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楼嗤之以鼻,懒得跟他计较。
对了答案之后,贺谢还是挺高兴,以他平时的成绩,这次高考也算是发挥不错了,勉强上了二本,也是垫底的料,三本倒是有望当一回第一,可二总比三好不是?
虽然那什么——二就二吧!
期末考试完之后,许思年的安排依然满满当当,早上跟父母去店里帮忙,下午三点到五点补课,上一批要小学毕业的学生已经不需要她的补课,又加进来几名,再抽一个小时的练字时间,剩下的都在画画。
这样充足而忙碌的生活步调,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习惯之后就是享受这种习惯。
补课这么长时间挣得钱虽然不能跟别的补课老师的比,可她觉得这就不错了,给母亲买了一条裙子,给父亲和陈爷爷各买了一个按摩枕,虽然都不是很贵的东西,可三人依然高兴的跟邻居聊起来时,止不住乐呵呵的嫌弃自己的女儿孙女乱花钱什么的……
经过许思年和图楼的大量笔记,以及钱进和苏望龙的不断督促,再加上怕拖后腿,跟几人越来越远,这一次钱来和苏望舒的期末成绩进步了不少,由其是苏望舒,本来以前她的成绩就不错,只是贪玩耽误了一段时间。
这么一来,钱来尽管没心没肺整天到处耍流氓,也有了一些紧迫感,那种只有他被排除在外的不安感。
查成绩这天,图楼正好在南关,明天图楼就要动身去S市,他把手里的活儿暂时放下,今天来就是给许思年当模特来着……果模!
是不可能的!
许思年的床比学校的单人床稍大一点,不过长度却不够,图楼裸着上半身本来是想半躺在上面的,奈何前腿搭拉着半节,索性坐在了床沿,两腿自然的伸展开,头发沾了水故意的弄成一种凌乱美,身上的肌肉线条紧实而充满力量。
此刻阳光正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图楼整个人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融进了炙热的阳光里,一半隐藏在黑暗中,这种明暗分明的视觉对比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床单有些凌乱,随意的扔着几本书,还有他手腕处绕着的黑色耳机,胡乱扔在床边的衣服,配上他冷漠不耐烦又桀骜不驯的表情,就像一副被修过注入某种意境的照片。
许思年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专注的描绘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晃动的眼神,她画画的速度很快,再看她落在纸上的根根线条又精准无比,很难想象这种手法是出之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身上。
如果说许思年在专注的描绘着此刻的图楼,那图楼就是认认真真的盯着此刻的许思年,除了刚开始被他裸着的上身弄的发呆了几次,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专注以外的神情。
心跳的很快,都说认真起来的男生很帅,却不知认真起来的女生同样丝毫不逊色,这个动作他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不耐烦,如果换做是别人来让他当模特,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没有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别人谁都不行。
最后一笔落下,许思年笑着舒了口气,图楼一见立马没骨头似得躺回了床上,光裸的背部被棱角分明的书硬生生的磕出一个红印子,不过他懒得管了,只想安静的躺五分钟,没准儿就这么睡过去也可能。
许思年讨好似得来到他身边,非常负责任的说:“我会捶背。”
图楼从善如流的翻过身去,趴在床上,胳膊一扫乱七八糟的书本就被推到了床头。
许思年抿嘴一乐,先是碰了碰他背上被磕出来的红痕,她的手心永远都是带着热度,而他的背部却冰冰凉凉,这一碰,两人都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尴尬。
许思年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了,现在感觉连空气都带了尴尬。
“困。”
闷闷的声音传来,许思年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背上,什么尴尬、害羞统统跑了个没影儿,认认真真的给他锤了一会儿腰背,其实她不会,就是瞎捣,不过看某人倒是很享受的样子,于是她捶的越发来劲儿。
捶着捶着就感觉图楼的背在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到这个时候她要是再不明白就成傻子了,最后一拳用了力毫不留情的锤了他一下,便郁闷的坐在床沿看他:“笑啥?!”
图楼趴着笑了一会儿,支起半边身体侧过来看她,眼睛里的笑意怎么都消不下去:“不笑啥。”
许思年抽抽眼角:“别学我说话!”
“恩。”图楼倒是配合:“不学,不过啥啥的挺好听。”
“是吗?”许思年弯了嘴角:“可能是我声音好听,学一些方言会加分。”
图楼心情愉悦的挑眉:“学两句听听。”
“不晓得!”
图楼一愣:“什么?”
许思年乐:“不晓得啊~”
两人愣愣的对视两秒,许思年先被自己逗笑,梨涡都跑了出来,接着图楼也跟着笑了起来,左手支在头侧,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她泛红的耳垂。
很软,指腹传来的触感让他有一种,希望时间就定在这一刻,不要走。
“思年,你爸妈呢?”
