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人也叹了口气说:“我这兄弟命薄。”
秦伯说:“东家,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兄弟在外不正混,就算今日尸气入侵时被救,也难免他日被仇家寻仇,横死街头,恐怕那时连个全尸都不能保存,况且他坚信站在棺材北边可以借运,这一点也不知是他听谁说的,姑且不论那人到底是坑他还是胡扯,你兄弟已经信以为真,我强行救他,他会认为我破坏他的运势,我走之后,以他这样的品性,可能会对你不利,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观他面相,面皮蜡黄,颧骨走低,不带长寿之像。既然这样,便顺了他意,让他走了也好。”
男主人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就前去疏通关系,弄个土葬名额,把我兄弟厚葬了吧。”
秦伯阻止道:“万万不可,你兄弟目前其实并未成为僵尸——只是因为你父亲下葬太久,尸气太重,全部憋在棺中,在开棺一瞬间被你兄弟吸了个干净,所以你兄弟变的仿佛像僵尸一样。你想要厚葬他,心意很好,但是他不能入土,入土便能再次复活。到那个时候,你兄弟才真正的成为僵尸,不过到那时,你兄弟会比现在高一个境界,黑毛可能变白毛,成为白毛僵尸,更加难以对付,为今之计,便是顺应国策,只能烧掉。”
男主人不由问:“这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就算是公安方面我也无法交待啊,还以为我为了争夺家产,谋杀兄弟。”
秦伯说:“你不必紧张,他现在身体已死,器官也会全部会衰竭,所以医生来看,也只会认为是因得急病而死,到时请医生开个死亡证明,直接火化便可。”
男主人点了点头。
然而秦伯却依然没有离开,让人将男主人兄弟抬到半空,又用墨斗在他身上打了几道黑线,就像用绳子捆起来一样。
稍后让人把他抬到屋内的临时搭起的木板上,让他躺下。
躺下以后,脚头又放了一个铁盆子,盆内放了一些木头点燃,接着就让人去县里请医生。
秦伯的说法是,不论是尸气还是阴气,都属于阴寒之物,用火去烤,暂时驱散他身上的寒气,防止再次尸变。
随后医生来过,说病人无法抢救,已经死亡,初步诊断为心脏病突发。
男主人听后,便让医生开了一个死亡证明,当夜便将他火化了,防止夜长梦多。
第二天真正迁坟一事,并未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倒是男主人兄弟的事,让我印象颇深,人若一路正途,则鬼神不欺,一心向恶,则大限已到,但愿他兄弟能够忘记前尘往事,来生做一个至少能够秉持本心的人。
第十四节 女鬼喊冤()
离开钱塘县回到公司,已是周一中午。
事前我给老板打了电话,说去了钱塘县朋友家,可能会迟到,不过我会尽快赶回公司,他在电话那端答应了,我说谢谢老板,他便挂断了电话。
此去虽然有些惊魂,但手腕上的红线果然消失,如此看来秦伯所言不虚,那女鬼现在已经完全不知我是死是活,彻底把她骗了,一方面越发相信秦伯,一方面感谢秦伯。
不过回去之后,秦伯还是给了我一些东西,比如风水罗盘什么的,甚至还教了我一道驱鬼符,怕那冥婚女鬼万一再找上门来。
我也自己去菜市场弄了点鸡血回来,以增加安全感。
下午上班,想起昨晚突然发的僵尸事件,还是有些后怕,然而暗中一想,经历过这件事后,胆子应该大些了,也算有些收获。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看了看我挂在网上的租房信息,浏览数不少,但是没人打电话来。
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怎么可能会没人呢?这里的户型都是两室一厅,倘若有单身居住者,他能住这么大的吗?算了,再等等吧。
毕竟现在一个人住,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睡至半夜起床尿尿,迷迷糊糊中发现我的床边竟然出现了黑色的手印,异常刺眼,瞬间没了瞌睡,只觉一股冷风从脑后传来。
起身便抽起床头上的五铢铜钱剑,同时又看了看手腕,却发现那根红线又清晰了许多,先前的喜悦顿时没了,只有一片透心凉。
这次清晰的冥婚结还伴随着犹如铁丝勒着一样的疼痛感。
与此同时,寂静的房间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不是已经骗过她了吗?怎么又找上门了来呢?伴随着疑问,汗水犹如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我急忙拨打秦伯电话,告诉他我现在处境,当挂掉电话时,发现面前飘着一个红衣女子,不过看不清面目,有些影影绰绰飘飘忽忽之感。
秦伯暂时不来,只能先自救,想到这,便用秦伯的驱鬼符,将符烧化,同时念道:“
奉太上道祖令
玉帝敕吾纸
书符打邪鬼
我刚念到这里,那红衣女子将我剩下的咒语接着念了下去:
张张皆神书,
敢有不服者,
押赴酆都城,
斩,
急如律令!
