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天朝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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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天朝1630-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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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回孟州() 
将余下事交代给马忠,让其带着一路跟着大部队回京,而李哲自己轻装简从,乘快马赶往孟州。

    一路无话,待李哲经历几天的艰难跋涉,再次远远的看见孟州城那高高耸起的城墙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恍若隔世。

    进了城,李哲火速赶往东城,自家府中。一路上路上所见,让李哲总感觉有些奇怪,但细细一想,却又想不起究竟具体有哪里奇怪了,

    快马飞奔,激起街中两旁行人纷纷侧目,如果是先前,孟州城里的百姓可不是好欺的,便是名门贵族,往往也经常照骂不误,谁知今日李哲在大街上这样纵马,竟没有人在背后骂上他一两句,这可平常可是大不相同。

    到了自家门前,李哲下马上前敲门,好半天大门上小窗开启,小心谨慎的探出一双眼来,

    “哪里人,想要找谁?”

    待一定神看出是李哲回来,那人慌忙改口,

    “老爷,是您?是您回来了。”

    赶忙打开大门,

    “老爷!”

    “老爷回来了!”

    远远的传开出去,不多时府中的男女老少纷纷聚齐在大厅中,一眼望过去,全都是惊喜交加,老管家九叔更是泪眼朦胧,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这些天孟州城中变故频频发生,偏生府中主心骨李哲有不在,众人人心惶惶,整日里担惊受怕,作为这个大家庭的管家,九叔也真是殚心竭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李哲一问,城中情况具体如何,众人立时七嘴八舌,人人说个不停,李哲侧耳倾听之下,终于慢慢知晓,近几日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王的确是薨了,取而代之的是原先的二王子赵世传,而不是本来安王属意的六王子,据说安王薨的当日,六王子远在东海岸的班州,正欲前去定远州慰问朝廷水师。

    然后次日就有不知从哪里调来的大批私军进城,进驻安王宫,然后很快全城戒严,城中到处都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私军军人。然后没几天,就听说有二王子继位,朝中各元老重臣全都衷心拥护云云。

    李哲听了这也是心里一凉,知道事情不同寻常,如果是正常王位更替,哪里用得着私军进城,安王宫里有宫里的禁卫,城中有孟州府的捕快,更不用说城中大都督府和元老院手下各自都有各自的武力,正常王位传位,哪里用这么夸张。

    唯一的解释就是二王子继位恐怕其中必有猫腻,私军进城,玄武门之变?中华史上千百年流传的各种血腥夺位的故事登时涌上李哲的脑海。

    “那北境街府的襄阳郡主,近几日可曾有什么消息?”

    老管家一愣,细细一想,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咱们这位郡主老安王在世时可是颇为宠爱的,城中报纸巷议,每隔个一两日总是有关于郡主的传闻,可是这一次,新老安王更替都半个多月了,襄阳郡主竟是无半点儿消息!”

    李哲心里咯噔一下,郡主府没有半点消息恰恰是最糟糕的情况,莫非就像他猜想的一样,襄阳郡主也卷入了这次夺位的风波中,因此,新安王继位后,就被立刻冷藏了?

    这个后果让李哲心里一寒,郡主可是他在朝廷里的真正后台,如果郡主真的倒了,那他李哲那些旧日的仇家,恐怕立刻就能找上门来,他李哲恐怕就真的只能考虑远走海外了。

    接下来,府中的这些人口中已经在得不到什么具体的信息,李哲忧心如焚,这时候,突然想起孟州日报社的方觉远来。

    作为经营孟州日报的媒体人,方觉远肯定比自家这些府中下人的知道的要多。

    想到这里,事不宜迟,李哲立刻命下人再次备马赶往孟州日报社。

    远远的看见孟洲日报社那熟悉的四方楼,李哲来不及停下,一个潇洒的空中下马潇洒的落在地上,脚步一沾地面,立刻三两步踏上台阶,上楼上找方觉远。

    方觉远正在楼上,手里拿着一沓纸张,看李哲找上门来,立时大喜,

    “好!来得好!终于盼到你这大才子回来了。快,快,帮我看看这讨匪的檄文!”

    李哲一看,什么讨匪檄文,明明是讥刺当局,大骂元老院诸公的贴文,就像后世的大字报一样。

    其中道大道不彰,士难有宏伸之日,上主持兵戈以乱世,岂独让黄巢专美与前?

    就连李哲这等人读了都大汗淋漓,这读书人撕破了脸,写的文真如匕首投枪,那黄巢是前朝唐朝覆灭的罪魁元凶,正是黄巢这个落地秀才一脚将原先本来还能苟延残喘的大唐一脚踢进了地狱,这样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魔王,方觉远拿黄巢来比喻当朝诸公,这是,彻底翻脸的节奏?

