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终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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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终不能幸免-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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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滴管里头点滴的速度很快,他如今的身体虚弱,太快了怕他受不了,她便低头替他调缓了一点。这个动作不过数秒钟,她抬头,却见贺培安的神色已缓和下来,又在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跟每一次一样,他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不多时,贺培安便阖眼沉沉睡去。

江澄溪望着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对,她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念护理的。他怎么知道的?!

贺培安住了几天便要求出院回家了。医院拗不过他,又让主治医生详细检查了一番,方同意。

由于第一次与贺培安长时间待在一起,江澄溪第一次发现他不愧是一等一的经商人才,太会物尽其用了。

每天早上,从早餐开始侍候他,帮他定时测量体温,盯着他吃药,帮他的伤口消毒换纱布,以防发炎细菌感染。幸亏闪躲及时,伤口并不深,两个星期后复诊,医生说基本已经好了,说完还赞了一句:“消毒护理工作做得好,所以伤口才好得那么快,伤疤也结得好。”

这一日,阳光暖暖淡淡的,秋日的风吹拂过藤叶的时候,发出好听的沙沙声,仿佛是雨声淅沥。

江澄溪便与贺培安在他书房的露台上玩沙蟹作消遣。先前是这么开始,贺培安说:“这么玩牌,一点筹码也没有,多没劲。要不我们加点筹码?”

江澄溪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一副防备表情:“什么筹码?”

贺培安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我都ok!你决定好了!不过呢,玩点小钱会比较紧张刺激!”

江澄溪沉吟了半晌,点头:“好吧!你说玩小钱,那玩十元的吧。”

贺培安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随你,我没意见。现在……”他瞧了一下腕表,“现在是一点十分,既然玩了,怎么也要玩到三点吧。”

于是,江澄溪回房拿了钱包,开始发牌。

第一副牌,手气就很旺,拿了三张10,贺培安只有一对,她赢了80元。

第二副牌,她拿了一对J,贺培安什么都没有,她赢了100元。

第三副牌,她一对A,横扫了贺培安的一对K。由于胆子渐肥,钱也压得多些,所以她赢了200元。

第四副牌,她运气更旺,居然拿了一个顺子,胆子更肥了,于是她 赢了400元。

第五副牌,还是她赢,

第六副也是!

……

江澄溪赢得不好意思了,皱着鼻子乐不可支:“呀,我人品怎么这么好呢?”

贺培安一直气定神闲地窝在沙发里头,到了此时才淡淡一笑:“所谓有赌未必输,还早着呢!”

江澄溪并不说话,只抿嘴微笑,明显的不认同。

可不过片刻,形势便江河日下了。她开始输,后来更是一副接一副地输。到最后,面前的一堆票票已经空空如也了。

贺培安瞧了一眼,笑:“第一次知道我的人品居然也很好!”

江澄溪有些恼羞成怒了:“我不玩了。”

贺培安优雅地靠回了沙发:“小傻瓜,这个就叫下套子、做圈套,懂吗?比如有的骗子跟你借钱,先借一万,加了利息准时还你。第二次跟你借五万,又加了利息准时还你。第三次借十万,也准时还。等你对他信任日增的时候,下一次她一下子借三五十万或者更多后,就逃之夭夭,再也找不到了。”

一张白纸的江澄溪哪里懂这个,她微张着唇,半天才道:“我是穷人,who怕who!不借就不会上当了!”

贺培安大笑:“这倒也是。”他笑的时候,右边的脸颊上会有一个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仿佛身处逆光之中,一片灿烂耀目。

秋日的太阳暖暖地晒在江澄溪身上,太舒服了,加上老是输,一点劲儿也没有,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为一只酥软的猫,连伸伸爪子都嫌懒。

她抱着抱枕,坚决不肯再玩:“不玩,不玩,我不玩了。”一副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再玩的模样。

贺培安瞧着她,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不玩也行,下去给我煮碗面。”

江澄溪大为蹙眉:“又要吃泡面?”贺培安“嗯”了一声。

她颇为怜悯地瞧了他一眼,默默摇头,看来这厮脑中零件的构造绝对是异于常人的。普通人生病受伤之类的,都是大补特补,而这厮是天天让她煮泡面。

正准备起身去煮面,她听到自己的电话响起,一滑开键盘,王薇薇的魔音便传入了耳中:“在干吗呢?陪我去做个SPA吧。”

江澄溪:“我有事。”

王薇薇在电话那头的音调拔高了几个分贝:“你丫就一吃饱了撑着的主儿,你有事?你除了拍点照片自娱外,你倒给我说说你有什么事比陪我重要?”电话里头一时也无法说清楚,江澄溪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贺培安病了,在家休息。

大半个小时后,王薇薇的车子就行驶进了院子。江澄溪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到了楼下迎她,见她抱了一大束花:“好好的买花做什么?浪费。”

王薇薇见她穿了一件绿色的宽松毛衣,一条浅灰的紧身裤,漆黑的长发左右绑了两根麻花辫,清清纯纯的,仿若依旧是未嫁之时。

王薇薇笑:“又不是送你的。”

两人上了楼,王薇薇笑吟吟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贺培安:“贺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才知道你身体不适。”

贺培安接过,淡淡一笑:“王小姐太客气了。俗话说的好,只有进了医院,你才知道谁是你真正的朋友。我这一病,倒是分辨出了几分味道。”

王薇薇也微笑,眸光扫到了几上搁着的纸牌,饶有兴致地道:“贺先生有兴趣玩牌吗?”

