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茹萍小饮了一口问道。
〃就刚好与你相配啊。〃我戏谑道,盯着茹萍的眼睛,〃如果小几岁,我就不会做很多对不起女人的事,我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好好的爱她,好好的疼她,让她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茹萍用力握握我的手,露出期待的目光,〃现在也来得及呀!你只比我大七岁,我喜欢你这样年龄的人!〃
我摇摇头,叹口气道,〃茹萍,我不是说自己有多高尚,我的确做过很多不干净的事,你要找的男朋友应该是个纯洁的大男孩,不应该是像我这样腐朽的人。我已经是一个没有爱情的人!这是真的,现在我对女人已经产生不了激情。〃我顿了顿,〃包括你在内,我只能说是喜欢,但要说到爱,那只能是欺骗你。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真正的爱情只能有一次,用一次就没有了,以后的情感最多是喜欢、感动、同情等。〃
茹萍松开了我的手,看着酒杯发呆,在黯淡的灯光下很是让人怜悯。身旁响起服务小姐招呼客人的声音,酒吧里慢慢热闹起来了。
〃茹萍,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不想欺骗你。被人欺骗是令人愤怒和伤心的······〃
〃军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说说你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吧?〃茹萍打断了我的话,〃来,我们先喝酒。〃说完与我碰一下杯,一饮而尽。
我把酒给茹萍倒上,〃本来我心情很不好,但刚才与你聊聊后,心情就好多了。你刚才也猜到了,这种事情真的难以启齿,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就当自己是个瓜娃子,离婚成全他们。〃
〃张······倩真的有外遇?〃茹萍有些疑惑,似乎又有些期待。
〃对,是个110警察。〃我苦笑了一下,〃茹萍,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连她这样的女人都背叛我,我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跟她过了,没想到才一年多就亮起了红灯。〃
〃军哥,你不要伤心,〃茹萍又握住我的左手,〃大家都觉得张倩配不上你,你还记得去年中秋公司的聚餐吗?那晚你带她来打牌,大家发现她一点牌品都没有,这说明她的人品也不怎样。所以,大家私下里都有些同情你,觉得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肯定痛苦,离婚对你说不定是好事,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茹萍端起酒杯,〃来,为你的新生活干杯。〃
我觉得茹萍的理由有些牵强好笑,不过她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茹萍,你放心,我已经做出决定了。我现在是尽量克制和控制自己,要用心平气和的态度来解决问题,既不伤心也不愤怒。〃
酒吧里已经很热闹了,在这些嘈杂声中充斥着各种欲望,发生和演绎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大部分最后都是通过肉体的相互占有来迅速结束的。
〃军哥,说点好笑的事吧。〃
〃那我们各说一个笑话,十秒钟说不出就罚酒,怎么样?〃
〃好呀,〃茹萍笑道,〃你先说。〃
〃我给你摆三个乌龟喝咖啡的故事。听过吗?〃
〃没有,快说吧。〃茹萍急着听下文。
〃三只乌龟决定去喝咖啡。它们刚到咖啡店的门口,就下起雨来。于是最大的那只乌龟对最小的乌龟说,'回家去取伞吧'。最小的乌龟说,'如果你们不把我的咖啡喝了,我就去'。'我们不喝',另外两只乌龟答应说。时间飞逝,很快两年就过去了,大乌龟对中乌龟说,'好吧,我猜它肯定不回来了,我们可以把它的咖啡喝掉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要是喝了,我就不去'〃。
〃呵呵······〃茹萍笑得伏在桌子上。
〃该你了〃,我笑道。
······
我回到家,已经一点过了,张倩还没回来,看样子又去打麻将去了。我也懒得理她,洗洗脚睡了。
( 二十九)
尽管早作了决定,我还是犹豫了三天才向张倩摊牌。我特地选了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吃饭的地方大蓉和酒楼。我觉得与她这样的人只适合在饭桌上解决问题,在酒吧、茶楼她都还不配。
下班后,我开车到了服装店。张倩正在逗弄宇宇玩,我突然想起那个110警察的名字中有个〃宇〃字,看来他们早就认识了,想到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原来我帽子的颜色可能早就变绿了。
〃有啥子重要的事非得要走?〃张倩很不情愿,〃晚上生意是最好的,老子还想赚钱呢。〃
〃钱赚得完吗?走吧,把宇宇寄放在隔壁店里。〃我有些不耐烦。
张倩见我脸色不对,不敢再说什么,拉下卷帘门锁好。
我只顾开车,不理会张倩的唠叨,她见我脸色很严肃,说了几句就不再说了。到了大蓉和,我径直走到预订的桌位。
〃还记得这个位置吗?〃我点完菜后道。
