与我同来的小姐给的,出手救治这位大叔也是她的家丁做的,真的与本公子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真想报答,就找她吧,不要纠缠我的其他伙伴。”
李浩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路绿婵,嗖的有若一阵风,逃也似的奔出了马家庄园,在众人面前留下了一道影子。
这速度之快,令刚刚进阶元丹阶的病鬼马若云都大感吃惊。
李浩刚刚走,马家上下面面相觑的还在震惊之中,这移动宫殿里又闪出了一位翠绿罗裙的路绿婵。
扑通,扑通
反应慢了一拍的马家老少又跪在了地上,念叨着感谢之词,再次将路绿婵闹了个大红脸。
这样的下跪,与平常在家族之中遇到下人时,他们的下跪请安又有些不同,绕是路绿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遇上,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路绿婵到底没有李浩滑溜,纠缠不过,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名讳说了出去。
马若云连跪带谢的又感激了一番之后,拉过他身后刚刚起来的少男与少女,严厉的道:“茗香、胜儿,再次替为父谢过恩公。”
脸变得火热通红的路绿婵灵力散出,忙阻止了这些令她有些头疼的举动,摆手道:“若云大叔,真的不必这么麻烦了!”
她这时暗恨自己为什么不留在家族在这开设的分店里去修练,鬼使神差的听从李浩的建议留在了他们家修练,惹来这头疼之事。
怕马若云再在此事纠缠,路绿婵先开口道:“若云叔,我的朋友有没有出来的?”
宋楚瑶从白天盯到了晚上,直到路灯凌晨收功才退回这里歇息,神困体乏,感应比练功还要累,现在还在她的卧房里睡觉。
这番不用自己烧煮菜肴为食,雪月儿乘着李浩等人还在城镇之中,整夜都在炼器修练着,顺便换些自己日常花费的银钱,暂时还没有出来。
马若云刚刚痊愈,言语还有些费力,他弟弟马若风抢着将李浩如何要他们来向她道谢,及如何“走出去”玩复述了一番。
末了,他还特别强调道,李浩的修为看着比他还低,这速度却比他快了好似有一倍,大家族门派的术法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自己弟弟的这番话,马若云忽然看着自家的一双儿女,向在隐隐发怒的路绿婵道:“恩公大恩,若云无以为报,就让我这双不成器的儿女替我服侍恩公吧,报答救命恩情吧?”
那两名少年楞了楞,眼中闪一丝异色与茫然,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对神情。
“这不必了吧,我们还要出外历练,不用带这么多家不用带这么多人惹人注目的。”
路绿婵红着脸双手连摆,对那个脚底抹油的李浩的恨意更加重了几分,忽然灵机一动,狡黠的偷笑着,正色道:“如果大叔能够说得先前那位公子同意,我没有什么意见的。就这样了,本小姐也要去外面玩玩了。”
总算找到借口,路绿婵松了口气,飞快的逃了出去,再次留下马家老幼在那面面相觑,被李浩与路绿婵这种像幼稚少年的举动闹得哭笑不得。
马若云看着路绿婵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后院,无力的摇摇头。不见嘴唇张开,两缕声音传入了他的子女耳中。他仔细叮嘱自己的一双儿女几句,告诉其中的利害得失,还有他们如果得到了李浩等人的许可得以跟着他们,可能得到的好处等等,要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留在李浩等人身边。
像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修真界最底层的散修,如果得到大家族大门派的招纳,一个子女若在家族得宠,他们这样的小户也有可能崛起。特别是像这样两界大乱的动荡时机,多一个强大的靠山,就会多一份安全。
“如果可以,女儿愿意成为那位公子的妾侍,就怕女儿姿色平庸,那位公子看不上女儿。”
马茗香起初听到要去给人当侍女,极为不愿,但听过父亲的一番劝辞,知道像她这样的小户散修人家,任是如何努力,终究是没有足够的机会进阶启智阶以上,再多份勇猛精进的机会。
散修修者不能进阶增寿,凭着他们的财力,倾尽几辈的累积,没有太好的天赋,也不过让她与弟弟这辈修练的稍有长进罢了。自己等人没有好的修练天赋,学着大家族一般用灵药堆积,到现在依然只是刚刚修到聚气阶,比大家族差得太远。
这除了一些日常供应的丹药没有大家族炼制的好,修练的法诀也差了许多,所有的一切,决定他们修练的道路更为艰难。
不仅仅是全部为了家族,马茗香除了先前顾忌父亲的安危,没有太过注意李浩,这次特意过来道谢,才记起李浩虽然与自己同样的等阶修为,但言行举止从容淡定,言笑随意,更没有大家族那般的骄傲自大,盛气凌人,比路绿婵应付一些事情更为老到熟练,就有些意动。
