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字洗掉了。
为此,许成大摆宴席,将所有能请的人都请了来,大肆宣扬,张扬冷眼看着,也不反对,而当他看到众人中的五位老先生的时候,他却再也忍不住了,据他后来的说法是感觉天都像是要塌了。
宴会进行,张扬也不和许成的那些部下说话,只对着许成的顾问团问这问那,其他人由于和他们的成份不一样,也各自抱团,自得其乐。
就在大家各自为乐的时候,门子却来报:“启禀主公,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许成正在发愁怎么解决属下的隔阂问题,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那人说他叫陈宫!”门子答道。
“什么!”许成“嚯”地站了起来。
陈宫站在许成的府外,想着心事。
本来,他到洛阳已经很久了,只是对许成有些瞧不起,尤其是对他重用商人出身的常鑫等人,极不赞同,才没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来投奔。不过,呆得久了,他也看出了洛阳的不同,这和他以往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没有豪族的蛮横霸道,也没有贪官污吏在那里害人,商人出身的官吏们很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之不易,没人愿意乱搞一通把自己给搞下来,而他们的经营之道运用到政务上让这个地区少了很多不平之事,政务也通畅了许多,他们也比那些个豪族更能明白老百姓的重要,绝没有人会去欺负自己的衣食父母。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陈宫才对许成多了几分佩服,他以前也只不过是比较重视许成的用兵才能罢了。
想到这里,陈宫又想了一想应该怎么说服许成,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才是最不好说服的啊!他倒不担心自己此时没什么名气,会让许成冷淡,能用一伙商人为官,就足可见许成不是重视出身或名气的人了。
“你是谁?”旁边突然多出个人来。
“嗯?”陈宫一惊,他想的太入神了,没注意什么时候身边又有了个人,“抱歉,在下走神了,请问阁下是……?”
“平原祢衡,祢正平!(没错,祢衡确实是平原盘县人)”来人一脸的高傲,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物。
“哦,原来是祢先生,”陈宫见过的人多了,也不会随便于人置气,虽然对方无礼,他也不计较。
“你又是谁?”祢衡斜眼看了陈宫一下,问道,“莫非是来这个许成手下求官的?”许成深感手下能人太少,所以无奈之下,下榜言道:只要有人自认为有才能,就可以来要求官职,只要干得好,还能要求升官,也就是说,你行你就来,自己选职务,能胜任的话,这职务就是你的了。但是,这当官虽然容易,可许成的监察也严格的很,所以,到现在为止,能从这条道上做官的,不是没有,但也不多,倒是大多都成了人们的笑柄。
“那么阁下呢?”陈宫一笑,这人好狂!在人家门口,直叫主人的名字,连半点尊敬都欠奉,听他的口气也不认识许成,有交情的可能性看来为零,想想,方今天下,敢这么在许府大门口,直称许成大名的人,恐怕也就面前这么一位了吧!
就在这时,“吱——!”许成府外的大门开了,陈宫连忙站直了身子,既然来了,就要先留个好印象,而他旁边的这位仁兄,依然一脸的不在乎,双后背在身后,脑门抬得老高,大门终于完全打开了,不过这却把陈宫吓了一跳,因为在他面前的,足有上百人。
许成竟然带着所有的宾客出来了!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骂人
“主公,卑职以为,我们现下还是人才太少,对地方的管理,以及对军队的调派,这都需要人才,只靠目前的人是不够的,而且,主公目下的人才可以管民,可以管财政,但他们能做到现在这么好,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董卓将洛阳城中的所有豪族富户统统斩杀的缘故,要不然的话,恐怕洛阳城即使受压于主公的兵威,内里也会动动荡不安!而主公若想日后再占其他地方,就要与豪族士子打交道,这些人想要管理的好,就必须用读书人,不是我瞧不起常鑫大人和他选出来的诸位大人,而是事实如此,这一切,还请主公定夺!”陈宫本来还想再说一些,可他也从许成的眼光中看了出来,自己新认的主公也明白这些,也就不用废话了。
“哼,我还当你来求官,身上总要带点本事来,原来不过如此!”祢衡昂然坐在官员一侧的首位,听到陈宫的话,讥讽道。
“那么正平先生有什么建议呢?”陈宫有些不悦了,这人的名字以前没听说过,怎么这么可恶,刚才只有两个人你狂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哪有这么说话的。
“正平?阁下是……”倒是张扬想到了一点什么。
“祢衡!”祢衡一扬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张扬做恍然大悟状,“莫非是被北海太守孔融誉为当世奇才,并引为知交的祢衡祢正平先生?”