〃这个位置?〃张倩那张透着浅薄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俗气,看得我很不舒服,老子竟然与这样的女人生活了一年多。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的位置,〃我盯着她的眼睛,〃已经有二十个月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哦〃张倩很有些意外,〃到这里来不仅仅只是吃饭吧,你娃的花花肠子就是多,有啥子事快说,老子等不及了。〃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你不说,老子就不吃!〃
我不管张倩,自顾自的吃起来。气得张倩把筷子扔在地上,惹得邻桌侧目而视,服务员急忙又送一双来,张倩才怒气冲冲地吃起来。
〃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也许这是最后的晚餐了。〃我吃完饭道。
张倩一听,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我,嘴角挂满油滴,〃你娃啥子意思?〃她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这个是谁?〃我从口袋里掏出卢刚宇的照片。
张倩一见,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愣住不说话,任由油滴从嘴角流下。
〃要不要让我告诉你?〃我嘲讽道,〃他娃什么都说了,老子可不想把绿帽子一直戴下去,你说该咋办?〃我盯着她的眼睛,多么希望她能义正词严的否定,说只是一般朋友关系。
〃既然你娃什么都晓得了,老子还说啥子,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张倩好一会才回过神了,她的语气让我感到愤怒。
〃去年的同学会就是跟他幽会去了?〃我冷冷问道。
〃对!〃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是老子的初中同学,也是老子的初恋,很多年了。〃 张倩的声音越来越小,垂下了头,不知是想起了她的初恋,还是觉得愧对于我。
〃他是不是在吸毒?〃
张倩猛地抬起头,〃你······你怎么晓得?·······是他告诉你的?不可能呀······〃她的话证实了我妹的判断是正确的,怪不得他娃的声音总是软绵绵的。眼泪突然从张倩的眼里流了出来,她一下子扑在桌上,呜呜地哭起来,邻桌和服务员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要在这里丢人显眼了,要哭到车上去哭。〃我付了帐出门而去,我知道她的哭不是为我,是为那个110,或者说是为她自己。我在车上点燃一支烟,才抽到一半张倩就拉开车门坐进来,眼睛红红的。
〃你跟老子结婚究竟是为了啥子?〃
〃卢娃一直戒不掉毒,我很伤心,晓得跟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就跟他分手了。〃张倩说着说着又流泪了,〃正好那时我们认识了。后来他又来找我,给老子认错,接着就借钱,我不借,说只要你娃戒掉毒,我可以离婚然后与你结婚。但他娃说,你不借老子就不走,直到毒瘾发作,让周围的人来看看你娃有个瘾君子朋友,看你怎么做生意。老子没办法,就只好借给他娃了。呜呜······〃张倩说着就哭出声了,〃他娃没良心,根本就不想跟我结婚,只想老子的钱,这一年来挣的钱都给他娃吸毒花光了,呜呜······〃
老婆不但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挣钱养个吸毒的情人,他妈的,老子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了······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悲愤莫名,恨不得暴打这两个狗男女一顿,妈的,老子要报复,不把这个瓜娃子弄进去,老子还算人吗?我一拳打在座椅上,吓得张倩止住了哭声。
〃他娃的白粉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的声音很凶狠。
〃······不晓得,他从不对老子说。〃
〃他的毒瘾什么时候发作?〃
〃一般都是在晚上八九点钟。〃
〃那他的身上一般都带有白粉?〃
〃对,我曾劝过他不要带在身上,万一查到怎么办。他说他的工作流动性太大,经常到处跑和加班,如果放在家里,一旦毒瘾发作,没办法及时赶回去,那麻烦就大了;他娃还说他是警察,只有他查别人,谁敢查他呢······〃
我很快想好了报复计划,强忍住怒气道,〃你先打车回去休息,我想单独安静一下。〃
张倩磨蹭了好一会,才很不情愿地下了车。
我拨通了邓铁头的电话,〃铁头,出来,·······你娃放心,不是向你借钱。老子在茗阁楼等你,你娃过来再说······〃
接着又给我妹打电话,好说歹说她才答应从网上下来。
〃你娃几个月不给老子联系,有事就想起老子了。〃邓铁头老远见着我就开始嚷,〃有啥俅事?快说。老子今晚手气正好,被你娃叫来,起码少赢两三千了。〃
〃想不想抓个吸粉的?〃我丢给他一支烟道。
〃吸毒?有没有'油水'?〃邓铁头不以为然。
〃不晓得。主要是帮老子出口气。〃
〃出气?他招惹你娃了?〃
〃······妈的,老子实话告诉你吧,那龟儿子给老子戴绿帽子了。〃
邓铁头愣了一瞬,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娃也有今天!你给别人戴了多少绿帽子?别人才给你娃戴一顶就受不了了?〃
〃你他妈的不安慰老子,还笑,哪天你老婆出事了,老子看你还笑得出不?〃我甚是恼怒,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
