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分不清?”安锦绣问紫鸳道:“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紫鸳回过头去道:“就是心里烦,主子,我走了。”
安锦绣没再叫住紫鸳,紫鸳心里烦,难道她的心里就不烦乱了?
紫鸳走出了小花厅,看了看站在门前的袁章。
袁章说:“紫鸳姑姑,你要回房去了?”
紫鸳冲袁章点了一下头,游魂一样地往自己的卧房那里走。
袁章没敢喊住紫鸳,现在千秋殿里,就没人敢跟紫鸳多说几句话。
紫鸳走后不久,安锦绣正在小花厅里等着袁义从尚书省回来,齐妃带着人到了千秋殿,坐在了安锦绣的身边后,就道:“圣上单让你一人带着九殿下去送他,这宫里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红了眼呢。”
安锦绣苦笑一声,道:“那姐姐呢?”
“我?”齐妃道:“我知道圣上不待见我,我红什么眼?”
安锦绣说:“齐姐姐,圣上不是无情之人。”
“嗯,是,”齐妃道:“那要看他对着谁。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那个怜美人昨天夜里闹上吊,被人救下了,这会儿还在寻死觅活呢。”
“什么?”安锦绣一巴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
齐妃说:“我也生气,圣上出征的日子里,这女人闹这么晦气的事,她这是想咒谁啊?我怕让圣上知道这事不好,所以让齐芳殿的人先把这事瞒了,妹妹,你不会怪我吧?”
安锦绣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道:“她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齐妃说:“可能前天晚上我骂她了两句,娇小姐受不住了。”
“你骂她什么了?”
“就是几句贱人,”齐妃说:“现在你也看到啦,她的确就是一个贱人。”
安锦绣手指敲着扶手,这位美人是因为挨了齐妃的骂,还是因为她身边的那两个小太监被抓了?
736袁义受刑
“妹妹,”齐妃伸手在安锦绣的面前晃了晃,说:“怎么又说不话了?”
“我过一会儿去看看她,”安锦绣这才道:“姐姐就不要再欺负这个美人了。”
齐妃头歪过来看安锦绣,说:“哟,真看不出来,皇贵妃娘娘也知道怜香惜玉呢?”
安锦绣笑了起来,道:“圣上远征,宫里最好就不要再出事了,一个小美人罢了,值得姐姐这样去在意吗?不喜欢她,就让她搬一个地方住,不让姐姐再见到她就是。”
“也行,”齐妃道:“这事我听你的,反正人也被我弄得去上吊了,我也没真想弄死她。”
“齐六公子的事,齐姐姐办得怎么样了?”安锦绣突然把话题从怜美人的身上,转到了齐子阡的身上。
齐妃说:“我给他送了些银子,他也谢了我。”
“就这样?”
“那还要怎样?”齐妃说:“我与他又见不了面,这个弟弟我在家做姑娘时就没与他说过话,现在要我跟他说什么?”
安锦绣嘀咕了一句:”那时他还小吧?”
齐妃乐了,说:“是,那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呢,妹妹啊,你直接说我老了就行了。”
安锦绣拍拍隔着她与齐妃的茶几,道:“姐姐记得,不要断了与六公子之间的联系就好。”
齐妃点了点头,小声跟安锦绣道:“我打听过了,他手上现在最多四百来人,在白虎军营里,这点人真的不算什么。”
“四百来人,”安锦绣道:“真到了要命的时候,有十个人说不定就能救命了。”
“要命的时候?”齐妃听着安锦绣这话不对,忙就道:“圣上刚走啊,能出什么事?”
安锦绣摇头,道:“我们就看着吧,不会太平多久的。”
齐妃不知道后面能出什么事,不过安锦绣的话她是信的。“好吧,”齐妃跟安锦绣道:“我去巴结这个弟弟,你说的也对,能有个母族的兄弟记挂着,也是一件好事。”
安锦绣说:“这不是巴结。”
“是,”齐妃说:“是照顾。”
“喝茶吧,”安锦绣把茶杯往齐妃的跟前又推了推,说:“魏妃那里你也不要再去找不痛快了,圣上回来之前,她应该不会出她的雯霞殿了。”
“圣上能回来吗?”齐妃看着安锦绣问道:“他的身体真的没事了?”
安锦绣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沙场之事我说不好。”
齐妃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吧,昨天夜里,圣上去了中宫一趟。”
安锦绣把手旁的茶杯拿在了手里。
“我还以为皇后这一回能死了呢,”齐妃说:“没想到圣上没杀她,圣上是去与她道别的?”
