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车厢里才起争吵,就半晌没了动静,“车夫”不由愕然,暗道李浩小孩心性,说变就变,苦笑摇头继续驱车赶路。
六公主有令,在她没有出府之前,四名侍卫哪也不能去,只管日夜跟着李浩俩人,直到他们将自己救出王府。若能完美接出府,那时能各得白银千两,还能安心的回王府当差,不用再每日里奔走于江湖,饱受旅途之苦。
日行夜宿,李浩两人不慌不忙的向着连州城赶去,依然只用了两日的时辰,就到达了临海的繁华州城连州城。
看着眼前熟悉的高大城墙,赶车的“车夫”脸带喜色,轻声道:“公子,咱们已经到达了连州城城门口,请问公子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好早做准备!”
里面快睡着李浩揉揉朦胧睡眼,双手撑着雪月儿的**坐起身来,下车查探。
雪月儿痛得娇呼:“哎哟,痛死我了,脚又发麻了!”
李浩飞快的掀开窗帘一看,果然到达了连州城的地头,点点头道:“你们安排一下,取道东潞码头,雇船出海。”
李浩吩咐完毕,飞快的奔回小木榻边,温柔的帮雪月儿捶打着麻木的腿。雪月儿原本微皱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微笑着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她却忘了,她一路来都是当李浩的软垫,李浩在她怀里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她自己却不敢稍动,怕吵着了李浩瞌睡。
李浩笑笑,继续轻快的为她捶打着腿。
车夫诧异的问道:“公子,怎么要出海,不救……”
李浩道:“放心,我们不会忘记的,出海之事我们是早有计划的,你尽管去办,不放心的话可以去上报你们公子。”
车夫嗫嚅的道:“我们不敢,不过最好能快点回来。”
李浩继续帮雪月儿拍打着腿道:“去吧,记得要弄条小船!”
车夫打个手势,立即一骑豪客奔了过来,贴近马车小声商议一会。那豪客脸色微变,无奈的点点头,与纵马离开,与另外两位形象不一的人商议着。
马车缓慢,继续往城里行去。
那三人商议一会,除一骑还在马车周围游走,其余两骑都飞速奔向了东潞码头,没有奔向官衙与王府。
路上,一人道:“我们还是将消息上报吧?到时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住啊!”
另一人皱眉思索一阵道:“也罢,那就如实禀告吧!”
当即,他们兵分两路,一人去码头雇船,一人纵马奔进连州城的驿站,立即有一羽白鸽腾空飞起,飞落王府香阁之中。
香阁之中的练武场,一位身穿王袍的黄俊中年男子正恼怒的来回走动着,他的前面,坐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公主,正是刚刚回来的六公主,头顶梳的还是那种已经出嫁女子才会梳的发髻。
这时,六公主贴身侍女匆匆的拿了封信件过来,远远的看见了发怒的王爷,立即将信藏了起来,停在远处不敢过去。
王爷耳目灵敏,抬头怒视她一眼,喝道:“将信拿过来!”
那侍女惶恐的一个颤抖,瞧了眼笑坐椅子上的六公主,慢慢的走了过来。
白影闪动,六公主如飞奔起,跑到侍女身边,一把将信抢了过来,迅速展开,脸上欣喜的神色霎时变得难看,嘀咕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又想逃?”
连王爷气急,指着六公主道:“瑶儿!你……胡闹!拿信过来!”
六公主瞧着眼前的大手有些发楞,身子一个激灵,飞快的将小小的信件撕碎。
连王爷勃然大怒,一把抱住了她,不让她继续毁灭证据,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逆子!你赶快将碎片整理出来,这一次本王绝对不能再让这小子跑了,还无法无天,竟然私自成婚!人未成年,就梳个妇人发髻,你这是想气死父王?”
六公主笑嘻嘻的道:“孩儿早点嫁出去,正好省了父王的心!”