“恩?”许思年停止了傻笑,愣了一下才道:“去陈爷爷家了,怎么唉……”
图楼只听到了上半句,后面不想听,单手搂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捞上了床,左手肘支在她的头侧,右手搂着她的腰,就这样等着她回神。
许思年被吓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好不容易缓和了又被眼前的情形弄的再次跳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心脏跳起来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你……”
“画完了?”
“啊,恩,没。”许思年有点磕巴:“事后再修一修就完稿了。”顿了一下又加了两个字:“很快。”
图楼有时候有一种腹黑属性,他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声音,会让许思年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平时他的声音会带有磁性,早晨起床会沙哑,还有一种就是他说的,一种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低沉微哑。
头向她靠近一点,偏向她的耳侧:“你要怎么报答我?”
许思年两边的耳垂不自觉的动了动,时刻注意她的图楼勾起了嘴角。
“报答?”许思年知道图楼在故意逗她,不过还是因为他的声音狠狠的抖了一下:“捶背,你想耍赖吗?”
图楼可惜的叹气,不过:“我不耍赖,你也不能耍赖,还记的你答应我的条件吧?我想我要使用第一个了。”
许思年一愣,如果图楼不说,她还真就把这件事忘了,不过君子一言么。
“行吧,你想要我杀人还是放火,趁我还年轻,进去几年出来还不算太老,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第一个就说这么血腥的条件,要不然老唔……”
图楼直接一口咬在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上,闷笑着看她:“你在转移注意力哦……”
“……没”
后面的话全被堵回了嗓子里,图楼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像小孩子玩儿似的贴着她,来回轻轻磨蹭,两人鼻息相闻,周身热度瞬间掩盖了一切。
慢慢的磨蹭改为啃咬,试探的扫过她的牙齿,舌尖被挡在了外面,右手滑到她的腋下,轻轻一碰,许思年立马想要去推他,图楼眼睛含了笑意,顺势就抵开了她的紧闭的牙关。
炙热的太阳毫不羞耻的照在两人的身上,图楼结实精瘦的背部线条,像被打上了一层光晕,许思年被图楼半压着,只能看到被阳光打出来的一小片眼影,以及通红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头发。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才分开,粗重的呼吸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许思年用左手盖住眼睛,不想理他,图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扫了一眼发红的嘴唇,撇开眼起身坐在床沿接起了电话。
贺谢疯狂的大嗓门瞬间便传来:“老大老大,哈哈,你怎么这么牛逼啊,我都快爱上你了,理科省状元啊我曹,快点快点你自己去查一查,咱班人都快疯了!等着给你庆贺呢,我帮你回绝了……”
之后贺谢还说了什么图楼觉得已经不重要了,表面不在乎,可每天晚上都失眠,尽管他把该掌握的知识都记得一丝不差,可还是怕……
怕自己食言;怕他爸失望;怕辜负谢意;怕曾经对许思年夸下海口的那句‘我要让全世界都羡慕你’成了泡影……
原来,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
许思年从身后抱住他,在他光裸的肩膀上咬出一排小牙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的侧脸:“真棒!”
图楼感受她软软的身体,笑了笑回头:“谁棒?”
“你。”
“我是谁?”
“我许思年的男朋友。”
图楼回身一把搂住了她:“谢谢,我图楼的女朋友。”
许思年蹭了蹭他的头顶:“不同谢。”
“思年?”
“恩?”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
“你答应我的条件。”
“啊,哦,你说,只要不杀人放火都行。”
“以后在画我之前主动亲我一回。”
“……你还是让我杀人放火吧!”
图楼埋在她的肩膀闷笑不已。
“笑屁啊!”
“恩,笑屁。”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找茬妇人再现()
图楼拿了理科省状元,分数比第二名高出二十多分,这样的成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翘楚,如果换作以前的图楼,绝不会考出这样的好成绩,人总是经历的多了才会真正成长起来。
这天谢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谢诗的牌位坐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可这一次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说图楼小时候怎么怎么调皮,长的多么多么粉雕玉琢,再然后说长大了爱装酷,还交了女朋友等等。
谢意看着图楼越来越拔高的个儿,越来越无可挑剔的样貌,越来越放得开的性格,感慨万千,这孩子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看着从豆丁大点长到如今的外甥,莫名生出一股惆怅。
是那种细心教导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离家远去的惆怅,果然他还是老了!