    然后一问,原来当日孟州生变,最开始私军进城就是以莫须有的孟州州学动乱为引子,打着镇压学府叛乱的旗号进的城。

    当日私军进城,在州学里大肆抓捕州学学子,闹出不少事来,而更离谱的是,其中还发生了一伙私军兵卒勾结起来将州学里的一个女子生员**女干的丑事。

    事后那女子岂能受得了这变故,当日晚就传出女子轻生自杀的消息。

    那州学里可是历来天竺洲最高等学府,历来能上州学的人多数都是天竺洲官宦人家子弟,就是那个轻生的女子家里也是孟州府的要员,突遭这等奇耻大辱,如何肯善罢甘休。

    更别说此事传出之后在孟州府学界、文坛引起的轩然大波,大家都不是傻子,二王子联合其他几个王子等人合谋武力夺位的事,虽然在上层的元老重臣们之间都相互有默契,但在广大中低层官场文人中间,却是大受斥责。

    岂不闻唐朝倾没之由,早在玄武门之变中就已经注定,难道本朝也要继那乱唐的后尘么?

    广大士人都对此议论纷纷,这几日孟州府堪称舆情鼎沸,再加上州学学子的这事,文坛纷纷对当局大加指责,各大报纸连篇累牍的统一口径要为此讨回公道,将刚刚登上王位的二王子骂的狼狈不堪。

    这次不是当初传闻的假的动乱,而是真的动乱了。

    “贤弟,你回来的正好,现在的孟州,群雄奋起,正是我辈大有为之时啊!”

    说罢,方觉远满心期冀的看着李哲,盼等他一口应承,共同参与大事。

一百一十三章责任感() 
有宋一朝最典型的就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个观念在大宋朝数百年来深入人心,类似方觉远这种文坛士子,即使是身在乡野,也同样自以为自己对国家享有责任。

    古语有云,膏粱事,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其实不然,在我中国,自古至今,社会上从来不乏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之人。

    宋朝的士子们往往对参与国家大事有一种异常的积极性,哪怕明知道这其中实际争夺的利益往往和自己丝毫无关。

    这种责任是崇高的,是超越平日里的琐碎生活和各种低级趣味的,后世或者能将之称之为理想,但是这种理想却不是某个人独有,而是整个社会所有的士子们共有的阶级感情。因此也可称之为社会理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在中国的历史上可不是随便嘴上说说,而是这整个社会,从上到下,遍及每个阶层,几乎所有的个体共享的强烈的归属感。

    这种感情甚至传承到了后世,每天当你上到手机网络上看到无数喷子们在那里纵横捭阖国家大事,恣意抒发自己最强嘴炮王者的时候,你就会感到自己也同样会心有戚戚矣。

    这些行为思想是完全不受身体意志所左右的,而是深深烙印在我们的身体血脉之中,只要你认同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你就能感觉到这种感情。哪怕是对这个国家的黑暗面再过失望,哪怕是你自己在这个社会中的身份再过卑微,你同样也难以放下这种羁绊。

    这种感觉就是所谓文化基因,所谓国家责任感。

    这种责任感,是一种超越了基因血脉的强烈感情纽带,将你和我牢牢的绑在一起。

    可以说儒家思想几千年传承对中华民族最大的贡献就在于此。

    这是信奉儒家思想的中华民族所独有的感情。

    所有具有这种共同特征的人都享有同一个名字,神龙后裔,炎黄子孙。所以,我们这个华夏古国才能历史上历经千百种磨难,最后还是终究能走到一起,而不是像欧洲,始终是乱成一盘散沙。

    因此李哲看此刻的方觉远,满面红光,双眼神采奕奕,精神亢奋,仿佛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巅峰的时刻,就等着李哲应承此事。

    在他想来,李哲不可能不想参与。

    可惜,李哲面色出乎意料的远未像他想象的那样激动,而是只是很平淡的回道:

    “觉远兄,这个事我就不参与了吧!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什么?”

    方觉远大为不解,怎么能,你就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大家平日里针砭时弊,李哲也曾经口若悬河,绝不类不关心时政的样子,眼下眼看着当朝诸公和几个王子倒行逆施,将朝政弄得混乱一团,作为文坛领袖,一代巨擘的李哲怎么就能这么不关心呢?

    那李哲写的射雕英雄传里可是好好的写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能写出这样振聋发聩文章的李哲怎么能这个样子。

    他却不知李哲现在身处何等境地,他自己正想着离开天竺,去往海外呢,哪里有心思再搅合这种事里面去,再加上更重要的是,作为穿越者,天生的就对大宋朝少了一层这时代的宋人所特有的那种归属感。

    正是因为缺少归属感,李哲才能越加冷静甚至可以说冷漠的看待这件事,在李哲看来,孟州文坛这样大张旗鼓的闹事,恐怕最后很可能会导致不忍言的局面。

    国人这种特有的参与政治的热情,在历史上可是很让历朝历代朝廷很困惑,那些手掌大权的高层,一旦被逼得急了,恼羞成怒,转眼就会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来。比如后世到了我大清,明史案,南山案,不都是源于此么?这方面例子实在太多。

    因此现在的李哲绝不屑于弄这种嘴炮。

    他作为穿越者来到此可不是来炫耀来自后世的网络嘴炮的技巧的。

    能动手绝不BB。

    李哲已经打算好了要亲手用暴力解决一切,因此现在这会儿,方觉远邀请他一起做这个,他哪里会有半点激情。

    方觉远大为失望,李哲看着他,终于不忍多说了两句,

    “觉远兄,就像是你们现在去做大事,你们准备具体怎么做?”

