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和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回身又要跟上官勇表忠心。
安元志笑道:“校子,你这么说大总管做什么?大总管得跟着我们一起富贵呢。”
910不做君子的人
暗零见到吉和的时候,看着吉和的目光,让吉和这个已经老练成了精的人物,身上都冒了冷汗。
这处看不到其他人的院子里,走廊下的灯光惨淡,廊外的雪已经没过了三阶的台阶,有几只寒鸟落在了雪上,留下的爪印片刻之间就被落雪掩盖。
暗零盯着吉和看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问吉和道:“圣上现在在哪里?”
吉和勉强笑道:“圣上就在卧房里啊。”
暗零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吉和说:“大人,你杀我做什么?”
“跟我说实话,圣上现在在哪儿?”暗零说道。
吉和说:“圣上是不是在卧房里,大人你带着你的手下跟我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大人,若是见过圣上之后,你发现我说了谎话,你再杀我也不迟啊。”
暗零说:“那你带路。”
吉和看看四周,说:“大人,圣上让你带着你所有的手下过去。”
暗零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没等吉和反应过来,这剑就架在吉和的脖子了。
“暗零,”安元志这时带着一队卫**走进了这个院子,背着手,踩着雪走到了廊下后,看看暗零手上的剑,道:“你这是想杀了吉大总管?不至于吧?吉大总管怎么着你了?”
暗零看看站在院子里的卫**,突然就喝问安元志道:“你们把圣上怎么了?”
安元志说话的声音一冷,说:“你说话小心一点,怎么,我们在你的眼里,是叛臣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暗零也跟安元志冷道:“圣上现在在哪里?”
安元志说:“圣上传召,你敢不听?”
“安元志!”暗零冲安元志喊了一声,手上一用劲,一股血从吉和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别,”吉和喊道:“大人,你别激动啊。”
安元志往暗零的跟前走。
暗零挟持着吉和往后退。
“圣上驾崩了,”安元志看吉和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停了步,跟暗零小声说了一句。
暗零全身就是一僵。
这要是往常,安元志趁着这个机会就跟暗零动手了,只是这一回,安元志在关外鏖战一天,身上带伤,气力不足,安元志自觉自己现在就是抓住这个机会了,也不会是暗零的对手,所以安元志只是小声跟暗零道:“你是跟在圣上身边的人,就不想为圣上报仇吗?”
暗零说:“圣上,圣上怎么会……”
“圣上是在息龙山谷驾崩的,“安元志道:“御林军的闻骁也在场,你不信我们,闻骁你应该信的过吧?有话去问闻将军好了。”
“闻将军现在在哪儿?”暗零问安元志道。
“守着圣上的卧房啊,”安元志说:“暗零,你手下三十九个人,我不想伤你们,把你的手下都叫出来,跟我走吧。”
一听安元志说自己的手下有三十九人,暗零马上就低头看吉和,“你这个混蛋,”暗零骂吉和道。
安元志说:“暗零,圣上已去,你要么殉主,要么效忠新君,你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吗?”
暗零看着安元志的目光独狼一般,凶狠且嗜血。
安元志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害死圣上的人,你对着我这么咬牙切齿有什么用?”
暗零这会儿其实脑子很乱,自己用命护卫着的人突然之间没了,这换谁都会茫然无措。
“你不会是觉得五殿下你得罪不了,所以你想把火撒我身上来吧?”安元志问暗零道。
吉和这会儿欲哭无泪,能不能麻烦先放了他?
暗零说:“你们卫**想干什么?”
“圣上的身体也不是今天才不好的,”安元志没回答暗零的话,而是接着说道:“你天天待在圣上的身边,这事你应该清楚。”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暗零叫了起来。
吉和就感觉脖子越来越疼了,疼得他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们卫**玩命为圣上保住了云霄关,”安元志说道:“上官大人好容易从五殿下的手里带着人逃出来,星夜赶到云霄关,你说我们能干什么?”
暗零说:“你回答我的话。”
安元志这才道:“确定沙邺人不会再回来后,我们要去落月谷,打败五殿下后,我们要护卫着圣上的灵柩回京城。”
吉说:“是啊,大人,五少爷可是驸马啊!”
“我还以为你是会为圣上报仇的人呢,”安元志看着暗零说道:“看来,你这个暗卫首领没这个种啊。”
暗零把吉和扔到了地上,冲安元志道:“你不用拿话激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安元志道:“要么你一会儿去圣上的跟前殉死,要么你想办法带着你的人,跟我们一起为圣上报仇。”
暗零的手往上抬。
安元志盯着暗零渐渐抬起的这只右手,猛地一下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院中的卫**站了一个圆形阵,弓箭手站在最外面,见安元志抬手之后,马上就张弓搭箭,没在院中留下一处死角。
安元志说:“你们这些暗卫的本事都不错,不过你们只有三十九个人,你觉得你的手下,能逃过这一劫吗?”
