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引来街上不少人围观,毕竟是六扇门破获案子了,百姓们就爱看这样的热闹。
很快,秦桓府上就有人向秦桓汇报:“相爷,甄建不知为何竟和六扇门的人一起破获了一起绑架杀人案,还救下了人质。”
“哦?他是准备去做捕快吗?”秦桓冷笑打趣。
那个汇报的门客闻言笑了笑,道:“他不是想做捕快,他定是看上了别人的钱,听闻被救的那个人也是京城里颇有小产的商户。”
“难怪。”秦桓起身缓缓踱步,道,“这个甄建虽然为人可恶了点,但本相都不得不承认,他赚钱还是很有本事的,十六岁便经营了那么大一家酒楼,还得到皇上的御赐金匾,生意兴隆,现在他假意去救那个商人,这是像扩大自己的生意呢,毕竟独木难支,他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总是孤军奋战,难有出息。”
“相爷所言极是!”
秦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你们把曾嶙和许杰盯紧了,此二人今年中举,就平步青云,最重要的是,他们和甄建都或多或少有过联系,态度又不太明确,本相很是担忧。”
“是。”那门客问道,“相爷,甄建便不管了吗?”
秦桓缓缓道:“咱们府上也是人手有限,各个王公大臣都需要盯着,现在又多了曾嶙和许杰,哪还有空照顾他,他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商户,当不了实职,虽然他最近颇得圣宠,那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得上老夫的圣宠不成?甄建这种小角色,只待他圣宠一过,老夫就能拿他开刀!”
“是!属下明白了。”那个门客领命颔首退下。
163章:母子相认()
师宅偏厅,师有谦设宴款待甄建,以此来报答甄建的救命大恩,同桌的还有侯崇文和盖桐。
师有谦只是邀请了甄建,但甄建却把这两个人喊来蹭饭,这很不好,但师有谦得知侯崇文和盖桐的身份后,不知有多激动,他来京城经商十年了,也给不少官员送过礼,但人家那些官员就算收了礼还拿鼻孔瞧他,高傲得不行,侯崇文和盖桐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他们是两大国公府的人,这可了不得,结识了他们,便等于是攀上了国公府,师有谦能不开心吗。
席上,师有谦虽然年纪最大,但他却频频举杯敬酒,没办法,他身份最低啊,侯崇文和盖桐满肚子疑惑,但他们知道,甄建做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次特意叫他们过来,肯定是有用意的,而师有谦在场,他们便忍着没问。
酒过三巡,甄建笑呵呵道:“侯叔,盖桐,我这次叫你们过来,其实就是想要引荐师前辈给你们认识,以后生意上的事,还希望你们两大国公府照顾照顾师前辈。”
侯崇文和盖桐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尽力。”
师有谦闻言却是激动不已,他不知道甄建为何对自己如此好,他也没空问那么多,先敬酒道谢再说。
又是一阵敬酒,甄建才道:“师前辈和我一见如故,我想让两位国公府稍微分一点香水和烈酒的生意给他,侯叔,盖桐,你们可否回去跟二位国公商议商议?”
“这……”侯崇文闻言忽然蹙眉道,“甄建啊,你当初答应了我父亲和明国公,说这香水和烈酒的生意,只让我们两家做,现在你这是……违反了承诺啊。”
甄建笑着摆手:“侯叔错了,我没有违反承诺,我若是发货给师前辈,那才是违反承诺,我现在是祈求二位国公,发财带上师前辈,让师前辈攀上二位国公这两株大树,我会给两位国公相应的好处,比如……香水和烈酒的供货价下调一成,售价依旧不变,答不答应,还要看二位国公自己决定。”
盖桐闻言道:“若是能将进货价下调一成,售价不变,爷爷应该会答应,毕竟这里面的利润,非常大。”
侯崇文也道:“是的,进货价下调一成,这可是巨大的利润,甄建你当真舍得?”
“自然舍得。”甄建挑眉笑道,“我希望二位国公能对师前辈多加照顾,并分出一些其他生意来跟师前辈合作,也无需让利太多,只要对外宣称,二位国公很器重师前辈,就可以了。”
“没有问题。”侯崇文和盖桐双双点头,他们看出来了,甄建这是想让师有谦攀附二位国公,但他们二人满脑子都是疑问,甄建为何对这师有谦这么好,就连师有谦也很疑惑,甄建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又是救他性命又是帮他牵线搭桥,寻找两大国公做靠山。
甄建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让两位国公做师有谦的靠山,甄建与二位国公的生意关系,明年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而师有谦是两位国公的人,甄建就可以打着谈生意的幌子,光明正大地出入师有谦家,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来跟他娘见面了,秦桓就算会动甄建身边的人,但总不能动甄建的生意伙伴吧,就算想动,也得顾虑一下两位国公嘛。
渐渐酒酣,侯崇文和盖桐不胜酒力,先行离去,甄建继续和师有谦喝酒,师有谦平常很节制,很少喝这么多,但他今天太开心了,而且频频敬酒,已然醉得摇头晃脑了。
甄建虽然喝得也有点高,但意识还是清楚的,借着酒劲,他忽然问道:“师前辈,不知可否听说过一个商人,他叫郑有为。”
甄建一直想要打探他亲爹的事情,但他平常没什么机会接触大商人,而两位国公毕竟是朝廷人,不方便问,所以他就打算问问师有谦,或许他会听说过,毕竟当年郑有为也是一个很成功的大商人。
果然,师有谦道:“郑有为?那可是个大商人啊。”
“哦?”甄建闻言顿时一喜,问道,“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吗?有多大?”
