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白水的声音,“启禀公主,白水求见。”
绮罗伤愈醒来,白水自然第一时间也得到了消息,但他毕竟是男子,虽然很他也着急,但却不好急着求见。待到天色大亮之后,他打听着少主已经洗漱完毕,吃了早膳,才匆忙的赶来了后院。
听了白风的声音,绮罗知道白风等也在为了她着急,她暂时收了满腹的思绪,抬起了头来,扬声吩咐,“进来吧。”
白水进得门来,屋内有些凝滞的气氛因他的到来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白水看着恢复如常,甚至风姿更胜往昔的少主,心中激动万分。但是,碍于云霜在场,他只得按耐下激动的心情,略显刻板的说道,“启禀公主,月国大皇子月知文登基为帝,外面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但是南京城有人内开始秘密的四处盘查。如何应对,还请公主示下。”
绮罗闻言,杏眼中波光一闪,没有立即说话。
丁香自从回到了绮罗身边,又恢复了快言快语的性子,她小嘴一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哼,这个月知文真是阴魂不散,一次有一次的把小姐拖入险境还不算,这回小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又想来横插一杠子,难道嫌小姐受的苦还不够么?”
丁香越说越气愤,她怨月知文让绮罗深陷这个泥潭,受尽苦楚,早把他当初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抛在了脑后,况且那件事还被月知文拿来当作要挟的自家小姐的因由,才一步步把小姐陷害至此。丁香一想这茬就气的肝疼,她除了自责,还怨恨着月知文,而当初她自己曾经劝过小姐嫁给月知文的事,更是让她懊恼自责不已。
云霜目睹了月知文在小金水桥上为了绮罗公主拼命的劲头,心中对他的看法却和丁香不同,她忆起耀皇临行前的嘱托,云霜斟酌的说道,“月知文身为一个帝王,所言所行自然考较衡量的比普通的人要多一些。但是,在小金水桥畔,他以为公主赴难时的情真意切,不顾一切的劲头,还是证明了他对公主得一份真心。现在公主安全了,真的不给他送个信么?”
绮罗不仅仅是大耀的公主,更是轩辕旧朝唯一的血脉传承,是轩辕一族的希望所在,这一点白水自然是很清楚的。因此,白风也明白将来她与月知文之间免不了还会有根本的分歧,甚至是兵戎相见的纷争。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帝国的皇帝,月知文能做到这一步,白水也知道他对公主用情至深,一时间,白水心中的天平也不知道偏向哪一边了。
一时之间,三人三种不同的态度,却都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待着绮罗的决定。
绮罗思附良久,抬眸扫过沉默的白水、期待的云霜和气愤地丁香,却问了一个另外的话题,“月帝新朝初立,可有什么特别的举措?老皇帝先行了,可有提及和亲的大耀的公主?”
虽然一时摸不清少主的意图,白风还是把探得的消息说了出来,“穆家军兵围永州,主帅被斩之后,四散溃逃,而边关的大营也被原忠烈侯的孙子邱风廉接管。宫中穆贵妃殉葬,二皇子月习武被封固宁王,变相的被贬斥到偏远之地,无召不得入京。”
白风把月知文登基之初的举措一一的说了出来,说完这些,他稍微一顿,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大耀来的和亲公主倒是没有明旨说什么,月帝就是下旨把小金水桥改名绮罗桥。另外,把公主的碧玺古琴置于他一向喜欢的月宫最高处的临渊阁内,不许任何人接近。”
“什么?碧玺古琴落入了月帝之手?”云霜神色一紧,一返往日的寡言谨慎,吃惊的大叫起来。
面对云霜的一反常态,绮罗心中曾经那个模糊的想法一闪而过,逐渐清晰了起来,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却不是探寻云霜秘密的最佳时机。这个月知文这么做,或许是无心之举,也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宣告,绮罗心中警铃大作,果断地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绮罗公主命丧火海,就让这个身份在月国彻底死了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伺机离开月国”
听了绮罗的吩咐,丁香和云霜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大喊了起来,
“小姐?”
“公主?”