暗零放下了手,说:“你要杀我们?”
“不能为我卫**所用,”安元志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们?再说了,按照你们暗卫的规矩,圣上驾崩,总要有暗卫殉葬,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罢了。”
吉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院中的这些卫**,吉和跟暗零说:“大人,卫国侯爷他们不会叛了圣上,你这是何苦呢?”
“我的耐心有限,”安元志道:“把你的人叫出来,不然我们就搜府,三十九个大活人,认真找,找上十天半月,总能找出来的。”
吉和求暗零道:“大人,您不能自己往死路上走啊,圣上还在卧房里,您这是要让圣上不能瞑目吗?”
安元志撇嘴道:“不收拾了五殿下,圣上才没办法瞑目吧?”
“你们卫**有办法杀了五殿下?“暗零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除了我们卫**,现在的云霄关里,还有谁能去打落月谷?你带着你手下的三十九个暗卫去吗?”
暗零脸上的神情渐渐松动下来。
安元志又等了暗零一会儿,说:“想的怎么样了?”
暗零说:“是谁要见我们?”
“我姐夫啊,”安元志说道。
吉和还怕暗零不知道安元志的姐夫是谁,又跟暗零补充了一句:“就是卫国侯爷。”
暗零看向了院中。
“我这人一向不做君子,”安元志说:“把你的人先叫出来,我再让他们收箭。”
暗零吹了一声口哨。
暗卫们从藏身的地方现身出来,有的甚至就藏身在雪地里。
安元志站在走廊里,把暗卫们的数量数了两遍,确定是三十九人后,才冲院中的卫**们道:“没事了。”
弓箭手们收了箭。
安元志跟暗零说:“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暗零走出了走廊。
吉和用手捂着脖子,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安元志看一眼吉和的伤,说:“应该伤得不算重,回去包扎一下,辛苦大总管了。”
吉和冲安元志点头啥腰,说:“五少爷,奴才不敢当。”
安元志转身往走廊外走,说:“大总管,活着回去后,你还是帝宫的太监大总管。”
吉和跟在安元志身后道:“奴才谢五少爷的吉言了。”
“我这不是吉言,我这个是实话,”安元志看了吉和一眼,说道:“所以,大总管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吉和忙道:“奴才明白。”安元志这句所谓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的话,吉和完全清楚,现在他除了一心一意帮着上官勇这帮人,没别的路可走了。
一行人回到了世宗卧房所在的庭院后,暗零一眼便看见从卧房走出来的闻骁。
闻骁看见暗零一帮暗卫过来了,站在了卧房门前。
借着走廊下的灯光,暗零看清了闻骁哭过之后变得通红的双眼。
“你跟闻将军说几句话吧,”安元志跟暗零说完这话后,又冲闻骁点头打了一声招呼,自己走进屋去了。
吉和左右看了看,最后留在了走廊里。
“圣上的事,你说给我听听,”暗零在安元志进屋之后,跟闻骁道。
闻骁小声把世宗带着他们去息龙山谷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暗零说了一遍,最后跟暗零强调道:“这事我不敢说谎。”
暗零点了一下头,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了屋去。
闻骁看看站在了院中的暗卫们,又看向吉和道:“大总管怎么受伤了?”
吉和忙说:“不小心碰的。”
碰到什么地方能把脖子碰出血来?闻骁摇了摇头,走下了台阶。
吉和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
风光远这时在程氏夫人的卧房里,急得坐立不安,说:“怎么到现在上官勇那里都没有消息?圣上的这道圣旨写了多少个字,他们到现在都没看完?”
程氏夫人说:“将军你急什么?”
风光远说:“我怎么能不急呢?我这心跳得都不对劲了!”
程氏夫人拉着风光远坐下了,说:“这会儿心急的是侯爷他们,你都不管这事了,你要烦什么神?”
“时间不该这么久啊,”风光远跟程氏夫人小声叫道:“他们一定是在想主意了,要是按着圣上的遗旨来做事,他们用的着耗上这么长的时间吗?”
“大将军,”外室里这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什么事儿?”风光远问道。
婆子说:“管家来了,要见您。”
风光远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又走了回来,跟程氏夫人说:“卫朝把圣上的暗卫一窝端了,双方差点动了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911刑场
程氏夫人说:“那他们打起来了没有?”
风光远摇头。
“那将军就不用担心了,”程氏夫人说:“暗卫们不跟着卫国侯爷,他们还能去投奔五殿下不成?”