“他的生意以布粮为主。”师有谦大着舌头,道,“江淮地区的粮帛生意,少说有七成都是他的,不仅如此,他还跟梁人做生意,往梁国出售丝绸布匹陶瓷茶叶等等货物,据传,他每年的获利,在百万贯以上。”
甄建闻言颇为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亲爹如此牛逼,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把生意做到这么大,他能不吃惊吗。
这时,师有谦又道:“听闻他背后有朝廷高官扶持,所以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可惜啊,这么大的一个商人,忽然就被朝廷给斩了。”
甄建闻言一滞,微微蹙眉问:“前辈知道他的死因?”
师有谦道,“他偷售兵甲给敌国,犯了通敌叛国大罪,他是在建康江渡关口被查出货物之中藏有兵甲的,当场就被缉拿了,这件事闹得不小,当时我恰好也在建康与人谈生意。”
甄建闻言顿时皱眉沉吟,终于得到一个有用的线索了,自己的亲爹是在建康出的事,自己若是有空,得去建康走一趟。
又跟师有谦喝了一会儿,师有谦实在扛不住了,便让人安排房间,让甄建在府中住下,毕竟天色太晚了,而且甄建也喝了很多酒,不方便回去,甄建自然也同意了,住在这里,今晚有空去见见自己的母亲了。
仆役带着甄建来到准备好的厢房,待仆役离去后,甄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猛扣喉咙,把腹中的酒水和食物催吐出大半,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然后便出了院子,前往内院。
师宅不大,才三进院而已,他借助夜色躲过了几个护院,来到内院,看到内院门口有个护院把守,他原本想翻墙进去,但想到翻墙进内院实在太过无礼了,便上前拱手道:“我想求见你们家二小姐。”
那护院闻言脸色都变了,大半夜来找他们家二小姐,这不是耍流氓嘛,只见这护卫身穿青衣,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当即便上前望着甄建,冷喝道:“深更半夜,求见我们家二小姐?你是何居心,快快走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甄建满面微笑道:“我乃你们家二小姐故人,你只要通报一声,说甄建求见,你们家二小姐必然会出来相见。”
青衣护卫闻言一脸狐疑地望着甄建,他知道他们家二小姐一向注重礼仪,如此深更半夜,怎么可能来与一个男子见面,他瞪视甄建,冷哼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们家老爷,就可以胡来,劝你快回去休息吧,否则休怪我无礼!”
甄建刚想说话,却听一道温柔的声音道:“甄建?是甄建吗?”师晓婉在丫鬟的搀扶下来走到了内院门口。
原来师晓婉一直都在院中散步,她知道甄建在前院跟她爹饮宴,自然也是十分想要见他的,但家中有客在,碍于礼数,她又不好出去相见,只能在院中徘徊,听到门口有声音,便走过来了。
“是我,二小姐。”甄建恭敬无比地行礼。
师晓婉看到甄建,可别提多开心了,赶忙道:“进来吧。”
“二小姐!”那个青衣护卫闻言赶忙颔首道,“这于礼不符!若是被老爷知道了……”
“爹若是知道了,我来承担便是,你不用管。”师晓婉对甄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进。”
“多谢二小姐。”甄建淡笑道谢走进内院。
师晓婉请他到院中一个亭子里坐下,打发丫鬟去泡参茶,然后开心地望着甄建,问道:“喝了不少酒吧?”
甄建咧嘴一笑,挠头道:“喝了一点,不过不怎么碍事。”
师晓婉道:“以后可莫要贪杯了,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了,娘……”他随口就叫出了娘,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大脑多想,也有可能是酒精导致他思维变慢的原因。
话说出口,甄建和师晓婉同时愣住了,过了许久,师晓婉才笑问:“你都知道了?”
