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赵锦的脸色好了不少,不过仍然有些蜡黄,望着我们,说你们可知道李妙儿得罪过什么人?
屈鑫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望了他一眼,对赵锦说,妙儿向来心善,即使有时候嘴毒点,但是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她由于生长在单亲家庭,所以内心其实很自卑,很多事都喜欢隐忍,几乎没有跟人有过嘴角,又怎么会有仇人?
赵锦点点头,说也对。而且她还只是一名学生,即使在学校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开膛破肚,这么残忍吧?
屈鑫却突然开口了,说或许不是她得罪了人呢?
我一愣,赵锦却接话了,说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标其实不是她,而是她的朋友或者跟她有关系的人?那么也可以认为,是凶手抓住了她,要逼问或者要挟目标,而她不从,所以才会下此毒手的?
警察就是警察,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这么多的线索来。
只是,如果凶手的目标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疑惑,顺嘴问了出来。屈鑫却突然一抬头,望向了我,说可能,是我。
赵锦连忙追你,说你知道?
屈鑫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说妙儿会因为谁而宁死不屈的话,我想一个是她母亲,另一个就是我。
对啊!
我一拍大腿,说三金说的不错,而且昨天晚上妙儿还说过你保护好自己,不要为她报仇,你记得没?
这话我一说出来,顿时就后悔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位人民警察呢。
果然,听了我的话,赵锦立刻警惕的盯着我,说你说你们昨天晚上见过死者?怎么回事?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有吗?没有吧。我说的是前几天,你听错了。
赵锦显然并不相信我,接着追问我,说你最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是极为残忍的凶杀案,你知道上头对这件事多么重视吗?我告诉你,昨天晚上上头就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他们的人马上就到,到时候让他们查到你们身上,张半仙可未必保的了你们!
赵锦这话说的严重,使我心中有些畏惧起来。我之所以不怕她,是因为在我心中有张半仙顶着,但是如果真的来了一个张半仙顶不住的呢?我不知道张半仙之前是多大的官职,但是无论他之前官职多大,如今毕竟已经退了下啦。
往事成烟,昔日在牛掰,终究成了过去。
我心中有些犹豫不定,在想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太平间的门口突然传来了张半仙的声音:“不知道本上仙来晚否?”
接着,依旧一身唐装的张半仙,负着手走了进来。那两名医生看见了,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呵斥说,你谁啊?谁允许你进来的?
同时,旁边的两名警察也准备向前。而这时,赵锦挥了挥手,说不许对首长无理!
那两名警察立刻朝张半仙一敬礼,齐声轻喊:“首长好!”
张半仙摆摆手,说都退休多年了,如今连党员都不能算喽,还首什么长。
说罢,张半仙直接朝我们走来,对屈鑫说,节哀!
屈鑫脸上动了动,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感觉,喊了声师父。
张半仙立刻看出了屈鑫的心事,问我说怎么回事?
我说,您老还是先看尸体吧。
说罢,我伸手正准备拉冰柜,身后的医生传来了声音,说病人需要急救!
他说的病人,自然是李妙儿的母亲。屈鑫一听,顾不得其他,赶紧跑了过去,望了阿姨一眼,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救啊!
那医生白了屈鑫一眼,望向赵锦,说我们需要去病房,病人需要急救!
赵锦挥了挥手,说那还不快去,等什么呢?还有你们两个,赶紧帮忙!
那两名医生说了声是,立刻准备抬起阿姨。结果屈鑫上去,直接背起阿姨,说快走,你们带路!
医生不敢怠慢,带着屈鑫匆匆离去。那两名警察也在屈鑫一左一右扶着,也离开了。
这俩医生也真是的,救半天了,才说需要去病房急救,真不知道刚才半天时间在干嘛。
随着屈鑫他们的离开,太平间里转眼就剩下我、张半仙以及赵锦三个人。
张半仙回头瞪了我一眼,朝我挥手,说愣着干嘛,开啊。
我连忙一边答应,一边伸手拉开冰柜。然后再伸手,轻轻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张半仙靠了上来,伸手按了按尸体裂开的腹部,看到里面空荡荡,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随后,他朝我挥手,说可以了,关上吧。
我连忙拉上拉链,把冰柜推了进去。这才问张半仙,说半仙,你说这凶手是不是变态?
张半仙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转身望向赵锦,说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哪发现的?
“我们是昨天傍晚七点四十八分接到的报警,我们的人到达案发现场时是八点整,随后将死者运送医院的。”赵锦认真回答道。“地点是东风路文化路的一处地下停车场。”
张半仙点了点头,又问她,说你们见到尸体时,她可有什么诡异之处?
赵锦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是今天早上才得知这件事。不过,听我同事说,他到达现场时,死者并没有死亡,还有气息,只是神智已经模糊。
我擦!
