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之后,随即执行,廖文儒和刘宁开始调遣军士,这七千军士,分别从驻扎登州的军士之中抽调三千人,从驻扎莱州的军士之中抽调两千人,从蓬莱水师抽调两千人,快速集结之后,开赴旅顺岛、金州和皮岛。
兵力抽调之后,驻扎登州的新军军士,包括蓬莱水师在内,还有一万人,驻扎莱州的新军军士还有五千人,派驻旅顺岛、金州和皮岛的军士总数达到了一万二千人。
也就是说,吴宗睿掌控的兵力总数已经达到了两万七千人。
这个数字,与当年登莱巡抚孙元化掌控的四万新军军士比较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吴宗睿非常自信,不管是从战斗力、纪律性,还是从兵士个人素质、作战能力方面来说,现在的登莱新兵不知道强了多少。
军士的数量还需要扩充,但不是盲目的扩充,接下来主要是充实旅顺岛、金州以及皮岛等地驻军的数量,这些地方驻扎的军士总数需要达到两万人左右的规模,至于说登州和莱州,包括威海卫等地,驻军的规模维持在两万人左右足够了。
如此驻军的安排,已经透露出来吴宗睿的整体部署,将来吴宗睿与皇太极和后金的对抗,很有可能在复州、永宁、盖州、耀州和海州等地铺开,而不是大明朝廷与后金都关注的关宁锦防线,不是锦州和山海关等地。
山海关等地距离京城太近,短时间内,吴宗睿不想与皇上和朝廷有任何的瓜葛,宁愿在辽东开辟新的战场。
曾文中手持封着火漆的信函进入了厢房。
“大人,这是京城的乔明俊送来的加急情报。。。”
吴宗睿迅速接过了信函。
。。。
将信函递给了曾永忠之后,吴宗睿陷入沉思之中。
曾永忠看完了信函,同样陷入沉思之中。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吴宗睿看向了曾永忠。
“先生,你认为皇上派遣高起潜来到登州,有何意图。”
“大人,我认为高起潜来到登州,恐怕是为了赋税的事宜。。。”
曾永忠毫不犹豫的开口,直接说到了赋税的问题。
吴宗睿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看样子皇上知晓我与高起潜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默许了这种关系,故而派遣高起潜到登州来,这样我就能够松口了,毕竟免去登莱之地三年赋税的事宜,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不好意思出尔反尔,所以派遣高起潜到登州来,私下里商议了。”
“大人说的是,只是不知道皇上究竟想着从登州拿走多少的赋税,如果数额太大了,我们怕是吃不消啊。”
吴宗睿笑了,看着曾永忠,意味深长的开口了。
“先生,人是活的,皇上远在京城,只是通过诸多情报了解登莱之地的情形,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高起潜来到了登州,我们可以大加利用,让高起潜为我们说话,要做到这一点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我们与高起潜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再说了,谁不爱钱啊,高起潜也是一样,我们满足了高起潜个人的要求,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吴宗睿说完,曾永忠也笑了。
腊月初八,高起潜秘密来到了登州,直接进入了巡抚衙门。
吴宗睿在登州城外十里地迎接,没有泄露任何的消息。
高起潜对吴宗睿如此的安排非常满意,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吴宗睿绝不会掉以轻心,高起潜毕竟是太监,与诸多的文武官员不一样,从忠心的程度上面来说,高起潜与绝大部分太监一样,是完全忠于皇上的,所以很多的事情,吴宗睿不能够做的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
太监因为遭遇阉割,其心态与正常人有着很大的不同,特别的敏感,听不得任何对于太监议论的话语,如果话语间不小心,不知不觉就得罪了。
所以吴宗睿决定单独与高起潜相处,包括曾永忠等人,都不会陪着,至于说登州知府史可法与莱州知府卢发轩,随时等候命令,如果高起潜想着见一见,就出面接待。
进入厢房,看见椅子上面铺着的毛皮坐垫,高起潜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舒心。
太监特别怕冷,喜欢坐在毛茸茸的坐垫上面。
“吴大人,咱家这一路看过来,登莱之地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吴大人着实不简单,咱家真的是佩服佩服。。。”
吴宗睿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高起潜稽首行礼。
“高公公的赞誉,在下可不敢当,这登莱之地发生的诸多变化,是皇上的恩赐,皇上免去了登莱之地三年的赋税,让百姓能够安心耕作,这里面还有高公公的照拂,要不是高公公的鼎力相助,在下也没有办法安心做事情。。。”
“吴大人太客气了,咱家可没有做什么,都是皇上的恩典,咱家可不敢贪功。。。”
高起潜表现出来的姿态很舒服。
