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宁氏把头一低,秦氏被安太师禁足在大房院中,这事就是她一力作主做下的,本想让老太君高兴一下,没想到竟招来老太君这样的一句话。
“母亲,您请,”安太师把老太君往府中后堂正厅让。
“你去替老太君收拾院子吧,”安元文对宁氏道。
宁氏忙就答应着去了。
周老太君看着宁氏带着人走了,暗自摇一下头,宁氏是秦氏看中的儿媳,也是出身大家,相貌虽不错,但是为人木讷,活脱脱一个木头美人。这样的长媳,日后如何掌管安氏的内府?往正厅走的路上,老太君又为自己开解,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为这些儿孙们操碎了心又能如何?自己难道能一直活着,没有死的那一天吗?
安太师一路当孝子扶着老太君的手走路,安氏的小辈们就一路跟在这两位身后,一行人听着老太君和安太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走到了安府的后堂正厅里。
老太君到了后堂正厅里,就往正座上一坐,开口就跟安元文四个道:“你们的母亲身子不舒服,这段时间要静养,你们无事就不要去扰她。”
安元文四人知道老太君这是落实了他们母亲禁足的事情,但是嘴里也只能说道:“孙儿知道了。”
老太君又问了一些家中事,然后才面向了安元志和安锦绣,说道:“绣姨娘病了的事,我也听你们的父亲说了,府中的好药只要对她的病有用,就尽管着人去拿,我们安氏还能治不好一个姨娘的病?”
老太君的话中带剌,今日若不是为了后院的那个美人,也出不了这档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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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夜修新房
?安锦绣在后面悄悄拉了安元志一把,让安元志不要发怒,在这个弟弟出息之前,他们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只能矮人一头。网“是,多谢太君,”安锦绣自己笑着冲老太君曲膝一礼,说道:“绣姨娘的病白天里看着凶险,服了大夫开的药后现在已经退了热。”
“那是你们两个孝顺啊,”老太君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绣姨娘有这么好的福气,生出你们这样的一儿一女来。”
安元志脸上不服的怒气已经遮掩不住了,但安锦绣脸上还是一笑,道:“现在绣姨娘的病好转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老太君看着安锦绣,安锦绣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怎么剌她是个姨娘生的,这个庶出的孙女儿竟然能忍气吞声,脸上还带笑。
“母亲,”安太师在一旁开口道:“今日之事,与老五和锦绣无关。”
“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太君就看着安锦绣道:“锦绣你说是不是?”
安锦绣低头道:“锦绣知错,任凭老君折罚。”
折罚安锦绣?老太君在庵堂里虽然骂秦氏,但心里却疑是安锦绣使坏。现在安锦绣大大方方认错了,老太君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安太师说的很清楚,上官勇请旨提前婚期,要是她现在罚安锦绣,传出去就更是坐实了他们安氏苛待之名。“罢了,”老太君看了安锦绣一眼后,说道:“你也是快出阁的人了,安心等着当你的新嫁娘好了,你的婚事,我这个祖母不会亏待你。”
安锦绣跪下谢恩,看着乖巧柔顺。
老太君笑了两声,便对安锦绣和安元志道:“我还有话要与太师说,你们两个先退下去吧。”
“母亲,”安太师忙开口道:“有什么话,让锦绣和老五听了也无妨了。”
“嫡庶有别,”老太君看安太师开口中为安锦绣姐弟说情,马上就沉了脸说:“有些话,他们就不能听!”
安锦绣拉着安元志给老太君行了礼后,转身就走。嫡庶有别,上辈子她还在乎这个,不过现在,安锦绣站在后堂正厅外,回着看看安府的这间正厅,她连这个家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这些吗?
“姐,”安元志小声叫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随着安元志慢慢往绣姨娘所住的偏院走去,低声对自己的弟弟道:“元志,老太君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安元志冷哼了一声,道:“我从来就不在乎。”
“所以你是想走了吗?”
安锦绣的这声问,让安元志停了脚步,回头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安锦绣。
“走了也好,”安锦绣却是一笑,“天下这么大,哪里没有建功立业的地方?”
安元志默默转身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后,安锦绣就听到自己的这个弟弟低声对她说:“姐,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求我进个门!”
安锦绣“嗯”了一声,说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阵风起,将遮着弯月的厚云吹散,月光如水银泄地一般洒了下来,将安锦绣姐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照亮。安元志低头看看他与安锦绣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突然生出他与身后这个姐姐相依为命之感。
“我们日后都会好的,元志,”安锦绣低低说了一声,语气如同叹息。
“没错,”安元志到底不是伤春悲秋之人,片刻的伤感之后便回转了心思,回头跟安锦绣笑道:“日后元志出息了,一定会让娘和姐都成为人上人!”
