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在空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浑身的一阵轻松,嘴角微微一弯,低声笑道,“胜了。”
“吼啊——”底下的士兵们欢呼了起来,人头被抛洒在了半空之中,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胜的太突然,胜的太迅速。让士兵们有一种错觉,这是一场梦幻般的变化。
这些诡异的,突然出现的恒罗斯骑兵,带着杀戮的意念而来。结果,杀戮有了,对象却是自己。阿尔济的军人尽管有过担忧,但是从未犹豫,甚至,连怯懦的资格都没有。
投降,是耻辱的死去;战斗,是英勇地活着。
这个信念是军人的必胜信念。当有英雄传说马克伯爵是如何击败伊利达的伯爵,当有英雄诉说为什么风龙的强大也不能踏入阿尔济半步。
这个小城出走的一个英雄,就是佐证。
让强大的体魄支撑自己的力量,让勇往直前的信念承载自己的勇气。
没有后退!
没有怜悯!
没有俘虏!
士兵们欢呼了起来,或许又有袍泽倒下,或许又有战友死去。收拢他们尸体的时候,或许已经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肢体一部分,但是,胜利会记住这些英雄。没错,他们是英雄,我们为谁而战?帝国,伯爵,自己,家乡,还有可爱的亲人。
安息吧,袍泽们。
安息吧,战友们。
灵魂的战歌响起,战斗牧师放下了权杖,他们吟唱着安魂曲,一片片洁白如雪花的魔力波动让人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这是身旁的勇士让自己活了下来,我们的战斗总是那样犀利,撕开敌人的弱点,然后击败他们。
摧残他们,打到他们,击败他们!
我们是……
阿尔济人!
有人敲击着羊皮小鼓,有人吹响了铜制小号,那布拉布拉响起的三根弦的琴声是那样的动听。梵尔林琴音悠扬,这是谁的声音?来吧来吧,战友在我身边,袍泽与我同在。
安息吧……
挥洒着手中的泥土,这一个个坟墓的跟前,插着一柄残破的佩剑,这是战友的墓志铭,他们是士兵,是战士,是勇士。
残破的头盔扣在剑柄之上,远远望去,仿佛是闭上了眼睛的战士在思考。
他们在思考什么?
战斗,信念?还是……家乡?
阿尔济的女人爱唱歌,他们渴盼着那些远征的勇士。有人会诋毁伯爵大人的士兵吗?有人会误解这些勇敢的士兵吗?不会,他们只是在战斗,和敌人,敌人在哪里?不知道。
阿尔济的妇女常常要回答孩子们的提问:伯爵大人的士兵为什么要训练的这么刻苦?
因为要战斗。
女人如此教导孩子。
和谁?孩子会追问。如果孩子追问,大多数的女人可能已经不回答,因为她们还要做饭,还要洗衣。但是那些空闲的女人,或许会接上孩子的话,说道:和敌人。
敌人呢?
天真的孩子喜欢刨根问底,而这也是一种优点。
不知道。不过……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守护。
聪明的女人会抚摸着她们的孩子,微笑着说道。
这样的笑容让人宁静,这是伯爵大人带来的笑容,久违,但是它会长久地存在。
守护?守护谁?
大人的世界和孩子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孩子们不知道复杂,他们的判断很简单,但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很执着。
守护要守护的人啊。家人,家乡,还有我们的土地。
于是孩子会停止提问,因为到这里,他们通常会守着栅栏,双手握紧了栏杆上的木头,看着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士兵,然后低声转头说道:妈妈,我长大了要当兵,当伯爵大人的兵。
哦?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护妈妈。
坚定不移的话,平实而简单,伯爵大人从来不会去解释那些问题,但是,事实上,人民理解他。
贵族老爷不是应该高高在上吗?为什么被人诟病东部伯爵大人会在肮脏的酒吧内喝着劣质的麦酒,然后拍桌子骂娘地叫酒吧老板赔钱?
