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压抑而又隐晦。
昏暗里,她察觉到一滴热汗滴在自己的脸庞,滚烫的似乎要灼伤皮肤。
那*,姬夜熔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整个人像是被挤压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灵魂破碎游离,极度渴望抵达天堂,可是肉。体在孽海中*,拼命的将她地狱里拽。
最终她输给了自己对冰冷的畏惧,也输给了他的温度。
*
当现实和回忆重叠,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耳边是他的呢喃,一声声的痛楚压抑,一声声的绝望与无助,令人四肢发麻。
直到这一刻,姬夜熔才敢肯定,那一晚他在耳边的呢喃就如此刻这般痛苦,无助,黑暗中滴在她脸庞的不是热汗,而是他的,泪。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噩梦,是自己的错觉。
原来不是。
只是——
连默,你的痛苦与绝望,究竟是从何而来?
*
夜已深,霍以沫还在继续被审问,不允许她睡觉,一遍遍的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折磨着她的精神和灵魂。
程慕站审问室的门口,看到走廊那头走过来的人,手指不断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来人一身休闲装,看到他点头算是打招呼,只是当看到他手里的手机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外:“哥,以沫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程慕身子倚墙,挑眉眸光深邃的凝向他,“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认识霍渊的妹妹?霍以沫?”
说话时,还将霍以沫的手机通话记录在他面前晃了几下,让他看清楚。
在霍以沫的通话记录中出现最频繁的就是署名“L”的人,令程慕意想不到的是这个“L”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李扬羽!
李扬羽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程慕立刻质问:“你不会是喜欢上霍以沫了?”
“哥,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李扬羽立刻出声反驳。
程慕皱眉,半信半疑,“那是她喜欢你?”
李扬羽一怔,随之摇了摇头,薄唇扬起的弧度夹杂着一抹难以探究到的苦涩,“她喜欢的人是,是许思哲!”
程慕的手一松,掌心的手机“嘭”的声摔在地上,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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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系列:《总裁的豪门前妻》
总统系列:《前妻,偷生一个宝宝!》
☆、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2
霍渊和连景本是男女朋友关系,许思哲是连景的现任老公,霍以沫是霍渊的妹妹,喜欢连景的现任老公许思哲?
程慕在脑子里稍稍的将人物关系理清一边,再想想霍渊和阁下目前在政策上的紧张关系,脑仁略疼;忍不住骂了一句“靠!”侧头看向审问室里的霍以沫,语气里有着佩服:“这姑娘真敢!”
竟然喜欢自己哥哥的情敌!
“她只是暗恋许思哲,许思哲并不知道,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告诉许思哲。”李扬羽开口为霍以沫解释,若不是有一次她喝醉了,呢喃着许思哲的名字,他也不会知道这丫头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她不能爱的人。
程慕没说话,眸光收回落在李扬羽的脸上,听到他问:“哥,你为什么要审问以沫?发生什么事了?”
程慕没有直接回答他,眼睛看着他,一脸正色:“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还有她是霍渊的妹妹,你最好离她远点,别牵扯不清!”
这其中的利弊不需要他解释,李扬羽这么大的人,智商不低,不会不明白。
李扬羽点头:“你放心,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行了,你回去吧,我这忙着。”程慕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李扬羽想走,看到程慕又要进去,忍不住开口叫住他,“哥,她就是一个小姑娘。”
有点小聪明,书写的好,人是活泼可爱善良,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他相信霍以沫不会做出什么坏事。
程慕的脾气秉性,李扬羽是很了解的,平日里喜笑颜开,看着没脾气,有些风趣,可一到工作就换了个人,极其严厉,不近人情。
他怕程慕会把霍以沫那丫头给吓坏了。
程慕深意的扫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
凌晨五点,*未眠的江寒渚再次走进病房,压低声音道:“报告出来了,经过检验霍以沫端给你的那杯水的确是有问题,但我们调出监控找到她倒水的录像,倒的水是和阁下倒给你的那杯同处一个水壶,不同的是阁下拿的杯子是自己拿的,霍以沫的杯子却是一个佣人拿给她的,水壶里的水经过检验也没有问题,想来问题出现在杯子上。”
姬夜熔抬头看向他,声音压低:“是谁?”
“佣人站在的位置是监控的死角,除了一只手臂其他都看不到,从手指的长短判断应该是男性。程慕已经问过霍以沫,她当时没有太留意那个佣人,看过所有佣人的照片,指出三个觉得像的人,我们要去询问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已经自杀了,想来就是他在杯子上抹的药。”
江寒渚话语停住,将资料递给她。
姬夜熔接过来,注意力全部被资料吸引,并未察觉到他眸底的一丝犹豫稍瞬即逝;低头仔细翻看这个佣人资料,又是自杀。
四年前柳若兰中毒过,那个佣人也是自杀,这不是巧合,而是背后操纵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手法相似。
“有没有去查他家,还有家人?”