“又乱说了!”安锦绣笑指着安元志道:“你还能照顾我一辈子不成?”
安元志却认真道:“我日后出息了,上官姐夫不是更不敢看轻了姐?”
上官姐夫?安元志的这个称谓让安锦绣心中一甜。
“姐,”安元志这时换了一张脸般,笑嘻嘻地对安锦绣道:“我今天看到我那个姐夫的样子了,都说他脸上有疤破了相貌,可我今天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脸上的疤,”安元志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到这里,一道红印,姐,你看见没有?”
“要死了,”安锦绣做出了要恼的样子,“我怎么会去看?”
安元志哈哈一笑,说道:“是我说错了话,姐姐怎么会去偷看我的未来姐夫?不过姐放心吧,上官姐夫就是黑了点,其他没什么地方不好。”
安锦绣红着脸笑,今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上官勇,她是真的想他了。
安元志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说道:“只是不知道他看到今天的事后,会怎么想我们家。”
安锦绣摇了摇头,道:“今天的事我们谁都不想的。”
安元志细看了安锦绣的神情后,说道:“姐你嫁到上官家后就是上官家的人了,跟安氏就没了关系,只要上官姐夫待你好就行了。”
安锦绣低头往前走去,上官勇会待她很好的,前世没有珍惜,这一世重来,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这份福气了。抬头再看看夜空,一轮弯月,几点繁星,安锦绣突然就在想,不知道上官勇此刻是否已经熟睡,这个人几时会来安府接她。
就在安锦绣望着夜空想念上官勇的时候,上官勇正披星戴月地跟几个工匠一起,忙着修缮自己住着的卧房。
“大哥,”听到身后有人喊,上官勇回头,就看见自己的二弟上官睿带着七八个自己在军中的同僚走进了这个小跨院。
“你们怎么来了?”上官勇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瓦刀,迎上前来。
“上官大哥,”进院来的男子都是下阶的武官,跟着上官勇一起从军从年,彼此之间都以兄弟相称。
“这么晚了,怎么跑我这里来了?”上官勇问道。
“来帮大哥你修房子。”
“是啊,大哥在太师府门前请旨的事,现在全京城没人不知道了。”
“我们就是想让大哥早点把嫂子娶回来。”
“上官大哥早就该娶妻了!”
……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竟是没再给上官勇说话的机会,上官勇挠了挠头,也幸亏他肤黑,不然院中的人们就能看见,上官将军这时涨红了一张脸。
“大哥,我也帮忙,”上官睿也跟上官勇说。
“你去读书吧,”上官勇想拍一下上官睿的头,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上全是泥灰,伸出去的手停在了中途,“读完了书,吃些点心后就早些睡吧。”
上官睿摇了摇头,说:“我想为大哥做些事。”
武官里有人笑了起来,戏谑般地对上官睿道:“校子这是事先为嫂子干点活,巴望着嫂子进门后更疼你点?你这小子还挺有小心眼儿啊!”
武人之间开起玩笑来不忌荤腥,可上官睿没在军营里混过,被说得顿时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武人们见上官睿这样更是笑得厉害,最后还是一位有良心的,开口道::“行了,别废话了,我们是来帮上官大哥修房子的,都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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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帝王心思
?上官家一夜灯火通明,除了六岁的三小姐上官宁一夜熟睡外,其余人都是干了一夜的活。网到了第二日太阳初升之时,一间新房已经被众人弄好,除了房梁没有动过外,墙壁粉得雪白,木窗上的窗纸都换了新的,房门也重新刷了一遍漆料,显得光亮如新。
上官勇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点了点头,对自己军中的兄弟们说:“这下就行了,多谢兄弟们了!”
武官们一起笑着摆手。
“我们还要来讨大哥一杯喜酒喝的!”有人说:“大哥,你准备何时摆酒?”
上官勇马上就苦了脸,兄弟们不说他都忘了,新婚之时他还得摆上几桌酒席,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个不难,”武官中有眼色厉害的看上官勇挂了脸色,马上就说道:“家里没有厨子,就去外面的馆子包上几桌酒菜即可。”
“是啊大哥,外面的小酒馆一桌酒菜也花不了几个钱,”有兄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跟上官勇说。
上官勇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师府中要是来人,小酒馆的酒菜能行吗?”
众人都沉默了,娶当朝太师的女儿说是福气,可是真要操办起来,还真不好办。
“实在不行,我们哥几个凑凑,去大馆子定几桌,横竖不让太师府看轻不就得了?”众人想了一会儿,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
众人都说好,只有上官勇摇头,“不能再要你们花钱,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就是想装也装不像。安二小姐应该是个好女子,我想她不会在意。”
“若是安二小姐在意这些,”武官中有人这时说道:“那她就不是大哥的良配。”
这一句话说的让院中的众人又沉默了半天。
上官睿这时道:“大哥,你这会儿该去上朝了,还是快些走吧。”
上官勇摇头自嘲道:“我上朝就是站在殿下听声,这也叫上朝?”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马上有武官出声道:“我们在军中只要肯拼命,还怕拼不来功名?”