六公主的贴身侍女绿香惶恐的捡着地上的碎片,慌忙放在桌上拼凑着。
字拼了出来,只有两个字的轮廓,奇怪就是里面的字迹不见了,不知所踪!
连王爷瞧得火冒三丈,瞪着那侍女道:“这中间的是不是你藏了起来?你敢包庇你的主子,本王这就打你一百大板,卖到青楼中去!”
“王爷饶命啊!奴俾捡的全都在这了,真的没有隐藏啊!”
侍女绿香战栗的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止。
连王爷怒喝道:“胡说!那中间的字迹哪去了?”
六公主笑嘻嘻的捧过一杯茶水道:“父王,在这茶水里呢,你要不要派人捞出来瞧瞧?孩儿瞧那字还是没有化掉的!”
连王爷望着眼前的精致碎花茶杯,淡绿色的茶叶下面,果然有许多白色碎片,淡淡的黑墨慢慢的溶化着。有了这拼凑的时间拖延,不用看,早已经化掉了!
连王爷雷霆大怒,抓过六公主手中的杯子道:“可恶,你这逆子!”
“乓啷!”
茶杯摔在地上的青砖石板上,摔得粉碎,瓷片与茶水飞溅。
“啊!”
绿香就在旁边,碎片与茶水溅了她一身,还好没砸上她的脸,惊得身子猛颤,楞了片刻,赶紧去收拾那地上的碎片。
连王爷摔碎了茶杯,愤怒的瞪着笑脸嘻嘻的六公主,大吼道:“说,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六公主笑道:“父王,既然信件已经被孩儿毁了,哪里有可能招出来的?嘻嘻,要是会招,孩儿就不花费大力气去毁灭信纸了!”
连王爷怒得一掌拍在桌子之上,暴喝道:“你这逆子!真是气死本王了!”
一张精致的厚楠木桌子被他拍得砰砰山响,上面的长剑与杯盆震得跳起,重重的砸了下去,另一杯茶水震得倒了出来,茶水慢慢的流了下来。
“啊!”
骤然的暴响,侍女吓得再次惊叫一声,将刚刚拾起的碎瓷片又扔在了石板上。
“滚!”
连王爷正在怒头上,暴喝斥退那侍女。继续来回走动着,瞧着那桌上笑脸嘻嘻的六公主,绝美的小女孩脸,却梳着一个妇人发髻!
“气死本王了,你这逆子!本王就将你困在这王府,本王就不信了,那小子还真有本事将你弄走?”
连王爷实在呆不下去了,暴怒的拂袖而去,命令守门的侍卫们严加看守,如果六公主走脱了,就拿他们治罪。
霎时间,又将那群侍卫吓跪了一地,惶恐的应着,生怕哪日自己的脑袋就会搬家。
吩咐过后,连王爷气愤的连王辇都不坐,直接走了回去。
连王一走,六公主嘻笑的神色变得不自在了,眉头皱起,变得像她父王一样,在原地来回走动着。
六公主嘟起了嘴,喃喃念道:“可恶!难道他们真要撇下本公主不管,自己远走高飞?不对啊,凭着他们的狡猾,不会连出……逃跑也会将消息明目张胆的告诉侍卫的。”
“难道,他们遇到了父王的拦截?不可能啊!父王今日才得知讯息过来指责我的,绝对来不及布置人手盆查。”
“这到底会是怎么一会事呢?”
……
当日,六公主在练武场内暴走不止,连武也不练了。立即就有人将消息送到了连王爷那,这又让王爷在欣喜之余,又多了另一层担忧,担心六公主又要发疯。
在驿站发出信鸽之后,那名改扮成普通旅客的侍卫立即纵马奔回了李浩他们那边。望着那车夫,他数度张嘴,欲言又止,那车夫瞧着起疑,比了个飞的姿式,那马上的旅客点点头。
车夫脸色陡变,叹了口气,继续驱车前行。
听到车夫的叹息声,里面的李浩顿时起了疑心,问道:“你们还真将信送了回去?”