白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清亮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绮罗看着焦急的众人,微微一笑,泰然的解释说,“一个男人可以有真心,但是一个登上帝位的男人却有更多的身不由己。待到时过境迁之后,一时的情动怎抵得过肩上重逾千金的万里江山。更何况一时没有得到的,也许关乎男人的真心,也许关乎帝王的颜面,如果真的得到了,也不过是打造一个黄金鸟笼眷养着罢了。而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没有时光白白虚耗在月宫中过那种时时待君王的游戏的,此时离开,正正好”
绮罗仿佛看透尘世的老妪一般,事不关己的冷静分析着,她侧目撇一眼还想急于说些什么的云霜,一语双关的劝到,“置于身外之物,总有机会再拿回来,现在还是安然离开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被困牢笼,空守着死物一件,又有什么用年,只能徒劳叹息罢了。”
云霜闻言,若有所思,脸上神色转了几转,终于没在开口相争。
“既然公主意境决定了,现在南京全城都在搜寻,我们何不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呢?”白风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绮罗闻言,漆黑的眸中波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其实,月知文的心思并不难猜,他把碧玺古琴高高的摆在月宫显眼之处,虽然有追思之意,但是同时也是一个诱饵。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耀帝对这把古琴的重视,月知文此举也是一举数得,钓着耀国派来月国的探子,钓着对这把古琴心怀觊觎者去自投罗网。
绮罗心中想的明白,但是云霜既然没有明说,她也不想这个时候点破,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回答的白风的疑问,“月帝初登基,自然是要清除各方的暗探,不一定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心急异动,正好就中了他们的打草惊蛇之计,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谨言慎行,等待时机方为良策。”
绮罗一番解释下来,说的云霜、丁香、白风纷纷点头。
略一沉吟,绮罗又补充着嘱咐说,“现在这个紧要的风口上,如果不是紧要的消息,还是暂时莫要和外界传递了,月知文的暗卫们本事了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谨遵公主(小姐)吩咐。”三人心服口服,异口同声的答到。
白风想起那次在安都驿站的首战失利,自己差点折在月知文身边的近卫身上,对于绮罗的话自是深最有体会的,自是小心的约束了部下们,小心行事。
自此,绮罗等就在米店的后院里蛰伏了下来,白风等人不敢再去月国各个大臣的府邸打探消息,只是在茶楼酒肆之处,收集着各方的消息,在自己去伪存真,分析整理出有用的来。
偶尔,有前来暗暗盘查的各色哨探们,白峰以米店老板的身份出面周旋,都有惊无限的应付了过去。而绮罗、丁香和云霜几个一直藏在后院,一步也不敢迈出去,生恐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没过几天,白风带回来消息,那个改名为绮罗桥的小金水桥旁边,在当时送凤台的位置上又修建起了一座祠堂,主位上供奉着一位女神,没有点明是月国老皇帝未过门的皇后,也没有说是耀国的绮罗公主,但是那供奉主位上的女神像杏目流彩、眉生红痣,分明就是绮罗的模样,旁边还有两个侍奉的侍女,栩栩如生,那惟妙惟肖的样子,赫然就是丁香和云霜。
这样一来,绮罗她们本打算等过了几日风声稍微松一松就趁机溜走的想法只能被暂时的搁置了,这么走是绝对不成了,一出门就有被认出来的可能。她们只好又按捺下心头的焦急,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在这期间,白雨等又偷偷的送来了化妆之物,虽然赶不上丁香一直随着带着的效果好,但是也可以应付不时之需了。
绮罗他们暂时在月都南京蛰伏了下来,小心谨慎的和外界也断了一切联系,准备伺机返回耀国,但她们不知道,耀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五二章 紫凤忧虑探鸾妃
第二五二章 紫凤忧虑探鸾妃
绮罗他们暂时在月都南京蛰伏了下来,小心谨慎的和外界也断了一切联系,准备伺机返回耀国,但她们不知道,耀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耀国安都,鸾府内。
鸾飞腾正在蹙着眉头查看着各地送来的情报,由于耀国大旱,鸾家辖下的不少庄子也不同程度的受了灾,损失不小。而鸾家十几年在各地州府县的经营,被绮罗远嫁月国一行扫过之后,不少忠心耿耿的心腹被清除,谨慎保守些地方官员的对鸾家的命令开始阳奉阴违、隔岸观火,另一些官员则见风使舵的干脆直接投靠了耀家阵营。
相较于鸾家的步步退让和损失,耀绮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公主声望却是越来越高,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鸾飞腾气愤不已。偏偏这个时候,十万大山里的从戎部落还是不肯平静,各大长老之间互不相让,争权夺利,纷争不休,让鸾飞腾心惊肉跳,头疼不已。
鸾飞腾禁不住抚着隐隐生疼的额头轻叹一声,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山里又来信了。”
平日里,和大山里的联络都是这个不声不响的老管家负责的,鸾飞腾对他信任的很,此时听到他禀告的声音,鸾飞腾心头突的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强撑着满含希冀的问,“山中何事?是不是乌蒙已经整合了整个部落?”
鸾腾飞和从戎部落的老族长私交不错,在这次部落内乱中,他一直坚定地支持老族长的外甥乌蒙,甚至从鸾家抽调了不少好手秘密的送进了大山里,供乌蒙差遣,他一直最希望听到的消息就是乌蒙成功的坐上了族长的宝座。
负责山中事务的老管家自然清楚鸾飞腾的心思,他颓然的叹息一声,懊恼的说道,“不,老爷,乌蒙少爷被祁力长老关在了思过涯,说,说都是因为他跟山外联系密切,才给从戎部族带来了灾祸。”
听了这话,鸾飞腾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个祁力长老他是知道的,他一直反对山中部族和他们鸾家来往,最要命的是他的身边还聚集了一批人数不少的追随者。老族长在世时还能压制了他,现在老族长被害,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一旦从戎族长之位落在了他的手里,那鸾家就等于失去了大山中的后盾支持,会让鸾家目前的形势雪上加霜的。
又揉了揉额角,鸾飞腾有些绝望的问,“现在族中谁是族长?可是祁力长老掌控了从戎部落?”
