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的从床上爬起来,我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我把双手伸进冰凉的水里,然后把整张脸埋进了冷水里,希望冷水可以刺激一下我神志迷糊的头脑。不经意的抬头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顿时吓了一跳,那个左眼通红的人真的是我吗?心急火燎的把头凑向镜子,我再仔细一看,还好,只是左眼里布满了血丝而已,所以不仔细看还以为眼睛变成红色的哪!可是为什么只有左眼而右眼却很正常?摸了摸左眼,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象左眼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闭上了右眼,只用左眼看东西,眼前立刻蒙上了淡淡的一层红晕。怎么回事?难道生红眼病了吗?我有点担心的把左眼闭上,只用右眼看东西,视线里的东西倒都一切正常。
草草的洗漱完毕,我还是担心着我的左眼,不会真的是被恶魔的左眼附身了吧?怎么会!?昨天晚上的根本只是安冉的恶作剧而已!走到厨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一时之间就愣在了那里。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老姐突然从客厅走了进来,从背后重重的拍了我一下。
“哇,好痛的!”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喊痛。
“哇~~~!”没想到老姐的反映比我还要剧烈,还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
“你干什么啊?”我伸手把老姐的手打开,不悦的问。
“你得红眼病了!”老姐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说。
“没有啦,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我安慰老姐。
“真的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姐显然是不放心。
“我才不去医院哪!”我忙回答,自从心湖的事情以后我对医院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随便你吧!”老姐耸了耸肩膀,说:“那你就多休息休息好了。”
“谢谢关心!”我无力的再次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人感觉到非常的疲倦,没有什么精神。
“你早饭想吃什么?”老姐走到冰箱前面,问我。
“还能吃什么?”我低着头没有看她,懒懒的道:“面包喽!”
“哦,那给你!”老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忙抬头向在我左边的老姐望去。
仿佛时间在那一刻突然静止,老姐原本俏丽的面容突然变的死灰一片,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了眼珠和眼白之分,嘴唇也是青黑色的。更让我浑身发抖的是她浑身的皮肉好象被抽去了所有的水份一样,干瘪着!整个景象扭曲浮动,而在我右眼的视线范围内却完全没有这种异常!
啪的一声,一样东西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刻浑身打了个冷战,缓过神来再仔细一看,老姐还是原来的老姐,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在我的脚边多了一袋面包。
“你干什么啊!看我也能看得发傻啊!?”老姐打趣的说。
我还是懵懵懂懂的把面包拣了起来,刚才的景象让我还如浴冰水一样的通体寒冷,左眼开始抽痛,剧烈到蔓延整个左半边头部。强忍着剧痛,我浑身都在颤抖,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那包面包又掉回了地上。
“怎么了你?”老姐忙走过来把面包拣起来放到桌子上,问我。
“没事,大概没有休息好。”我艰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想我还是回床上睡一会儿吧!早饭我不吃了!”
“可是你脸色好差,还是去医院吧!”老姐在身后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摆了摆手,我发觉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被老姐架着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立刻倒在了床上。头一沾到枕头就昏昏欲睡起来,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不清。
“喂,你衣服还没有脱哪!”迷糊中只听见老姐叫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好象黑暗从我的上方重重的压了过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和疲倦让我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就昏睡了过去。
*********
惊醒,寂静!
天色昏暗,不知已经何时。
推开房门,屋子里的东西都朦胧着一层灰色的膜,我试着叫了一声,却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干涩的声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我快步走向老姐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漆黑一片,冷意从脖子处扩散开来。
“姐!”我推开了门,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坐在房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但是我知道那应该不是老姐,因为她的头发是直直的,而老姐的头发却是卷的。
“你是谁?”我把手紧紧的握住门边,指甲都几乎镶进了门板里,疼痛却无法缓解我心中的恐惧和焦虑。
“林逍!”女子幽幽的一声轻叹,缓缓的转过了身。
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所有的血液顿时抽离了我的身体,呼吸都要窒息。我以为这都应该是幻觉,可是印雪的容颜却如此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双唇和她的身体,如此熟悉又远隔千里。
“印。。。印雪?”我喘着粗气,问。
“林逍,快轮到你了哦!”印雪对我浅浅的一笑,只这一笑,却让天地都为之失色,阳光仿佛轻轻的洒在了我的身上。
“轮到我什么?”我傻傻的问。
“快轮到你了哦!”印雪还是这么一句,只是语气突然变的冰冷冷的,我不知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快轮到你了哦!”印雪幽幽的笑着,她的左眼却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你。。。你的。。。眼睛!”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正在颤抖不停。印雪的左眼变的血红血红的,红色的血水正从眼球处流了下来。
“印雪,眼睛。。。眼睛!”我大叫了出来,恐惧象头野兽一样的扑向了我。
“林逍!林逍~~~~!”老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感觉到身体被剧烈的摇晃着。
“林逍!你快醒醒啊!”老姐的手已经搭在了我的额头,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用尽了力气睁开眼睛,老姐正紧张的看着我。
好冷!我的手脚麻木,环顾四周,我正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只是遍体生汗,粘粘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服。
“你做噩梦了吧?”老姐擦了擦我的额头,问。
“啊!”我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印雪的脸还如此清晰的盘旋在脑海里,真的只是梦吗?
