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的经常浮现于脑海中。
这种情况下,那这些存在于这一世的身边的情感又怎么可能真正影响到他呢。
所以说穿越者几乎天生各个都是薄情寡义的统治者和野心家,那些一穿越到此世来就能迅速的适应这整个环境那简直是胡扯。任何的适应都是虚情假意,都是表面性的,只有天生的孤独感始终伴随着他们。
这种天生的孤独感总是驱使着他不断的去夺取一切能让他感觉到安全感的东西,权力,欲望,财富,以及凌驾于这一切之上的绝对力量。
那不是因为强势,而是因为恐惧,对这个世界,对周边未知环境的终极恐惧驱使着穿越者们走上这条注定孤独的道路。
这也就是李哲现在所做的事以及背后的原因。
李哲喝了一杯茶,静心,努力的剖析自我内在的这些复杂心理,就像是一个外表冷酷手里拿着锋利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九叔在旁边看李哲表情,还以为李哲是还在担心自己的那个弟弟,其实不然,此时的李哲早已经抛却了那种毫无价值的东西,他并不知道这个此刻坐在这里的小老爷此刻考虑的都是何等残酷的东西——刀光血影,沙场争锋,李哲虽然只是刚刚进入军中,但已经被军队里的钢铁和火焰激起了潜藏在心中的黑暗!
李哲骑着马再次回到军中。
马忠迎着李哲走上前来,他已经带着手下军兵们训练了整整一天,两小时队列行军,两小时队列转换,然后是实弹射击演练……最后的这几天来,李哲手下的这些士兵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要打掉超过一百五十发发子弹,这对这个时代的火铳兵来说绝对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反正这时代的滑膛枪枪管也不存在膛线磨损的问题。
李哲几乎是可着自己的士兵们最大的强度在训练。
这种超强度训练带来的耗费已经让李哲家庄园里的小小作坊不堪重负,每天光是打制弹丸和精制火药就是一件超级麻烦的事。
幸亏李哲在他的作坊里已经是推行了一些可行的流水线设计,而且也动用了一些此时比较先进的机械工具,否则他的那个小作坊根本连这小小一个都的弹药都保证不了。
这样一段时间训练下来,五都的官兵们整个看着形象大变,队形转换越来越从容,战术动作更加流畅,整个军队越来越像一支近代化的军队形象靠近。李哲在旁边指挥,脑海中竟然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将这只军兵和后世视频中见过的那些英国龙虾兵混淆起来。
幸亏大宋的官兵们制服还是这个时代特色的胖袄,外罩一层皮甲,否则还真的会让人感觉再次穿越到了类似鸦片战争的年代里去了呢。
马忠对李哲道:
“这几天训练的不错,儿郎们也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李哲点头道:
“恩,还行!”
比起前些天已经是好了太多。
“那后天就已经是大比的时间了,”马忠犹豫着说,“我捉摸着是不是给二郎们放个假给个时间歇息一下,也放松放松。”
马忠凭经验觉得不能将士兵们的弦儿拉得太紧,应该适当放松。
李哲考虑了一下,道:
“恩,对,都头说的极是。的确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这种经验在后世几乎已经是尽人皆知,就像运动员在大赛来临之前要适当放松一下,释放紧张训练带来的压力。这个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将兵卒们集合起来,宣布了这个消息。
士兵们轰的一下,发出一声震天吼声,都是欣喜异常。然后星流云散,纷纷放羊去也。
操场上转眼间空无一人。
李哲和马忠两人对视一笑,看着对方满脸油光的脸,也都失笑出声。
军中这种官兵们的特殊感情,也真的是让人有些眷恋了呢。
不过,底下的军兵们都放了假,他们两个主官却不可能彻底放松。越是大事临近,越是各种繁杂事情增多,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两人可还都没有忘了,他们两个人头顶上还始终有个不怀好意的陆轩在注视着他们,在时刻寻找着他们的破绽,试图一击致命呢。
五十九章库房()
夜晚,捧日军军营军中大火里专属李哲麾下五都的营房,一个人影正在悄悄沿着屋檐下的阴影,向着营房里的仓库行进。
从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出,此人也穿着一身捧日军中士兵的军服,军中戒律森严,严谨夜晚没有命令四处行走,这个士兵难道不晓得这道军令?
只见这个士兵在黑夜中,依然行走自如,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可见对这里周围情况了如指掌,轻车熟路,最后到了仓库门前,面对门前的锁将军把门,这人放下背袋,从中掏出一把巨大铁剪来,咔哧一把直接剪断了锁链。
锁链断落的声音,在静夜中传出老远,唬的这人一跳,慌忙往左右偷瞧,好半天,看看周围没有动静,这人才推开大门,走进仓库中。
仓库中,放的都是军中所属的各种物资,房子中间最显眼的就是几个木条箱,里面盛的都是军中急缺的各种弹药,因为五都这些天训练耗费的太多,每隔几天,李哲在城外的庄园都要专门用马车装了运过来,现在这里的正是最后一批专门运来在后天演习中用的。
如果这几箱弹药丢了,李哲的作坊恐怕就赶制不及,要知道五都的枪支,弹药都是李哲自家工坊里专门打制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到时候便是临时要再找合用的恐怕都来不及。
这人掏出火折子来,点着,看着眼前的这几个木箱子,打开其中一个一看,脸上露出笑容来,这家伙此来的目的竟然就是这几箱弹药?