我惊讶的发出声来,说内脏都被掏空了,还活着?
张半仙被突然说话的我吓了一条,当下瞪了我一眼,又问赵锦,说这件事你们是否已经上报?
赵锦又点头,说已经上报。而且上头对此很是震怒,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今天凌晨抵达的新郑机场,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张半仙闻言,却突然笑了,盯着赵锦说,恐怕这次带领专案组的人,就是你的头王柯鑫吧?
赵锦顿时一惊,问道:“首长怎么知道?”
张半仙冷笑一声,说生刨腹,活取子,这可是南洋邪术炼制怨婴的一贯手法。如今突然入侵中原,必是震惊京都。发生如此大事,身为宗教局的华中分局的首席负责人,王柯鑫不来,政府都未必答应!
第75章 魅影重重()
张半仙的话,令我和赵锦都吃了一惊。
赵锦吃惊,我不知道她是否对于此事真的一无所知。我总感觉一个女警,城府很深。
而我之所以吃惊,则完全是因为张半仙所说的怨婴降头术。
所谓降头,其实是流行在东南亚的一种巫术。我在张半仙的笔记杂篇里,曾经看到过。
降头术和苗疆蛊术,并称东南亚两大邪术。从步骤上看,降头就在于“降”与“头”。“降”指施法的所用法术或药蛊手段;“头”指被施法的个体,并包含了对被施法个体的“个体联系把握”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点,常用物品,身体部分关联物如毛发指甲等。降头术本质即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一人的目的;或者运用灵界的力量如鬼魂,通过对个体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服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降头术,主要分为三大种类:药降、飞降以及鬼降。而张半仙所说的怨婴降头,便是降头术中,鬼降的一种。
鬼降,其实可以说是降头师的一种御鬼术,但是炼制手法却极为凶残。一般的鬼降,便是圈养鬼童,使鬼童为降头师所用,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曼陀童。
而怨婴,则不同于曼陀童。怨婴的作用,并不是单纯的为降头师服务,而是一种死降,是用来让怨婴残忍杀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的。
怨婴的炼制,需要活刨腹,生取子,同时母体的胎盘器官也要一同带走,然后经过特殊处理,加入药材,有的需要三天便成,有的需要三周才行,而最凶悍的怨婴,则需要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型。
怨婴由于夭折,而且生母的惨死,使得其怨念极强,一般很难投胎。再加上降头师的炼制,会使得它逐渐产生意识。而它意识苏醒的那一刻起,降头师便会给它灌输进,血脉及是仇人的念头,从而导致怨婴成型后,会杀害跟自己有血脉关系的近亲,不死不休!
看来,屈鑫猜的不错,凶手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屈鑫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呢?
这时,赵锦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接通后,恭敬的说是,我在,明白。然后便挂了,对张半仙说,王局长已经到了,马上就过来,不知道首长您需要见一见吗?
张半仙微微一笑,说道:建国以来,苗疆蛊术都是苟延残喘,降头在国内更是几乎不见,如今突然出现,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也罢,老夫与小王一别多年,也该见见了。
赵锦点头,说如此甚好。那首长你在此稍等,我出去接王局。
张半仙挥了挥手,示意赵锦请便,便独自朝一张铁皮床走去,直接坐在了上面。
赵锦也不答话,独自快步朝外面走去。
随着赵锦离开,阴森森的太平间里转眼就剩下我和张半仙两个人了。我见张半仙一个人坐在铁皮床强沉思,不好意思打扰,便一个人盲目的在太平间里闲逛。
不一会儿,赵锦便领着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当先一名中年男子,一米七八个子,梳着大背头,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艺范十足,负着手,举手投足之间,居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来。他方一踏进太平间,便朝张半仙打招呼,亲切的喊道:“张老,柯鑫公务缠身,一别多年,未曾看望,还请见谅!”
张半仙点了点头,从铁床上下来,见王柯鑫伸来手,也伸出手来,握了上去,说说的哪里话?你如今身居要职,理当将国家和人民放在首位。
王柯鑫点头,面容激动的拉着张半仙的手,说张老教训的是。只是自从当年张老离开宗教局,一别十几年,我这当学生的没去拜见老师,说来实在惭愧。想当年,若不是张老提拔……
张半仙摆了摆手,打断了王柯鑫的话,说旧事何必重提,我知道你时间紧,任务重,快办事吧。
王柯鑫这才又点了点头,松开张半仙的手,说学生遵命!说罢,便在赵锦的指引下,再次打开了李妙儿的冰柜。
王柯鑫和身后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观察看着李妙儿的尸体,不停的开始讨论。
我趁机朝张半仙靠近,轻声问他,说这人就是宗教局京都总局副局长、华中分局局长王柯鑫?