贺培安:“打发打发时间而已。生病在家都快发霉了!”

王薇薇附和道:“是啊,像贺先生这样的大忙人,天天在家反倒不习惯。”

两人客气地闲聊了几句,王薇薇道:“本来打电话想让澄溪陪我去做美容的,顺便问一下澄溪去不去下个月的高中同学会。然后借机去大采购。现在看来问都不用问了,她肯定没时间。”

贺培安“哦”了一声,目光移到了江澄溪脸上,语调温煦:“你想去吗?”

其实自王薇薇开口说起高中的同学会,江澄溪脑中第一时间跃出的便是陆一航的脸,心跳立马开始加速。此时见贺培安瞧着她,更是心跳如鼓槌,她垂下眼:“你说呢?”

贺培安轻轻地笑:“你爱去就去,问我做什么?”他的语气低沉沙哑,仿佛带了磁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江澄溪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思,便“嗯”了一声先应付过去。

王薇薇的眉头不为人知地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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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培安忽地又道:“你看你朋友来了这么久,连茶水都没有一杯。你这个做女主人的虽然不害臊,可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澄溪这才发现了这个问题,“哎呀”了一声,起身按了内线。贺培安无奈地在旁叹气摇头,末了,客气地问王薇薇道:“王小姐,喜欢喝茶、咖啡还是其他?我们家厨房冲的红茶味道不错,只可惜一直没有人懂得欣赏。”

王薇薇笑吟吟地道:“好啊,那我就来红茶吧。”

贺培安笑:“幸好王小姐跟我们家澄溪熟,否则真让人看笑话了。”

又是一句他们家澄溪!贺培安的话语淡淡,说的也是寻常客套话语,可王薇薇却从中听出了夹杂着的几丝轻微却不容错辨的宠溺。她眼神微顿,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澄溪被她父母宠惯了,大大咧咧的,一向都不拘小节。”

很快的,吴姐端了茶水点心上来。

秋日的舒爽午后,三人在露台里头边聊边饮,看碧空如洗,白云舒卷,低低缓缓地掠过。

后来是被江澄溪设定的闹铃惊心动魄地打破了这个舒缓的画面。闹铃警报似的声响叫人心烦意乱,贺培安眉头一皱:“不会又到时间了吧?”

江澄溪起身关了闹铃,穿着拖鞋从书房里取过药瓶,倒了一把药丸在手心,端着水杯,送至贺培安嘴边:“快吃吧!反正一天三顿,逃不掉的,再吃两天你也就解脱了。”

王薇薇执着茶杯的手忽地一顿。江澄溪的话里头有一种温柔娇嗔之意,不过瞧她的表情,显然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贺培安乖乖地低头,毫不避嫌地抵着她的手,便把药含进了嘴里。江澄溪的水杯送到,他便低头喝了一口,再仰头把药丸吞了下去。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是极有默契。

风缓缓吹过,王薇薇忽然觉得眼里似被风带进了沙子,涩涩的有一点疼。

Chapter07 苍凉的往昔

每个女人都曾经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次遇见旧情人的情景。大约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如何的光彩照人、自信从容。最好是挽着更出色的男子,优雅含笑地对那个旧情人说一句:“嗨,好久不见。”

江澄溪也曾经这么想过。她一直以为应该会在同学聚会上遇到陆一航,但她没想到会在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与陆一航见面。

某一日早晨,贺培安说了一句:“明天晚上有个宴会,推不掉,你陪我去。”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吩咐后,他便去上班了。

这厮吧,如今她倒发现了一个长处,便是工作很认真。手臂才刚痊愈,他就在家里待不住了。她吧,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当然也不敢有什幺意见。

什么性质的宴会,要穿什么,她一概不知道。反正要丢也是丢他贺培安的脸。第二天下午光景,吴姐来到二楼的起居室,说有访客,还说是贺先生让她们来的。

十三位美女,穿了同一款制服,见了她,纷纷道:“贺太太。”

其中一个为首的,上前一步,道:“贺太太,是贺先生吩咐我们来为你打理的。”

于是在三个美女的巧手下,弄头发、配衣服、化妆等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大功告成。本来还有一道美甲程序,因江澄溪不喜太过花俏,遂只做了最基础最简单的指甲。

江澄溪看到镜子里头最后的成品,一刹光景,打心眼里对化妆产生了涛涛不绝的敬佩之情。

她下楼的时候,在客厅等候的贺培安也愣了愣。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裹胸式礼服,上身是黑色面料与黑色蕾丝的精致结合,下摆是层层的藕粉色,从腰上散落开来。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衣服,可是她这么穿着,露出一片白皙水嫩的皮肤,自有一种清新妩媚。

