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亨有些不好意思地帮助发哥斟满酒，说道：“这都是发哥的功劳，他说做一名导演要有当将军号令三军的气势和风范，只有这样在剧组里面才能调配从容，赏罚分明……你也知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在这方面真的是来一点的经验也没有，于是发哥就自告奋勇地要演出这出苦肉计，说是帮我树威，想不到效果还真不错，只是这样一来却苦了发哥！”
“少亨你太多虑了，”发哥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帮助你是应该的，既然这部片子我也有份，我就有必要让它拍的尽善尽美。”
“发哥，真不愧是巨星，有底蕴，有内涵！”王晶举起酒杯，“来，我敬你一杯，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和做拍电影呢！”两人随即碰杯饮尽。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荣少亨心说，胖子，你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未来你和发哥所拍摄的《赌神》一片创造了票奇迹，甚至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赌片之一，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像我一样能掐会算。
想到这里荣少亨就顺水推舟道：“既然阿晶都这样说了，我荣少亨就插上一脚，倘若你们以后真的一起拍电影可不能忘了关照小弟我哦，不管是让我出钱还是出力，无论如何我都要参与一份，你们谁要是不让就不够朋友！”
看荣少亨说得这么认真，王晶说道：“你放心吧，少亨，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哩，不说别的，就凭借这一杯酒我向你承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大制作和发哥合作，一定会拉你入伙，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才是我胖子王晶的本色！”
荣少亨心中爽到了极点，这样一来那部票房大卖的《赌神》就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钞票啊钞票从天而降！
于是急忙举起酒杯和王晶喝了一杯“约定酒”。喝完酒，荣少亨对发哥和王晶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明晚的首播，真不知道观众们的反应会怎样？”
王晶笑道：“安心啦，应该不会太差的，香港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接受新事物很快，我们拍摄的这部电视剧一定能引起他们关注的。”
发哥则道：“如果少亨比较担心，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现场调查一下。”
“现场调查？”荣少亨有些疑惑。
发哥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以前我怕自己拍的电视剧不好看，就去人最多的地方观看他们的反应，在现场你能真实地感受到他们的心理，这样一来在后期制作上就可以随时改进。”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荣少亨赞叹好：“好办法，到时候我们就去打探一下－－－－不过你好像很容易就被人出来哦。”
发哥剑眉一挑，潇洒道：“别忘了我是一个演员，演员最拿手的就是～乔装打扮！”
根据以往有线电视台的规矩，新片有三天获得推荐的机会，就是八点档三天连播。如果收视率高的话，就可以继续在八点档播放下去，如果稍差人意就要变更时间到十点或者深夜了，那样一来就很难再有出头之日。
第二天晚上八点，到了《永不瞑目》进行首播的时间。
荣少亨，发哥还有王晶三人来到不同的茶餐厅，电器销售店，以及大商场的电视专柜附近收集新片反馈。
“什么电视剧嘛，不是说有发仔嘛，人呢，怎还不出场？”
“估计你没看报纸，发哥在里面不是主角，你要想看他要等一等，看女主角吧，米雪耶，我的最爱。”
“咦，这哥叫什么梁朝伟的演的还可以嘛，人挺帅气的。”
“切，让你看电视又不是相亲，帅气有什么用啊，演技好好差哦。”
“我觉得还可以啊，你太挑剔了。”
“不是挑剔，我看电视看了都几十年，演得好演的坏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那你怎么不去演？”
“那也要电视台要我才行啊。”
“挑，什么狗屁《永不瞑目》，一点都不好看，快些换台！”
“没意思，除了米雪扮演的女警官漂亮意外，没一点看点。”
“现在电视台的门槛太低了，随便一个什么新导演就能拍个片子上演。”
一听此话荣少亨整个心都凉了，心说难道自己拍出的片子真的很糟糕？！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捧红梁朝伟，现在都快成压箱底的咸鱼了，能不能翻身还不知道呢。
看着荣少亨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旁边发哥和王晶安慰他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这才是第一天，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只要收视率能达到一定的点数，我们就算成功了！”
这里必须要介绍一下什么是收视率，收视率是一个电视台赖以生存的必要要素，作为衡量一个电视节目是否成功的根本。而所谓的收视点数，并非人们所认为的收视百分比，而是一定数量的观众，而就目前来讲香港地区的一个收视点代表六万左右观众。比如说之前无线最红的剧集《上海滩》，它的平均收视率是34点，最高收视率是46点，至今还未曾有任何一部电视剧超越。