接着那未烧完之符,在空中仿佛被人拿着一样,上上下下,完全就是在戏弄我。
她的声音,与梦中电话的女声毫无二致。
当时接到这个电话时的喜悦,现在只觉的全身发冷。
我当下拿起罗盘就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罗盘掉在了地上,针都散了,却未砸中什么,只感觉红线却越勒越紧。
随后又拿起一杯鸡血洒了过去,竟然真的将她泼的啊了一声,很快说消失在我面前。
手腕上的红线也消失了,我稍稍轻松了一些。
本来我以为将她打走了,却没想到就尿完回来,猛然看到对面的玻璃中,还有她。
我靠,她刚才不是被我的鸡血泼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忍不住地问她:“先前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请你放过我吧?”
她离地一尺,既不说话,也没有动。
她的手腕处,有一根红线,这根红线虽然能看到,却摸不着,一直蔓延到我的手腕之处。
在我的手腕之上,依然是红线在肉内,就像一根血管环绕一般,想扯掉,却根本就扯不掉,因为摸着红线就像摸着空气一样。
秦伯怎么还没来?我此时急的直冒火。
就在这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我急忙去开门,是秦伯。
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秦伯示意我不要着急,他拿出一个铜镜,对我说:“这是从墓中挖出来的,沾染阴气,完全可以看清一切阴灵本相,你看这里面。”
他拿起铜镜照向又鬼,这时才发现,她一动不动竟然是被封在一个长方体冰块,她就在冰块之中冰冻着,所以她不能动,更不能说话,至于能不能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也是未知。
“这是什么?”
“这种冰块是从黄泉水所做,专门用来封鬼用的。”秦伯说:“这件事,背后不简单,我怀疑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
“没错,我本以为她是来找索命,但是你刚才已经将她打伤,而她现在还硬要来索命,那肯定是冲你来的。”
“可惜我命浅福薄,冲我来做什么?”我说:“而且我初来此地,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以我看来,可能冲你手相而来。”他说:“你稍等一下,待我解除封鬼术后,问清她究竟是什么原因。”
秦伯拿起一张符,然后点燃,贴在黄泉冰块上,那冰块随着黄符火苗的吞噬,慢慢融化。
随着冰块一点点地消失,她终于可以动了。
秦伯问她:“你既然已经死去,就不要留恋世间,跟我走吧,你这样索人命,找替身,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她这时开口说话,神情比较凄凉:“我叫李露曦,我确实是索人命,但并非是找替身,是有一个道士在身上下了一道符,只要他念动符,我必须主动接近他,吸他阳气——我只需要躺在他身边就可以让他的阳气渐失,随着他的阳气失到一定程度,高人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夺他魂魄。”
“那么,高人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呢?我老秦虽然人缘较浅,但是也能打听一二。”
“你可以看一下我的胸前。”说到这里,她这就要脱衣服。
“慢着,谁派你来,与你的胸有什么关系?”我急忙问。
当然,她要是脱我也乐意看,不过作为正人君子,还是有必要阻挡一下。
她答道:“你很快就会明白。”
话音刚落,便已经脱掉身上的衣服。
第十五节 冥婚妖道()
在她白色双峰之间,赫然贴着一张白纸黑碳符,从上下到,白黑相交,异常显眼。
上面写着:尊通天教主赦令,神书于此,驱使为我用。
秦伯扭过头,我让他看看,他却不看,所以也只能念给他听,让他帮忙解释一下符的意思。
他听后叹了口气:“竟然是通天会所为。”
当听秦伯说通天会,我马上便想到那天傍晚在上塘河遇到的无名道士,便说:“通天会尊三清之一通天教主,应该也算正道玄门吧?既然如此,为何用这种符呢?”
秦伯听我说通天会时,不由有些惊讶说:“你知道通天会?”
我点了点头说:“了解一点,不过我并不了解他们具体做什么,但他们的口号还是很热血的:凡入我大通天会者,普天之下,皆为兄弟。”
秦伯摇摇头说:“没错,凡入太通天会者,皆为兄弟,共同为祸人间。”
他说到这,又自言自语感叹:“看来我的劫数已到,也罢,人终有一死,我五十六岁那年骗过黑白无常,活到现在已经赚了。”
秦伯突然说出这番话,我急忙问:“秦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出这番不吉利的话?”
秦伯叹了口气:“末法时代,群魔乱舞,恶鬼横行,我等凡夫俗子怎么能洞悉天机呢?算了,不说这个。”
这时秦伯扭了一下脑袋,看了看我的桌子,问:“你屋中怎么有这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来到桌子前,拿出无名道士送给我的那张名片,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名片的?”
“这个名片怎么了?”