贺培安眉头一皱,这两个词怎么能结合在一起?他又瞧了江澄溪一眼,想再度确认是否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眼前的她确实给他这种感觉,清新,但妩媚。

第一眼的感觉是清新,像是一条透明澄净的小溪。在酒店包厢里,他推门而进的时候,她正侧头与贺培诚说话,乌黑的中分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也不知在说什么,一直眉眼弯弯地望着贺培诚,嘴角的梨涡淡浅,若隐若现。贺培诚则一副兴趣极浓的模样,连说带比画的。    他怎么也是贺培诚的大哥,这么多年来,贺培诚屁股撅一下,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这副眼神热烈、春心荡漾的样子,摆明了对这个女的极其地感兴趣。

因他的到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注意到她也抬了头,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继续笑盈盈地与贺培诚说话。

那是第一次,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这么对他不关注。可他却注意到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黑白分明,如钻石版晶亮盈动,偶尔还透着一丝可爱的狡黠,还有一对梨涡,随着表情,忽深忽浅。至于其他她方,乏善可陈,不说也罢。

那天他算是给足了周士强面子,当众喝了半杯酒。然而在三元居然还有她这样不识相的人,贺培诚不喝,那是因为他好歹也是他大哥,结果她居然也不喝,甚至连手也没抬。一直到周士强的女友给她使眼色,她才勉强喝完杯中的饮料。敢这么忽视他的人,三元她倒也算第一个。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明道的门口。他在自己专属包厢用晚餐,在门口正准备上车的时候,便听到身后清脆的惊呼声,还有贺培诚的声音。

贺培诚又有女朋友了?贺培安甚感兴趣地转头确认,便看到了她被贺培诚半抱在怀里。贺培诚中意的女人!贺培安一声冷笑。

于是,他上车后,问向念平有没有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只要贺培诚身边出现的人,连公的他向来都会查个一清二楚,更别说是个女的了。

结果,这个叫江澄溪的女人令他大开眼界。一把岁数了,居然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

再后来,他安排的人来报告,说贺培诚追这个女的追得正紧,每天去她工作的地方报到之类。于是,他让向念平按往常惯例处理。结果,这个女的,不受各种勾引诱惑,简直到了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地步。他没一个计划可以成功实施的。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眸光扫过的时候,仿佛碧蓝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他一时间来了兴致,让向念平把偷拍到的照片拿给他。并安排人每天跟着她,然后再想其他办法。于是乎,贺培安每天接收很多她的照片。

要不是瑞士那边传来消息,说温爱仪得了癌症,要让贺培诚娶妻生子,甚至贺培诚在瑞士订了高价首饰,并特意在戒指上刻了她的名字,他也不会胁迫她,让她跟他结婚。贺培诚想要的,他永远不会让他得到。再说了,遗嘱上规定他若是三十四岁前不娶妻的话,贺培诚就会得到所有的财产。反正他迟早要娶个老婆的,娶谁都一样,索性就娶她好了。至少娶她还有一个娶别人没有的好处,就是有事没事给贺培诚添添堵。

当然,他愿意娶她的前提,是因为他觉得她看上去还蛮顺眼舒服的。至少比她身边的那个朋友,叫王薇薇来着的,看上去顺眼多了。女人嘛,反正都差不多。况且这世道,有了老婆又不是说就不能在外发展了。娶就娶吧,横竖他又不吃亏。大不了,离了就是。

在决定后的第二天,他就找上了她。

只不过这一切她不知道,而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此时,江澄溪静静地坐在他一旁,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了起来,身上披了浅灰色的薄披肩。

黑钻般闪动的眼眸只在上车的时候望向了他的方位,与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只下一秒,她便如往常般移开了视线。贺培安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便当他不存在一般。

也确实是如此,江澄溪自贺培安进车里后,就将视线移到了车窗外,似一直在欣赏外头流动的风景。

车子里都是无声无息。

江澄溪到场才知道是个西式的喜宴,在主人自家别墅的大草坪上举办,以绿白为主题,布置清新唯美,恍若仙境。

她随着贺培安亦步亦趋,见了许多人,居然还见到了王薇薇。当王薇薇踩着高跟鞋,着了一身灰紫的曳地长裙婀娜走来的时候,江澄溪都不得不感叹王薇薇的美。一个美人应该就是这样的,每—步都似踏在莲花上—般,微微颤颤,摇曳生姿。

王薇薇挽着的那个男子,并不是周士强。江澄溪不免小小惊讶了一下,反倒是身边的贺培安,一直都是一副从容谈定的模样。其实江澄溪在很多时候都会忘记贺培安那纵横三元城的身份,因为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的外表不只看上去很斯文,言谈举止也很有教养,甚至身上连一个文身都没有。

王薇微挽着的那个男子显然对贺培安极客气,握手时态度谦恭:“贺先生,在下方名笙,久仰大名,今日得以一见,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事实上,这场面上的每个人对贺培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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