沉吟了一会儿,老管家不确定的说,“族长之位好像还没最后定论,……”
老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鸾飞腾的眼神蓦地亮了起来,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他忽略了老管家的迟疑,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说,“可是巫长老力挽狂澜?”
巫长老擅长奇门遁甲执术,但为人低调,是个不喜权谋之人,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能牵制了力长老,就非他莫属了。
老管家点点头,他虽然不忍心打破老爷的希望,但是还斟酌着把实情说了出来,“巫长老也不想看到部族大乱,才出面保住了乌蒙少爷性命,对于族中长老的人选,巫长老的意思是大家推举。但比较糟糕的是,现在是祁力长老的孙子祁力科的呼声最高,他最近遇到了奇迹,箭术大涨。我们的人在暗中观察,好像是耀帝的侍卫云峰在暗中教导他。”
“什么?”鸾飞腾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桌案厉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种事情能好像吗?”鸾飞腾大声呵斥的老管家,掩饰了心中的慌乱,如果仅仅是从戎内乱,虽然棘手,但是还不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但如果是耀帝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伸进了十万大山中去,事情就变得复杂又危急了。
见鸾飞腾怒了,老管家一哆嗦,跪倒在地上,为难的说,“这,我们的人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敢十分确定。但是我们的人经在部落附近发现被毒蛇咬死的耀宫侍卫,所以老奴大胆推断,耀星芜已经插手从戎部落的事情了,甚至老族长就是他派人暗杀的。”
听老管家分析的在理,鸾飞腾如同泄了气的地皮球一般一下子又跌坐回椅子上,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无力的摆摆手,吩咐到,“事情有变,传信给宫里,让盈儿找机会回府一趟,咱们需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鸾七领命亲自潜去耀宫传信之时,鸾贵妃正在和紫凤公主商量着做一款秋菊胭脂。虽然她已经十多年没有闲情逸致调弄这些的胭脂水份事情了,但是难得的是女儿肯走出幽殊苑,又极有兴致的和她这个母妃亲近,想用园子里开得正艳的秋菊做一款胭脂,鸾贵妃心中高兴,自然也提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和女儿一起商量了起来。
紫凤今日肯走出幽殊苑,也是有缘由的,她自从上次和绮罗妹妹见过面之后,还没怎么亲近呢,妹妹就远嫁去了月国,紫凤心头牵挂,念念不忘这个妹妹,自然也就时刻留心的听着有关她的所有消息。
那日,她偶然听到洒扫的几个杂役宫女悄悄的闲聊,说是三国边境上月国和辰国进行了一场大战。紫凤公主默默地掐算了下时日,月沉大战之时正是绮罗妹妹抵达边境的时候,她心中焦急,这才借了做秋菊胭脂的由头,前来母妃的紫鸾殿探听消息。
紫凤公主一面心不在焉的清理着面前黄灿灿的菊瓣,一面假装随意的说道,“母妃,女儿听说绮罗妹妹出嫁的路上不大太平,恰巧遇到了辰国和月国打仗,不知道她伤到了没有,她现在走到了哪里呢?”
紫凤从小喜静,更是不善撒谎的,鸾贵妃不用刻意琢磨就听出了女儿心头的担心。乱贵妃心里这个气啊,自己的女儿自小和她这个做母妃的不亲近,反而是对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小孽种上了心,难得的主动来到紫鸾殿,竟也是为了打探她的消息。
鸾贵妃心头失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自然是不想让本就淡薄的母女关系再出现裂痕,她按耐住心头的烦躁,敷衍着说道,“凤儿这是听哪个不怕死的乱嚼了舌根啊,绮罗公主出家路上一路平顺,好的很呢,凤儿务须为她担心。”
紫凤公主不善撒谎,也想不到母妃会骗她,她听了鸾贵妃的话终于放下了悬了几日的心。紫凤长出一口气,放松的说道,“绮罗妹妹无事就好,这偌大的耀国以后还得指望着她呢。”
紫凤有口无心的一句话,再一次激起了鸾贵妃的火气,她气得胸口一抽抽的疼,脸上勃然变色,语气少有的严厉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耀国以后要依靠她,她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还和耀国有什么关系?凤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现在你是耀国唯一的皇嗣,你父皇百年之后,你才是这大耀的新主人”
紫凤被母妃的一席话说得呆愣住了,手里金黄的菊花瓣都纷纷扬扬的撒落在了地上。怔愣了许久,紫凤公主孩子气的大叫了起来,“不,你骗人,凤儿不想做女皇我听说月国的那个老皇帝年迈,没有几年活头了。绮罗妹妹虽然嫁了过去,但她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回来?”鸾贵妃被紫凤公主孩子气的话气得冷笑了起来,她把心头的火气压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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