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闭上眼睛拒绝进食,李白玲突然掰开方言的嘴,咬牙切齿地把勺子往他里塞……
李白玲我让你绝食!
方 言哎哟……我吃我吃,行了吧……(他被呛了一口咳嗽不止)真是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呀。
李白玲哼,我今天非让你枯木逢春不可。还让我喂你吗?
方 言(接过稀饭)不用了,我自己来。哪儿有你这样的。
李白玲想死,没那么容易。
方 言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白玲我要让你好好为我活着。(李白玲有些激动地看着方言)方 言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崇高。
李白玲方言,你这是在躲避崇高。
李白玲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方言赶快回避,低头喝了口粥。
9正在这时,高洋、冯裤子、许逊和乔乔四个人均戴蛤蟆镜一起来到传染病房,在楼道里,高洋就大叫金燕的名字,金燕从值班室里出来:“哎呀,你怎么来了?”
高 洋(嬉皮笑脸地)我们来看方言。
高洋边说边搂住金燕,金燕连忙推开他。
金 燕你干什么你!这是我们单位。你们快走吧,现在不能探视。
冯裤子别呀,我们白来了?
许 逊就是。我和方言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我特想他。
高 洋金燕,这过去都是我们院儿的孩子。
金 燕(冷笑)看出来了,一个个儿的跟你没什么区别。
乔 乔我可跟他们不一样啊。
金 燕(上下打量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似的。
乔 乔是吗?
许 逊(迫不及待地)哎呀,别嗦了。咱赶紧去看方言呀。
金 燕不行。
高 洋金燕,听话。向毛主席保证我们就看一眼。
金 燕哎呀,不是,是李白玲特意交代的谁也不许去看方言。李白玲现在就在病房呢。
许 逊是那个李白玲吗?高 洋没错儿,她是这儿的护士。冯裤子(激动地)那更没问题了,我们就是来看李白玲的呀。许 逊就是。她敢不让我们看吗?你去把李白玲叫来。金 燕瞧你们这些人,我算是没辙了。
金燕没拦住他们,一群人咋咋呼呼地朝病房走去。高 洋哎,我的化验结果弄好了吗?金 燕已经差不多了。为了你李白玲又说了我一顿。高 洋你别理她。谢谢你啊,金燕。
高洋拍金燕脑袋一下,朝病房走去。金 燕晚上你干什么去?高 洋呆会儿再说。
10
方言喝粥的时候被呛了一下,李白玲接过碗一边给他敲背:“真够笨的,一点儿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说着拿出手绢给方言擦嘴,方言刚要躲开,她一把捏住他下巴强行给方言擦嘴。这时,冯裤子和许逊出现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俩的亲密举动。乔乔抑制住紧张的心情,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高洋走过来恶作剧般地将冯裤子和许逊推了进去:“都给我进去吧。”乔乔站在门口过道,并没进去。方言和李白玲愣住了,李白玲迅速起身:“哎呀,怎么是你们呀。”冯裤子(嬉皮笑脸地)哈哈……没想到吧?
