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包括狗咬球市场在内,一个堂堂大市长,连个小小的违规市场都拿不掉,这算什么呀!那个叫兰宗震的记者在《兰河晚报》上问的好:难道等市场后边的单位、家属楼着火了,消防车开不进去,造成后果了再取缔吗?”
“哎,学强兄,你让我在这里请你吃饭,就为这事儿呀?”冉高山问:“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呀,给工商、市容、交警、街道施加压力,让他们限期取缔这个有事故隐患的市场!”
“没有用。”冉高山摆摆手说:“学强兄,这一招用过了,不管事。”
唐学强冷冷地问:“你知道为什么不管用吗?”
“为什么?”冉高山紧盯着唐学强问:“难道还有什么原因不成?”
“工商所明着取缔市场,暗中在怂恿个体户和政府斗争呢!”
“是吗?”冉高山恍然大悟:“怪不得呢,看来工商所在这里也是有利益的。要不然,……”
“高山呀,你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对症下药吧!”唐学强狠狠地喝下了一大口酒:“我是看到兰宗震那篇整版文章才注意上这个市场的,我到实地看了看,市场背后的支木中心学校,一色的木头建筑,且连成了一片,如果真的发生火灾,狗咬球市场是唯一的通道,后果不可堪想啊!”
正说着火灾的话,消防车的吼叫声骤然响起了,而且声音是越来越近。冉高山唐学强跑出包厢顺窗户朝外看,十几辆消防车在狗咬球市场口急的哇哇大叫,就是开不进市场口……
唐学强和冉高山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表,时间是晚上7点50分。这个时候,支木中心学校的大火已经烧了整整30分钟了……
唐学强冉高山急如星火的奔下了楼……
冉高山几乎是喊破了嗓子,可是,这些可恶的小商小贩们,仍然无动于衷。行人和购物者们大概是看到了巷子深处扶摇直上的滚滚浓烟和冲天的大火,也可能是他们有了某些危机感,毕竟着火点就在他们的家跟前呀!或者是他们发现了,着火的正是“兰河第一楼”,而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坐在“兰河第一楼”里的教室里学习呢!所以,听冉高山这么一喊,他们立刻慌作一团。慌了神儿的人们,扎成了堆、挤成了疙瘩,整个道路,顷刻间水泄不通了。
唐学强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电喇叭来了,他对冉高山说:“冉市长,你马上向市委、省委报告,这里就交给我吧!”
唐学强站到了一辆卖书报的架子车上:“同志们!我是市检察院唐学强,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
不少人立刻站住了,他们都认识这个叫唐学强的“黑脸包公”、“冷面杀手。”有些人见到了唐学强,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
“好!”
“好!”
“唐检,我们听你的!……”
……
“同志们!现在情况十万火急!为了让消防车开进去,抢救国家财产,抢救困在教室里的孩子们!大家听我的!卖货的马上把货扔到路上!不准倒成堆!那样会堵住消防车!然后把车子靠到墙上去!立起来!”
商贩们还有点犹豫,行人们驻足倾听。
“放心吧!你们今晚的损失,政府会考虑的!行人同志们!马上帮助商户们!把货倒掉!把车子立到墙根里去!”
大家这下听清楚了,纷纷行动了起来。
随着此起彼伏倒东西的声音,巷道里哗啦啦啦啦倒满了水果、书报、瓜籽、烟酒……
唐学强继续高喊:“请同志们往前传!马上腾开马路!”
……
不过十几分钟,架子车立起来了,行人和商户全排成队让在了墙根里。
消防车轰轰隆隆、缓缓地驶过,所到之处,商品的噼哩叭啦声、小贩们心疼的叹息声,还有各种喊声、叫声交织在了一起,奏出了一曲万马奔腾的交响曲……
第一辆消防车开过后,后边的车开进时容易多了……
先到达的消防官兵、围观的群众,在唐学强的指挥下,砸烂了校门上的铁锁,打开了学校的大门,他们在唐学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疏散学生、抢救受伤的学生……
消防官兵们接好了水龙头,千万道水流对准了熊熊燃烧的“兰河第一楼”……
冉高山几乎是喊破了嗓子,可是,这些可恶的小商小贩们,仍然无动于衷。行人和购物者们大概是看到了巷子深处扶摇直上的滚滚浓烟和冲天的大火,也可能是他们有了某些危机感,毕竟着火点就在他们的家跟前呀!或者是他们发现了,着火的正是“兰河第一楼”,而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坐在“兰河第一楼”里的教室里学习呢!所以,听冉高山这么一喊,他们立刻慌作一团。慌了神儿的人们,扎成了堆、挤成了疙瘩,整个道路,顷刻间水泄不通了。
唐学强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电喇叭来了,他对冉高山说:“冉市长,你马上向市委、省委报告,这里就交给我吧!”
唐学强站到了一辆卖书报的架子车上:“同志们!我是市检察院唐学强,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
不少人立刻站住了,他们都认识这个叫唐学强的“黑脸包公”、“冷面杀手。”有些人见到了唐学强,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请大家听我的指挥,好不好!”
“好!”
