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眼珠一转,放弃了刚才在说的说,转而吃惊得说到,“这不是穆家的宛清小姐么?怎么会这副样子?难道她也被流匪伤着了?”
“丢了未来的皇后娘娘,穆副使这是急火攻心,暂时迷了心智。执典去安置了穆小姐吧,小心伺候着,不要让闲杂人等搅了穆副使休息。”月知文瞥了一眼勃然变色的姜醇,故意闲闲的吩咐说。
“慢着,”姜醇果然沉不住气了,出手阻拦到,“醇也略通岐黄之术,可否请殿下开恩,让姜某替穆小姐诊治一下呢?”说着,姜醇抬腿就要上前。
月知文没有说话,悄悄地瞥了执典一眼,值典会意,左手在穆宛清身侧轻轻一拂,板着脸说道,“穆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姜先生不必心焦,万一传扬出去,被二皇子殿下误会了,先生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呃,”姜醇闻言,脸色蓦地一变,被执典这句话连警带吓得,抬起的脚不知道该往哪里迈了。
这时,随着执典的动作,穆宛清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穆宛清一出声,立即解了姜醇的进退不得的尴尬,他收了脚,对着穆宛清一拱手,“姜醇见过穆小姐,穆小姐安好?”姜醇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穆宛清,又自然的低下头去。
猛然乍醒,还没弄清楚状况的穆宛清,接到姜醇饱含深意的目光,却一下子警醒了过来,她明白自己这是已经到了穆家大营了,月知文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她怎么样了,穆宛清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有些无力的说道,“感觉还好,你唤了小燕来伺候本小姐梳洗一下吧。”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四章 谁主边关唤儿郎
第二一四章 谁主边关唤儿郎
环视了一圈,姜醇根本就没见到穆家的侍女,他抬起头来,询问的目光又瞥向了一脸莫测的月知文,却没有得到对方任何的回应。姜醇心中一动,略一沉吟,说到,“穆小姐莫急,醇这就去唤了军中浆洗的婆子来伺候小姐梳洗。”
月知文没有理会姜醇试探性的询问,而是目光淡然的扫过狼狈的穆宛清,对着她身后的执典吩咐道,“大军之中没有女眷,绮罗公主又刚刚被贼人劫持。这个时候,穆副使的安全尤为重要,吩咐下去,给穆副使单独预备下帐篷,由执典你亲自带人保护着,莫要让闲杂人等搅扰了穆副使,如有疏漏,唯你是问”
“是,属下谨遵殿下吩咐。”执典心领神会,他一把扯过穆宛清,假做关切的说,“穆副使,请吧。”说着,他不管姜醇欲言又止的目光,连拖带拽的拉着穆宛清出了大帐。
姜醇见穆宛清就这么被带了出去,心中稍微一转,又放下心来,月知文就带着这么几十个人来了几十万穆家军的大营,现在即使是暂时看住了穆宛清又如何?穆家大营之中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么样?区区几十人算得了什么?