江寒渚点头:“我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还没落,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骤然沉了,一言不发的掐断通话。
“他们抵达他家,他的父母和妹妹已经失踪了,隔壁的邻居说,半个月前就突然不见了。”
姬夜熔心中咯噔一下,原来今天这个局早在半个月前就布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分毫不差的全部都在对方苦心安排之中。
对方首先肯定连默会在今天带自己一起出席生日宴会,紧接着就是想到整场宴席,纵使再短暂,1至2个小时寒暄时间是需要的;对方甚至知道她的腿不方便,连默不会让自己久站,肯定会在休息室休息,这般她就落单了。
那杯水纵然霍以沫不端进来的,也会有人送进来,不是连默就会是程慕,霍以沫其实就是一个意外。
药物成分会扰乱她的意识,让她身体虚软无力,这个时候连湛进来,说完那些句话,再拿出仿真玩具枪,这个时候自己只有求生的本能,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可以思考。
连湛不可能不知道仿真玩具枪杀不死自己,可他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除非——
是有人教他那样说,误导了他什么,让他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不会抢走他的爸爸,妈妈也不会再伤心。
所以连湛才会那样做,他甚至没有在仿真玩具枪里安装塑料子弹,所以他在扣动扳机时才那么毫不犹豫。
这一次,连湛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杀她!
“连湛……”
姬夜熔低喃出声,江寒渚不解的眼神盯着她。
“查连湛死前的半个月内,谁和他接触过。”而且这个人必定是连湛认识或熟悉的,否则连湛不会相信对方的话。
江寒渚细想一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拨通电话吩咐下去。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资料,眸光射向窗外,暮色被亮色取代,她若有所思的低喃:“天亮了……”
腥风血雨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了,黑暗也过去了,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仍旧这般冰冷。
江寒渚似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放心,这件事封锁,不会让人知道,近日工作我和程慕替他分担。”
姬夜熔点头,“邮件,我来回复。”
“好。”江寒渚欣然同意她的话,眸底泛起丝丝亮光。
早在之前的文件上他就察觉到端倪,虽然很像是阁下的笔迹,其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差别,可是他看出来了,在对比两份文件的签名后,终于发现,阁下签名下笔果断利落,没有一丝迟疑;而后一份文件虽然也是如此,可是在中间有明显的拖慢,签字的人怕是心底有所感想,所以迟疑了。
他一直都在猜这个能替阁下代笔签字的人是谁,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了。
今天她的话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江寒渚心里不禁觉得有趣,究竟是什么样的相互了解,才会让两个人在对事的处理态度和手法能够如此契合,不谋而合。
*
慕容庄接到消息赶到到云尔庄园时,云璎珞已经呆坐在沙发上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礼服,脸上的妆容尽花,整个人憔悴不堪,狼狈不已!
慕容庄从来没见过她像今天这样似是万念俱灰,心倏然揪起。
在她的身边慢慢的坐下,轻声唤道:“璎珞……”
云璎珞迟迟没有反应,当慕容庄再次想要说话时,她像是突然灵魂回窍,转身就要去拿电话。
慕容庄意识到什么,立刻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璎珞,你想做什么?”
“她杀了湛儿,我一定要让她偿命!我要她给城儿,湛儿陪葬!”云璎珞迎上他心疼的眸光时,眼神里只剩下恨,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慕容庄紧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摇头:“不要这样做,璎珞,你冷静点,她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湛儿死了,你要我怎么冷静?”云璎珞怒不可遏的打断他的话,眼神狠狠的瞪着他,“当年城儿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现在湛儿死了,你还是这样说,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她说话?没有她,城儿不会死,现在做总统的人是城儿,不会是那个野种,湛儿更不会死!”