秦伯将名片夹在双掌之间,轻轻一摩擦,竟然出现一丝白气,待白气散尽,他拿出名片。
这名片已不是名片,又是一道黑白符。
“这,这是什么?”
“这是引路符。”秦伯说:“如果我所言不差,就是此符把女鬼引来的,我当时问你有没有透漏生辰八字,你说没有,我就非常很奇怪,然而看到这道符,我心中的疑问便瞬间解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非常惊讶,当初那无名道士美好的形像瞬间在我内心坍塌。
秦伯点了点头:“这张符是谁给你的?”
我把那天晚上在上塘河遇到的事,一一说明。
秦伯说:“这就是了,想必那道士也应该明白你是阴阳命,所以想拉你加入通天会,然而你却没有加入,他便出此下策。”
这时李露曦也叹了口气:“这位师傅说的不错,我也是因为这道引路符引来的,我也并非想与你冥婚,阴阳殊途,然而我身上有这样的符在身上,只要高人一念,我不得不从。”
“既然这样,把这张符撕掉怎么样?”我说。
她却摇摇头,明亮的眼睛之中露出了失望说:“我无法揭掉这张符。”
她这番话是在告诉我,要我动手吗?我不由一乐,虽然阴阳相隔,但这胸器还是一样的,既然姑娘在这个时候求我,我怎么能有不答应之理?男子汉大丈夫,连这一点小事都完不成,又如何去完成大事?
想到这里,伸手就要去揭她胸前的符,谁知她顿时闪过说:“你也揭不掉的。”
听她说到这里,我急忙说道:“真不好意思。”
我便对秦伯说:“这个请你来。”
秦伯说:“此符我也无法揭掉,这种符贴在尸体之上,深入魂魄,目前我们看到魂魄上的符,然而根子在于尸体上,所以想要揭掉这种符,只有找到她的尸体才行。”
“那尸体呢?”
“我原来做棺材的,为什么改行呢?原因就在于现在的人都要火葬,所以恐怕她的尸体连符也应该烧了,基本上来讲,想揭都没得揭。”
“那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找通天会的那个贴符人,因为有这张符在,她现在既不能正常踏上黄泉路,更不能去投胎,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游荡世间,头七过后,魂飞魄散。”秦伯说到这里,然后对女鬼说:“这样吧,你家在哪里,我去找你爸,把我所见的告诉他,他或许会告诉我高人在哪里。”
她点了点头,把她家的地址告诉给了我。
她家的地址也很近,就在附近的东风村小区。
从内心来讲,还有点悲伤,那无名道士行侠仗义让我充满正能量,如今发现,竟然是欺骗。
第二天早晨,我又给老板请了假,这次老板已经略有不满,然而此事与我有关,不把此事彻底解决,上班也不安心。
根据李露曦所讲,我与秦伯走进了小区,并且找到了她家,在门前,我敲了敲门,不多时,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精神看上去很不好,眼窝发黑,头发虽然理顺,但看得出,比平时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头发白很多。
他看了看我,表示不认识:“你们是……”
“我们是为你女儿的事而来的。”我开门见山地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我们进去,与你详谈。”
那人一时愣住了:“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女儿?”
我随后便把梦中接到电话,然后一直到昨晚的事,告诉了他。
他的表情依然半信半疑。
我想了想说:“也罢,我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但是你想不想见到你女儿?”
“你能让我见到我女儿吗?那个大师都不能让我见到女儿。”他一听这顿时眼睛明亮了起来:“你真的能吗?”
秦伯点了点说:“我们绝不骗你,不过必须要找一间房子,此时青天白日,不适宜鬼魂出现。”
第十六节 父女相见()
他听到这里,马上领我与秦伯进屋。
走进屋内,但见正堂之上,有香三柱,香后是一个灵牌,上面写着爱女李氏露曦之位。
在这灵牌上,还有几根红线缠绕——我估计那冥婚结就是从这儿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红盖头。
盖头较小,只遮住灵牌顶部,否则还真看不出这灵牌上是他女儿。
她爸问:“两位师傅,现在到了屋内,我可以见了吗?”
秦伯点了点头说:“把门窗关好,窗帘拉下来,不能让阳光照进屋内,稍后我便能让你见到。”
她爸很快将这些做好,与此同时,秦伯给我几张符,吩咐我把这些符贴在门窗处,封住屋内法场。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伯便随身掏出一只小棺材。
这小棺材很像先前送给老板的那只棺材那样长短,秦伯打开小棺材盖子之后,一股红色烟从棺内升起,稍后便幻化成冥婚女子,飘在半空。
待冥婚女子现身后,她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后,便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父女相见,自然是又悲又喜,互诉亲情,不再详述。
我与秦伯站在这里有些尴尬,便来到一边。
屋内昏暗,唯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