没奈何，到了这时候荣少亨也只能耐心等待了，只希望未来的几天会有转机，毕竟万事开头难，自己要对自己有信心，会成功的，一定会！
次日，荣少亨一回到公司，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扑面而来。
“一个什么资历都不是的人拍出的电视剧能有什么好看，我敢保证他准会扑街！”
“小声点，当心人家听见，他家可是大老板跟前的红人，没见升职比坐飞机还快么？”
“爬得越高，摔下来越重，我看着这一次他拍摄的电视剧肯定会被腰斩。”
“也不一定啊，人家还有两天试播的时间。”
“那时是慢性自杀而已，要是我，直接将所有的菲林烧了，省得丢人现眼！”
荣少亨手里面拿着文件走在通道上开始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可是周围那些平时看自己不顺眼的同事一个个对自己指指点点，快要让他忍受不住了，深呼吸，天使是多么的晴朗，空气是多么的美好，我呼气，我吸气……继续前行。
一个色痨模样的四眼仔正跟临桌窃窃私语：“哈哈，那个姓荣的这一下完蛋了，拍的什么破烂电视剧啊，竟然敢启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胆子也太大了，他以为他是胆大包天，没想到自己却是个包青天－－－－都快要黑到家了，我敢打赌，如果他的这部电视剧收视率能过20点，我就把洗手间里面的拖把给吃了！”
“嘘～！”看见荣少亨就在他后面，同桌急忙给“四眼仔”使眼色，四眼仔：“怕什么，就算他在这里我还是敢说，小人得志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以为整天跟着那些明星喝喝小酒自己也很了不起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鸟样。”
突然他的衣领被人抓住，四眼仔整个人被荣少亨提了起来。
“哇哇，你想干什么荣少亨？！”四眼仔吓得哇哇直叫，双手不由自主地乱抓起来。
刺啦一声，四眼仔将荣少亨的衬衣扣子给抓扯了，露出了荣少亨肩膀乃至胸口的青龙纹身。
四眼仔一瞥看那狰狞无比的青龙纹身，再看铁青着脸的荣少亨，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惨了，这小子难道是混黑道的？！
就在紧要关头，韦家辉赶了过来，“少亨，你要干什么？”
荣少亨阴阴一笑，“没什么，和这位同事开个玩笑。”压下胸中的怒火，荣少亨将色痨四眼像玩具一样放到桌子上摆正道：“既然你想打赌，我就跟你玩一玩，如果这部电视剧过不了20点，从此以后我荣少亨就绝不再拍摄任何作品，如果过了20点，很遗憾，厕所里面的拖把欢迎你去品尝！”
“少亨，不要……”旁边韦家辉想要阻止他说出这样的大话，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荣少亨却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下，眼睛鹰隼般地紧盯着四眼仔：“你可敢跟我打赌？”
此时那四眼仔早已经吓傻了，再加上荣少亨凌厉的眼神吓得急忙点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荣少亨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四眼仔的脑袋，然后对身边的韦家辉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输的！”目光坚毅如炬。
第40章 肥瘦电视强人
无线公司邵逸夫办公室里面。
邵大亨躺在老板椅上，精神矍铄，在他眼前是一位五十来岁年纪，体型非常消瘦让人怀疑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走的男子。
瘦男子头发稀疏，眼窝深陷，嘴巴小，而鼻孔却极大，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感，脸上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干练。
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和王天林一起号称香港影视界“肥瘦电视强人”的萧笙。
1927年出生的萧笙酷爱电影，早在“陈宝珠时代”，他已踏入电影行业。最初在戏院打字幕、做撕票员，及至30岁，决定转行正式投身影圈。在电影圈，萧笙曾做过场记、当过副导演、编剧等，及至电视业兴起，萧笙和王天林即被吸纳，王天林投身无线，萧笙则加入丽的电视，被形容为“肥瘦电视强人”。
萧笙在丽的电视台制作过多套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尤擅长长编武侠剧。作品包括《大内群英》，《少年黄飞鸿》、《武侠帝女花》及张国荣第一次当男主角的《浣花洗剑录》。后来身为影视强人的他一看丽的即将有变，就立马转投无线，收到了邵大亨的器重，并且马上就监制了自己在无线的第一部长篇无侠剧集《天龙八部》，这部由汤镇业和陈玉莲主演的武侠剧集获得了超高的收视率，充分显示了萧笙过人才华和制片功力，从而被邵大亨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看着经过四个月劳碌憔悴了许多的萧笙，邵大亨虽然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说道：“阿笙，你监制的《天龙八部》很火爆啊，所以这一次我想让你担任《射雕英雄传》的监制工作，从演员的选拔，到人员的分配，以及后期制作都由你全权负责，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萧笙摇了摇头：“六叔，不行哩，为了监制《天龙八部》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累垮了，如今你让我快马加鞭再次担任《射雕英雄转》的监制，我怕自己扛不住啊，其实我身体扛不住还是小事儿，就怕耽误了电视剧的制作和拍摄。再说，以前我在佳艺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已经监制过了《射雕英雄传》，感觉米雪饰演的黄蓉还有白彪饰演的郭靖都很到位，其他人想要再有突破很难。”