“孔文举当世名儒,我们也算交情不浅!”祢衡的话立刻引来一阵不满,什么叫“也算”,难不成人家孔融还比不过你一个名不见经传了小子。
“看来先生是身怀不世之学喽!”有人问道。
“我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又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比得了的。”
“不知正平先生可有什么教我?”许成对祢衡已经极度不满,他对陈宫可是极度重视的,你祢衡就算有大才,也不能这样无礼吧!这样的人不是狂生就是白痴,就算有才也不能用,要不然很容易让手下乱成一团。
“当然有东西要说给你听,要不然我来干吗?”祢衡的话让许成彻底认证成是他自幼没人教养,没家教的明证。
“你现在已是四面皆敌,东方有关东诸侯,西方有董卓虎视耽耽,又擅自出兵并州,轻开战事,仅凭一个小小的司州,就想与天下争雄,实在是愚不可及的想法!”祢衡喝了一口酒,也不管身边的人都想把他撕成碎片。
“那先生认为该怎么办呢?”许成制止住了躁动的手下,他倒想瞧瞧,这人能有什么手段。
“先生这话可不太对吧!”陈宫想挫挫他的锐气,插入说道:“关东诸侯,现在闻主公之名胆丧,而且,因为前次他们联盟攻打司州,抽调百姓当兵,以致于治下土地荒废,今年几乎没有粮食可吃,根本就无法组织起大军,而且,主公釜底抽薪,大量收拢流民,使他们可以控制的人口大大减少,日后就算对敌也难成大的气候,而我们可以趁他们无力西顾的机会,夺取并州,并州只有张燕一家较有实力,而且他们大都是黄巾流寇,战斗力不强,只要我们夺取了并州,阁下所说的小小的司州,也就不存在了吧!”
“哼,小小司州,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么小的地方,人再多,也不过是些流民罢了,又能如何?”祢衡一脸的不屑,“关东广大,人材辈出,虽然没什么雄才大略之人,可也有几个不错的,比起你们来,强上不知凡几,你们纵是一时占优,又岂能嬴得胜利?”
“原来如此,”常鑫抿了一口酒,说道:“阁下所说的,好像又回到公台先生的提议上了吧!”还不都是招揽人才么,装什么本事?
“你是谁?”祢衡看了一眼常鑫。
“鄙人常鑫,小人一个,主公替我取了个字号,叫致斋!”常鑫施了个礼,一般人被他施礼后的结果都不太好,他也不知道许成那点墨水根本取不出好的字号来,致斋是大奸臣和绅的字,许成看电视知道的,见他够狡猾,就顺便给他安上了。
“鄙人?看来确是鄙人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你有什么本事?”祢衡的作法被一些官员当作是不想活了,这些人都是对常鑫有些认识的。
“阁下太无礼了吧!谁说我主之下无有人材?”常鑫还没答话,一个下首的官员就直起身来说道:“常鑫大人月内安定司州,何通大人招揽四州流民,这些先不算,我主麾下,有号称天下第一的王越将军,两关决战之时,杨洱将军击溃孙坚,徐晃将军箭破袁绍,庞沛将军横击公孙瓒,还有洪峰将军大破白波贼,厉工将军八百壮士守卫洛阳,这些人,哪个不是大大的人材?”