要知道朝中的文武大臣,绝大部分对于太监是不感冒的,尽管说皇上重新开始启用太监,且赋予了太监不小的权力,但是文武官员对于阉党的祸害,一直都是牢记于心的,不知不觉展露出来对太监的厌恶,平日的行动和话语间,肯定会表露出来。
吴宗睿没有这等的想法,他是穿越之人,更是现实主义者,如果只需要低头就能够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现在对高起潜的尊重,是为了将来能够更高的仰头。
对于高起潜来说,吴宗睿尽管年轻,却是督查院左佥都御史、登莱巡抚,也算是封疆大吏了,能够对自己如此的尊重,肯定是非常高兴的。
端起了茶杯,高起潜仔细的闻了闻,连连点头。
“吴大人,这可是清明时节的西湖大龙袍,味道一点都没有变,咱家能够在登州喝到如此纯正的西湖大龙袍,不简单不简单。。。”
高起潜的意思,吴宗睿很快明白,也大致了解高起潜此番到登州来的目的了,他与曾永忠的分析完全正确,高起潜就是为了商贸赋税的事宜而来。
福建的郑芝龙和郑氏家族,因为垄断了沿海的所有交易,每一艘过往的海外商船,都收取三千金的赋税,由此富可敌国,登州的商贸交易市场,虽然比不上郑芝龙和郑氏家族强行收取高额的赋税,但通过市舶司收取的赋税,数量也是惊人的。
皇上和朝廷不会将目光对准福建的郑芝龙和郑氏家族,但是可以对准登州,毕竟郑芝龙曾经是海盗,让皇上和朝廷大为头疼,好不容易才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收服,归顺了大明王朝,如果因为商贸赋税的事宜,得罪了郑芝龙,人家会再次成为海盗。
既然高起潜已经将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了,吴宗睿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毕竟日后他还有很多依靠高起潜的地方。
“高公公,登莱之地主要还是依靠商贸,才慢慢开始发展,否则不会有如此的局面,公公若是有时间,在下陪着到货运码头、货运仓库以及交易市场去看看,这登莱之地还有很多的事情,在下要给公公详细的禀报。。。”
“哎呀,吴大人,你真的是客气,咱家就是随便到登州和莱州走走看看,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至于说到货运码头等地去看看,倒是可行,这朝中啊,总是有人呱噪,说是蓬莱水城那是水师驻地,是军事禁区,怎么能够设立货运码头,咱家就烦那些话语,吴大人刚刚说得好啊,要不是有这货运码头,哪里有登莱之地如今繁华的局面。。。”
吴宗睿连忙再次站起身,抱拳对着高起潜开口了。
“在下感谢高公公的理解和照拂,日后登莱之地,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高公公关心,在下若是有时间了,一定到京城去拜访高公公。。。”
酒宴很快安排好了。
雅间里面,就是高起潜和吴宗睿两人,没有其他人。
这样的情形,换做朝中的其他文武官员,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对于太监来说,如此的安排非常到位。
太监喜欢清净,不喜欢闹杂的场景,吴宗睿是督查院左佥都御史、登莱巡抚,是登莱之地最高长官,出面陪着高起潜,已经展现出来足够的重视。
而且吴宗睿单独陪着高起潜,更是展现出来两人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高起潜主动举起了酒杯。
“吴大人,咱家敬你一杯,你可不要推辞。”
吴宗睿也没有客气,端起了酒杯。
“在下谢谢高公公了,这杯酒在下一口喝完。。。”
“好,爽快,吴大人喝完了,咱家也是要喝完的。。。”
。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予民休养生息()
拥挤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码头山搬运货物的人,市舶司门口排起的长队,这一系列的场景,都引入到高起潜的眼睑。
高起潜和吴宗睿两人并排,慢慢走在大街上,高起潜时常停下来,在某个商铺看看,吴宗睿则是开口询问商铺的情形,包括卖些什么东西,经营的情形如何等等,高起潜是太监,声音与常人的有区别,自然不会开口说话。
已经是腊月,商贸交易进入到最为紧张忙碌的时刻,北直隶、山东、河南、陕西和山西等地需要的年货,几乎都是依靠登州海运码头运输来的商品与货物,这个时候的登州货运码头,不仅仅是海船停靠,从福建和两广等地的海船,同样将大量的货物运送过来。
漕运早就停了,陆路运输危险性太大,登州货运码头作为中转的地方,正好合适。
信义押司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让北方的商贾放心,从登州货运码头拿到货物之后,他们直接联系信义押司,在交付了运送费用之后,跟随押司的队伍,将货物运送到目的地。
京城的乔明俊,以及平阳的罗典明,提供的情报异常关键,信义押司在得到这些情报之后,会做出专门的分析,选择押运的路线,尽量避开大规模的流寇以及土匪。
刚刚成立的商会,其重点的精力,就是协调商贾之间的交易,保证冬月和腊月间所有的商贸交易顺利的进行。
高起潜选择腊月到登州来,巡查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的情形,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半天时间下来,高起潜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睛里面没有太多的笑意。
