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陆轩赶紧问道。
“出大事,出大事了?大门外不知道何时来了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军兵。”
军兵?哪里来的军兵,竟然打到自家的门槛上来了,岂有此理?我可是都督府的都督,陆轩大怒道,他此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打上门来的是谁。近日城里私军闹事,他是知道的,因此他还以为又是城里哪一部的私军在无法无天。但他万没有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家府上。
带着强烈的愤怒,陆轩挺身而出。
“老爷,不要,不要啊!”管家劝阻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陆轩大踏步赶到前堂,去找那些闯上来门来的军兵去理论。
谁知,陆轩还没走到前厅,就碰到迎面一颗手榴弹在前厅门口爆炸,轰然而起的气浪卷起漫天的木块粉尘迎面打来,陆轩毕竟久在军中,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忙缩起身,心中惊吓不已,怎么,这是哪里来的私军,上门侵扰而已吗,为何连营里的小炮也给搬来了。这些私军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只是攻打民宅而已啊!
直到此刻陆轩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不对,直到他见到前厅的木制的后墙,轰然破开一个大洞,无数木屑飞出,硝烟气浪翻腾,然后从中走出几个人,当头一人,陆轩化成灰也认得出——竟是李哲?
李哲?
这厮不象老鼠一样在城里的角落里躲着,竟然带着军兵跑到他陆府作甚?陆轩根本没想到上午他才刚闯进了李府,这晚上反过来就被李哲找到了自家门上,脑袋登时就有点儿蒙圈。像他们这种人终日混杂着这体制内,被大宋朝铁打的江山束缚,哪里想得到李哲这种人竟真的敢做反。
造反,和大宋这万里江山为敌吗?
李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那李哲见了他登时眼睛一亮,大踏步抢上前来。陆轩才觉得不对,惊吓连连后退,口中口不择言道:
“李哲,你要干什么,李哲你疯了?”
李哲哈哈一笑道:
“我要干什么,陆指挥,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么?上午大人您都带人打到我家门上去了,现在还不明白?”
陆轩边退边道:
“我那是奉朝廷之命,捉拿叛党!你又是甚么,你算的甚么东西,随随便便闯入朝廷要员的家里,难道真的就不怕朝廷诛灭你九族么?”
“哈哈!陆指挥你太搞笑了,难道只许你打上我家门去,却不许我家来反击么,我反都反了,我还管你甚么九族不九族。”
李哲一冲进来就碰见了正主儿,心里欣喜,右手拿着手枪不便,左手上前一拳打在陆轩脸上。
李哲穿越的这幅身体毕竟是世代将门出身,虽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家传武学什么的,但从小锻炼,将身体打磨的还是颇为强悍,上来一拳,仅这一拳,就将陆轩打的脸上豁出个大口子,边缘处血肉翻出,跟个血盆大口样儿似。
陆轩脸上冒出的血汩汩的不断冒出,转眼间脸便肿了一圈儿,几乎让人认不出。陆轩疼的哭喊都喊不出,一头栽倒在地上,赶忙又爬起来继续往后跑。
李哲继续大步向前,上前又是一脚,直将陆轩一脚蹬到在地上,口中犹自滔滔不绝:
“陆指挥你那么惦挂我李哲,难道就没想到我李哲也会打上你家门来斩草除根么?”
说到斩草除根四个字,李哲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眼神峻冷之极!
斩草除根!
陆轩听到这儿终于全然大悟,李哲前来竟真的是杀人灭门的?
天,灭门?
陆轩猛然间想到这里,亡魂大冒!他陆氏一门传承几百余年,难道今天就要全都断绝在此地么?陆轩到此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万万没想到李哲竟然如此刚烈,竟然真的被他给逼反了!
对于反贼,你还能和他怎么说,一个人连造反都做得出来,那么对他陆府灭门也只是小事一件,整个人吓得魂不守舍,双腿酸软,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耳朵里只听到李哲口中不断下令,
“还有,陆凡,搜,把他们府里所有的人都给我搜出来,一个也不能留!”
这次攻打陆府,他带来的人更多,不仅原先的保安队全员到齐,就连火铳队里的年轻人也带来了许多,一众年轻人都跟着李哲闯进陆府,这时候纷纷从李哲身边一涌而过,分出几队全面进入陆府,陆府占地比李府稍大,数百人冲进去,转眼不见人影!
紧接着四处哭喊大骂的声音四处传来,时不时就有伴随着枪声,诺大的陆府哭天喊地,转眼间变成人间地狱!
不一会儿陆凡等陆轩的儿子还有其它陆府众人被陆续带到,此时再看那陆凡,浑身上下萎靡不振,瘦弱的仿佛风吹了就能倒,哪里还有原先在州学里那时风流倜傥的模样。
不用说这都是李哲这个心病所致,看样子也很是可怜,可是想到这是仇人,这对父子躲在暗处不知道算计自己多少,心里只有痛快,不会有半点怜悯!