车夫吱唔着道:“公子,不,不清楚!”
李浩大怒,骂道:“糊涂东西,你们要害死本公子啊!这节骨眼还敢送信回王府?唉,还磨迹什么?赶紧去码头啊,再拖,连带你们一起,就要被王爷抓进王府,到时瞧你们如何向你们的主子交待!一群白痴!”
车夫脸色红白交替,楞了片刻,赶紧鞭马飞奔赶路,虽然李浩现在是逃犯的身份,可如果他想安然的保着他现在的地位,就不能把他给得罪了。
马车之中,李浩问道:“酒肉准备妥当没有?”
车夫立即向旅客比了个吃的手式,那名旅客立即纵马奔向酒楼去准备上等的酒肉。
当载着李浩俩人的马车刚至东潞码头,一艘中等的小船已经停在那,船上有个小富翁模样的男子向着他们招手。
后面,旅客带来了几坛的美酒与几包卤肉上船。人员到齐,雇船的老板一声令下,小船起锚扬帆,开始驶进一片碧蓝的大海。
小船刚刚出海没有多久,码头远处立即奔来了一队执枪佩刀,衣甲鲜明的卫兵,后面带起不算大的一片滚滚烟尘。
那名老板模样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公子派出来的?”
李浩骂道:“就你们做的好事,那些肯定是王爷派出来的。”
船头的般老大霎时脸色变色,在那吓得瑟瑟发抖,眼睛紧张的瞧着李浩六人,以为船上来了队强贼。
看着他惊惧的狼狈模样,一众侍卫不由哑然失笑,真要说有贼,也只是李浩俩人,什么时候自己也与强贼混为一谈了。
众侍卫淡淡轻笑,懒得理会船老大的反应,对李浩道:“公子,你放心,他们一时还不会追来吧!”
王府船队之中有种破浪舟,船身狭长,船头包以铁皮,船上没有多装备笨重的其他东西,连供人歇息的船蓬都没有,专门用来追逐撞击敌对船只用的。拉满风帆,船上数对力手齐用力,当真是进如神速,追击这种普通商船、货船,那绝对是小菜一碟。
只要他们还没发现自己等人的行踪,应该不至于派出来。
小船驶出数十里远,渐渐的已经模糊了码头的模样,还能看见的,只有那城边的一片碧绿,与碧蓝的大海,头顶的洁白流云相映成辉。
见到后面并没有那种追击神速的小船到来,李浩俩人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见到李浩他们并没有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船老大跟着心下稍安,大着胆子问道:“老板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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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扮成老板的侍卫上船,只提包船,多少银两一天谈妥,却未提是去哪,因为李浩并未告知去哪,等他们上船之后自然会提。然而因为走露消息,卫兵来搜查之事,顿时将此事给忘了。
李浩道:“源镜岛!”
侍卫这才稍松了口气,若李浩俩人并不是真打算再逃到那片大陆,那么自己等人应该不久就能够回到王府之中。
吩咐妥当,里面的上等舱室留给李浩俩人,他们四人三人休息,一人留在外面海上观察。
“海盗船!”
船老大凄厉的喊了声,霎时间将船中的人都惊醒过来。
李浩与雪月儿,还有三名侍卫飞快的从船舱中奔了出来,只见夕阳那耀眼夺目的的余辉下,一艘船上张挂着的船帆之上,绣着一张振翅欲飞的苍鹰,在夕阳的余辉照耀下染成金黄之色,更添了份霸气。
大船之下站着的,都是一身灰白色的长袍,连嘴脸也包得严严实实。
瞧着这模样,还真像极了杀人越货的海盗船!
船老大慌乱的掌舵调航,想返回原路,争取在他们这船到来之前,先赶回到自己王朝的码头,有了军队的保护,他们就敢乱来了。
李浩有些诧异,见到船身摇晃,发现船老大在匆忙转舵,乐得大笑道:“船老大,尽管靠过去,没事的!”