风光远只能坐在屋里干等着了。
上官勇跟暗零的对话很简单,跟暗零说一下他们现在不能说出世宗驾崩的原因,并答应暗零在他们卫**攻打落月谷时,让暗卫们参与其中。
暗零跪下来给上官勇磕了一个头,就算答应上官勇,他带着暗卫在回京城之前,会跟随上官勇了。
吉和被安元志叫进屋中,带着暗零和暗卫们去看世宗。
上官勇跟上官睿去了院中的另一间厢房里,让暗零带着暗卫们给世宗守灵。
上官睿在这间厢房里,伏案写了一纸诏书,吹干了墨迹后,把诏书拿给上官勇看。
上官勇把这诏书匆匆扫了一眼,他对上官睿写了些什么,没兴趣,只着重看了上官睿的字迹跟世宗的字迹是不是一样。
上官睿小声跟上官勇道:“哥,我们差一点就被圣上算计了。”
上官勇说:“字迹是没问题了,那这印你要怎么弄?”
上官睿拿着已经从世宗的遗旨上拓印下来的印章,说:“这个简单,只要暗零和吉和不说,没人会发现这印不对。”
上官勇说:“你要找人现刻去?”
上官睿说:“我自己就能刻,没必要麻烦别人。”
上官勇说:“你们读书人还要学这些东西?”
“金石拓片本就是我的爱好,”上官睿跟上官勇说道。
金石拓片?这是什么?上官勇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词,看着上官睿的目光都带着茫然了,说:“你再跟我说一遍,你的爱好是什么?你的爱好不是诗词歌赋吗?”
上官睿说:“哥,等我们回京后,我们再说这个金石拓片吧,你再等我一会儿。”
上官勇看着上官睿拿了块小木头来,照着纸上的拓印,用小刀在木头上刻了起来。
风光远在程氏夫人的房中等到了天亮,在这天的中午,他在城楼上听说了世宗下旨封赏诸将的事。
“大将军?”有亲信将官看风光远眼神愣怔,喊了风光远一声。
风光远清了清嗓子,看向了城外,说:“封赏就封赏吧。”
亲信将官说:“大将军,你说圣上会封赏你什么?”
风光远说:“我们得再多的赏,死了的兄弟也回不来了。”
来报信的亲信将官原本还很高光,听了风光远的这句话后,顿时就什么高兴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他们后面准备怎么办吧,”风光远看着城外被大雪覆盖了的荒原,小声道:“落月谷那一仗躲是躲不掉的,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这一仗不好打啊。”
这个亲信将官说:“看他们?大将军,这不是得看圣上想怎么办吗?”
风光远回头看了这亲信将军一眼,说:“圣上拿主意了,还不得他们卫**去打?”
“那我们呢?”这亲信将军问
“我们?”风光远苦笑一声,说:“我们的人守云霄关都不够用,还能再调兵跟卫**去打落月谷?”
“那,”这亲信将官压低了声音道:“那圣上要是调我们去打落月谷呢?”
风光远差点就喊了,圣上不可能做这事,圣上现在就不可能说话!
“大将军?”这亲信将官看风光远瞪自己了,忙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怎么?”风光远说:“你不想去落月谷?”
这亲信将官说:“去,我想去啊,他白承泽害死我那么多兄弟,这债,我凭什么不找他去讨啊?”
风光远说:“那你担心什么?”
这将官道:“我只怕再死兄弟啊,大将军,我们的人还活着几个啊?!”
想报仇,却又害怕自己身边的兄弟再死去,这个可能是风家军们普遍的心思了。他们风家军在云霄关之战前,何曾打过这样惨烈的仗?
风光远摇下一头,说:“我们听令行事吧。”
“白承泽一定得死,”这个亲信将官小声恨道:“圣上不会顾念父子之情,饶过他吧?”
“不会,”风光远很肯定地道。
安元志这时找到了城楼上来,离着老远就喊了风光远一声:“风大哥。”
站在风光远身边的亲信将官看安元志过来了,给安元志行了一礼后,回避了。
风光远看着安元志叹道:“你怎么来了?这是不放心我?”
安元志站在了风光远的身旁,小声道:“我对风大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圣旨?”风光远说。
安元志一笑,说:“那就是圣上的圣旨啊,风大哥,我们不敢拿圣旨胡说的。”
风光远叹气。
安元志说:“看到圣旨后,我跟校子,还有我姐夫都是失望,原来圣上的心思,我们从来就没猜对过一次,那还真是一道封赏诸将的圣旨。”
风光远说:“那帮子读书人没闹着见圣上?”
安元志说:“圣上病情加重,这会儿荣大人和向大人都守在圣上的房里,谁敢犯惊驾之罪?我借他们个胆子。”
这就是说荣双和向远清也是你们这边的人了?风光远看着安元志只能是干咳了一声,说:“五少爷,你来找我有事?”
安元志说:“我姐夫让我来找风大哥,让我们两个去处理项凌。”
安元志不说这个名字,项凌这个人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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