“帝后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安锦绣道:“皇后娘娘能活几日就活几日吧。”
齐妃坐着笑了一声,望了望小花厅里的摆件,突然就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了,说:“我走了,有事你让袁章他们去叫我。”
“宫里的事,还是姐姐管着吧,”安锦绣看着齐妃起身,便起身相送道:“只记得,不要再让什么人寻死觅活了。”
齐妃点一下头,由安锦绣陪着一路走出了千秋殿,之后就不让安锦绣送她出殿门了,说:“我今天想在宫里走走,你就不要管我了。”
“姐姐。”
“没事,就是想走一走,”齐妃小声道:“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圣上可不准我们这些人在宫里乱走的,说是他看着满园的女人心烦。”
安锦绣只能一笑。
齐妃说:“圣上对你是真的很好了。”
“我知道,”安锦绣小声应道。
“行了,我走了,”齐妃走下了千秋殿前的台阶,带着人往倚阑殿走了。
安锦绣看着齐妃一行人走远了,抬头看看天色,跟身后的袁章道:“你师父去尚书省去了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你去尚书省看一下。”
袁章答应了一声,从安锦绣手里接过了千秋殿的宫牌,跑下了台阶。
齐妃带着倚阑殿的十来个宫人太监走在回倚阑殿的路上,专挑了一条平日里无人会走的小路走。
有亲信的嬷嬷不时提醒齐妃小心看路,打量一眼齐妃的神情,道:“主子,娘娘为怜美人的事怪您了?”
“没有,”齐妃道:“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小美人怪我呢?”
“那娘娘您这是?”
齐妃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怎么,我的脸色难看?”
亲信嬷嬷点了点头。
齐妃说:“娘娘的脸色也不好看,哭过几场了,眼睛还红着呢。”
亲信嬷嬷忙道:“娘娘和主子都是担心圣上。”
“男人出征,我们女人就是再担心又能有什么用?”齐妃小声叹道:“再说这宫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盼着圣上回来的。”
亲信嬷嬷听了齐妃这话,吓得忙四下里看,怕齐妃的话让旁人听去。
“圣上回来了,某人还当什么太后?”齐妃冷笑道:“这宫里,谈不上什么夫妻之情的。”
跟皇帝谈夫妻之情?亲信嬷嬷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家的主子才是个傻的啊,怕是连千秋殿的那位也不会跟圣上讲什么夫妻之情吧?
袁章出了宫,跑到了离帝宫并不远的尚书省,进了正院,就看见他师父正被几个尚书省的侍卫按在地上打板子呢。
袁章先是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发现地上正挨板子那人真是他师父,袁章张嘴就想喊,被人从身后捂了嘴。
“别喊!”捂着袁章嘴的这人跟袁章耳语道:“我是安府的管家,我带你去见太师。”
袁章忙就点头。
安府的大管家,带着袁章一路躲着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安太师所在的屋子里。
“太师,”袁章一进屋就给安太师跪下了,说:“太师,奴才的师父……”
安太师冲袁章摆了摆手,说:“起来说话吧。”
袁章跪在地上没动,说:“太师,您救救我师父吧。”
安太师道:“你们太大意了!”
“啊?”袁章一脸的茫然无措。
“袁义怎么能不带令牌就私自出宫?”安太师说:“你们当圣上走了后,那宫门是你们千秋殿的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袁章说:“这,这是太师在罚我师父?”
安太师干咳了一声。
大管家忙道:“那是大殿下下的命令,袁总管无令出宫,大殿下没要了他的命,就已经是开恩了。小公公,你带了令牌没有?”
袁章点了点头。
“太师,”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袁义已经受完刑了。”
“娘娘的话你师父已经跟我说了,”安太师跟袁章道:“告诉娘娘我知道了,你,你扶你师父回宫去吧。”
袁章还跪在地上发愣。
大管事说:“小公公,你快去啊。”
袁章回神之后,从地上跳了起来,给安太师匆匆行了一礼之后,冲了出去。
“你跟去看看,”安太师命大管家道:“不要再出事了。”
大管家答应了一声,也跑了出去。
安太师看了两本折子的时间,大管家又跑了回来,跟安太师说:“太师,袁总管他们走了,奴才看袁总管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他是自己走的。”
安太师道:“袁义有内力护身,几十下板子最多伤他一点皮肉。”
大管家说:“大殿下也去了,跟袁总管说他不过就是一个太监,让袁总管最好知道自己的本分,再有下次,他一定杀了袁总管。”
安太师说:“大殿下这话是说给娘娘听的。”
大管家摇了摇头。
安太师说:“觉得我不该让袁义挨这个打?”
大管家小声道:“太师,袁总管可是娘娘的亲信啊,就这么让大殿下打了,这娘娘的脸面不丢尽了?”
