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小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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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小掌柜-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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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曾嶙继续道:“曾某有一个期盼,期盼有一天,我们大楚夺回北方的疆土,重新定都长安,考生金榜题名之后,骑马游街,高声吟诵,‘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朗,这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是曾嶙的梦想,是他的盼望,也是他的抱负,这就是这首诗的灵魂所在,虽然这首诗和原诗一模一样,但在如此的背景之下,意义已经远超愿诗。

    皇帝静静地望着曾嶙,目光变得格外复杂,曾嶙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期盼中,良久才回转过神,转头面朝皇帝,拱手自嘲笑道:“对不住,让楚先生笑话了。”

    “没有。”皇帝满面肃色地摇头,道,“先生大才,楚某拜服。”

    可能是受了曾嶙的感染,他现在心情有点复杂,正好此行目的也达到了,酒也不能喝了,他便缓缓道:“今日与曾先生一晤,实乃快事,不过眼下天色已晚,楚某要走了,就此告辞。”

    他说罢便起身准备走,忽然想起了儿子还在这里,上前拉着祁王的衣领就往外拖。

    祁王知道自己逃脱不了魔掌了,临离桌前,两只手伸入盆中,抓了五六只鳌虾就往怀里塞……

    就在这时,皇帝忽然停下脚步,双眉紧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然后松开祁王,双手一左一右按住脑袋,脚步虚浮,身体踉跄。

    祁王转头见状顿时惊呼:“爹,你头疾发作了?”说着赶忙用力扶住他。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刘青闻言大吃一惊,赶忙推门冲了进来,惊呼:“皇……”

    祁王立刻瞪眼大叫:“皇你个大头鬼!丸药带了没?”

    “奴……”

    “奴什么奴!带了没了!快说!”祁王一边扶皇帝坐下,一边朝刘青急吼。

    “忘……忘带了……”

    皇帝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满面痛苦地低声道:“是我让他不要带的,原以为只是出来一会儿……”

    甄建这时上前问道:“楚黎老弟,你爹有头疾?”

    “嗯。”祁王满面惶急,但甄建问话,他还是点头答道,“我父……亲有头疾,一两个月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两个时辰内都会头痛欲裂,能活生生将人疼得晕过去,我们家的大夫特地为父亲配出了抵御头痛的药,可这次……没带出来,看来只能尽快回去了……”

    甄建忽然道:“不如让我试一试吧。”

    刘青闻言赶忙瞪眼叫起来:“这怎么行!皇……我们老爷何等身份,岂是你能……”

    “住嘴!”祁王瞪眼朝他大喝,刘青顿时吓得闭上了嘴。

    然后祁王问甄建:“你有把握吗,若是没把握,不如让我们尽快赶回去,耽误的时间太长,我怕我父亲撑不住……”

    甄建道:“我不需要用药,最多只耽误一刻,且让我试试吧。”

    祁王闻言犹豫了一下,来到皇帝身畔,皇帝此刻闭着眼睛,依靠在椅子上,不断轻晃着头,看起来十分痛苦,祁王小声道:“爹,甄建懂一些医术,不如先让他给您瞧瞧吧。”

    一旁的刘青上前道:“公子,老爷,不可呀,若是出了岔子,那可不得了呀。”

    皇帝头疾发作之时,意识也会变得比较模糊,可能是因为头实在太疼,意识有些模糊了,他居然说了句:“让他……试试。”

93章:甄建的医术() 
皇帝都开口了,刘青自然不敢反对了,乖乖地立在一旁,甄建转头对曾嶙道:“曾先生,你去后院我的房间里,把我床底下的一个小木箱给拿过来。”

    “好。”曾嶙二话不说,立刻便跑出包间,下楼去了。

    甄建又转头望向刘青,问道:“请问,楚先生是什么时候患上这头疾的?”

    刘青仔细想了想,答道:“有十三年了。”

    “这么久了?”甄建闻言若有所思,又问道,“发作之时有什么其他症状没有?是头部的哪些地方痛?”

    刘青道:“有其他症状,发作的时候,老爷的耳朵便不怎么好使,估计待会儿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还有,眼睛也会发花,看不清东西,老爷之前就说过,头疼的时候,仿若从脑袋中间要裂开似地疼,不过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往常头痛发作的时候,来得比较缓,这一次来的太急了……”

    “眼花耳鸣?莫非是脑神经问题,这一次发作猛烈,或许跟烈酒有关……”甄建低声自语,猜想着皇帝的病症,然后便开始在皇帝头部的一些穴位推拿起来。

    推拿了一会儿,曾嶙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小木箱,这是甄建自制的医药箱,他的医疗工具都在里面。

    甄建接过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整套针灸用的银针,开始替皇帝针灸。

    针灸是一个很精细的医疗活,并不是像武侠剧中那样,“唰”地一下刺进去,金针封穴什么的,而是用针尖对准在穴位上,然后用手指轻轻转动银针,好似电转打洞一样,慢慢刺进穴位中。

