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对秦子铭还那么不好。
孙管家见她闭口不言了,连忙道,“老奴说得这番话,若是有得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不,孙管家,你说的都很对,以后我会注意的。”安知锦笑了笑,“王爷有你这么为他着想,对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照顾,真是他的福分。”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孙管家这人不简单,可是这样一个人,却肯待在秦子铭的身边。
“老奴是看着王爷从小长大的,”说起这个,孙管家也笑了,“能伺候王爷,才是老奴的福分,老奴现在也没别的想法,就希望王爷和王妃娘娘能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
正在两人说话间,明路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王妃娘娘,孙管家,不好了,刑部的人来了。”
第三十九章 峰回路转()
刑部大堂内,明镜高悬,上首坐着今日的主审官刑部尚书林源,下首则是坐着刑部各主事。公堂两侧,众官兵站得笔挺,犹如一尊尊雕塑。
秦修阳倚在旁观席的太师椅中,怀中揣着手炉,神情慵懒,一脸悠哉自在地喝着茶,等着秦子铭的到来。
一大早,他就已经知道昨夜有身份不明的人潜入刑部一事,想来做这种事的除了幕王府也不会有别人了,不过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就看秦子铭怎么逃得了干系。
他指使宋咏暗杀钱掌柜,一是可以报上次在幕王府当众出丑的仇,二是可以挑拨秦子铭和太子秦辉之间的关系,这三嘛,也能挫挫秦辉的锐气。
吉祥赌坊是秦辉手下的一个大产业,钱掌柜更是其得力手下,这次借秦子铭之手除了钱掌柜,令吉祥赌坊损失不小,然而秦辉明面上却不能声张,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暗地里,他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最重要的是,这笔账,自然而然的就算在秦子铭头上。
再加上上次安知锦就已经伤了他的侧妃,他这次怎么可能会继续容忍幕王府骑在他头上呢?
从始至终,他就只用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边看好戏就够了。
想到这些,秦修阳的嘴角忍不住微扬,秦子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扳倒秦辉!
等了许久,秦子铭还没有到,林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用余光偷瞟了秦修阳一眼,见其心情还不错,连忙赔笑道,“五殿下,今日您陪审,让您受累了。”
“林尚书言重了,本宫今日本来就是奉了圣旨前来监审,哪有受累一说,这都是应该的。”秦修阳微微一笑,父皇最近总是有意无意交给他办一些事,明显是器重他,而他,只需要坐着看完这场他自导自演的戏,明日上朝,便又会有无数的言官上书为他歌功颂德,他只需要等着领赏就好了。
他从小脑子就十分灵活,秦辉现在虽身居太子高位,但论起手段,却不一定能比得过他。
屋外的太阳渐渐升起,连着这几天,天气都不错,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许多。
“幕王爷,王妃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接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秦修阳终于打起了些精神,坐正了身子,颇有兴致地抬眸看去,只见秦子铭一身蓝色锦袍,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安知锦跟在他身后,还没走近,目光便已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目光交汇,安知锦的目光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已移开。
秦修阳心中冷笑一声,到了现在,安知锦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今日就要让这女人知道,得罪了他是什么下场!
“升堂!”林源拍了一下惊堂木,坐在下首的一个主事便立即起身,捧起桌上的一张白纸念道,“幕王爷秦子铭,于本月初十夜晚,带小厮一名前去吉祥赌坊,后与赌坊掌柜发生口角,幕王妃安知锦赶到,与赌坊内众人动手,致钱掌柜后脑因挫伤而不治身亡,基于以上事实,你二人可知罪?”
“不知,我二人并没有殴打过他的后脑。”安知锦面无表情,她昨夜去仔细查看了钱掌柜的尸体,发现在其背部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细小如针眼的伤口,虽然并没有发现暗器,但是她能肯定,那个伤口就是钱掌柜致死的真正原因。
“传黄仵作——”主事见安知锦不认,也不过多解释,直接传了仵作上堂,“黄仵作,你倒是说说吉祥赌坊钱掌柜的尸检结果。”
“是,经小人查看,钱掌柜背部有伤,应是重力压迫所致,除此之外,钱掌柜的后脑有瘀伤,应该是座椅板凳之类的钝器所造成的……”
听到这里,秦修阳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验尸的仵作虽不是他的人,但他早已派人去打点过了,至于钱掌柜的伤口,也早已做好了手脚,哪怕是现在当场验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胡说八道!”秦子铭一听这仵作竟然当堂捏造证据,歪曲事实,不禁沉不住气了,“本王那日在场看得清清楚楚,王妃只是踩了钱掌柜,根本没有动手殴打他!”