“我不是想帮她说话,我是不像看到你继续偏激下去。”
“呵。”云璎珞冷笑了一声,神色浮动着无尽的痛楚,萦绕着阴戾让她的气质略显狰狞,“是我偏激吗?你以为我不想善良吗?可是我的善良换来的是什么?那个女人都在我身上做了什么,连臻又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不是么?现在那个野种和姬夜熔在我身上重复当年连臻他们对我做的事,他们一次一次的把刀子往我心里捅,你还叫我放过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慕容庄默然,他知道,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沉默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却无能为力,帮不了她。
“璎珞,我们离开这里吧。”慕容庄将手机从她的手里夺出,扔远了去,沧桑沉淀的眸子瞧着她,言辞恳切。
闻言,云璎珞一怔,随之笑了起来,笑声苍凉,“我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会说出来。”
慕容庄眼神里拂过无奈,“我也以为我不会。”可是现在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她在这看似华丽却满目疮痍的连家继续腐坏下去。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云璎珞用尽全力的去掰开腕上的手指,“如果城儿死的时候,你说这句话,我会不顾一切的跟你走,可现在不可能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有多痛苦,我就会让他们比我痛苦千万倍。”
声音狠绝,力气大的惊人,掰开他的手指,起身就要去拿手机。
慕容庄听着她的话,听的胆颤心惊,在她抓到手机的那刹那,用尽此生所有的勇气,第一次抱住了她,紧紧的将她困住。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明希,有我……”慕容庄失去平日里的冷静与理智,低吼起来。
听到“明希”两个字,云璎珞的身子倏然僵硬,眼眶瞬间被湿热吞没,整个人崩溃不已的大哭。
慕容庄抱着她虚软的坐在地上,她哭了多久,他就抱着她坐在地上多久。
这样的一刻,他已盼了一生,却没有想到会是在她这般痛苦的情况下,心如刀割。
对她的心疼,心痛,早已超越自己所有的情绪。
*
江寒渚还有事先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姬夜熔和连默两个人。
连默一直在昏睡,没有再醒过来,半夜颜惜给他打了退烧针,现在已经没有在发烧,脸色依旧很苍白。
姬夜熔伸手指尖轻轻的触碰他清俊的轮廓,他的皮肤很滑嫩,触觉微凉,指尖顺着轮廓而下,再次抬手触碰到的是他柔软浓密的发丝。
指尖从他的发尖穿梭而下,指缝里夹杂着一根黑色的落发。
姬夜熔盯着掌心里的短发良久,起身走向了病房门口。
门口守着的是宋遥和拾欢,其他人员都在楼下24小时待命。
姬夜熔将密封好的头发和一块沾血的布料递给宋遥,“转交给老七,我想知道头发和血迹之间是什么关系!”
宋遥黑眸紧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怀疑皇太子并非阁下所出?”
姬夜熔没有回答他,那张染血的确是连湛的。当时他面对自己,距离很近,所以姬夜熔开枪的时候,血迹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后来蹭到了自己衣服上,她刚剪下来的。
云璎珞对连默厌恶至极,却对连湛疼爱入骨,可连默却丝毫都不关心连湛,就连连湛在他面前奄奄一息,他都毫无反应。
这太反常了。
宋遥接过东西,沉声道:“放心,我会让许尽(老七)尽管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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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不过沧海,你我穿不过黑暗3
7点,霍以沫的嫌疑被洗清,经过一整夜的疲劳轰炸,她早已精神崩溃难以支撑。
程慕带着霍渊过来接她,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霍渊心疼不已,连忙扶住她。
霍渊眸光不动声色的扫向程慕,“多谢程秘书长对令妹的照顾了。”
程慕薄唇噙着一抹笑,不及眼底,瞧了眼霍以沫,大言不惭回答:“应该的,大家都是熟人,不用这样客气。”
霍渊眸色深了。
霍以沫神色疲惫不堪,布满红丝的眼神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程慕,沉默不言的靠在哥哥的怀中。
“沫沫,我们回家。”
霍以沫似有若无的点头,在霍渊的搀扶下走出审问室,跟着哥哥回家。
走到门口时遇到了一直没离开总统府的许思哲和连景,连景看向这边时,许思哲的眼神也就看过来了。
霍以沫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扫向许思哲,在看到他的眼神往这边来,迅速的转移目光避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明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明明知道即便是对视也不会有什么,偏偏暗恋会让人变得心虚,很没有底气,连和对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霍渊黑沉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扫过来时,许思哲揽在连景肩膀上的手不由的收紧了。
连景眼底的余光扫了眼肩膀上那只白希修长的手指,回过神,佯装无事,“我们回去吧。”
“好。”许思哲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护她上车,手放在她头顶上,避免她撞到车顶。
车子消失在视线中,霍渊低头看了眼霍以沫,“我们回家。”
霍以沫点头,即将上车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绕过车尾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以沫清风拂面,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李扬羽双手放在口袋里,眸光平静中夹着一丝不安和担忧,“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可是你——”
霍以沫的话还没说完,李扬羽打断她,“我一直没告诉你,程慕是我哥哥。”所以他出入总统府并非难事。
这下霍以沫彻底懵了,盯着他的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与不可思议。
一个姓程,一个姓李,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