姜醇心中笃定,知道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和月知文争些口舌之利,他再次一躬身,温声说道,“那,穆家大小姐就拜托大殿下照顾了,此处就是中军大帐,就请殿下在此休息。醇,先告退了。”
看着姜醇神色笃定的退出中军大帐,月知文扬声吩咐,“传令下去,召集边境大营中六品以上的将领来中军大帐议事。”
三通聚将鼓响过,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边关守将们就纷纷聚齐在了月知文面前,在大帐中齐刷刷的分列两侧。
穆彪性子虽然鲁莽,带兵还是有一套的,月知文见守边众将们来的如此快速,对穆彪又有了番新的认识,他心中暗暗警惕,单论带兵,这个穆彪还是不错的一员干将哪。
“孤本不该此时坐堂升帐,但是穆大将军不在军中,穆南昭小将军又新逝,辰国扰我边境,杀我士兵,而皇后娘娘又离奇失踪,情况紧急,孤身为大月皇子,有责任守卫我大月疆土,护卫我大月皇后。我月国大好儿郎,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且随孤王一道,荡平宵小,震慑辰国,迎回皇后娘娘。” 月知文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淡紫色大月皇子服饰,他声音激昂,回荡在虎皮大帐之中,凤目如电,一一扫过帐下诸将。
“我等听从大殿下吩咐。”帐下众人异口同声地齐声说到,不管穆家军诸将心里在怎么想,但是大家都知道面对月国的大皇子不得放肆,且看他如何行动再作打算,这也是姜幕僚之前特意叮嘱过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孤王初来乍到,与在座的各位都还不熟悉,因此,今日孤暂且不问战事,先与诸位痛饮,来人啊,上酒”与军中武将同帐,月知文也展现了身为男儿的豪迈一面,他声贯大帐,豪气冲天。
执墨听到自家殿下的吩咐,立即带人送上了早就备下的大坛的好酒,每人面前好几大坛,他一一打开盖子,浓郁的酒香立即充满了整个大帐,充斥了大家的鼻端。
“邱小将军一门忠烈,忠烈侯邱老将军勇冠三军,你父也英勇杀敌为国捐躯,如今你是邱家独苗,还在边关为我大月拼杀,孤先敬你”月知文凤目直视着帐下一员不甚起眼的小将,朗声说完,弃了酒碗,直接抱起坛子豪爽的大口喝起来。
邱风廉的祖父是忠烈侯不假,当年在军中也是很有威名的,可是自从他祖父战死,父亲邱铭车承了侯位,却无军功,处处被穆家排挤,直到今上登基,好色昏聩,穆贵妃在后宫掌权,穆家渐渐独揽兵权,他父亲竟然在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中离奇战死。
如今,身为邱家独苗的邱风廉,不但没有了侯位,只封了个四品中郎将,人更是被穆彪带到边关,变相的看管起来。虽然他自小熟读兵书,枪法也很不错,但是在军中被穆彪处处压制,并没有出头的机会。此刻听大殿下首先提起自己的祖父,他眼中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邱风廉无言的赶紧举起酒坛,合着堪堪流出的眼泪,也大喝了起来。
“好,好,好,有乃祖之风,将来必是我大月的栋梁。”月知文放了酒坛子,爽朗的大笑。
“谢殿下,风廉定不会辱没了祖父的威名。”邱风廉也放下酒坛,伸手抹一般嘴角的酒渍流痕,哽咽着说道。
月知文赞赏的抚掌而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左列中间位置的李三水,温言说到,“李三将军,你母亲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吧,你且安心戍边,待孤回京以后,定会去府上替你敬她老人家一杯寿酒,讨一碗寿面的。”
这个李三水是庶出,母亲只是个贫家女子,地位只比他爹李侍郎的通房丫头高上一点,在李府中一直被大夫人压制着,更别提单独做寿了。如今,他虽然封了四品的将军,但是他人在边关,鞭长莫及,母亲境况也不见好转,反而让大夫人忌惮,更加处处针对她老人家了。
今天,见大殿下不仅知道他的事情,还能亲自去给母亲做寿,有大了殿下给母亲做主,嚣张的大娘也会收敛几分的。想到这里,李三水也对着月知文举起酒坛,大声说:“末将替母亲多谢殿下了。”说着,李三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大喝起来。
