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公堂上,三司会审还未结束,正在商议杨振威的事情,杨振威有绑架嫌疑,然而他们在杨振威的府上没有搜出任何证据,但却搜出了大量的钱财,张谦要求立刻把杨振威贪污受贿之事禀报皇上,周泰和李兆丰则觉得张谦小题大做,毕竟这件事与本案无关,让张谦不要舍本逐末。
三个主审官正在为此事争辩,忽然有衙吏来报:“大人,六扇门的人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大案要上报。”
周泰不耐烦道:“你们接下便是,再大能有三司会审大吗!”
那个衙吏道:“大人,可能跟三司会审有关,事关杨振威大将军。”
“什么!”三个主审官闻言均都一愣。
只有甄建露出了笑容,看来周晓刀没有让他失望。
周泰赶忙问:“杨振威怎么了?”
“杨大将军带着亲随私杀人命,还对一个人执行了宫刑,还绑架御林军校尉的家小,这一切事情,都被六扇门当场抓住,人赃并获,六扇门掌门杜大人觉得兹事体大,他不敢受理,所以来请示大人您。”
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甄建也是一愣,暗自沉吟:“怎么还有私杀人命和私自执行宫刑?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个啊。”
周泰和李兆丰还在惊愕状态,张谦已经道:“快让六扇门把杨振威等一干人犯全部押来刑部,还有,抓捕杨振威的那群捕快也一并前来作证。”
“是!”那个衙吏虽然是刑部的人,但听到了张谦的话,还是应声离开。
周泰和李兆丰对视了一眼,满面沮丧摇头,他们知道,杨振威父子这一次估计是难了。
张谦已经再次拿起一本奏疏写起来,廖延一直在这里观礼,这次又劳烦廖延跑腿,由他去一趟皇宫,递送奏疏。
杨振威被押来刑部,在候审厅待着,而三位主审官则在等着皇上的圣旨。
没过多久,皇上的圣旨来了,夺去杨振威一切职位和封号,三司会审。
秦桓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咬牙切齿道:“甄建,有你的,真有你的,果然还是把杨振威给算计进去了,竟然藏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后手!六扇门捕头周晓刀?哼,没想到啊,这么厉害的一个后手,居然交给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真有魄力啊。”
一旁的秦轩闻言望着秦桓,问道:“爹,要不要救杨振威?”
“还救个屁!”秦桓颓然往椅子上一坐,喃喃道,“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杨振威父子犯下如此大错,即便皇上再念旧情,也不可能原谅他。”
秦轩轻叹一声,缓缓道:“爹,要不要派人把这周晓刀做了?”
“他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秦桓淡淡道,“周晓刀只是六扇门一个从七品的小捕头,他敢动杨振威?其实就连周晓刀都是被甄建算计了,杀他有什么用。”
秦轩闻言郁闷道:“爹,我就说过,那甄建不是什么好东西,早点除掉为好,你看现在……”
“现在想要除掉他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秦桓暗叹道,“此子两次立下大功,又能帮皇上治疗头疾,深得皇上宠信,直追为父当年啊,最重要的是,此子年纪轻轻便心智若妖,耍起手段来一点都不像是等闲之辈,是为父……太过轻敌了。”
秦轩想了想,道:“爹,甄建不是有个三叔拜在你门下嘛,你有空可以找他谈谈,向他打听一下甄建的情况,或许能寻出甄建的弱点。”
“嗯。”秦桓点了点头,道,“他的三叔……好像是叫什么甄文吧,等这次的案件平息后,让他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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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衙门,杨振威被押上了堂,周晓刀和几个捕快也一起到堂上作证。
会审再次开始,这次审的是杨振威,首先,杀人的事,由于那个紫儿身在奴籍,不受律法保护,罚钱了事,然后就是那个被杨振威阉割掉的人。
那个被阉割掉的家伙是个士绅,家中颇有家产,六扇门的捕快送他送去医馆求医,然而因为失血过多,没能救活,死了,这下事情就严重了,出人命了,这可不是罚钱就能了事的。
这还不止,最重要的是杨振威掳劫汪宁和李远儿子,威胁汪宁李远二人在三司会审的时候作伪证,虽然杨振威死不承认,但证据确凿,六扇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不承认也没办法。
已经将近傍晚了,三位主审官休堂,去后堂商量如何判决这对父子,张谦要求判他们父子二人绞刑,然而李兆丰和周泰要求判流配,意见发生分歧。
争议了许久,张谦到底寡不敌众,最终同意判流配,不过这并不是最终结果,他们要把判决结果和所有供词送交皇宫,请皇帝批阅,皇帝点头了,这个判决才能生效。
太阳快落山了,判决结果从皇宫送回了刑部,皇帝的批阅结果是,同意杨振威流配,但杨定国必须死。
于是三位主审官判决杨定国绞刑,杨振威发配岭南充军,家中所有财物,全部充公。
听到这个判决,杨振威和杨定国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京城一向肆无忌惮的杨家居然一天之间崩塌了。
衙吏上前将抱在一起痛哭的二人分开,押入大牢,三司会审结束,众人纷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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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威和杨定国被关押在不同的牢间,杨振威痴呆地坐在牢房里,想着最近的种种境遇,心中恨不得把甄建大卸八块,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老杨。”
杨振威猛然抬头,只见秦桓站在牢房外,他赶忙上前,双手抓住木栏,激动叫道:“秦相,救救我,啊不,救救我儿子,他被判了绞刑啊,绞刑啊……”
秦桓无奈摇头,长声叹道:“没用的,救不了了,判他死罪,是皇上的意思,周泰和李兆丰已经尽力了。”
杨振威闻言目光顿时变得呆滞了,然后泪水直涌,哭诉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薄情寡恩,他难道忘了是我们帮他打败云王,登上皇位的吗……”
“住口!”秦桓忽然瞪眼一叱,冷声道,“你想死吗,敢这样胡说八道,皇上的为人你也知道,他最重情了,这也是我们当初为什么追随他而不追随云王的原因,若不是皇上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早就一刀杀了你了,还会判你流配?”