“哼!常鑫的面貌正好,可以让他去吊丧问疾,何通也就是个可以看坟守墓的料,王越的天下第一下正好击鼓鸣金,徐晃可以去牧牛放马,庞沛跑的快,可以传书送檄,杨洱么,可以去磨刀铸剑,洪峰可以去屠猪杀狗;厉工可以让他去负版筑墙,至于剩下的,都是衣架、饭囊、酒桶之类罢了!”
祢衡的话刚落,周围立刻静成一片,没有人敢再说话,刚才那个出头的官员更是被气的张口结舌。
“小子,你说什么?”典韦正坐在许成身后,他现在可是许成的亲兵统领,见这祢衡如此无礼,当堂就要发作,被许成按住了。
良久,蔡邕在一旁说道:“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人可不能这么狂!这对你不好!”
“你又是谁?”祢衡依旧是那副样子,让人对他的神经粗度不得不表示一下钦佩。
“老夫蔡邕,蔡伯喈!”蔡老头当世大儒,名头可比孔融还响。
“你就是那个被董卓一日连升三级,三日周历三台,拜中郎将,封高阳侯的蔡邕?你怎么不随你的主子去啊?”祢衡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了不得。
“你……”大概蔡邕琢磨了一下,自己老了,身子骨不行了,打不过祢衡这年轻人,所以也就不再说话了。
“哈哈哈!”一直在旁听的许成突然大笑了起来,“我说,老常啊!多久没挨骂了?”比起来,他还是喜欢叫常鑫做老常,其实他挺后悔给人家取这个表字的。
“自从跟了主公,就没再挨过了,”常鑫竟然也是微笑着的,“倒还挺怀念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犯贱,他自己暗叹。
“是啊!”许成叹了一口气,“我从记事时起就一直挨骂,到当了兵,更是每天都要挨上那么几次,结果,人人都以为我好欺负,我当上校尉那一天,居然还有手下骂我!”
“哦?”常鑫与许成一唱一和,“那主公怎么处置的呢?”
“我让那小子围着天水城跑了一圈!累得他吐了足有一升的血,而且,那天不听我军令的,我一连杀了七十多个!”许成眼中冒出的光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阵寒意。
“哼!那又如何?”祢衡竟然也没变脸色,“我倒要瞧瞧你这个朝廷的逆贼能把我如何,哈哈哈!”
“小子找死!”典韦站了起来,就要伸手扭断这家伙的脖子,可又一次被许成拦住了,至于常鑫,根本就在一旁看热闹。
“你说你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许成明白这小子的想法,要招揽人才,就不能随便杀读书人,那样的话,在别人的眼里,他许成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容不得人,就算收拾这小子一下,他恐怕也不会在乎,而他又可以凭此得到巨大的名声,这就像是一条终南捷径,读书人中以此走上康庄大道的可真是不少,而这种人中,一般都有自信,以及才学,这才是在名声得到之后,他们能立足的本钱,所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自信打掉,让他们自以为是的学识成为垃圾。
“你?”祢衡一脸鄙视,“不知道你读过书没有?我倒要瞧你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小兵子出身,低贱嘛!是不是?”许成瞟了一眼祢衡,“而且,我又是你们心中的奸贼,董卓的走狗,你来我这儿,恐怕只是为了羞辱我一番罢!”
“那又如何?”祢衡喝了一杯酒,“难道你不是奸贼?这可真是大笑话!”
“是,我是奸贼!”许成又一次压住手下的怒气,“你还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罢,我想问的是,这人都说‘天圆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何凭证?”
“ 当然是真的,昔日大学问家张衡做候风地动仪,浑天仪,他就曾说过天圆地方!”祢衡连眼都不眨。
“那张衡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天外是什么?地外又是什么呢?这世界真的有神明吗?”许成直接想玩死他,“水为什么会往低处流?我大汉地势为什么会西高东低?”