“好,好,好,痛快,有子如此,李老夫人定会是个福寿双全的,将来有上品夫人的诰命也未可知啊。”月知文说着,又抱起了酒坛子,陪着李三水喝了起来。
“谢殿下金口,末将定会奋勇杀敌,为国立功,为母争光。” 李三水喝了大半坛子酒,胸中豪气顿生,他揩去眼角的酸涩,大声说道。
“王东涧,你愁眉不展,还是在担心南京城中的令妹?”月知文安抚了李三水,又对着另一个将领和颜悦色地问道。
“小妹之事,殿下也有耳闻?” 黑红脸膛、一身魁梧的汉子扭捏着,有些惊喜的说。
“你们为国戍边,常年驻守在外,岂能再让你们为了家中琐事烦心,孤身为大月的皇子,对你家之事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月知文脸色一凛,痛心疾首的大声说道。
原来王东涧的担心的妹妹,是南京有名的貌丑之人,她本来是与翰林刘家的二公子指腹为婚的,但是这个刘家二公子自小就是个自命风流的,嫌弃王小妹貌丑,拖延着就是迟迟不肯完婚。如今王家小妹已经二十有一乐,还一直未嫁,成了京中一个笑柄,连带着他们王家也抬不起头来。
今日见到传闻中自在逍遥、不理朝事、只谈风月的大殿下竟是如此豪爽,而且对军中诸将情况还很熟悉,不但为邱风廉鸣不平,替李三水的母亲做主,他妹妹的事情说不准也能帮上忙呢。
王东涧禁不住喜上眉梢,长长的一躬到底,“还请殿下为舍妹做主。”
“刘二公子确是胡闹了,如果他再不尽快和王小妹完婚,孤回去就把他逐出吟风社,让他也尝尝被天下人耻笑的滋味。”月知文略一沉吟,郑重地说道。
大殿下这招打蛇打七寸,用的真是妙啊,这样一来,不管那个自命风流的刘家二公子娶不娶自家小妹,他们王家都可以扬眉吐气了。如果他肯娶了自然大家都好;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他也会被逐出吟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王家的面子也即挽回来了。
“多谢殿下成全”军中儿郎豪放不羁,多是不喜废话,王东涧心愿达成,他简单的道了一声谢,也抱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把一切承诺与感激都融在了酒中。
“举手之劳,王将军又不必客气呢。”月知文含笑说着,又举起了酒坛子,对着豪饮的王东涧晃了晃,也陪着一起大口的喝了起来。
月知文豪饮了半坛子,一改在 士子文氏面前的斯文模样,满不在乎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然后又对着右排中间的另一个老将领一挑眉,略微有些揶揄的问,“钱老将军不说话,可是惦念着京中的钱夫人?”
“让殿下笑话了,拙荆当年为臣产子,身子落下毛病,她的小腿一遇到阴天就疼,每逢天气不好时,末将就想起疼痛缠身的老妻,她为我钱家吃苦受累了,末将远在边关,着实欠她良多。”钱必胜是个半路出家的武将,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他不好意思地说。
“老将军放心,孤游走神州,曾得到一个秘方,专制钱妇人这类毛病,孤回京后就让人把这药方给钱夫人送去。”月知文不甚在意的说。
“谢过殿下。”钱必胜举坛相敬。
“多谢殿下。”
“殿下高义。”
“殿下豪爽。”
……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五章 姜醇秘会穆宛清
第二一五章 姜醇秘会穆宛清
月知文曾专门收集过穆家军中各个级别将领的资料,尤其是与穆家不和或者家中事烦心的都重点关注过。因此他与众人看似闲聊畅饮,实则每每都能点到对方的痛处,又轻而易举的把麻烦帮忙解决掉。
一时之间,中间大帐内大家都热情高涨,众将领频频高呼,抱坛狂饮。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有不少人已经撑不住醉倒了,气氛却是一浪高过一浪,更加的热烈。
这些让躲在大帐外面偷听的姜醇越听越心惊,悄悄地遁了出去,回到一处隐秘的帐篷之中。
“去把穆小姐请来,不要惊动了大殿下的人。”姜醇按捺下心底的烦躁和不安,招手唤过一个穆家精锐暗卫,主人一般的吩咐道。
许是得到过穆彪的吩咐,暗卫对姜醇的命令没有置疑,直接飞身去安排了。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穆宛清就被请到了这个一个偏僻隐秘的大帐之中,此时的她虽然头发稍微整理过,但还是只穿了中衣,外面随便的裹着一条行军用的常见绒毯。