“嗯。”甄建点了点头,说出来后,心中轻松了许多,道,“爹都告诉我了。”
“你爹?”师晓婉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道,“你说的是你二叔吧。”
“不,他是我爹。”甄建忽然满面肃色道,“他抚养我这么多年,对我关爱倍至,恩重如山,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爹。”
师晓婉闻言不禁嗟叹,面露苦色,道:“娘和你爹也是身不由己的……”
甄建抬手道:“娘,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没有怨恨过你们。”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师晓婉闻言不禁悲从心起,拉住甄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摩挲,感受甄建的温度,晶莹泪珠缓缓垂落。
甄建劝道:“娘,我们母子能够重逢,是好事,应该开心才是,你哭什么。”
师晓婉抬起一只手,轻轻拭去泪水,笑道:“娘是开心得流泪了,娘太开心了。”她说话间,双手拉起甄建的双手,靠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摩挲,口中喃喃道,“这便是我儿子的手,跟梦中的不一样,这手是热的,是活的,十六年了,我盼了十六年了……”由于太过激动,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丫鬟端着参茶准备过来,恰巧看到了他们母子二人如此动作,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差点把参茶给打翻了,她赶忙缩回到墙角,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虽然隔得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她感觉这一切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
片刻之后,她缓缓皱眉,咬牙冷冷道:“这小白脸,原来救我们家老爷是为了图谋我们家二小姐,年纪轻轻便不学好,到处勾引女人,小姐都能做他娘了,他竟然如此恬不知耻,肯定跟包定云是一个货色,哼,我一定不能让小姐上当!”
164章:御前赋词()
甄建和师晓婉正在一述母子思念之情,忽然听到脚步靠近,发现是丫鬟过来送参茶了,甄建赶忙抽回了手。
丫鬟端着托盘来到甄建面前,端起参茶就准备送到甄建面前,忽听她尖叫一声:“啊,好烫!”然后便松开了碗,一碗滚烫的参茶就朝甄建大腿和腹部泼来。
还好甄建练过猿击术,身手和反应都非常快,赶紧起身闪躲,然而因为离得太近了,而且事发突然,尽管他竭力闪躲,还是被一些参茶泼左腿膝盖上,痛得他直接跳起来,嗷嗷大叫,一边跺脚一边用手搓腿。
师晓婉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上前急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丫鬟也是一脸惶恐地上前要把甄建擦拭,甄建嚎叫了两声后,用手捏起裤子,让裤子不与腿接触,终于不感觉烫了,但膝盖处却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安慰师晓婉:“没事,我没事……”
师晓婉望着甄建,心疼不已,虽然她脾气一向柔弱,但这次还是忍不住了,转头怒瞪丫鬟,斥责道:“红玉,你怎么这么冒失,干么把这么烫的参茶往人身上倒!”
“小姐,奴婢一时失手,奴婢知道错了。”红玉赶忙跪伏在地,语带哭腔认错。
甄建摆手笑道:“罢了,没什么的,就烫一下而已,我回去抹点药便没事了。”
师晓婉叹息一声,也不忍心再训斥红玉,便道:“红玉,快去取烫伤药过来,快去!”
“哦,是!”红玉赶忙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师晓婉对甄建那关切无比的模样,她不禁撅嘴郁闷道,“小姐真是……被这个小白脸迷得丢了魂了,这么紧张他,唉……”
“红玉这孩子十四岁便服侍我了,到如今已有三年了,她一向心灵手巧,很会办事的。”师晓婉叹息道,“她还是第一次犯这么大的错,没想到一犯错就把你给烫伤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甄建满不在乎笑道,“娘你不用担心,小烫一下而已,我又不像那些公子哥那样娇贵,我皮糙肉厚,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
甄建说得轻松,师晓婉却听得心中酸涩,很快,红玉取来了烫伤药膏,师晓婉居然把甄建请回了自己的房间中,强行让甄建脱下裤子,自己亲自替他擦药,这倒是让甄建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师晓婉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毕竟才见过几面,还不是太熟,即便他穿着大裤衩,但他还是觉得害臊。
红玉在房间外面已经惊呆了,没想到二小姐居然把甄建带进了闺房之中,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敢想象,她担心二小姐吃亏,赶紧去找老爷。
可惜师有谦喝得太醉,早已睡下,仆役们也叫不醒,红玉只能去找大小姐师晓慧,师晓慧一听说这事,顿时吃惊不已,赶忙来到内院,敲师晓婉的门,师晓婉来开门,房内却不见甄建踪影,一问得知,甄建已经回厢房去休息了,于是,师晓慧便坐下来跟师晓婉促膝长谈,告诫她要恪守女德,千万不可轻浮孟浪,更不可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各种含沙射影,师晓婉顿时猜到了原因,不管师晓慧说什么,她都淡笑点头称是。
隔日早上,甄建醒来先查看腿上的伤,发现烫伤之处恢复得十分不错,破皮之处已然结痂,也不怎么感觉疼了,原本他以为这伤至少要持续五六天,没想到一夜就好了一半,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甄建起来洗漱,管家亲自送来早饭,清粥烤饼,甄建吃完后,便问师老爷在哪,他要去跟他告辞,管家带他去书房找师有谦。
一听说甄建来了,师有谦亲自出书房来迎,并引他进书房参观。
师有谦书房中挂着很多古字画,还有一些古玩和陶瓷,甄建对这一行是一窍不通,就觉得好看而已,师有谦以为他懂,带着他一幅一幅地介绍这些字画,有时还要问甄建对字画的看法。
甄建知道个屁,但他还是要装一下,就用一些很抽象的话来夸赞,比如:“这副字帖,笔法苍劲,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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