张半仙点了点头,低声回答我,说不错,正是他。说起来,他当初其实还不如你呢,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
我又问,说刚才听他的话,叫你老师,怎么,你还教过他?
张半仙看了我一眼,说其实也不算教吧。当初宗教局初建,急需补充人员,所以我和当时的几位领导人便共同创建了宗教神学院,他当时是神学院的第一届学生。
我点头,表示明白,又问他说,不过我看着这王柯鑫不想是修炼之士啊,反而想一名老学究。
张半仙被我这话逗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并不是每一个修炼之人,都是莽夫。这个社会,主要还是靠脑子。这点,由于你没有,所以不用多想。
呃……
你是在骂我没脑子吗?
我不由得给张半仙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王柯鑫那边已经检查完了,朝我们走了过来。
“检查完了?”张半仙望着王柯鑫问。
王柯鑫点了点头,说确实是南洋降头术中的鬼降,张老,我听赵锦说,死者的未婚夫是您的弟子?
张半仙点头,说不错。
王柯鑫却突然望向了我,笑着说,是这位小兄弟吗?
我慌忙摆手,说不是,是我一好兄弟,屈鑫。我叫陈一凡,是张、张老神佛馆的员工。
王柯鑫朝我点头,说那也不错了。能跟在张老身边的,都不是普通人。想必陈兄弟也定非凡人啊。
不待我回答,张半仙便直接打断了,对王柯鑫说,好了,说正事吧。
我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对于王柯鑫的问题实话实说吧,人家都那样说了,我要是没啥本事,岂不是丢张半仙的人?吹嘘吧,万一他要试探呢?不过还好,张半仙开口了。
不过我依旧心里疑惑,这家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把目标放在我身上了?
王柯鑫听到张半仙开口,便没有再管我,朝张半仙点头,说中原大地,突然出现降头,确实可疑。不过,有件事,不知道张老可否知道?
张半仙眯着眼,问王柯鑫说,何事?
王柯鑫一笑,说我最近收到线报,消失许久的一贯、道成员,在河南可是频频出现了。
第76章 一贯真理教()
王柯鑫的话,使得张半仙顿时有些凝重起来,慎重的问他说,你的人,可曾确定?
王柯鑫点头,说张老放心,学生当年曾跟随你与一贯真理教的人战斗过,基本可以确定是一贯真理教的人无疑。
他们说的甚是严肃,可以看的出来,事情很严重。可是,重点不是应该在杀害李妙儿的凶手,南洋降头师的身上吗?怎么扯上了一贯真理教?
我有些疑惑的打断了二人的讨论,问他们说,两位打扰下,咱们不是应该讨论降头吗?关那什么一贯真理教啥事?对了,还有,一贯真理教到底是啥啊?
张半仙朝我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王柯鑫,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倒是忽略了陈兄弟。你莫急,我先给你普及下这个一贯真理教。
所谓一贯真理教,其实就是中国民间的秘密宗教之一。起源于明朝中叶,盛行于明末清代。最初称为罗教,由山东人罗清所创立,之后分化各种不同教派,一,贯道是清末才兴起的一支。
其渊源可溯至清末王觉一。他借用清代秘密宗教中《佛说皇极金丹九莲证性皈真宝卷》及《开示经》中的偈语,建立“东震堂”,接续罗教道统。奉罗教主神无生老母,标榜弥勒佛三阳信仰,并以儒家为中心,主张三教合一;在形式上,夹杂着中国古老的谶纬图说;在组织上,无出家之说,而由俗家信众求道后称为道亲。民国后,则又加入了基督教与一贯真理教,变成五教合一说。
一贯,道,起初跟佛道基督等信仰类似,属于中国本土产生的一种教派。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贯,道里产生了一群打着各种教派信仰名的修炼之士,在一起,企图颠覆世界的邪教。
建国初期,一贯真理教遭受过党和国家的强力铲除,本以为就此结束。却没想到,在97年香港回归时,突然从台湾和香港涌进内地修为高深的一贯真理教众。他们自称天理,表面上来大陆传播一贯道义,暗地里却煽动群众,假借天佑,无恶不作,妄图推动国乱。
对此,国家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决定重拳出击。而当时身居高位的张老,便是那次建国来最大的修士之战行动的主要领导人,而我也侥幸参与了进去。
王柯鑫解释完,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说他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但是我却更加疑惑了,说哦,原来如此。那么,这跟李妙儿有什么关系?
我感觉这话问的没有什么错,但是张半仙却伸手敲了,一下我的头,说你真没脑子啊,中原里突然出现一贯真理教的踪迹,接着这里便发生了几乎不见的降头,你说有没有关系?
我挠着头,说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