没人知道。
或许……骨子里,马克伯爵才是真正的贵族。而他的皮囊……只是伪装。
士兵们肃穆地站在坟墓的跟前,一次次的别离,让人心如磐石,坚硬的心似乎只是为了战场而生。战场啊,杀戮的美丽就在于,我们活下来,那么家乡的人也会活下来。
这不是抛弃吧?战友。
我们又要走了。
这不是背叛吧?袍泽。
我们又要离开了。
再见,长眠的勇士,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总有一天……
“敬礼——”大队长们整齐地发号施令,这一次,所有人都怀着兴奋和悲伤,敬了一个军礼。并拢的手指突然开始颤抖起来,双眼有些难受,湿润吗?为什么我还有难过的心悸?为什么我想要放声痛哭?为什么?
士兵们双肩颤动,忽然有人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的身躯站的笔直,挺拔的像北方的苍松一样笔直。这是多么健壮英气的士兵啊。只是,他为什么眼泪横流?两道泪水划过,士兵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不敢睁开眼睛,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哭声就像是哀号的苍鹰,没人安慰他,也没人喝斥他。
“我要回家了——”
这个士兵忽然对这一个坟墓大声地喊叫了起来,那柄残剑和破败的头盔就像是应和着他的大声呼喊,颤巍巍地晃动了一下。
这个长眠的勇士,或许就是这个士兵最好的朋友。
但是每个人还是保持着最完美的军姿,他们挺拔,他们雄壮。
大块头莫斯背上的重剑闪烁着流彩光芒,他也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多久了?七个月?还是八个月?
“列奥……”
他的声音就像是呓语一样低沉,还带着一点点伤感。粗犷的大块头莫斯声音让人觉得沙哑,只是,此刻没有人再有多余的行为。他们都闭着眼睛。闭着……
“什么事儿?莫斯。”斯巴达的勇士伤到了胳膊,那只天蝎纹身依然宣示着他的勇敢。他是合格的士兵,他是军人,一直都是。
“要回家了。”莫斯淡淡地说道。
七八月的天气,炎热的让人觉得想要去死。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苍茫的大地带给人的只有无尽的思考。炙热的天气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过去的事情。
我们走过了高山,我们跨过了草地,我们同样在密林中活了下来。后面有敌人,前面还是有敌人,我们的选择是什么?战斗!
杀出一条血路!
“这是恩典。”列奥笑了一下,只是他的嘴角一弯,立刻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脸颊上的伤痕让他的笑容充满了悲凉和雄壮。
男人啊,为何远走他乡……
“家。”莫斯紧紧地捏住了拳头,“列奥。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词儿。家……”
白起这一次也不再铁石心肠,他没有正面着那些士兵,背对着,骨龙巴什收拢着翅膀,低头顺从,双爪并拢。这一副画面让人遐想的太多,残忍铁血的将军BT……他也会伤感吗?
没人可以脱离感情生存……即便他来自情感泯灭的深渊。
“阿尔济的士兵——”白起挥舞着匕首,苍茫大地上的闪光,一点点的累计着众人的灼热眼神。就像是昂视骄阳的崇敬之情,看到了第一缕的曙光,然后虔诚地祷告,这是恩典……
列奥说的对,斯巴达的勇士说的对,这是恩典……
“万岁!万岁!万岁——”
呼喊声传播在空气中,这是强烈的信念凝聚成的呼喊。
告别那苦不堪言的岁月,回家了。
“我们……回家去吧——”白起用尽气力,嗓音浑厚的BT大吼,一时间方阵中欢呼起来。行礼的军人都互相拥抱着身旁的战友,剩下的战友啊……至少,他们还活着。
活着真好……
许多士兵都这样想道。
“回家啦——”
“回家!”