    方觉远回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广为散播,发动广大生员上街游*行,必要时,我等还可以到元老院前申诉!”

    李哲一听,“咳!我说觉远兄,你看你这帖子里面,这根本就是骂人!”

    “对啊,就是骂人!”

    “那你则上面骂的就是当朝诸公,你们到元老院去,难道还要当着人脸骂!”

    “当然要当着彼等面前,不当着彼等面前骂,如何能说的人痛心反悔,改正彼等的错误。”

    “哎!”

    李哲真心无语了。

    这人都是要面子的,越是身居高位,越是面皮重要,你们这样当着人脸落人面皮,怎么可能能说的人反悔,哪怕你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人家心里也赞同,也绝不会大众广庭之下扇自己的脸啊!

    你这不是逼着人翻脸吗?

    好吧,这就是方觉远,这就是这时代的名士,这些人享受的就是这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如果不当着人面,他们恐怕还根本享受不到这种战斗的激情呢?

    李哲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说得动方觉远。只好放弃。

    “其实觉远兄,我这次来的确有要事,要向你打听。”

    方觉远虽然没有说动李哲,显得异常懊恼,但李哲真的要事情相求,他却不可能不帮他,忙反问道:

    “何事?”

    李哲问道:

    “我想问安王薨了之后,襄阳郡主现在如何,可曾还在她自己的府中。”

    方觉远细细回想,

    “哎!的确,好像已经多日未曾听闻郡主的消息了。我只是好像依稀听闻,好像新君即位,和郡主并不是很亲善,郡主恶了新君,被王爷罚在宫内禁足了。”

    说罢,方觉远立马怕了自己大腿道:

    “哎!就是,一定是郡主看不惯这新任王爷行为,郡主那是何等样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一定是那新王爷看她不顺眼,硬将她关了起来。”

    “嘿!这二王子笃信武力,擅动刀戈,连自己亲妹妹也不放过,真是——哎!狼子野心!”

    方觉远嘴里酝酿了半天,竟然连这种词都说了出来,可见对这新任安王的二王子的痛恨!要知道方觉远身为名士,讲究君子绝交不出恶言,轻易不会说出这样的恶言恶语,更何况这说的对象还是儒家讲究的君!

    天地君亲师,君的地位在儒学士子心里那是绝对应该高高在上,在心里想也不行,可见方觉远心里潜意识中竟是已经不把这新任安王当做是自家君主了。

    那二王子赵世传,若是知道了自家在文坛士子心里竟然都是这般景象,恐怕也要有几分懊悔吧!

    “您放心,我马上就托人进宫打听,一定为你联系好郡主!哼,那几个王子,还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么?”

    看李哲的确是焦急,方觉远拍手应允道。

一百一十四章将作院() 
方觉远的效率很快,当天下午,李哲就等来了郡主的消息。

    他现在因为是提前返回孟州,因此根本不敢公开露面。就是见个往日最熟悉的朋友都要偷偷摸摸。

    接到郡主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的朋友见面,他这个儿时的损友陈子龙见了面也是忧心忡忡,一问,原来陈子龙老爹陈所闻近几日也从安王宫辞职回到家中,在家里整日长声短叹,搞得陈子龙这个以往经常游手好闲,天天往将作院里去玩的儿子都不得不待在家里,陪着老子一起担忧朝政。

    “咱们天竺藩这次这个安王恐怕真的要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李哲问。

    原来陈子龙听他父亲探得的消息,近日朝野对新任安王继位一事舆情汹汹,听说朝里已经有人看不下去,有人串联起来出海要到中原朝廷去告了。

    当今大宋朝,虽然三藩已经分封,中原朝廷按说已经不管各藩自己的事了,但这继位大统的事还是有资格管一管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新君即位不得人心,将国中搞得一塌糊涂,那中原朝廷也完全有理由来管一管,而其他两藩宁王,靖王,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

    安王继位的事总是被搞得越发大了,原本安王属意的那位六王子据说知道这孟州城发生的事后,立马就躲进了定远州朝廷水师驻地,根本就不打算回来。

    六王子本来就是安王亲自属意,朝中人人皆知,现在又躲在外面,朝中一定会有人纷纷赶往联络,这下这也成为二王子新君即位的一个变数。

    还有这天竺洲各家宗伯,姜国侯、天方侯、昌州伯,这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实权都还未表明态度,那几个王子手下都有私军,但他们手下的这些私军如何能和这些威名赫赫各家侯伯手下的军队相抗。

    总之,现在这安王藩内是风雨飘摇,乱象频现啊。陈子龙虽然平时潇洒肆意,不喜欢关心政治,但如今朝政乱成这个样子,他也不能脱身身外。

    李哲和自家兄弟相处,也想不出什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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