……
不只祢衡,在场的人大都沉思起来。
“你…回…答…我!”许成一字一顿。
“哼!我学的都是大学问,这些问题也只有你这处没读过书的人才会问出来!粗鄙!”祢衡老羞成怒,大声喝道。
“你自己说的天文地理无一不精!”许成的声音终于开始发冷,“没本事,就别来我这里瞎混,依我看,你才是个粗鄙的蠢才!”
“住嘴!奸……!”祢衡大叫,可立刻被典韦把他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许成一挥手,卫士立刻上来将祢衡架了下去,堂上只留下祢衡的“吖吖”声。
“主公不可杀他!”陈宫急忙插口道,“这会让天下士子恐惧,再难有人来投啊!”他现在也恨祢衡入骨,这人怎么这么怂呢?一来就骂人,而且也不分对象,这也狂得太没个边了吧!陈宫不知道,事实上可就是如此,这祢衡还真就是不识好歹的货色,这世上若没有许成的话,他会去找曹操,他到京城许昌时,怀揣一张自己的名片就想「捞世界」。然而这名片却无处可投,以致上头的字迹都褪色了,还没机会递出去。当时的许昌名流云集,司空掾陈群、司马朗等都是当世名士。有人劝祢衡结交他们,祢衡却说︰「我怎能跟杀猪、卖酒的在一起呢?」
这位祢正平(祢衡字)评论起人来嘴巴绝无关子,他说曹操的首席谋士荀彧「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如果要吊丧问疾,倒可以借他的脸孔一用」,言下之意是荀彧别无他用。他说荀彧的侄子荀攸可以用来「看坟守墓」,说曹营猛将许褚可使牧牛放马,大将徐晃可使屠猪杀狗,说曹洪是个「要钱太守」(曹洪性悭吝,历史上倒确以「嗜财如命」闻名于世)……至于其它曹操手下,则全都是酒囊饭袋——轻薄得几乎有些神经病了。
他惟独看得起孔融、杨修这两个人,评价说︰「大儿孔文举(孔融字),小儿杨德祖(杨修字),余子碌碌,莫足数也。」(见《后汉书?祢衡传》)——这「大儿」、「小儿」并非我们今天说的「大儿子」、「小儿子」,而是类似我们今天说的「大丈夫」、「好男儿」、「好儿郎」,如苏东坡<书丹元子所示《李太白集》>一诗中的「大儿汾阳中令君,小儿天台贺季真」之句,又如邹容《革命军》第一章有「大儿华盛顿」,「小儿拿破仑」之语。——然而,偏偏他看得起的两个人,都是曹操掐着手指排队要杀的朋友。
曹操对他倒还算客气,开始只想羞辱他一下,召他来当一名击鼓的小吏,大宴宾客的时候让他击鼓为乐。没想到这祢衡也真想得出做得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慢腾腾地换衣裳,拿今天的话说,叫做「跳起脱衣舞来」,有意赤身裸体让曹操宾主讨个没趣。这就是后来京戏里著名的「击鼓骂曹」。曹操自然恼了;这位大奸雄阴险地笑笑说︰「本欲辱衡,衡反辱孤。」但他不想背「害贤」的名,就让人将祢衡强按在一匹马上,并差两个兵押着送到南阳,给了荆州牧刘表,想借刀杀人(见张衡《文士传》)。这刘表并不像《三国演义》里说的那样,他既非汉室宗亲,也不见得是庸才,一眼识破曹操的用心,就把祢衡又打发到江夏太守黄祖那儿去当秘书。有一次黄祖在战船上开宴会,祢衡说话无礼,遭到黄祖的斥喝。结果这祢衡实在狂到有点精神异常,竟顶嘴骂道︰「死老头,你少啰唆!」这下可好,「死老头」顿时怒不可遏,让这位狂才就此殒命。
所以,他在许成这边的作为,可以说是完全合理的。
“公台,你当我想吗?”见陈宫不顾自己刚来就为自己着想,许成苦笑,一指荀爽等人,说道:“你看看这老几位……几位老人家,他们在这里,算是给我押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