杨振威无力慨叹:“伴君如伴虎啊,想我杨家前几个月还荣耀无比,许多人都来巴结,今天就已经落魄至斯,我和定国一倒,整个杨家全都完了,其他的人还怎么活啊……”
“这个你放心。”秦桓轻叹一声,缓缓道,“你我怎么说也共事一场,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家人的,还有,你发配岭南,我会找人在那边给你疏通关系,你可不能当是在京城了,那个地方民风彪悍,万事需得忍着,不可强出头,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等这段风声过去了,皇上的气消了,我找机会给你向皇上说说情,说不定会赦免你。”
“多谢,多谢秦老了。”杨振威顿时感动得直流泪,忽然,他猛然抬头道,“秦老,您要帮我报仇,一定要杀了甄建,一定要杀了他!是他!都是他害的,我们杨家会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他害的……”
“放心,不要你说,甄建那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夫。”秦桓悠悠道,“老夫今天来看你,就是要让你安心去岭南,好了,现在风声紧,老夫也不便在此多留,先走了,你好自为之。”他说罢转身离去。
杨振威朝着他的背影疯狂大叫:“记得要杀了甄建,一定要杀了他……”
239章:外使将至()
杨振威垮台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还好此事牵连不是很广,也就是御林军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没有出甄建的预料,王广被皇帝提拔成了新的羽林军大将军,汪宁和李远原本因为作伪证而应该撤职的,但王广多番为他们求情,他们不仅没被撤职,反而还升了。
而王广最感谢的人则是甄建,因为甄建当初布那个局,是跟他商量好了的,现在,王广就是甄建最坚实的朋党,甄建把自己的宏图都告诉王广了,王广也为这腐烂的朝堂而感到羞愤,一腔热血被甄建点燃,愿意帮甄建一起整束朝堂,然而甄建却说了一句很打击他的话,你一个御林军大将军怎么帮我?造反吗?
王广仔细想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御林军大将军就应该做好自己本分工作,但甄建知道,这个职位不能让秦桓的人占着,否则很危险,所以他必须扳倒杨振威。
自从杨定国被绞,杨振威发配离开了京城,这件事终于淡了下来,而甄建也迎来了自己的问题,两位国公来讨债了。
甄建从军之前答应两位国公,回来后会送他们一项好生意,然而甄建回来有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两位国公坐不住了,特地派人请甄建去他们家喝酒聊一聊这件事。
大晚上,甄建被请到了明国公府上,明国公和庆国公都在,早已坐在酒桌前等着他了。
甄建屁股刚粘凳子,庆国公便坏笑问道:“臭小子,杨振威的事,是你的杰作吧?”
甄建一本正经道:“庆国公你可莫要诬赖好人。”
“嘁,好人?”庆国公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若是好人啊,这世上便没有坏人了。”
明国公摆了摆手,道:“好了,甄建你莫要闹,跟我们两个,你就不必装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
甄建挠了挠头,挑眉道:“大概……是吧。”
庆国公笑道:“就知道是你臭小子,除了你,没别人。”
明国公这时蹙眉道:“甄建,杨振威似乎与你没什么仇怨吧,你为何要对付他?”
甄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道:“我弄他不是为了私怨,而是因为他是秦桓的人,秦桓爪牙太多,我想要对付他,必须把他的爪牙一个一个地拔除,先拿杨振威开刀,接下来便是六部,大理寺,中书省,最后是枢密院。”
明国公和庆国公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过了许久,庆国公干笑一声,道:“好小子,有老夫年轻时的狂傲劲。”
明国公却长声叹道:“你当真要选择这条路吗?”