冯裤子说着想要拥抱李白玲,被李白玲推开了……李白玲少来,少来。方 言(惊讶地)哎哟,许逊!(他并没注意到门外的乔乔)
许逊微笑着朝方言走去,他和方言抱在一起……许 逊哥们儿想死你了。方 言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乔乔站在门外悄悄看着方言,颇有恍如隔世之感,她突然掉头走了。许 逊前两天。哥们儿,你不来看我就算了,怎么连封信也不给我写呀?方 言嗨,一言难尽。
冯裤子上前想和方言拥抱,让许逊给推开了……冯裤子哎哟我的列宁同志,怎么又发烧了?许 逊等会儿!没见我和方言说话呢?李白玲高洋,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高 洋(嬉皮笑脸地)又怎么啦?李白玲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明知道方言的病不能喝酒,你还拽着他去喝酒,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呀。去去去,探视时间到了,都出去吧!(李白玲往外轰他们)冯裤子着什么急呀,我们跟方言可有年头没见了。许 逊就是,我们再呆会儿。李白玲说不行就是不行!冯裤子你不要老是这么严肃嘛。许 逊(忽然想起什么)哎,乔乔呢?方 言(一愣)哪个乔乔?许 逊就是乔乔呀,她也来看你来了,她怎么没进来呀?方 言(掩饰激动)你跟乔乔一起来的?许 逊你等着,我去叫她。李白玲不行,你们现在必须立即离开。许 逊李白玲,你怎么成这德行了?装什么假正经啊,真不仗义。李白玲许逊,我警告你!这是部队医院,少把你们那些流氓习气带这儿来传播,别再传染给了方言。冯裤子谁传染谁还不一定呢。许 逊没劲啊,你们这儿怎么比我们劳改队都管得严啊?李白玲那你就把方言给接你们劳改农场去吧。高 洋那我们现在就接方言出院行了吧?
方 言就是,就是,在这儿快憋死我了。高洋,你赶快给我办出院手续去。李白玲哼,你们休想!许 逊咱办什么出院手续呀,直接走不就完了。冯裤子就是,不理她,看她怎么办。
许逊和冯裤子说着就要去抬方言,李白玲挡住他们喊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他!”说着眼泪突然下来了:“我认识你们这伙儿流氓算是倒大霉了,我她妈的今天还就不信了!”高洋和冯裤子全愣了,许逊嬉皮笑脸地:“哟,解放军还会哭呢?”李白玲愤怒地朝许逊冲过来,抱住许逊照他肩膀就是一口……许 逊哎哟……你属狗的?李白玲(歇斯底里大叫)都给我滚蛋!高 洋算了,算了,咱们走吧,李白玲真急了。许 逊(捂着肩膀)方言,我要不看在你面子上,我早就给她……
方言尴尬地一笑。冯裤子(拉许逊)哎呀,别说了,快走吧。李白玲有他妈你们这样的吗?你们这些王八蛋的,太没家教了……你们!高 洋白玲,不至于。别哭了啊,我们走就完了。方 言就是,李白玲,他们又都不是外人,老朋友好不容易相聚,别扫大家的兴。许 逊方言,你好好养着,等李白玲不在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高洋和冯裤子刚要出门,就听李白玲歇斯底里地大喊……李白玲都给我站住!
高洋、冯裤子和许逊停下……高 洋又怎么啦?李白玲你们把方言立即带走!永远不要回来!让他死在外面,遗臭万年去!
高洋和冯裤子、许逊吓得跟耗子似的转身溜了出去。
李白玲泪眼汪汪地瞪着方言,方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方 言别那么苦大仇深,干嘛呀?李白玲(指着方言)你走啊!有本事你走啊!你走一个让我瞧瞧啊!方 言(突然蒙上被子)你休想赶我走!
11
方言站在窗前,看着乔乔坐在许逊的前大梁上和众人骑车离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没见李白玲,他迅速打开窗户,笨拙地爬上去刚要往下跳,背后传来李白玲的声音:“哪儿去?”方言吓了一哆嗦,他慢慢缩回来:“你……你这是非法拘禁。”
李白玲站在他身后,说:“谁拘你了?你跳呀!快跳呀!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你跳呀,跳下去很快就会融化在蓝天里……”李白玲恶狠狠地瞪着方言,朝他步步逼近,方言吓得赶快爬回床上……方 言我睡觉还不行吗。(拿被子蒙上头)李白玲我警告你,方言!