“太监无令进尚书省,按理应该是死罪的,”安太师道:“袁义还活着,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大管家不说话了,反正这事安妃娘娘也怪不到他这个奴才的头上来。
安太师挥手让大管家退出去。现在得让安锦绣知道,权力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好处了,不然这个女儿怎么把心思用到对的地方上?安太师低头看自己面前的折子,不知不觉间,他在这折子上写了白承舟三字。
安太师把白承舟三字用墨盖住了之后,冷笑了一声,白承舟与安元志有仇,性子暴躁,拿这个人当枪使最好不过了。希望这一次袁义当众挨打受辱,能让他在千秋殿中的女儿想明白些什么。
白承舟看着袁义出了尚书省,跟左右道:“以后再有太监无令进尚书省,六部衙门,一律给我打死!”
白承舟的随从们一起应是。
尚书省里的人站着没吱声,袁义是打了,可是袁义背后的安妃娘娘呢?你大殿下要怎么办?
白承英这时在尚书省的大门前下了马,进了正院之后,就看见几只刑杖上还沾着血呢,白承英的头就是一晕。
白承舟看了白承英一眼,说:“你不是去户部了吗?”
白承英说:“大哥,我们借一步说话。”
白承舟与白承英坐在了尚书省的一间公房里,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白承英说:“你真把袁义打了?”
白承舟说:“打了,这太监无令入尚书省,我不打他,还请他喝茶不成?”
白承英说:“你怎么就不想想这是娘娘让他来的呢?”
白承舟马上就道:“安妃一个后宫女人,她管前朝的事做什么?她不知道后宫干政是死罪吗?”
白承英说:“大哥!你忘了四哥走时跟你说什么了?”
白承舟不屑地一笑,道:“老四怕那女人,我可不怕她。”
“你,”白承英站了起来。
白承舟说:“都说那女人厉害,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厉害!”
737所谓摄政之人
白承英瞪了自己的大哥瞪了半天,突然道:“袁义来尚书省不会是为见大哥你的,大哥是怎么知道袁义来这儿的?”
白承舟说:“我手下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不知道。”
白承英说:”那你把这个手下叫来啊。”
“老六,”白承舟说:“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人呢?”白承英问道。
“去把小狗子叫来,”白承舟冲门口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白承舟身边的小厮跑了进来,进来就先给白承舟和白承英行礼。
白承英说:“你听谁说袁义来了尚书省的?”
这个叫小狗子的小厮说:“回六殿下的话,奴才是听太师身边的人说的。”
“你听见了?”白承舟看着白承英道:“是太师的人说的。”
安太师身边的人会随便乱说话吗?白承英急得原地转了一圈。
白承舟跟小狗子说:“你下去吧。”
小狗子退了出去。
白承英说:“太师平白无故会让你知道袁义的事吗?袁义一定是来找他的啊。”
白承舟说:“太师也一定是烦了千秋殿的那个女人了吧?你当太师就能容忍一个后宫女人对前朝的事指手画脚了?”
“太师会与娘娘翻脸?”
“只是同族,”白承舟不在意地道:“安妃又不是他的女儿,安妃得意了,他安书界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你,唉!”白承英一甩袍袖走了。
白承舟看白承英就这么走了,嗤笑了一声,这次把袁义打了一顿,他这心里是痛快了一回,想到这里,白承舟的心情就又好了。
白承英站在尚书省的门前,命自己的手下道:“你选最好的金创药给千秋殿送去,跟娘娘说,大殿下是个性直之人,袁义无令出宫,的确是犯了大忌之事,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了。”
手下答应了白承英一声,就要走。
“等一下,”白承英想想又叫住了这个手下,道:“我书房里的那把缠骨剑,你把它送进千秋殿去,就说是我送与袁义的礼。”
这手下吃了一惊,跟白承英说:“爷,那可是四殿下好容易才给您找来的好剑啊。”
“我难得有用剑的时候,”白承英道:“送去给袁义吧。”
“奴才遵命,”这手下领命之后,骑马跑走了。
白承英回头又问自己的一个侍卫道:“太师现在在哪里?”
这侍卫忙道:“爷,太师在与几位大人说话,在说户部粮草的事。”
白承英冲这侍卫挥了一下手,侍卫退到了一旁。袁义的事,一定是安太师故意让他大哥知道的,安太师想干什么?白承英这会儿疑惑不已,安太师不可能跟安锦绣翻脸,这两个人只有联手,才能相辅相成,连他白承英都能想明白的事,安书界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明白?
“爷?”侍卫长看白承英已经站在门前发了半天的呆了,走上前道:“您下面要去哪里?”
白承英想去当面问安太师,问安太师到底想干什么。只是,白承英想想安太师的为人,他就是冲到这个老狐狸的跟前问了,这个老狐狸就能跟他说实话了?“回户部去,”白承英跟手下们道。
一行人护卫着白承英,骑马离开了尚书省。
大管家躲在一旁,看着白承英走了,才又往安太师待着的房间跑去。
听了大管家的话后,安太师小声道:“六殿下是精明人。”
大管家说:“爷,袁总管带着伤回去了,娘娘那里您要怎么交待啊?”
安太师笑了一下,说:“你还在担心袁义的事?”
大管家说:“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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