如果是真的话,别的不说,哪怕这人就是用手中的火折子扔进箱子里,就能立刻毁了这仓库的所有东西,军中大火,又失去了准备的枪支弹药,李哲又哪里去参加军中大比?这一招真是歹毒非常。
今天这人竟是真的冲着李哲来的。
仓库里微弱的火光下,映着这个人的脸,脸上露出计谋即将得逞的笑容。不是陆轩在五都里安插的暗线,五都下属第一小队小队长辛通又是谁?
正在这时,仓库中突然灯火大亮,明晃晃的光芒照的辛通连忙后退,后背撞在仓库的大门上弹了又坐回地上,强烈的灯光晃得辛通一时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双眼都差点没被给晃瞎了。
随着仓库里这灯光亮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也在辛通的耳朵边响起来。
“竟然是你?”
马忠失望的看着辛通,更有些痛苦的语气说道。
“这次大比是五都所有兄弟们的大事,没想到还真有自己人吃力扒外,虞侯早就猜到我们五都内部有内奸,否则营指挥绝不可能每次都恰到好处的前来干扰兄弟们的训练,却最后没想到这内奸竟然是你,辛通,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辛通是五都第一小队的队长,理论上来说在五都有仅次于李哲和马忠两人的地位,到了战场上,虞侯阵亡,那副都头就要赶紧补上,但是如果连副都头也死了,那以此递进的就是第一小队的队长了。
辛通在五都有这样的地位,然而没想到最后背叛五都的竟然是他,这让手把手将这一都人给亲手训练出来的马忠能如何不痛恨,如何不懊悔。
旁边角落里,李哲也走了出来,原来今天却是他和马忠两人特意在这里埋伏,防备有可能对五都的军中大比干扰的人。
这样的埋伏两人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今天果不其然,终于等到了人。
不过这个内奸竟然是辛通,这个结果对马忠是意外,但李哲可没有任何的感觉。
在他眼里五都所有人除了马忠以外,全都一视同仁。
现在的他只是可惜,他手把手教给辛通的那些东西了。
他眼里闪着寒光,冷冷的看着辛通,语气里不含有一丝感情,
“辛通,你明知道这里的枪支弹药对后天的大比至关重要,却偏偏就冲着这里下手,是冲着我来的吧!是陆轩教给你的吗?军中仓库被毁,尤其是弹药,这在军中可是重罪,若是论起罪来我这个直管虞侯最少肯定也是发配边疆的吧!”
“哼!想不到陆轩倒是挺狠啊!早就替我想好了安排!哼哼!我在这里倒是要感谢陆指挥使的‘优待’了。”
马忠闻言一凛,他刚才情急之下倒是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听李哲一提醒,对方果然是用心险恶。
“你!”
马忠看着辛通,双眼通红,
这时候辛通已经从刚才的情况缓过劲来,终于能睁得开眼睛,没有两人想象的慌张,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狠狠的看着两人,那眼神,哪里还有白天时候一群人一起训练,一起摸爬滚打的那种那种伪装。
“是,虞侯说的不错!我和陆指挥使就是这样想的,就是要一举至你于死地!”
既然已经事败,辛通也是当做破罐子摔!身上也是一身的狠厉之气。
“我辛通在这五都当队长已经快五年了,凭什么不得晋升!”
“这五都本来就该是我的,凭什么你这世家子一来就爬到我们头上?”
然后又指着旁边的马忠说:
“先前是你这家伙一直在我们头上,是,马哥,你一直对我们很好,一直当我是兄弟,但是兄弟?嘿,又不能当饭吃!”
“马哥,难道你真当自己是我们所有兄弟们的大哥?”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都头,陆轩陆指挥使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当然要听陆指挥使的命令?”
“再说了,”
辛通摇摇头,看着马忠嘴角微笑道:
“你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杂种!”
此言一出,像是一把剃刀一样捅进马忠的心,马忠只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一下子碎了似的,一颗心仿佛正在滴血一般,心痛无比!
杂种!
这个从小到大曾无数次听到的词,竟然出自此人之口!马忠一瞬间感觉自己一向以来信奉的美好的东西,军中的兄弟之情,袍泽之谊在这一瞬间全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再也不可能在感觉到。
辛通,这可是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家的得力臂膀,一直以来都是当兄弟看待的啊!
没想到在平日里表面上的那些口口声声的兄弟言语之下竟然藏着如此强烈的恨!此刻言语如一把匕首投枪一样在狠狠的伤着马忠的心。
六十章送刑()
“嗤!”