吴宗睿注意到了一切,却也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
进入到货运码头后,吴宗睿和高起潜来到了登州新军设立在货运码头的营房。
货运码头、货运仓库以及交易市场等地,悉数有军士驻扎守卫,维持秩序。
进入左边的第一间营房。
营房里面异常的整洁,中间摆着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面垫着毛茸茸的坐垫,两把椅子的中间摆着火盆,木炭正在燃烧,甚至能够看到冒出的火苗。
热腾腾的气息,让高起潜感觉到舒坦。
“吴大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登州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太热闹了,咱家可以断定,就算是淮安的漕运码头,也远远比不上这里,吴大人有功,咱家一定要向皇上举荐,堵住朝中某些人的嘴。。。”
高起潜两次说到了朝中的某些人,吴宗睿相信是真的,毕竟高起潜没有必要在他的面前说谎,再说了,曾经因为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的问题,吴宗睿和杨御蕃之间就有直接的较量,相信朝中某些人,也紧紧盯着登州的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
不过高起潜的意思,不仅仅是说到朝中的某些人。
道理很简单,皇上和朝廷可以采纳某些人的意见,也可以完全不理睬,高起潜可以帮忙说话,也可以不帮忙说话,这一切都要看吴宗睿的表现。
如果登莱巡抚衙门能够为朝廷做一些贡献,上缴一部分的赋税,则皇上可以理直气壮的支持登州货物码头和交易市场,高起潜也能够挺起腰杆帮忙说话。
吴宗睿清楚,到了关键时刻了。
高起潜说话拐弯抹角,他吴宗睿没有必要云里雾里。
“高公公,登州货物码头以及交易市场,目前进入最为忙碌的时刻,春节将至,很多的货物都是通过登州货运码头运输进来和运输出去的,刚刚高公公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在下就不多说了。”
“登莱巡抚衙门成立了市舶司,专门管辖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的商贸赋税的事宜,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也收取到了一些商贸赋税。”
“不瞒公公说,登莱巡抚衙门辖下的府州县衙门,各项开销都是依托这商贸赋税,要不然在下也要专程到京城去,找到户部哭穷了,皇上免去了登莱之地三年的赋税,这是天大的恩赐,不过府州县衙门,也就收不到田赋了,日常的开销无法维持。”
“在下曾经想着向户部伸手,可想到高公公当初的照拂,想到皇上对登莱之地的恩赐,也就不好意思伸手了,按说皇上免去了登莱之地三年的赋税,户部应该是要考虑登莱之地各级官吏的俸禄,可在下没有提及,户部也就没有提及。”
“还有登莱之地新军所需的军饷,同样是登莱巡抚衙门想办法维持。”
“在下给高公公说这些,并非是诉苦,皆因在下还有一个最为主要的想法,那就是予民休养生息。”
“登莱之地曾经遭遇叛军的肆虐,几乎是赤地千里,很长一段时间,百姓都是处于惊恐之中,在下得益于高公公的举荐,出任登莱巡抚,必定要安抚百姓,若是此地无人了,在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无疾而终的。”
“予民休养生息,不仅仅是巡抚衙门必须做到,府州县各级官府也必须做到,若是有人违背这个规矩,在下一定是严惩的。”
“高公公看到货运码头和交易市场,巡抚衙门同样没有过多的插手,仅仅是收取商贸赋税,而且收取的赋税不是很高,免得让商贾离开登州,到其他地方去做生意。”
“商贾逐利,若是没有利润,请他们也未必来,巡抚衙门必须要让商贾能够在登州赚到银子,这样他们才会纷至沓来,登莱之地的商贸交易才能维持下去。”
“在下也知道,登莱之地尚能够维持下去,从朝廷的塘报里面得知,陕西、山西以及河南等地,连续遭遇到灾荒,皇上不断拿出钱粮来赈济灾民,导致了府库的紧张,如此情况之下,登莱巡抚衙门若是拿不出来银子,高公公无法为登莱之地说话。”
“在公公的面前,在下说话非常直接,登莱之地尚存在一定的困难,不过高公公只要开口,需要向朝廷缴纳多少的银子,在下拼尽全力也要做到,绝不会让公公不好说话。”
。。。
吴宗睿说完,高起潜楞了好一会,竖起了大拇指。
“吴大人,你真的是爽快啊,咱家阅人无数,与你交往是最舒心的。”
吴宗睿连忙抱拳。
“公公对在下如此的照拂,在下岂能不知恩图报。”
“好,吴大人知恩图报,咱家也不能强人所难,吴大人所说的都是实话,这登莱之地商贸看似繁华,其实官府也不可能杀鸡取卵,所收取的商贸赋税不可能很高,再说了,朝廷还有规定,回去之后,咱家一定会想皇上启奏,替吴大人说话,至于上缴府库多少银两,就由吴大人说个数字吧。”
吴宗睿看了看高起潜,很快接着开口。
“高公公,这上缴银两的数目,在下真的不会说,还是请公公提个数目,不管多少,在下都会竭尽全力,在下说的是真心话,若是说的直白一些,这银两出的在下的手,能够为公公挣到颜面,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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