这番是羊入虎口了!船老大吓得一个哆嗦,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暗暗叫苦,扶着舵盆一阵摇晃,差点摔倒在船。
瞧他那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雪月儿哑然失笑,安慰道:“船老大,那船并不是海盗船,你尽管放心!你尽管放心靠过去,本姑娘包你无事!”
兴许雪月儿是女子的缘故,那船老大的脸色稍缓,回复转舵,笔直的向着那大船行去。要反抗,在这向个强人手下,也讨不到好去,还不如安全的将他们送走,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那绣着苍鹰的大船霸气是霸气,感觉速度却不快,还比不上李浩他们乘坐的小船。船老大以下稍安,这才瞧清那船形状椭圆,并不是尖尖的形状,不像是那种追击速度飞快的海盗船。
船老大哑然失笑,擦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咧嘴露出了那一口白牙,在他那一脸黝黑的皮肤下是那么的耀眼。
船渐行渐近,发现了船上的那些男子,身上衣袍也绣着振翅欲飞的苍鹰。
也许感觉到这艘小船是笔直朝他们行去的意图,甲板上立即走出来一队腰悬狭长弯刀的男子,在甲板之上注目这艘船的动静。
船上数人都是乾宋王朝之人,并无他们认识的人在其中,领先的一个男子喝道:“站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的面目被包住,光瞧那两只露出来的眼睛,看不出来的他们的面貌的差异,直到听到了这声音,李浩俩人不由相视而笑。
听到李浩俩人的笑声,旁边的四位侍卫互视几眼,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他们就是沙鹰堡之人?”
两船相距不远,只有数十丈距离,这侍卫的问话传到了领先的那个男子耳中,他微楞之间,乐得哈哈大笑:“沙鹰堡的货船这是第一次出海远行,怎么几位朋友也知道本堡之名?本公子深感荣幸,不知道几位朋友是哪路英雄人物,能否上船一叙?”
四名侍卫相视而笑,静等李浩回答。
李浩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来自鸟不拉屎大沙漠,姓阴名杀狗。”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对面那男子喃喃念道:“姓阴名杀狗,杀狗阴?不对,是阴杀狗,阴傻狗?”
顿时,他眉头紧凑在一起,变得不大好看了。四名侍卫顿时反应过来,李浩这大概是在骂人,雪月儿早已经乐得捧腹大笑,只有李浩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对面蒙面男子气得雷霆大怒,骂道:“混帐东西,你们敢骂本公子,活得不耐烦了?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古公子?那个该死的小凶将?”
小凶将?四名侍卫面面相觑,想不到瘦弱的李浩,曾经病得连走路都会摔跤,在那边还有如此大名,就不知道做出了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得如此恶名!
李浩嘿嘿偷笑,雪月儿从捧腹大笑渐渐的变成掩嘴轻笑,对面那蒙面男子大喜道:“小凶将,笑师姐,还真是你们啊!来人,快点靠船过去。”
兴奋过后,对面的蒙面男子,也就是沙鹰堡少堡主阴吉尔,指着李浩笑骂道:“你这混帐小凶将,见面就来骂本公子,怎么就没有给他们追杀砍死?骸吉,你也在那边吗?”
李浩大笑道:“你这积傻狗死了,本公子也能活得好好的!什么骸吉皮吉的,叫谁呢?”
阴吉尔狐疑的道:“骸吉不是派去保护你吗?难道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李浩恍然悟,拍拍脑袋,笑道:“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蒙脸的家伙,本公子嫌他碍事惹眼,扔在都城了,怎么,他没有跟你联系过?”
两艘船慢慢靠拢,李浩忽然问旁边的侍卫道:“船银付过了?叫他继续向东航行,经源镜岛。还有,旁人问起,只道人已经到达了源镜岛,之后就不见了。”
侍卫道:“公子放心,仅是到源镜岛的船资,早已经付清。”
侍卫凶神恶煞的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