第二天,图楼是带着一群人的轰炸登上的火车,上了火车也不消停,短信一条一条的往进蹦,大都一个意思,状元请客吃饭什么的,吵的烦了直接屏蔽,如果不是为了等许思年的信息,他发誓,这些人在他的通讯录里绝活不过一秒。
而许思年此刻正忙着在店里帮忙,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从以前的面、饼增加到如今的面、饼、菜、米,也算是不小的进步,都是一些简单不用手艺的菜,好吃不贵,面过凉水,配点凉菜,在撒一点辣椒,喜欢吃蒜瓣的加一点,这样简单实惠的搭配,对于这些忙碌的工人来说,可谓是正合心意。
也因此,她家店里的生意也非常不错,加上许三石两口子老实,每次给的量都足够一个大男人管饱了,唯一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每次许思年在,都会有人问起她的胳膊,等她如实相告,就会收到一双双同情的眼神。
许思年很无奈,不过她也不会理会,现在对于她来说,少了一根胳膊完全影响不了她的正常活动,有时候觉得习惯这两个字带着一种人们无法理解的强大,悄无声息的融进一个人的生命中,并且让人再也离不开它。
忙忙碌碌的一早上很快就过去,收拾妥当,锁了店门,已是上午十点,炙热的太阳无休止的烤着大地,许思年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还不下雨!!
宋淑芳看着热的眼睛都要眯起来的女儿,同样深深的叹了口气,取出遮阳伞打开递给她,又是心疼又是数落:“你们爷三儿都是倔脾气,好好的家不待,非要跟着我们来店里,怎么?嫌弃我人老手脚不灵活?”
“妈。”许思年笑着接过伞,凑近道:“我看到爸他翻白眼了。”
宋淑芳下一秒就转头看向旁边,许三石立马摆正好姿态,背着手严肃的走到她们前面去了,顺便偷偷瞪了眼许思年,不孝女!
“瞪谁呢!”宋淑芳立马护犊子似得护着许思年:“翻个白眼都偷偷摸摸的,还以为我看不到呢,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女儿向着我怎么着!”
许思年笑眯眯的看着父母掐架。
许三石停下来回头,一脸的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最后憋了半天才道:“我女儿就向着我老婆了怎么着!”
宋淑芳:“……”
许思年怔愣一秒后大笑出声,遮阳伞都被弄得东倒西歪,许三石老脸一红,气呼呼的朝另一边走去。
当着女儿的面,宋淑芳也是浑身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忙问道:“嗳,我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回家在这边!”
许三石中气十足的回道:“给我女儿去超市买点吃的,怎么着!”
宋淑芳被堵得一噎,嘀嘀咕咕的跟上:“我又没说怎么着,脾气还挺大!”
许思年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互呛,又和好聊天,心里满满涨涨的都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也莫过于此了。
许思年走着走着就想起了上一世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女儿是个残疾,丈夫逼着离婚,大好的年华因为要照顾体弱多病身有缺憾的女儿而支离破碎,细算起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一切了,也许是这辈子太好,她被泡在蜜饯里晕染了前世的记忆,一些点点滴滴的事开始变得模糊,可唯有母亲她忆起如昨天。
她心疼难受,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恨意,那时候她恨不得了此残生还她母亲一个活得更好的人生,来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她愿意骗自己,没有她的介入,母亲会有个好归宿,不要孤零零的守着她的牌位孤独老死。
“思年,快跟上,去了超市就凉快了!”
前面宋淑芳的声音传来,喊醒了回忆中的许思年,这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都提醒着她真实和虚幻的差别。
她恍恍惚惚的跟上,觉得手中的遮阳伞是个花哨的摆设,半点起不到遮阳的作用,皮肤被晒得一片滚烫。
直到进了超市那种灼伤的痛感才减轻一点,只是当被许三石夫妇问起喜欢吃什么时,才发现脑子混混沌沌像涂了一层浆糊,她随意的指了几个便不再做声。
宋淑芳发现了她的异常,手背往她额头一放,拉着她就去结账,许三石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脸上一片焦急:“怎么回事?是不是中暑了?”
许思年不等宋淑芳回答,抢着道:“爸,我就是被晒的体温有些高,我妈大惊小怪。”
宋淑芳气乐:“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是为了谁?”
许思年忍着头疼笑道:“妈,我没事,我从小体温就比别人高,您又不是不知道!”
宋淑芳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回去赶紧给我躺着睡一觉!”
“恩,必须的!”
超市离家不远,三人躲着太阳走在靠墙的阴凉小道上,即便是这样也热的出一身汗,许思年感觉身体越来越没力气,头疼也渐渐加重,勉强跟上。
而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许三石夫妇被一个妇人拦住了去路,太阳的光芒刺得许思年只能半睁着眼睛向前看,妇人被挡住了半边脸,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的挺可爱,只眼神满满的都是高傲。
这让许思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身体向左一偏看清了妇人的模样,只一秒便认出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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