“好!”
“唐检,我们听你的!……”
……
“同志们!现在情况十万火急!为了让消防车开进去,抢救国家财产,抢救困在教室里的孩子们!大家听我的!卖货的马上把货扔到路上!不准倒成堆!那样会堵住消防车!然后把车子靠到墙上去!立起来!”
商贩们还有点犹豫,行人们驻足倾听。
“放心吧!你们今晚的损失,政府会考虑的!行人同志们!马上帮助商户们!把货倒掉!把车子立到墙根里去!”
大家这下听清楚了,纷纷行动了起来。
随着此起彼伏倒东西的声音,巷道里哗啦啦啦啦倒满了水果、书报、瓜籽、烟酒……
唐学强继续高喊:“请同志们往前传!马上腾开马路!”
……
不过十几分钟,架子车立起来了,行人和商户全排成队让在了墙根里。
消防车轰轰隆隆、缓缓地驶过,所到之处,商品的噼哩叭啦声、小贩们心疼的叹息声,还有各种喊声、叫声交织在了一起,奏出了一曲万马奔腾的交响曲……
第一辆消防车开过后,后边的车开进时容易多了……
先到达的消防官兵、围观的群众,在唐学强的指挥下,砸烂了校门上的铁锁,打开了学校的大门,他们在唐学强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疏散学生、抢救受伤的学生……
消防官兵们接好了水龙头,千万道水流对准了熊熊燃烧的“兰河第一楼”……
第十二章 省委书记的女儿女婿
兰宗震刚和苏兰芳开始交朋友时,他并不知道苏兰芳就是省委书记苏清林的女儿。
打死兰宗震,兰宗震也不信呀。在他的心目中,省委书记的女儿应该是开着高级轿车、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她的身后应该是美男如云,生活糜烂,呼风唤雨,所向无敌;在他的心目中,省委书记的女儿应该是女军官,最差也应该是一些要害部门、特殊部门的什么这长那长。然而,兰宗震面前的这位省委书记的女儿,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学教师。而且,她周围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是高官的女儿。
省委苏清林书记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苏兰芳在兰河市当小学教师,小女儿苏晶和她的母亲在邻省青湖市工作。早年前苏清林在邻省当省委副书记时,就给家人立下了八不准的规矩:一不准暴露省委书记子女的身份;二不准替人办事;三不准把亲属以外的人带到家里来;四不准经商开公司;五不准找党政任何部门、任何级别的人办事;六不准乱花钱图享受;七不准到任何娱乐场所去;八不准随便调动工作。
苏兰芳兰河师大毕业后,征求父亲的意见,应该到哪里去工作?苏清林说,就别回来了,因为我是省委副书记。你就留兰河吧,就当一名教师,最好是小学教师。苏兰芳是那种特别听话的乖乖女,听父亲这样说,就到兰河市城关区支木中心学校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
苏兰芳说啥也没有想到,那一年,在邻省当省委副书记的父亲突然调到西兰省当省委书记来了。一年一次父女相聚的格局彻底打破了,变成了几乎是天天相见了。苏兰芳当然很高兴了,她说,真是老天有眼啊!我这狠心的爸爸把我们父女隔到了天河两岸。今天,老天又让我们父女团聚了。父亲说,我们共产党人不相信迷信,所以,也没有什么老天有眼这种根本不沾边的事情。苏兰芳说,那为什么我们能团聚呢?
“为什么?”父亲笑了:“总书记派我来西兰,我能不来吗?”
正好,电视里的党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在讲话,苏兰芳就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冲胡总书记鞠了一躬:“谢谢总书记,把我爸爸调到了我身边。”
这世界本来就小,所以,不该碰上的事你想躲也躲不了;不该认识的人你想不认识也由不了你。
和兰宗震认识,和兰宗震的第一次见面,是苏兰芳这辈子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那天的天气很糟糕,正在下着蒙蒙细雨,苏兰芳骑着自已刚买的单车往学校赶。她得赶紧走,否则,就迟到了。可是,偏偏就碰上了一个抢车贼。
这个抢车贼在光天化日之下,拦住了呼啸而来的苏兰芳。苏兰芳还没有明白是咋回事,就重重地摔倒了。抢车贼不管苏兰芳的死活,扶起自行车,一偏腿跨上去,呼呼呼就跑了。执勤交警扶起了苏兰芳: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苏兰芳冲着抢车贼急急忙忙逃窜的背影说:“快,快追抢车贼,他抢了我的自行车。”交警拦了一辆出租车,和苏兰芳一路追过来,哪有抢车贼的影子啊!
第二天,苏兰芳就被学校的老师从医院接到了学校。恰在这时,兰宗震笑呵呵地推着她的单车、提着一包水果出现在了她面前:“苏老师,我给你还自行车来了。”苏兰芳望着兰宗震问:“抢车贼抓住了?你,你是警察?”