早就在候着的姜醇见了这样的穆宛清,稍稍一愣,深深一躬,惭愧的说,“让小姐受委屈了,是醇保护不周。”
穆宛清反倒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打量了一下四周,急切地问,“这里安全么?我的时间不多。”
穆宛清关心的安全问题是指他们的是否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听到,在这几十万穆家大军之中,她自信月知文动不了她的性命。现在的穆宛清心中越来越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月知文越是这么不合常理的对她,就说明他对绮罗公主越上心,他们就准确地找到了他的软肋。
“小姐请放心,这座大营毕竟还是姓穆德,月知文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这这里也翻不了天去。”姜醇自信的说,单是心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不自觉地他的小眼睛就闪了一闪。
姜醇这样细微的动作竟然被穆宛清发现了,却是想岔了,她环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脸色一沉,喝斥道,“姜幕僚有话不放直说,本小姐不是拘泥于礼法的深闺妇人,事急从权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父亲大人和贵妃娘娘既然派了本小姐来,也没把本小姐当做无知的妇孺。”
姜醇听了穆宛清的话眼皮一跳,他也并不是拘泥于礼法的人,并不觉得孤男寡女这么相见有何不妥。穆宛清这么质问,似乎是怀疑自己蔑视她是一个女人的意思,他不敢再犹豫,赶紧斟酌着中军大帐中的情况大体和穆宛清说了一下,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再任由他在军中这么呆下去,醇担心穆家军心早晚会被他动摇啊。”
穆宛清听了姜醇的话,一时没言语,她知道自己方才错会了他的意,不过她并不准备道歉,只是眯了双眸,沉吟半晌,接着姜醇说的月知文的情况恨恨的说,“情况确实不妙,我们得想办法把他调走才行。”
此时姜醇德心思都在如果驱走月知文身上,也就没有在意穆宛清的态度,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不敢再有所隐瞒,径直说了出来,“小姐曾经传信说月知文对那个大耀的绮罗公主有情?可是,看今天他在我大军中的表现又像是趁着穆将军不在军中动摇我军心来了。如此,到底他是在找绮罗公主,还是在以此为掩,打我大军的主意呢?”
“他对耀绮罗那个丫头有情,这绝对错不了。今天早上,他在巴郡行宫去而复返,发现她不在了,那癫狂的样子做不了假。” 穆宛清想起早上差点被月知文掐死的一幕,禁不住一哆嗦,却是更加笃定的说。
“如此说来,我们要再给他加上把火了……” 姜醇眯起了眼睛。
“司马丞相”
“司马炎”
姜醇和穆宛清想到了一块去了,既然月知文对绮罗公主有情,而对他情深意重的司马玉就是他们穆家手中的利刃了,原本司马玉氏月知文手中的砝码,现在立即就会变成了穆家对付他的工具,要调开月知文,唯有利用司马炎父女。
“可惜这个绮罗公主死在了乱军之中,要不然将来也会是一枚好棋啊。”姜醇心中有了计较,忍不住有些惋惜的说。
“死在乱军中的那个不是耀绮罗,”穆宛清下意识的环视了下左右,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不过,现在耀绮罗的生死的消息,我也在等。”
姜醇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看来穆家的暗卫还是不能完全的为己所用啊,这个困在月知文身边的嫡小姐知道的情况都比他这个坐在中军帐的人多。不过,这事还不是太糟糕,现在既然穆宛清在大营中而且手里还握着绮罗公主,他就有办法再进一步取得穆家的信任。
眨眼之间,姜醇心中转了几转,他迅速的收起脸上的不快,收拾心情,兴奋的问道,“小姐此话怎讲?”
穆宛清虽然微垂着眼眸,还是把姜醇须臾之间的脸色变幻收入了眼底,她心中暗自得意,这个本就不是穆家暗卫提供给她的情报,不过,让姜醇这个有些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