方言等了半天见她什么也没说,他露出头来……方 言警告我什么呀?李白玲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去)
在一次交际舞的大赛上,高洋、许逊、吴胖子、刘会元等人与对手发生了口角,双方约定第二天举行弹吉他比赛,来决定最终胜负。在吉他大赛中,双方都施展起拿手的绝活儿。关键时刻,许逊挺身而出自弹自唱,技压群雄,博得了所有人的一片喝彩。
12
故宫护城河边,孙小键和何首乌在河对面一人抱了把吉他正在弹奏,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两人边弹边唱:“老朋友再见,老朋友再见,老朋友再见吧,再见吧……”河对岸的刘会元也在自弹自唱:“红葡萄的美酒令人沉醉,苦口的咖啡叫人回味……”吴胖子(使劲给刘会元鼓掌喝彩)好……太好了!刘会元好什么好呀?
吴胖子(一歪脖子)哎!好就是好,不好我也不会说好。沙 青吴胖子老瞎起哄。刘会元,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怎么老是弹“苦咖啡”呀?都过时了。刘会元别的我不灵,还就这个能凑合蒙他们一道。吴胖子(拉着沙青)会元,你来段《鸽子》,我和沙青跳探戈。刘会元(弹起了生疏的《鸽子》)我试试啊。
吴胖子和沙青在河边跳起了野探戈,立即引来不少围观人群,吴胖子顿时来了情绪,他搂着沙青时而下腰,时而扭屁股转圈,一阵手忙脚乱……
对岸的孙小键和何首乌一起弹奏《狐狸的故事》插曲,节奏越来越快,立马就把刘会元的琴声给压下去了。
吴胖子和沙青一下乱了阵脚,跟着节奏越跳越快,被对面的琴声带进了沟里,吴胖子顿时泄了气……吴胖子(埋怨地)会元;你急死我了!这舞没法儿跳了。刘会元(满头大汗)哥哥比你急。高洋他们怎么还不来呀?
河对面的孙小键怎么着啊?援兵还没到呢?吴胖子喊你大爷的!何首乌你大爷的!吴胖子不是,你等着……不许跑啊!孙子跑啊!(吴胖子煞有介事地弯腰到处找石头)沙 青人没跑。刘会元哎哎……干嘛呢吴胖子?吴胖子不干嘛。都怪你丫平时练琴不刻苦,害得师傅我跟着你受人家羞辱。刘会元不是,那你还想干嘛呀?吴胖子不干嘛,我非替你花了他们不可!
满地都是石头,吴胖子半天也没找到一块合适的。刘会元你别替我,我不用你替。(随手拣起一块扔给他)这儿,这儿,这儿呢!吴胖子不是,你这块儿太小,不合适。沙 青(笑了)这儿有大的。吴胖子(冲沙青吧唧嘴)不是,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瞎插什么嘴呀?你赶紧撤,赶紧撤,一会儿该见血了。
对面的何首乌嘿!找着家伙没有啊?我们等着你呢。吴胖子你别狂啊!何首乌是你先狂的。吴胖子(一拍大腿)操,狂不狂看米黄!
刘会元和沙青全笑……刘会元哪儿跟哪儿啊。孙小键有本事你就过来!吴胖子没本事你过来,别老窝儿里横。孙小键那你别走啊,我这就过来。吴胖子(心虚了)你们到底是来揸架的?还是来揸琴的?刘会元吴胖子,你又了吧?何首乌不是你先想揸架的吗?吴胖子我没有。你们别玩儿赖啊!
沙青朝远处看去发现了高洋他们……沙 青哎!他们来了。
吴胖子一看救兵到了,立马来了情绪……吴胖子别跑啊!谁跑谁是孙子。等着,哥哥我这就过去。
吴胖子朝前走了两步,悄声冲刘会元……吴胖子不是,会元,你赶紧假装拦着哥们儿呀!刘会元你不敢过去呀?吴胖子没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你要是不拦着我我可就真过去,出了事儿你负责啊?刘会元你让沙青拦着你吧。何首乌嘿!到底敢不敢过来了?吴胖子催个蛋!这就过去。(冲沙青)沙青赶紧拦着我呀!沙 青(上去拦住吴胖子)算了,咱就饶了他们一次。我求求你了,给我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