“我?”兰宗震吞吞吐吐地:“嗯,嗯,……”
“警察同志,谢谢你!”兰宗震被苏兰芳请进了办公室。兰宗震下了很大的决心告诉苏兰芳,他就是那个“抢车贼”,他那天确实有急事。
昨天,她的脚脖子扭坏了,胳膊和手受伤了。尤其是手,正好擦在了路边一块玻璃上。那堆碎玻璃是一辆刚刚出了事故的黑三轮摩的车上的,她手掌上的一块皮被玻璃割开,快要掉下来了,在医院里被大夫缝了四针。十指连心疼哪!两天来,她恨透了这个抢车贼。闹了半天,这抢车贼就在眼前呀!
“你!”苏兰芳手指着兰宗震:“你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可要报案了!”
“你听我解释……”兰宗震急得抓耳挠腮:“是,是……”
闻讯而来的老师们坚持要把抢车贼扭送到支木街派出所,可苏兰芳不同意:“让他滚吧。”苏兰芳把水果扔到了兰宗震的怀里:“赶快滚!再别让我看见你!”……
这天中午,教务主任邵中华拿着一份《兰河晚报》走进了苏兰芳的房间:“苏老师,这个抢车贼叫兰宗震,是《兰河晚报》的记者。他抢你车子是为了追一个偷钱包的贼。”
“是吗?”苏兰芳接过报纸一看,是一个整版的文章,标题是《本报首席记者勇擒小偷》,左上方是兰宗震的一张两寸照片,兰宗震正望着苏兰芳笑。苏兰芳笑了:“我们错怪他了。”邵中华主任说:“他也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苏兰芳高兴地说:“没关系的。邵中任,让我看看吧。”
“没问题,就送你做个纪念吧。”邵主任走了。
苏兰芳认真地看报。报看完了,她也喜欢上了这个来自乡村的小伙子了。从此,两人就相爱了。
兰宗震被获准到苏兰芳家拜望未来的岳父时,他和苏兰芳谈恋爱已经整整两年了。未来的岳父长什么样,在干什么工作,多大年龄了……,这一切,兰宗震都一无所知。
为什么会这样?对象都谈了两年了,竟然连女朋友家都没去过,连女朋友的爸爸都没见过,这样的事可能吗?这样的事,在其它任何一个家庭里,任何一户人家,都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发生。对于谈对象的小伙来说,可能会听女朋友的话不到对方家里去,可是,家长也不放心女儿随便跟别人交往呀。总是寻找各种机会见一下未来女婿,找亲朋好友评头论足一番,然后再调查一阵,家庭经济状况如何,家庭背景如何,有无做官为宦的亲戚朋友,等等等等。
在省委书记苏清林家,没有这样的繁文缛节。但是,有一条原则必须得遵守,那就是严格按苏家“八不准”的规矩办事,包括子女的婚姻问题。
当然了,这里有一个家教的问题。首先是苏清林本人以身做则,在家孝敬父母,在外尊师重道,对工作兢兢业业,交朋友规规矩矩。除此之外,苏家良好的家教早在苏清林小时候就形成了。
苏清林父亲就是个地道的老革命,战争年代,他是共产党的基层干部,和平年代,他是共产党基层组织的领导人。他就是从乡政府乡长的位置上退休下来的。所以,一部苏家健康而科学的家教史,苏清林的父亲功不可没,苏清林本人又身体力行。拿苏清林的话来说,就是“子不孝,父之过”。他是传统思想的叛逆,连先人的三字经都敢篡改,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成呢?
首先是清心寡欲为官,清清楚楚做人,其次是教育好自已的子女。这两点苏清林全做到了。他的一对女儿也做得很好。他相信自已的女儿,他相信在苏家这样的革命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一定会处理好自已的个人问题。所以,在女儿苏兰芳谈对象的初期,他只说了一句话:头脑高度清醒,人要认真考察。
苏兰芳听到父亲这句话时,笑了。
“笑什么?”苏清林奇怪地看着心爱的女儿:“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想起了你做报告的一句话。”女儿一本正经地说:“这句话已经成了爸爸的经典语录了。”
“哪句话?”
“经济高速发展,干部健康成长。”
苏清林笑了,紧接着,父女俩都笑了……
兰宗震也曾提起过到苏兰芳家里去,苏兰芳说,等着吧,等彻头彻尾过了我这一关,再带你去见我的父母。
你爸妈是干什么工作的?记者总是对一切都感兴趣,包括对未来的岳父母,他有理由知道她家的一切情况。
“无可奉告。”苏兰芳说完这一句话,咯咯咯笑了。
不愧是《兰河晚报》的记者,他最终还是从有关方面拿到了苏兰芳的简历表。苏兰芳父母的介绍简单明了:父亲苏青木,中共党员,现任某省经贸厅副处长。母亲兰林玉,中共党员,现在某省经贸厅当干部。
兰宗震提着的心放下了。其实,历史的车轮转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论成份的年代早已成了历史,兰宗震大可不必如此地敏感苏兰芳的出身问题。可是,别说苏兰芳不告诉他这些,就连支木中心学校的其它老师也一问三不知。他就奇怪,苏兰芳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一切呢?有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时,兰宗震还冒出了一句玩笑话:“你该不是台湾派遣来的特务吧?”
两个人大笑过之后,苏兰芳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那你就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