上官勇听了这话也只是一笑,让众兄弟在家中随意休息,他自己空着肚子出了家门,一个人骑着马往皇宫赶去。
而此时皇宫御书房的内室里,大太监吉利捧着安太师亲自送进宫来的锦盒,跟世宗禀道:“圣上,这是太师送呈的。”
“是什么?”世宗低头伏案正写着什么,也没抬头便问道。
吉利道:“奴才查看过了,这锦盒里是昨日太师府中的那副绣品,太师说叫月下荷香。”
世宗抬起头来,他面前展呈着的绣品如画一般,月光皎洁,池水清浅,两朵青莲亭亭玉立,似乎无风也有暗香飘彻。世宗看了这绣品许久,甚至能想像出安锦绣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专心绣画的模样。
吉利在一旁陪着世宗看了半天的绣品,开口试探地问道:“圣上,这绣品要收在哪里?”
“挂那里吧,”世宗看似随意地指了一处地方。
吉利一看世宗指的地方,御书案旁的一处地方,挂着当世名家的一副山河图,“奴才遵旨,”吉利没多说什么,忙躬身领了旨。帝王心思,就算猜到了,也要当做毫不知情。“圣上,”吉利领了旨后又跟世宗道:“太师还在殿外。”
“不见,”世宗看着面前的绣品,冷声说了两个字。
吉利退出了御书房,对在御书房外等着的安太师小声道:“圣上说了不见。”
安太师只能冲吉利拱手一礼后,转身要走。
吉利却又走近了安太师几步,把声音压得又低了点,对安太师道:“圣上很喜欢太师献上的绣品。”
安太师冲吉利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稍后会命人给吉利送上份量不薄的礼,这个世宗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对他做出了提点,圣上喜欢那副绣品,所以圣上也喜欢那个绣这绣品的人,所以安二小姐的婚事早些办了,对大家都好。
祈顺朝这天的早朝没人再提昨日太师府上的事情,偌大的王朝,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足够朝堂中的君臣们商议定夺。
上官勇老老实实地站在金銮殿外,殿内关于朝政的争论声很清晰地传到殿外,只是大老爷们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话上官勇听不大懂,不一会儿,上官将军人还笔直地站着,心思却开了小差,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婚事。酒席要摆,花轿还没定下来,连自己的喜服还没有做,还有婚礼当天他要请哪个上官族的长辈来主持,上官勇越想自己的婚事,越发现自己应该做的事一大堆,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做。
安太师在朝堂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世宗也没有找他说话,退朝后,世宗点了几个大臣的名去御书房议事,同样没有点安太师的名。安太师顶着同僚们或探究,或担心,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走出了金銮殿。
“父亲,”同朝为官的工部侍郞安元文走到安太师的跟前,手指着两人的左手边让安太师看。
安太师顺着长子的手望过去,就看见上官勇柱子一样的站在那里。
“他还想怎样?”安元文小声问安太师道。
“唉!”安太师叹了一口气,“为父去跟他说会儿话,你回工部衙门去吧,”跟安元文说了一声后,安太师往上官勇那边走过去。
“太师,”上官勇看着安太师走到自己的跟前了,才拱手冲安太师行了一礼。
安太师侧目看看几个冲他这里伸头看的大臣,几个想看热闹的大臣忙都走开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安太师跟上官勇小声说了一句。
上官勇跟在安太师身后走,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问安太师道:“太师,昨日二小姐还好吗?”
安太师道:“有老夫在府中,谁还敢慢待她?”
上官勇说:“她昨日吃了一记耳光。”
安太师脚下打跌,先是要恼,可是转念又一想,他的女儿还没进上官家的门,就已经被上官勇这个武夫护上了,想来安锦绣嫁入上官家后过的日子不会差,想到这里,安太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师?”上官勇虽然跟在安太师身后一点的地方走着,可是也看到安太师笑了,当下心里就不好受,怎么他说安锦绣挨了打,太师这个为人父的还笑?
“你跟我来,”太师只跟上官勇说道,快步往前走去。
五皇子白承泽站在金銮殿外的高台上,目送着安太师和上官勇走远。
“五弟,”太子白承诺走到了白承泽的身旁,小声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武官竟有那样的福气,可以得安二小姐那样的女子为妻,只是可惜了那个佳人。”
白承泽低头一笑,也小声对太子道:“安府二小姐相貌再好,也不过是庶出罢了。”
太子拍一下白承泽的肩膀,“嫡庶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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