安知锦早已料到了会是这样,她看了秦修阳一眼,见他也正望过来,眼中是难掩的得意之色。
若是秦修阳知道了她已经找到了暗器伤口,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得意呢?
钱掌柜既然是被暗器所杀,那暗器上必定淬有剧毒,就算过去了这么久,那毒性也必定还遗留在钱掌柜体内,只要一测,真相便能大白了。
就算他秦修阳能买通这刑部的仵作,她就不信他能买通这京中所有的仵作!
“但是……”就在堂上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那仵作却突然又开口道,“小人仔细查验过钱掌柜后脑的瘀伤,钱掌柜已经死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可是他后脑的伤口淤青,最多不超过十个时辰,所以,那伤口应该是钱掌柜死后人为所致。”
此话一出,场上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就连安知锦和秦子铭也是大吃一惊,不明白这仵作为什么突然倒戈相向,帮他们说起话来。
“黄仵作,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一直没有说话的林书良此时却突然发问。
“回林主事,小人在刑部任职十多年,从来没有看错。”
没错,黄仵作是刑部最具权威的仵作,正是因此,秦修阳才会成竹在胸,十分放心。可是现在,秦修阳嘴角的弧度僵在了脸上,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黄仵作会突然当堂倒戈!
“听到了吧你们!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世间自有公道,你们谁都别想歪曲事实!”秦子铭见这仵作说出了事实真相,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但安知锦可不这么想,这世间就算再有公道,可这刑部的人明显是被收买了的,否则秦修阳不可能神情这般悠哉的坐这里自取其辱。
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他们?
第四十章 结案()
“传吉祥赌坊的伙计上堂!”与众人一样,林源得到的信息也是秦子铭涉嫌杀人,可是黄仵作的一番话帮秦子铭洗脱了嫌疑,所以只能再继续传召证人了。
随后,吉祥赌坊的副掌柜带着两个伙计从堂外走了进来,拜倒在地,“参见大人。”
“你们几个,把那日的情况详细说来。”
“是,那日王爷说要在赌坊赌钱,掌柜的不肯,于是便与王爷发生了口角,继而动手,王妃娘娘殴打了本店的伙计,致三人重伤。”
“是你们先动手的!”秦子铭忍不住出声,想也不用想,这些伙计肯定是要诬陷他们的,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安知锦动手不过是为了保护他,那算是正当防卫。
安知锦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说,口供昨日就已经录了,现在多说也无益,还不如静观其变。
“后来呢?”林源点了点头,这赌坊伙计所言倒是与秦子铭安知锦所录的口供一致。
“后来,王妃娘娘就一只脚踩在了掌柜的背上,最后就和王爷一起扬长而去了。”
“期间不曾殴打钱掌柜?”林源听着他的供词,忍不住追问道。
“没有,”那副掌柜摇了摇头,十分肯定道,“王妃娘娘就踩了掌柜的一脚,没有对掌柜的进行其他殴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仵作验尸帮秦子铭洗脱嫌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吉祥赌坊的伙计都这么说!
“那钱掌柜到底是怎么死的?”林源问出了堂上众人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这两天,盛京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秦子铭所杀,现在既然各种证据都表明不是秦子铭所为,那么钱掌柜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王爷和王妃娘娘走后,小人扶掌柜的回房,结果掌柜的却突然倒地猝死了,小人也不知道掌柜的到底是怎么死的。”
“黄仵作,”林源的目光移到了一旁的仵作身上,“你倒是说说,钱掌柜的致死原因到底是什么?”
“回大人,依小人检查所得,钱掌柜的死因确是猝死不错,钱掌柜平日里无不良嗜好,唯一一点就是吉祥赌坊生意繁忙,夜间从不打烊歇业,而身为掌柜的,通宵达旦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那日动了气,所以突然猝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秦修阳眼见着从吉祥赌坊的伙计到刑部仵作都在为秦子铭开脱,不禁捏紧了怀中的手炉,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些人,明明都是睁着眼说瞎话!
他为了陷害秦子铭,特地让宋咏用冰魄银针毒死了钱掌柜,可是他们现在,却一个个都在颠倒黑白!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他们都是睁眼说瞎话,他却没办法当堂揭穿他们的谎言!
“那么,钱掌柜是王爷所杀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林源听到这些证言,不禁有些怒了,这两天街头小巷处处都是流言,更传到了皇上的耳中,连皇上都动了怒,现在得出的结论,却是这是个谣言?!
“这,小的不知,反正吉祥赌坊是没人这样说过,”副掌柜一脸肯定,“不仅如此,赌坊更是连状子都没向刑部递过一封。”
“荒唐!”林源只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状子都没有的案子,竟然也能搬出公堂审理,还惊动了皇上,派五皇子前来监审,他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众位主事,强忍着怒气,“到底是谁接下这个案子的!”