邵大亨微微一笑道：“你该不会是害怕监制出这部戏没你上一部精彩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吧？”
“当然不是了，为公司我宁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怎么会在乎那一点名声呢。”
“那不就行么，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如果你真怕自己的身体扛不住，我就给你安排几个后生仔听从你的差遣……”
“没这个必要，六叔，我虽然老了，却还不至于让人搀扶着走路。”
“既然你并非‘廉颇老矣’，又为何要拒绝我呢？”邵大亨有些不明白了。
萧笙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萧笙一脸为难的样子，邵大亨说道：“阿笙，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你既然加入了我们有线就不是外人了。”
“不是外人么？”萧笙心中一阵苦笑，周围其他人的眼光明显地将他当成了“贰臣子”看待，这个“不是外人”又怎么能用得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萧笙说道：“我已经监制了《天龙八部》这部巨集，如果再让我监制《神雕英雄传》无线内部很多人就会在后面说六叔你重用外人而不重用自己人，那样一来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如今无线人才辈出，很多新人都在等着上位，六叔您老人家不如借这个时机给他们个锻炼的机会。”
摇了摇头，邵大亨说道：“你应该改知道我的为人，我曾经把电影看成是一门生意，而可怜那些把它看做艺术的人，做电视也一样，所以我绝不会将这么大的制作交给新人，不错，新人是需要磨炼，但也不能为此冒太大的风险，另外你刚才说的话我也已经明白了，有时候人言可畏四字真的很重啊。”
“六叔，你……你能理解我就好。”一向言辞犀利的萧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太多压力的，没办法，王天林和你号称‘肥瘦电视强人’，既然你不肯出面担当这个角色，那只好让他来了……”
两人正在交谈着，忽然有人敲门，不多时进来一位身材窈窕的女秘书，就在萧笙欣赏对方美好身材的时候，女秘书微微一笑，将一份文件亲自交到邵大亨的手里。
邵大亨看了看，忽然笑了，然后毫无顾忌地将文件交到萧笙手中道：“这个荣少亨真有意思，竟然敢和人打赌说自己新拍摄的电视剧收视率一定会超过20点。”
萧笙仔细一看手中资料，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那份文件将办公室里面刚刚发生过的事件记录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一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记录的一丝不苟。
没想到公司里面会有这么多眼线，幸亏自己平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不然一定会很尴尬－－－－－六叔让自己看这份秘密文件是什么意思，表示对自己的信任，亦或者敲山震虎，让自己约束好自己，看起来这个“贰臣子”真是难当啊。
就在萧笙暗自思忖对方是何心意的时候，邵大亨说话了，“阿笙，你认为这部《永不瞑目》收视率会过20点么？”
萧笙急忙收回心神道：“我擅长武侠剧和古装剧，对于时装剧只是略了解一些，不过你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这部剧集虽然被众人诟病，可是却很有看点和卖点，但目前来看收视率不会太高，想要过20点除非有奇迹出现。”
“哦，为什么，你说来听听。”邵大亨好奇道。
萧笙深吸一口气道：“这部剧集表面上是缉毒题材的警匪片，实际上走的却是爱情悬疑路线，越到后面越精彩越吸引人，尤其里面的三角恋爱安排得恰到好处，处处勾动着观众的心。所以我觉得它很有看点和卖点。”
“那又为何会收视率不高呢？”
“第一，这部戏以新人挑大梁，所以有很多观众不去关注，直接影响了该剧的收视率；第二，如今武侠剧大火，间接地冲击了这部剧集的播放。第三，荣少亨虽然年少有才，却属籍籍无名之辈，很多观众不会买他的账。所以我认为他拍摄的这部电视剧开始的时候收视率会很惨，如果他顶不住压力甚至会半途夭折。”
邵大亨点了点头，又道：“那你所说得出现奇迹是什么意思？”
萧笙微微一笑道：“除非六叔您老人家肯捧他，将正在热播的《十三妹》暂时下马，将八点档的播放时段多让出几天……正如我刚才所说这部剧集越到后面越精彩，只要荣少亨能够把握住它的精髓，再加上足够的时间，应该会有翻身的机会。”
听完萧笙的精辟评论，邵大亨不予置否，半晌方道：“我是不会帮他的，做人要靠自己，他荣少亨既然敢自己出资拍摄电视剧，就要有输得一塌糊涂的觉悟，我看这个奇迹是不会出现了。”
对面萧笙知道，邵大亨此话一出就等于是将荣少亨的新片判了死刑，于是心里面难免感叹，一个青年才俊受到失败的打击会是怎样的呢，是不是像他自己打赌说的那样，一辈子不再拍片，亦或者一蹶不振……荣少亨，你究竟怎样才能扭转乾坤呢？！
第41章 扭转乾坤
“少亨，我看要过20点需要大力做一些宣传工作。”剧组办公室里面王晶将一份民意调查交到荣少亨手里。
“诺，这上面是近期八点档还有十点左右观众的人数对比，相差很大，如果我们能够在八点档多坚持几天，我相信凭借我们这部剧作的魅力一定能过20点！”
荣少亨接过点查报告看了一下随手扔到桌子上，冷峻道：“对于我来说过不过20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的目标是超越无线正在热播的剧集，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