    过了约有十几分钟,皇帝的头上已经插了二十多根银针,而皇帝的呻{吟}声也降低了少许,还闭着眼睛说了句:“好多了,继续。”

    此话一出,刘青和祁王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甄建还真的有点手段,要知道,皇帝的头疾连太医院的数百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配出镇痛药丸,趁每次头疼刚至时服下,约需等上一炷香的工夫(半个小时)才会有效,而且就算是服下药丸,头疼并不会停止,只是大幅降低痛感,接下来就靠皇帝硬扛,必须疼足了时辰,痛感方会消退。

    皇帝这些年来也算是饱受这头疾的折磨,一开始的时候,一年也就发作一两次,一次只疼一炷香的时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一两月便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持续两个时辰,即便是有太医院配制的镇痛丸药,也是苦不堪言。

    甄建又搬来一张椅子,和皇帝面对面坐下,对刘青道:“麻烦帮我把楚先生的鞋袜脱去。”

    刘青赶忙上前把皇帝的鞋袜脱掉,甄建搬起皇帝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给皇帝做万能的足底按摩。

    足底按摩之所以被称为万能,是因为人体很多内脏都能在足底找到反射区,脑神经也不例外,中医的足底按摩跟那些足底按摩中心的手法不太一样,对穴位分得比较细致和精准,专业的和业余的,差别很大,按摩之后,他又取出银针,在皇帝的脚底刺了好几针。

    弄完一只脚,皇帝忽然睁开眼,面露喜色,道:“有效,极有效,别停!”

    甄建笑了笑,又给他另一只脚做按摩,扎针,忙得满头汗,两只脚都弄完,皇帝闭目享受了许久,忽然睁开眼,满面喜悦:“不怎么疼了,朕好了。”

    刘青和祁王都吃惊地望着皇帝,头疼止住了,他们吃惊,皇帝说漏嘴了,自称朕,这更让他们惊讶。

    甄建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望着皇帝,问道:“楚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皇帝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咳了咳,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瞒着了,其实朕便是当今天子。”

    甄建闻言脑袋再次进入八核运转状态:“怎么办,他摊牌了,我应该什么反应?惊讶,肯定要惊讶,惊讶之后呢?相信他?太草率了吧,是不是随便来个人说自己是皇帝,我都要相信的?嗯,要保持怀疑态度,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甄建睁大眼愣了片刻,随即莞尔笑道:“楚先生真能闹,这里都是自己人,说说倒也罢了,出去之后可别乱说啊,否则要掉脑袋的。”

    这下轮到皇帝愣了,他转念想想,觉得也是,自己忽然说自己是皇帝,人家能相信吗,于是他朝刘青招了招手,道:“龙袍。”

    “是!”刘青转身出了包间门,从一个护卫那里拿来了一只檀木盒,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折叠整齐的龙袍,示与甄建看。

    甄建这下傻眼了,明黄绸布,非皇帝不能用,即便是亲王,也只能用暗黄或者土黄色的布料而已。

    甄建赶忙和曾嶙躬身行礼:“拜见皇上!”

    祁王背对着皇帝,偷偷朝甄建挤眉弄眼,虽然没有说话,小眼神已经在夸甄建演的不错。

    “免礼,都免礼。”皇帝开怀笑了声,然后指着自己脑袋和脚上的银针,问道,“这个还要多久才能取下来,朕的头已经不疼了。”

    甄建赶忙笑道:“现在便可取下了。”说罢上前将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放入木箱中,刘青上前替皇帝穿鞋袜。

    “来,甄建是吧,坐下,坐下说话。”皇帝穿好鞋袜后,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让甄建坐下。

    甄建依言坐下,表现得有点拘谨。

    皇帝见曾嶙还站着,便笑道:“曾嶙也坐下。”

    曾嶙也坐了下来。

    皇帝转头望向甄建,问道:“甄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了不得的医术,当真不可思议,你这医术,是跟何人所学?”

    “皇上误会了。”甄建谦虚一笑,缓缓道,“草民这医术,并不算多么高明,而是草民恰巧遇到过此病症,虽然不懂治疗之法,但却知道一点止痛法门,这也算是运气使然。”

    “是么。”皇帝明显不太相信甄建是运气,笑着问道,“那你告诉朕,你这身医术,是何人所授?”

    甄建从决定给皇帝看病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了,所以也算是早有准备,便道:“回皇上,草民五岁那年,村里有个乞丐一样的老道士路过,老道士十分潦倒,住在村里的土地庙里度日,其实村邻们都不知道,那个老道,是位高人,这次是下山入世来修炼道心的,正巧见草民是个好苗子,便传授了草民一些医术,还送了一本医书给草民,数年之后飘然离去,草民的这身医术,便是跟他学的,其实草民的医术,比城里医馆郎中还不如,这次能为皇上止住头疾,完全是运气。”

    他搜寻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得知曾经有一个乞丐来到村里,待了好几年,那乞丐也不知从那个道观里偷来的道袍,春夏秋冬就只有这么一件衣服,穿得破烂不堪,甄建现在把这个乞丐神话一下,正好可以把自己的医术问题给解释过去。

    皇帝闻言缓缓点头,微笑道:“如此说来,能遇上如此高人,也算是你的一场造化,不然全村那么多人,那高人为何偏偏选中了你?必是你有过人之处。”

    甄建颔首:“皇上谬赞了。”

    皇帝盯着甄建看了片刻,忽然问道:“既然你对朕的头疾有所了解,那你能否告诉朕,朕这到底是什么病?如何治?”