甄建淡淡道:“我别无选择。”
庆国公也板起了脸,道:“甄建啊,你能有如此志向,我们很欣慰,毕竟我们两家的命运是和大楚绑在一起的,但我们顾忌太多,不便与朝中的众臣闹翻,你年轻根浅……你不怕吗?”
甄建缓缓道:“自然怕,不过,晚辈听过一句话,一直铭记于心,今日说出来,与二位国公前辈分享。”
“哦?”二人均都露出好奇之色,异口同声道,“请讲。”
甄建双眉微微扬起,双目如放异彩,满面坚定和傲然之色,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句话震撼了明国公和庆国公的心,他们从甄建语气和神态中看出来甄建坚定的决心,不由得为甄建小小年纪扛起如此重担而感到佩服。
两人纷纷端起酒杯,敬向甄建,道:“我们牵挂太多,不能做到如你这般心性,但你若需要任何帮助,只管知会一声,我们必定尽力帮你。”
“多谢二位前辈了。”甄建微微颔首,忽然双眉一挑,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坏笑,问道,“二位前辈今天请晚辈来喝酒,只怕并不只是问这么无聊的事吧。”
“我就说这小子比猴儿还精吧。”庆国公哈哈一笑,道,“其实啊,就是生意的事,你从军之前不是说了嘛,等你回来,送我们一项能赚大钱的好生意,不比香水和烈酒差,是什么生意。”
甄建闻言淡然一笑,放下酒杯,道:“原来是这事啊,二位前辈莫急,这段日子天天坐衙,也没空去忙这事,再等一两个月吧,我需要准备准备。”
“好,不急,不急,一点不急,来喝酒,吃菜……”两个国公虚伪地笑起来,其实心里都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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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官职请假可能不太容易,但礼宾院请假是真的很好请,甄建去找陈万年请假,陈万年直接问甄建:“你想要告假多久?”
甄建闻言一愣,反问道:“卑职能告假多久?”
陈万年笑了,道:“你想告假多久都行?不过,每月告假超过十五日,全月的俸禄便没有了。”
甄建问道:“请问大人,卑职的俸禄是多少?”
陈万年道:“每月一旦米,五贯钱。”
得,连御林军校尉都不如,御林军校尉还每月八贯呢,他堂堂七品文官,居然只有五贯钱,一旦米直接忽略了吧。
其实大楚朝堂就是这样,武职的俸禄比文职高,文官清高嘛,但武职大多都是穷鬼,因为武职贪污受贿的手段太少,文官是各种手段捞钱,这就是病态的大楚。
甄建实在看不上这点钱,便道:“那卑职先告假一个月吧。”
陈万年讶问:“告假一个月?那礼宾院的事谁来处理?”
甄建挑眉问:“礼宾院能有什么事?”
陈万年也是一阵尴尬,礼宾院真的没啥事,他无奈叹息一声,给甄建写了一张一个月的假条,让甄建回家休假去。
甄建开开心心回家,立刻命人开始准备各种材料,他要开始做实验了,做什么实验呢,自然是皂化反应了。
甄建身为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皂化反应可是在中学的时候就学过了,非常简单,就是把强碱与油脂加热反应,这是制造肥皂流程中最重要的一步。
甄建为两位国公准备的,就是肥皂生意,当然不仅仅是肥皂,还有牙膏牙刷什么的,总之都是洗漱用品。
香水主要是用来赚贵族钱的,烈酒赚贵族和中层人士的钱,洗漱用品则是大众化产品,赚所有阶层人的钱,因为这玩意成本贼低,而且生产工序比较简单,绝对可以大量生产,光销国内外。
甄建独自鼓捣了十几天,终于弄出了肥皂,而且他还特地往肥皂中加入不同香味的花香精油,这样清洁的效果会更好吗,不,这样更贵。
除了肥皂自然还有牙膏牙刷,牙膏倒也好弄,但制作牙刷可是个手艺活,其实这个时代也有牙刷,与未来世界的牙刷有点像,不过是木头做的柄,刷毛是用的动物毛。
这个世界不存在机器制作,甄建也只能接受这种手工制作牙刷的工艺了,大不了多请一些工人吧,正好也让更多的人有钱赚,挺好的。
甄建只负责研发,而开作坊量产的事情,全部交由李咸鱼去做,跟国公府交涉,也完全交由李咸鱼出马,谁让李咸鱼现在是他的大总管呢。
不出一个月,各大作坊已经开始投产,两大国公立刻又开了好多店铺,专门卖肥皂和牙膏牙刷,售价定的也不高,一块没有香味的肥皂才三文钱,一罐牙膏十文钱,比青盐便宜多了。
当然肥皂和牙膏也有优劣,其实效果都一样,只不过里面加了花香精油而已,满足那些有钱人的虚荣心,最贵的香皂五百文一个,最贵的牙膏一贯钱,买的人还挺多,没办法啊,京城就是人傻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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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贤忽然给甄建送来一封密信,是甄老三的管家王平偷偷送到酒楼的,甄建打开信封一看,顿时皱眉,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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