现在再听过父亲的劝说,想到家中如今供应他们日常修练的丹药尽数变卖,平常维持着他们日常丹药供应的祖父又应召从军,从此家族生存维艰,立即动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她清楚,在这修真界,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一般的公子,就算是有些好逸恶劳,对长辈监督的修练有些懈怠,但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行贪花好色之事,因此在这近千年的修真界,因为能够修练飞升的修者更少,大家族里妻妾成群的作风反而收敛了许多,每日里修练的快要着魔。
与李浩他们接触的太少,马茗香不知道李浩他们到底是大门派出来的,还是大家族出来的,不好采取针对的举动。但她知道,不管是哪一点,都对她的想为家族或者自己谋取利益有些难度,当前最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能留在他们身边才是正经。
马茗香的话,让马家上下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知道如何为因为大战更加没落的家谋取振兴之道,忧的是像这种大家族,真的怕是没有机会。
这担忧的话才落,宫殿里又轻轻走出一个高挑清冷,而又妩媚秀丽的靓影,马茗香眼疾手快,忙拉着她弟弟马胜一起,跪在雪月儿面前,磕头喊道:“侍女茗香给小姐请安!”
“这,这是怎么回事?”
雪月儿是第三个吓了一跳的人,清冷的脸容带些惊慌,忙搀起马茗香道:“这位姑娘请起,谁答应收你为奴了,他人呢?”
“小姐不答应,奴婢不起来!”
两人修为差不多,雪月儿力气虽然较大,但不用蛮的情况下,还搀不起有意坚持的马茗香。
没有任何意外,雪月儿苍白若纸的脸唰的也变得粉红。从凡人界进入较高一层的修真界,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从连站立都成问题,这么快就遇到了收人为奴的事情,看着等阶的修者向自己跪拜行礼,真的有些不大适应。
看她这惊慌样,应该能成!
“小姐,我父亲蒙你们相救,得脱大险。家中已经败落,没有甚至可以报答小姐等人大恩,因此茗香只有追随在小姐等人身边,报答你们的恩情。”
马茗香敏锐的觉得事情能成,继续恳求着。第一次厚着脸皮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自愿为奴,她竟然做得非常自然,自然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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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自己真相中那个并不怎么英俊,反而还有些阴冷的公子,急着想着要嫁人了?这到底是真喜欢那位公子呢,还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或者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这样想着,她脸上的红色就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境。
贫穷孩子早当家,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重大变故,经历了这几日撕心裂肺的痛楚,看着至亲受苦而无能为力的难受,她的心性转变跟着加快,一下子仿佛长大了许多。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先起来好吗?”
雪月儿手忙脚乱的搀扶着,突然扑通,扑通声不绝,那群老幼又跪了下去,开始了第三波折腾。
“各位大叔大婶,你们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做什么?”
雪月儿更急更乱,额头冒汗,感觉比对上一只聚气阶后期的强大妖兽还要难缠一些。
“好吧,我答应你们向婵姐求情,你们先起来吧?”
被逼无奈,雪月儿只好吐出了这么句,心想凭路绿婵大家族小姐的身份,收一个奴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况且还是她的丹药与家丁出手救治了马家的病人。
马茗香心头欣喜喜,嘴上却道:“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茗香都愿意侍奉小姐你。敢问小姐尊姓?”