“杀了,全都杀了!”
李哲上前亲手一刀砍倒一个,剩下其他陆府的人纷纷尖叫,那陆凡见了更是登时摔倒在地上,
“不要,不要!”
那陆凡大喊道,
“李兄!是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还不行么?你且放过我们,我们陆家从此为你做牛做马,再不敢和你作对了!”
“李爷爷,爷爷,饶了小的一命吧!”
这陆凡,到了这时,幼稚小儿一样,亏得他先前还曾自视为李哲的对手?
连旁边已经转过劲儿来的陆轩都为自己儿子的丑态觉得丢人!
摇头骂道:
“住口!事到如今求饶还有用么?”
然后又转头对李哲道:
“你既然敢打上门来,可想清楚此事的后果么?”
李哲冷冷道:
“管什么后果,总之,先下手为强,怎么也要先要了你们父子的命!”
“好!好!愿赌服输!我陆家上下就在地府等在和你再相会!”
“好!”
李哲大赞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折磨你了,就暂且送你一个痛快!”
说罢,抬手一枪,手枪弹丸正中陆轩脑门!
随后不顾陆府众人哭喊,李哲命手下人将其余剩下的人不分老少一一杀死。可怜陆府上下上百条性命,就此全部葬送在李哲手上。
说实在的,杀人之时,看着满地鲜血尸首,李哲心中也稍有不忍之意,但一想到万一留下活口到时候引来的麻烦,李哲的一颗心就又立刻坚定起来。
诸事已毕,李哲又命人在陆府各处点火,不多时陆府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在城中,远远都能看见滚滚黑烟!
一百二十七章影响()
李哲带人在城中做的如此大事,城中捕快直到如今都没能找到他们,可见现今孟州城里秩序已经败坏成什么样子!
城内陆府被灭门的事一出,城中气氛立刻为之又是一变,走在城中都仿佛能感觉到那一层淡淡的血色。
自从诸王子事变至今,原先底下诸方势力明争暗斗,都还保留着一份底线,城中秩序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可是现在此事一出,诸王争位这一份惨淋淋的事实就被摆在了台面上,人们才省得这最顶层权利斗争本质上的残酷,而不是先前还保留着表面上那一分的默默温情!
城里人人自危,己方势力同时选择收缩,都怕露出破绽被对手抓到,一不小心便是图穷匕见,一片鲜血淋漓!
就连先前一段时间还一直在嚣张的私军都一时间缩了起来,唯恐被什么人暗算。
城中黄立行等人接到这样消息,几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李哲交代他们让他们等着的大事么?
他却没想到李哲竟然是这样的狠人!亏得他还以为李哲一直是性情和善的公子哥呢。
…………………………
城外外港码头,李哲在这里一起等到第二天,郡主方面的人才赶到会面,依然是那个侍剑,玉面寒霜,面色不善,一见面便是劈头盖脸的下来,
“李哲,你个屠夫,究竟要做什么?你这是要将孟州城彻底翻转过来么?为什么?”
李哲也未反驳,只领着侍剑到屋里看,自己下人中几个伤员的惨状,侍剑一看,登时愣住,她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这个。
“为什么?”李哲指着九叔等人对侍剑道,
“只因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阁下难道就没有亲人,没有在意的人么?这些人陷入火海,你难道不是拼却了性命也要自去拯救的么?”
那侍剑看到这些,面色稍缓了稍许,
“可是你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
李哲一口打断道:
“换做是你的亲人遭到这种痛苦时,你也能冷静的下来么?我李哲原本是准备不理这边的事,就此远走高飞的,谁知被逼到这种份上,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说不得就只好让那些人见见李某的手段了。”
侍剑还要再说,
李哲伸手阻断,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郡主那边是怎么说的?”
侍剑的话被李哲硬生生憋在肚子里发作不得,恶狠狠的看着李哲,但李哲却笑嘻嘻和她对视,美人发怒另有一种风情,两人冷了半天,侍剑才不得不气呼呼的回道:
“郡主有什么好说的,你既然不走,留下来帮她,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这不就结了?我做事自有我做事的方式,我们都是在帮助郡主做事。”
李哲面色稍缓,
“可是你一上来就要打断郡主的各种布置,强行出击,郡主暗地里布置了多少时间,才让局势稍微向我们这边倾斜,可是你这么一弄,登时又有许多人后悔,选择观望,你,你这难道是和我们作对的么?”
侍剑这边真的是有足够的理由生气。
李哲这回出现真心的坏了郡主原先的计划,他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情况登时大变。
郡主一方,原本是一直在暗中串联,孟州城私军高压统治之下,秩序崩坏,许多人见状不得不选择和郡主一方接触,这个情况在暗中本来是呈雪崩之势,越来越快,形势一片大好之际,谁知昨日李哲在城内这么一闹,刚上任的陆轩陆家满门被灭,这是何等大事?