李哲冷冷不屑道,
“马忠,别听他说什么鬼话,装的跟什么窦娥似得,真以为自己很冤,都TM废话,不过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罢了!”
转首又对着辛通道:
“不管你怎么巧言令色,都逃不过你背叛军中袍泽,犯了军中律法的事实!”
马忠一听,才从刚才的情景中惊醒明白过来,对啊,李哲说的没错,辛通说的再多,都违反了军中律法。
到这时候还巧言令色,试图为自己的背叛找寻什么借口,只能说明辛通人品更加败坏的事实。
这样的人才更可恶。
“拿下!”马忠大吼一声,上前捉拿辛通,辛通本来就不是马忠对手,这时候更是不堪,拳脚还没打出,就迎面吃了马忠一拳,被马忠仰面打翻,眉角就爆出血来,马忠一脚上去踩住胸口。回头,问李哲:
“怎么办?将他拿回去问罪么?”
说到这时,马忠又有些犹豫。
不拿回去问罪,难道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么?
李哲暗骂一声,回道:
“军中刑罚,暗入大军库中,欲毁坏军中物资,形同叛逆,这样的大罪,难道都头还想为他求情么?”
马忠面色难看,老好人的性格再次显了出来,有些不忍。
“可是如果虞侯想按照这样处罚他,那他岂不是要完了?”
可是完了,按照李哲的说法,辛通恐怕连流刑也挨不到,不判到苦力营干个三五十年的怎么也跑不了,甚至还有可能有肉刑。削足,断手,大宋军中刑罚可是要比社会上狠厉得多。
军中没有重刑,又怎么能从容治军。
李哲不屑道:
“当然,他既然是想要我死,我又怎么可能绕过他,不过马兄你可看好了,我这可不是抱负,而只是正当的刑罚,军伍之道,最重奖善罚恶,辛通他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那自然有军中刑罚在等着他。”
“可是这样,未免太狠了吧!”
马忠十几年的老兵,可是直到军中刑罚的可怕。尤其是军法司,一旦被抓进去,便是小错那也要掉层皮,更别说李哲这是明打明的罪名给辛通安上,给送到军法司去。
李哲目光转向马忠,看着马忠的眼神,郑重道,
“马都头,你可不要光想着这样对辛通残忍,但是你要想想,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在这里逮到他,被他在这里得逞,那我们两个人会是何等下场!你可不要妇人之仁啊!
再说了,我们身在军伍,遇到这种事,也要严明纪律,明正典刑,岂能带头徇私,身为军官,若是一昧待下宽厚,那可也不是一件好事!”
马忠被说得嘴角一抽,好似还有些不忍,但再看李哲脸色,哪里还有说项的可能。
两人押着辛通回到营房,第二天早上,果然一上午就将辛通交给了军中军法司,军法司的军官们每日里只等着愁视军中官兵们的错处,哪里想到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待到李哲将情形分说清楚,军法司果然像李哲说的那样,将辛通从严治罪,现在捧日军虽然不是战时,但因为有大校阅在前,军中刑罚也类同战时军法。辛通罪责的性质正如李哲所说,形同叛逆,虽然不至于像战时一样直接判了绞刑,但从重处罚,却是一定的。
马忠和李哲就在军法司,眼睁睁的看着军法司当众对辛通行了军棍,足足一百军棍下来,辛通直接被打得筋断骨折,浑身血粼粼的,登时成了废人。
消息传出,指挥部里陆轩马上得知,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刹那,陆轩忍不住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
“废物,废物!”
“小兔崽子,李哲!”
陆轩总觉得李哲这是在给他看,向他示威!
就像在对他说:“哼!你既然敢在暗中使出阴招,那就别怪我砍断了你的爪子!”
两人之间仇恨已经是越结越深,已经再没有化解的可能了。
消息传到石秀等人那里,石秀对身边相熟的好友叹道:
“嘿!不用说,这一定又是咱们陆指挥使又在暗中使了阴招了,可惜却被那李哲给捉住了,没想到这李哲年纪轻轻,不疾不徐,见招拆招,该让的时候让,该狠的时候恨,还颇有一些大将之风呢。咱们陆指挥使堂堂左厢指挥使,竟然奈何不了底下一个小小的都虞候!我看,他这指挥使的官恐怕也快坐不稳当了吧!”
好友点头极是,陆轩这一段时间做的事在捧日军中大家都看在眼里,风评极低,作为一个高级军官,威望下到如此地步,确实也不太适合再在一线军官的位子上再继续做下去了。
石秀说罢,话锋一转,又道,
“说来也奇怪,咱们的陆指挥使平时也不是这么蠢,怎的一碰见这李哲就处处失着,进退失据,给弄得颜面顿失!明知道李哲是安王令旨给插进来的人,还要硬上去撩拨,这样的蠢事,嘿嘿,他还不知道,现在就连咱们王将军都已经对他不满了吧!也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