“我帮你倒杯水吧!”老姐站了起来走向客厅。
印雪?左眼?血泪?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东西从我脑子里甩出去,可是印雪最后的那一张左眼流着血泪的脸却越来越逼真。恶魔的左眼吗?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网站,身体也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扑向了电脑。
“你不休息还要上网?”老姐从客厅里走回来把水放在了我的旁边,抱怨我。
“我有事要查!”我头也不回的朝老姐摆了摆手。
“那只能上一会哦!”老姐嘱咐了一句以后就走开了。
上网以后我忙把那个地址打了进去,回车,同样是蓝色的抽象画,血红色的大字。我忙不迭的点了进去,而昨天晚上出现的那篇文章的开头没有了,直接就是一句:
你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看下去,关了机吧!睡之前,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左眼一阵酸痛?
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背也僵直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继续:
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有相同的遭遇,所以,不要惊讶,我只是在向你复述我的故事而已。就在第二天,我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最爱的人,我的母亲,她只是反复的跟我说了一句话:快轮到你了哦!
快轮到你了哦!轮到什么?我紧紧的握着鼠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觉得安冉只是个恶作剧的想法正被疑虑慢慢的侵蚀掉,好象他正有着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注视着我:
快轮到你了哦!恶魔的左眼终将看到光明的背面!
光明的背面?那是什么?黑暗吗?我疑惑的皱了皱眉,而文章的下部分却只是红红的一团,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就好象是血书被水模糊了一样。来回按了好几下刷新的按钮,可是屏幕上的下面一段文字却始终没有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怎么办?我着急的捶了一下桌子。
对了!不是有阿宝在吗?她这么精通电脑,一定有办法的,说不定还能查出这个神秘的网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哪!想到这里,我立刻象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兴奋!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胡乱套了几件衣服以后就往门外冲去。
“你到哪里去啊?”老姐在客厅里叫住了我。
“到一个朋友家去,有事情要办!”我几乎是直接从门里撞了出去,一边穿鞋一边大叫着回答了老姐的问题。
阿宝啊,阿宝!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三章 烂尾楼
“阿宝,快帮我个忙!”没等阿宝把门完全打开,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闯了进去。
“干嘛啊你!这么急!”阿宝跟在了我的后面抱怨,一边揉着眼睛,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很可爱的印有比卡丘图案的睡衣,看来这个宝贝还没有睡醒。
“你怎么现在在睡觉啊?”我看了看手表,是下午四点多。
“睡午觉啊!”阿宝理直气壮的回答我。
“那你现在别睡了,帮我查点资料!”我把阿宝硬是按到了电脑前,说。
“好了好了,知道了!”阿宝撅了撅嘴,问:“想查些什么?”
“先帮我查个人,叫安冉,应该是个画家吧!”我拖了把椅子坐到了阿宝的旁边,说。
阿宝转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老要我帮你找人啊?”
“哎呀!”我着急的道:“以后再跟你解释啦!”
“哎?你的左眼怎么了?”阿宝指着我充血的左眼,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有灰尘掉进去了而已。”我敷衍着,说:“你先帮我查啊!”
“好啦,好啦!”阿宝打了个哈哈,打开了电脑。
当电脑屏幕上终于出现安冉的名字时,我的心一紧,马上关注的凑上了前,仔细浏览了一下有关的资料:安冉,画家,28岁,毕业于**大学的美术学院,精通人物和山水油画,曾经获得过第三届全国青年油画家比赛的金奖,先后出版过两本画册。
奇怪!怎么会精通人物和山水画哪?难道不是抽象画吗?还是抽象画只是他的另一个特长?还有,这些资料怎么全是五年以前的哪?