〃哦,邓哥也在啊。〃我妹看见邓铁头也在,有些意外。
〃你哥叫我来的。〃
〃小苇,卢刚宇跟张倩的确有关系,你的感觉很正确,他娃的确在吸毒。铁头,小苇跟那龟儿子也认识,你看咋个弄?〃
〃很简单,把他骗到老子管辖的范围,只要搜出他娃身上藏有白粉,就可用吸毒贩毒罪论处······〃
我们仔细商量了一下细节,让小苇去约卢刚宇到邓铁头管辖区的酒店,即使身上没毒品,也可暴打他娃一顿,出口恶气。
〃你娃等消息吧,这点小事就包在老子身上了。老子别的本事没有,抓人打人倒是很在行的。〃邓铁头的目光开始在一个身材丰满的服务员身上瞄来瞄去。
〃邓哥,我先走了,我一约好卢娃就给你打电话。〃小苇要急着赶回她的网吧去,〃哥,你想开点,离婚对你是好事。〃
〃对了,小苇,不要对老汉老妈说。〃
〃我晓得了,你都说过两遍了。〃小苇边走边答应。
〃你娃晓得不?'肖一把'被弄进去了。〃我又点燃一支烟。
〃你说啥?'肖一把'犯事了?〃邓铁头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咋回事?〃
〃被人举报了,说他娃勾结黑恶势力,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哦,那凶多吉少了,今年重点整治警察内部,上面的原则是'要治匪,先治警',所以老子今年都很小心,从不跟那些家伙来往······〃
闲聊一会,邓铁头心不在焉,如坐针毡,我只好放他娃先走了,他娃是〃感恩戴德〃,临走时说等好消息。我的心情很苦涩,消息好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结了帐下楼,看看时间还早,就沿着街边慢慢踱来踱去。夜空中还有浓浓的寒气,昏黄的月亮挂在楼宇间,没有一丝生气,显得很孤独,很无助;树上的新叶在来来往往闪烁的车灯中,偶尔也会让人眼睛一亮。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年纪一大把了,自己还一无所有没有事业,没有金钱,没有爱情,连朋友和同学都逐渐远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
〃兄弟,我们来探亲,钱包被偷了,又迷了路〃,我正在出神,突然听见一河南口音,定睛一看,一对衣衫还算光鲜的男女站在我旁边,男的抱个小孩,〃我们有三天没吃饭了,小孩可怜,行行好,给碗面钱吧。〃
〃老一套〃我心里正烦,转身走开,这样的经历已经很多次了,你要是说带小孩去吃面,他们是绝不干的,他们只要钱。
回到家,张倩正在看电视,看见我进来,显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
( 三十)
老板出差,办公室就如没有了猫威胁的老鼠窝,上班极其散漫,迟到,早退,聊天,玩游戏,煲电话粥的比比皆是。去年,老板给我许诺,说他出国考察期间,由我代管公司,当时我热血沸腾,心想一定要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比老板在时还要好,一是不辜负老板的厚望,二是也让大家瞧瞧我的管理水平。没想到,老板不声不响就走了,没有留下片言只语,让我空欢喜一场,就象吹胀的气球被针扎破一样,感到很泄气很沮丧。
我到中午才去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呆,慢慢想起昨晚做的很多恶梦,一会儿是张倩哭丧的脸,一会儿是〃肖一把〃戴着脚链手铐,一会儿是脸色惨白的姨妈在医院,甚至还梦见史胖子满脸鲜血······正想得头昏脑胀,电话突然响了,我迟疑了一瞬才抓起电话。
〃喂,易哥,下午去石板滩怎么样?〃原来是朱头。
〃你娃的过年红包还没花完嗦?老子今天没心情。〃
〃没心情?那正好叫小姐给你散散心。走吧,回来晚了老婆又要理麻我了。〃
〃老子真的没心情,改天我请你吧。你娃就到一心桥街去解决吧。〃
〃·······好,老子一个人去。你可得说话算数哦!〃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快滚吧。〃
这时手机也响了,我一看,是姨妈家的电话,急忙挂了电话。
〃喂,小军,小孙卖的药品好象出了大问题,你叫他小心一点,最好是先到我家里来一趟。〃
〃什么问题?姨妈。〃
〃两条人命!〃姨妈的声音很低沉。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道:〃好,我马上通知他。〃
我拨通了〃孙大款〃的电话,急不可待的叫道。〃喂,你娃在哪里?快到我姨妈家去,我也马上赶过去。〃
〃什么事?〃〃孙大款〃的声音还若无其事。
〃人命关天!赶快去,去了就知道了。〃
〃好!〃
我赶到姨妈家,〃孙大款〃也正好赶到,他的脸上满是疑惑。我一言不发,径直推开姨妈家门。姨妈正在沙发上打电话,看见我们进来,用眼神示意我们坐。我们忐忑不安的坐下,听她打电话的内容似乎与〃孙大款〃有关。
姨妈打完电话就盯着〃孙大款〃道:〃你卖过'洛赛克针'药?〃
〃卖过。〃〃孙大款〃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也意识到出大事了。
〃卖给哪些商家?〃
〃主要是福升公司,成都地区都从它那里出货。〃
〃老板是李玉丽?〃
〃对!〃
〃新津一家医院用了'洛赛克针'药,结果死了两个人。医院和家属把药拿来化验,是假药,新津医院的药是从福升公司进的货,李玉丽说药是从你公司买的,有发票为证。〃
〃假药?不可能!这是广东药厂生产的。〃〃孙大款〃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广东药厂的药肯定不是假的,它们的药品生产批文、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