堂上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这时,方才见林书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小声道,“是微臣。”
“放肆,没有状子你凭什么接下这个案子!”没有状子就相当于没有原告,这岂不是荒唐至极?!
“微臣、微臣见是出了命案,群民激愤,不查清难以平民愤,遂……”
“简直荒唐!”林源见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谁教你可以这样做的!”
“微臣、微臣……”林书良显得窘迫无比,他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等等,林尚书,本宫倒是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强忍着怒气不曾发话的秦修阳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傲然立于堂上的安知锦,“昨夜,刑部有刺客闯入,据说是进了验尸房,如果钱掌柜真如仵作所说,是猝死的话,那么,为何会有刺客潜入,这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谁知秦修阳刚提出自己的质疑,黄仵作便立刻上前道,“大人,依小人所见,钱掌柜脑后的瘀伤与昨夜刺客潜入的时间相吻合,恐怕正是那刺客所为,这背后,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王爷。”
秦修阳差点没上去一刀砍死那仵作。
昨夜的事,他几乎已经能肯定是幕王府的人所为,现在这仵作一席话,不仅把秦子铭和安知锦的嫌疑洗的清清白白,还把他们置于被栽赃嫁祸的受害者之位。
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捣鬼,竟能只手遮天,瞒天过海!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此事本官自会禀明圣上,查清此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想要栽赃嫁祸幕王府。”林源站起身,一拍惊堂木,“退堂!”
这案子,再审下去,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
堂上的官员一个个收拾了东西,悻悻离去,本来以为今日能看一场好戏,却没想到这出戏演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简直是丢尽了刑部的脸!
此时此刻,这堂上心情最好的人,莫过于秦子铭。
他原本也以为今日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罪名这般轻松就洗脱了,只觉得神清气爽,像是蒙受了多年冤屈的犯人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抬头做人了一般。
心情甚爽,本来准备拉了安知锦高高兴兴回王府,眼角的余光却不小心瞥到了仍坐在一旁的秦修阳。
他双手背在身后,故意踱到秦修阳面前,“哎呀五哥,这案子都审完了,你这个监审官也可以回宫向父皇交差了吧,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呢?要不六弟我请你去喝两杯?”
秦修阳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怒意,笑道,“今日五哥还要回宫向父皇复命呢,改天吧,改天有空五哥请你。”
第四十一章 回家()
林书良送秦修阳一路出了刑部大门,“殿下慢走,下官就不送了。”
“林大人,今晚酉时,本宫在庭花院等你,咱们好久都没喝上几杯了,今晚可要一醉方休。”秦修阳四下看了看,高声道。
“殿下请喝酒,下官真是受宠若惊,一定准时到场。”
秦修阳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下了刑部大门前的台阶,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马车上。
车轮转动,马车缓缓开始前进,宋咏凑到了窗边,压低声音道,“殿下,那刑部的仵作,昨日属下明明是已经打点好了的……”
“本宫知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去查清昨夜潜入刑部的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到底是谁。”昨晚的事定是幕王府所干的不错,宋咏说其中一个身形武功招数颇像安知锦,那么还有一个会是谁?
以他对秦子铭的了解,秦子铭整日吃喝玩乐,身边的狐朋狗友都是些混混无赖,怎么可能会认识连宋咏都追不上的高手?
“是。”
再说安知锦和秦子铭有惊无险地出了刑部以后,并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安侯府。
一回去,安玉便立刻出来把他俩迎了进去,“你们两个啊,这次真是闯了大祸,幸好刑部的林尚书刚正不阿,秉公办理,才还你们一个公道,本侯改日一定得备上一份厚礼谢谢他!”
“厚礼?你有钱?”安知锦白了他一眼,反问道。
安玉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目光瞥到身旁不曾说话的秦子铭,便立刻拍着他的肩膀道,“本侯是没钱,但是本侯有个好女婿啊!王爷,你说是不是?!本侯可是记得你上个月入手了一套白玉夜光杯……”
“以后幕王府的东西你一根毛都别想,不会给你的。”安知锦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走进了大厅内,幕王府被秦子铭败得本来就家底薄弱,哪里还有闲钱接济安玉这个赌徒。
“你你……”安玉指着安知锦的背影,差点没被她给气死,“王爷,你看本侯这女儿也太不懂事了……”
秦子铭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侯爷,自从阿锦入门,这府上的事大小都由她做主,连本王每个月都只有十两银子零花钱,所以,你和本王说也没用啊。”
说完,他就追着自己的媳妇儿进屋了,留下安玉一个人站在太阳地里,愣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群逆子!”
刚一走进去,安知锦就见自己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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