“有没有最近的资料啊?”我问阿宝。
“没有了!”阿宝摇摇头。
“你再查查看啊!全是五年前的信息,他不会就这么消失了吧?”我不死心的问。
“哎!你说对了!”阿宝很有信心的仰了仰头,说:“如果在我这个超级无敌宇宙第一神通广大的机器里也找不到他的资料的话就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死了,二哪就是你说的消失了!”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阿宝的说法,说:“我昨天还去看过他的画展哪!”
“画展?不可能!我根本找不到相关资料!”阿宝斩钉截铁的道。
“说不定这个画展很小所以你在网上查不到哪?”我再次提出了异议。
“不可能!”阿宝还是坚信自己的电脑是无所不搜的,“再小的消息都应该在网上有记录啊!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嘛!”
“好,好!”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那你现在再帮我查一下这个网站吧!就是关于那个画展的哦!”
“哦?”阿宝兴奋的眼睛亮亮,说:“快给我快给我!”
“别急啊!”我把键盘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敲下了那个网站的地址。
回车。而等待我和阿宝的竟然是……是…:“该页无法显示!”
晕倒!怎么会这样?而阿宝的嘴巴更是张的好大,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怎么可能~~~~~~?!”阿宝一声怪叫,猛的站了起来使劲拍打了一下电脑,然后又恶狠狠的转头问我:“你!有没有打错地址?”
“不可能!”我也怪叫着回答,这个地址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拼错的!
“那怎么会这样?”阿宝指着电脑对我发着脾气。
“小姐啊!”我有点无奈的回答:“这个电脑是你的啊!再说了你不是精通电脑的吗?你不问你自己倒问起我来了啊?”
“不可能!”阿宝跺了跺脚,道:“我的机器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上不去的网?”
“我向天发誓!”我忙信誓旦旦的发誓说:“我昨天晚上和刚才来你这里之前在我家的电脑上还上去过哪!”
“什么?”阿宝顿时尖叫连连,分贝指数直避老姐的嗓门。
“耻辱啊!”阿宝立刻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有点感冒的往后仰了仰身子,真害怕被阿宝一拳挥过来的拳头打到脸。
“不行!”阿宝原地跳了一下,又坐下,说:“我就不信!”说完,阿宝的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一阵飞舞,屏幕上的字飞快的跳动着,一会打开一个窗口,一会又开了个指令程序。反正我是没有看懂,房间里只听到阿宝的手指在键盘上有力的敲击声,很有节奏感。
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终于…
“喂,你在干什么啊?”坐的有些无聊的我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别吵!”阿宝冲我挥了挥手,说:“我在想办法登陆这个网站!”
想办法?不会是做黑客吧?我有点崇拜的看了看阿宝,看来这个小姑娘很有一套嘛!可惜,就在我准备向她讨教讨教有关电脑的事情的时候,阿宝却突然一声惨叫,直叫的连窗外的可怜小麻雀都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你干嘛啊?”我捂着耳朵,大声问。
“啊~~~~!!”可惜阿宝的练嗓功课还没有作完。
“不要叫了!”我使劲拉了一下阿宝,终于成功的把阿宝制止住了。
“病毒啊!”阿宝已经眼泪汪汪了,一副小孩子被人抢去糖果的伤心样。
“病毒?”我疑惑的看了看电脑屏幕,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了。
“可恶!都是你!”阿宝突然一把拎起了我的衣服,大有一副和我干一架的样子。
“我?”我无辜的看着阿宝。
“就是你!都是你给我的什么网址,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的电脑被病毒感染了!”阿宝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放下我的衣服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啊!?不会吧!天哪!我的脑子都快抽筋了,怎么会这样哪?望着眼前哭泣不止的阿宝,我真是手足无措,一向对哭泣的女人没有办法的我现在简直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劝也不是,逃也不是。
在阿宝哭泣了足足有一刻钟以后,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小火苗!恶狠狠的看着我,好象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问:“说!你这个网址哪里来的?”
“一本画册上来的!”我立刻坦白从宽。
“画册?”阿宝用眼睛瞥了我一眼,继续问:“哪里来的画册?说!”
“昨天看画展的时候拿的!”我咽了口口水,生怕一个回答不好就被她大卸八块。
“画展?”阿宝撅着嘴问:“哪里的画展?”
“就在你家附近的一个马路上,**路77号307室!”我忙小心翼翼的回答。
“**路77号307室啊?!”阿宝摸了摸脑袋,说:“那你现在就带我去!”
“啊?带你去?”我可不想再去那个劳什子画展了,阴森森古里古怪的。
“对!”阿宝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说:“这家伙设计的网站竟然连我都进不去,而且还让我的电脑感染了病毒!说什么也要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