“现在你们可以都起来了吧?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我的功劳。”
雪月儿摆手道:“我姓雪,叫雪月儿。如果茗香姑娘不嫌弃,我们可以姐妹相称的,不必弄得这么麻烦。”
“你们救治了我儿,就是我马家的恩人。恩人的朋友,同样是马家有恩的恩人,理应受到我们的尊敬。”
马家辈份最高的一位妇人开口道。光看外貌却是瞧不出年龄大小,但听她称呼马若云为儿子,年龄绝对是百岁以上的老古董。
“小姐是马家的恩人,这样称呼这怎么行?小姐以后就叫我茗香或香儿好了,从现在起,我就是小姐的随从侍女,所有琐事都可以交给茗香来做。”
马茗香听到雪月儿的话更加的欣喜,对自己想求的事更加多了份希望。
“那随你吧,到时婵姐留是不留我还不知道,你别叫太早。”
雪月儿无奈,往身后看了看,问道:“与我一起我的朋友都还没有出来?”
马茗香带着笑意道:“那位公子与路小姐他们已经出去,上街游玩去了。”
雪月儿惊愕的睁大那双大眼睛,不明白路绿婵已经出去,马茗香还会在这缠着自己求当奴仆。难道是看自己好说话?可现在更是膏药贴一样甩不脱了。
无奈苦笑,雪月儿问明里面只有了忙到凌晨的宋楚瑶与老仆路灯还未出来,李浩两人先后上街已经有了段时间,立马舍弃原先想练习的武术套路,有些头疼的带着马茗香上街去找李浩两人。
此时尚早,小镇上并无多少人走动,小镇又小,两人一会就在一家酒楼的一层普通大厅里找到了李浩两人。
“奴婢见过小姐与公子。”
本来路绿婵还颇为得意的等着看李浩的好戏,结果马茗香这话雷得她呆楞当场,葱葱玉指指着马茗香两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她跪下的动作都忘了阻止,还是由站在她身边的雪月儿手疾眼快的扶起的。
难道雪月儿有当收侍女充排场,想重温凡人界这大小姐的瘾?
扑
李浩更是夸张,直接将一小杯灵酒喷雾一样喷了出来,如果路绿婵见机极快,以灵力封住甩出,这小桌刚上桌热呼呼的酒菜就不能吃了。
“这是怎么回事?”
李浩以袖擦嘴,盯着雪月儿。
雪月儿愁眉苦脸的道:“我本来是想替她向婵姐求情的,结果……”
三女都将眼光瞄向李浩,李浩头疼的摆手道:“不要问我,本公子不管这事。快点收拾一些物品准备赶路吧。”
李浩刚刚一口灵酒喷没了,抬手去留瓷质酒壶,马茗香抢先一步,为李浩斟满,还替雪月儿叫了幅碗筷,自己的却没有。
路绿婵摇摇头,替她多叫了幅碗筷。
马茗香连声道谢,坚持着不与李浩等人同桌,李浩眉头皱了皱,到底没有开口,继续慢慢的品着这极烈灵酒。
这酒因为多了个马茗香在旁,喝得有些郁闷。
一柱香之后,马茗香的弟弟马胜匆匆赶了进来,先红着脸轻声喊了声:“姐姐。”
“有什么事?”
马茗香忙问道。
马胜尴尬将双手贴大腿臂侧,以更加低若蚊鸣的声音道:“家里叫恩公回去用餐。”
李浩摆手道:“本公子不回去了,你让灯叔将那宫殿收起带过来。”
“这……”
马胜求助的看向他姐姐,更加的局促不安,脸色更红,头低得不敢去看平时常见的店铺伙计与掌柜,还有李浩等人。
封源不大,昨天之事,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掌柜与伙计笑眯眯的看着马胜,没有开口让他难堪,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马茗香细细的眉头弯着皱着,低头想了会就道:“弟弟,你按公子的话原样告诉家里与那两位恩人,顺便叫娘帮我收拾一些东西带过来。”
李浩三人眉头跟着皱起,又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喝着,谁也不先开这个口。
马胜听到姐姐发话,见李浩三人闷声吃喝,没有开口的意思,立即拼命逃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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