整个天竺洲安王藩近百年未尝听闻。
这陆轩可是帝国堂堂宣节子爵,都督府都督,虽然是临时指定,比不上上面左右两位都督德高望重,但也是帝国目前有数的高官,连这样的重臣就在孟州城中被屠灭满门!这可是破坏了政治斗争的底线!
这是何等的惨事?城中高官显贵无不物伤其类,这样的大事如何不让诸王子那边大乱阵脚。
陆轩那边本来是王子推出来掌管都督府大局,堂堂帝国宣节子爵,竟然也被灭门,多少年帝国没出过这样的事了,这意味着眼前这场动乱的烈度,远远超出了帝国许多很多人的预计,这立刻让很多人人人自危。
郡主这边原先已经说好了的现在都不算了,很多人选择了观望,在没看清楚大局之前,没有人再敢轻易下注,让郡主这边措手不及,这样的转变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侍剑这样生气,
李哲也不多说,只问:
“郡主联络的莫非就是方觉远、白幻之流?”
“是,当然是有。”
“不过他们只是其中一部,郡主的目标当然还是放在朝中那些元老重臣们的身上。”
侍剑回李哲道。
李哲心道,怪不得,怪不得现在外面各种报纸,简直像是发了疯一样攻击诸王子,让王子们焦头烂额,政治斗争,舆论先行,一点点从人心大势上扭转局势,郡主的手法用的倒是纯熟,不愧是老安王在世最钟爱的女儿。
不过这可不是李哲做事的风格,李哲做事一向喜欢直来直往,强势碾压,在后世是如此,到了这一世同样如此。
他可没有太多心情和人玩猜谜的游戏!
“如果我没有猜错,郡主忌惮的终究还是城里的这些私军?”
侍剑一愣,回道:
“当然,城里的私军加起来总也有几万人,郡主能不忌惮?但是,如果说光凭这些私军就让郡主忌惮如此,也不是全部,还有王禀那老儿的态度,你也知道,他手下可还有着朝廷最精锐之一的捧日军!”
“是——吗?捧日军?嘿嘿!”
李哲摸着自己的唇角,笑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劳烦姐姐回去告诉郡主,就说我说了,这城里的私军和捧日军,我来解决,担保不会成为郡主的麻烦。郡主只等着一起收拾后事就好!”
“什么,你,”
侍剑急了,掐着腰,一双长腿尽显,柳眉倒竖瞪着李哲道:
“你来解决,你凭什么解决,别又是像先前一样蛮干,这小小孟州城可经不起你这样几次折腾!”
李哲也不怒,只轻描淡写回道:
“那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姐姐和郡主只管静待生变就好!”
“你!”
侍剑还待再说,可是李哲已经施施然起身走了。
一百二十八章宫中()
四王子赵世帧,躺在自家,一手拿着一枚手掌般大小堪堪一握的小小茶壶,茶壶色泽温润,看上去竟如暖玉般,表面泛着一层光华流闪,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枚茶壶名叫玉壶春,是前代中原名匠石大春所制,是石大春遗作中流传下来的名作,一直以来都藏在安王宫中。
赵世帧还依稀记得小时候见了这个茶壶就非常喜爱,多次撒娇向父王老安王讨要,可惜老安王并不喜他这个儿子,区区一介玩物而已,不但不给,竟还为此训斥他。
这些陈年往事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可依然会让赵世帧时时记起,现在好了,那个讨厌的老不死的已经死了,那宫中无数稀罕的珍玩也再不能拒绝他,随意任他取用。
哼!老不死的,生下这么多儿子不喜,就知道宠爱你那个所谓的才女女儿,可惜了你这个女儿的确是有点才能,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儿子们略施巧计就打回原形。
难道她一个女人还能接掌你留下的这个国家不成?
这种种心结也不知道在赵世帧心里藏了多久,直到如今安王都死了依然久久不能释怀。
赵婕妤!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但没有事,这样挺好,老弟我就是想看看,你一介女人还能拿得出什么手段来。
赵世帧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缓缓站起来走到书房桌前想要写些什么。砚台,镇纸,湖笔,一方宣纸铺开,可是这时候他脑袋空空,偏又想不起来究竟想写些什么。正在思索间,书房外,自家书童领着一人急急走进来。
“老爷,老爷!”赵世帧虽然是王子,但却并没有任何爵位,下人们依然只能是喊他老爷,“刚才传来消息,城里又出了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赵世帧思路被人打断,雷霆大怒,
看着赵世帧生气,前来报信的人虽然害怕,但却也不能不报,
“是都督府的爵爷陆轩,陆子爵,衙门里刚才有人来报,昨夜陆子爵家里遇难,着了大火,阖府上下全都葬身火海!”
“啊?什么!”
饶是赵世帧心狠手辣也被这消息惊得吃了一惊!
满门遇害,灭门?
大宋朝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陆轩,那可是赵世帧他们刚刚才推出来的都督府都督,在都督府原本的两位左右都督王禀和杨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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