    甄建答道:“回皇上,依草民初步诊断,皇上所得的应该是脑神经痛,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但实在拖得太久了,想要根治,几乎已经不可能,臣眼下能做的,就是帮皇上遏制病情的发展,皇上放心,此病不会危及生命。”

    “原来如此。”皇帝闻言不禁暗恼,嘴上虽然没说,心中却暗忖,“太医院的那帮庸医,医术尚不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十几年了,朕的小病都被他们拖成大病了,真想杀了他们!”

    甄建满面微笑道:“皇上若是信得过草民,以后每隔一个月让草民为您治疗一次,可有效抑制此病,虽然不能根治,但只要每月针灸按摩,那么头疾发作的次数,应该不会太频繁。”

    “好。”皇帝微笑点了点头,缓缓起身,道:“好了,已经很晚了,朕得回宫了,你今日替朕治病,大功一件,朕会有奖赏给你的。”

    甄建起身行礼:“为皇上分忧解难,草民之责也,不敢求赏。”

    皇帝转头朝祁王道:“黎儿,走吧。”说完转身就走,祁王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甄建一眼,跟在他身后离开。

    甄建和曾嶙拱手相送:“恭送皇上。”

    皇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莫要送了。”

    待他们脚步声消失,甄建和曾嶙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二人对视一眼,均都笑了起来,今天这场戏,真是有点精彩啊。

    ………………………………………………………………………………………

    回到皇宫,皇帝在正德殿的书桌前坐着,奏疏摊在面前,他却无心批阅,忽然,皇帝叫了声:“刘青。”

    “奴婢在。”刘青赶忙躬身上前两步。

    皇帝问道:“你觉得甄建此子……如何?”

    刘青道:“奴婢只是皇上的一条狗,狗只要忠心地跟着主人便可以了,不能胡思乱想。”

    “朕让你想,说说吧。”

    “是。”刘青道,“奴婢觉得甄建异于常人。”

    “哦?”皇帝闻言挑眉问道,“你也有此种感觉,说来听听,有何不同?”

    “奴婢也说不上来。”刘青道,“奴婢总觉得,这甄建看上去不太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朕也这么觉得。”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缓缓道,“此子年轻轻轻,便言行圆滑,不见丝毫少年的轻狂之态,老成持重……”

    皇帝一番话说完,刘青连连点头:“皇上果然慧眼如炬,奴婢远远不及。”

    “又拍马屁。”皇帝淡笑了一声,缓缓道,“不管如何,他今日也算是帮了朕,若是他当真有办法对付朕的头疾,那朕倒是考虑给他个机会,不过此子,朕也看不透,明日你派人去仔细查查他,事无巨细,一律查清。”

    “是!”

94章:太子求医() 
夜已深,甄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的事让他心境难平,久久无法入睡。

    今天他之所以主动提出要替皇帝治头疾,就是想赌一把,若是能让皇帝欠自己一个人情,那自己将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而他的筹码,便是自己的一身医术。

    甄建外公是老中医,很纯正的老中医,祖上是宫廷御医呢,他的外公最擅长的就是治头疾,二十一世纪,很多人经常会患头疼病,去大医院诊治吧,太麻烦,要挂号,要排队,楼上楼下地跑,有的还要拍片子,许多人也不清楚拍片子是不是有辐射,对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来他爷爷的中医馆求医,而且老爷子的医术口碑非常好。

    甄建的爷爷到底是有真本事的,按摩和针灸那是绝技,许多病人出医馆的时候,头疼之感便消去大半,而脑神经痛的病人,自然也接待过。

    这样的拿手绝技,甄建自然也学会了,甚至他还尝试着给几个病人按摩过,不过下针却是第一次,甄建这次替皇帝治头疾,是冒着不小风险的。

    还好,他赌赢了,而且赢得漂亮,因为他现在才知道,皇帝的头疾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既然如此,那么以后皇帝想要不头疼,必须要靠他甄建,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找到了皇帝做靠山,想想就激动,还睡什么觉啊,要不是怕吵着员工们,他早就起来嗨了。

    第二天,无数密探开始在京城活动,打听关于甄建的所有事情,还有许多密探离开了京城,前往绍兴、平昌、乃至杨树村。

    第三天,刘青就做了一份详细的奏疏,递给皇帝,上面详细记录了甄建所有资料,包括他小时候八岁还尿床的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皇帝看完了厚厚的奏疏,蹙眉沉吟道:“他的身份,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确实有那么一个像道士的乞丐在杨树村停留过几年,若是说有什么奇特的……唯有他得天花的那次比较奇特,仅仅四天,天花斑便消退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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