“回家。”
军队离开了这里,带走了一场胜利,还有信念。
对战友的思念会让他们更加坚强,他么会回来的,会回来看望这些战友。就像他们承诺的那样。
南方森林的边缘,根据同盟协议前来接应的暗夜精灵族军队看到了远处的骨龙战旗,这面旗帜的出现立刻带着一种肃杀的气息冲击着正在斗争的暗夜精灵。他们要脱离白精灵的掌控,他们在挣扎,在战斗。
而传说中的屠龙勇士绝对正在走来,那仅仅是军队在行走吗?不,那是军魂。
“这是多么雄壮的军队啊。”一个暗夜精灵族的祭司失神地喃喃说道。
然后一列列的士兵队伍迈着整齐地步伐越来越近。
帝都,伯爵府显得很喜庆,因为阿尔弗雷德爵士和维多利亚女士要结婚啦。
伯爵大人欢喜地拍着桌子,嚎叫道:“狗娘养的,BT干的漂亮,看!”
众人看着情报,然后都拍起了桌子……
第四十章 南方使者
“哈哈哈哈……太爽了,恒罗斯人被老子的军队狠狠地修理了一下!狗娘养的,痛快!”马克挥舞着拳头,手掌在桌子上拍的震天响,旁边的千人斩老头吉米则是一脸的惊讶,问道,“恒罗斯人?”
几个首脑都是颇为兴奋和激动,这条消息如果得到确实,那么对于如今民心不稳的帝国来说是非常好的强心剂。最重要的是,还能一句提高联盟在国民心中的地位,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形象。现在马克在收拢手中的力量,意在收复绿水河南岸的广大地区,这是南方行省和北方联盟的缓冲区,是原先的中央省南部腹地,拥有很高的价值。
这是帝国的产粮区,并且还拥有帝国为数不多的三个内陆港口。马克要开运河,缩短东北行省和南方的差距,运河必然会经过绿水河,至于能不能顺利接通南北,就要看联盟在中央省南部区的军事行动了。
北方的几个原帝国军团已经开始效忠联盟,被马克死死卡住经费和粮草的军队根本无法和马克叫板,随着新一批的下层军官进入军队,并且军队的大部分成员被打散,整个联盟的原先军队已经不成体系,而是使用了一种比较原始的编制——军团制。
吉米·怀特这位国防大臣脸上一阵欣喜,笑道:“这是机会,这是恩赐。天哪,这种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我们需要刺激一下军队的信心,现在民众对军队的不信任让人头疼,我们要改头换面。”
“噢,狗屎。那个家伙这么猛?”萨乌丁·里德惊讶地看着情报,“BT这个家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实在是……实在是叹为观止。怎么说来着?他用大雪崩干掉伯利亚的三万骑兵之后,都在展示着什么叫做奇迹!看看吧,全知森林的北部被他凿穿了!羞辱了精灵女王,嘿,你看,德鲁伊的脱离未必直接导火索就不会这件事儿。狗屎,真是太厉害了。”
“哈哈哈哈,狗娘养的,伯利亚的杂种还寄托希望于恒罗斯人可以阻止他,结果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马克眉飞色舞,只差手舞足蹈了。旁边的安德罗尼公主暗自心惊:不是吧,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原来这么厉害?
尽管公主殿下从来都是知道阿尔济的老兵想起白起都是面部抽筋,现在看来,总是有理由的。
安德罗尼拖着腮帮,靠窗台看着兴奋异常的马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也只有这个时侯才会兴奋。
公主殿下对这个消息虽然惊讶,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在介入太多的国家和家族利益。安稳地当她玛莎拉蒂伯爵夫人才是正事,除了大部分时间她在支持着马克的努力,基本上她已经很少在以一种高调的姿态介入玛莎拉蒂家族的事情。
聪明的女人其实明白男人的心挺简单的,不是吗?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上天给了你一个L,你却还要拥有一位BT。天哪……没天理啊——”萨乌丁这头肥猪呼号了起来,一旁的伯爵子爵们也是颇为难受,马克这个家伙,运气也太好了点儿吧!
邓尼茨·凯尔自杀之后,原本追随他的学生大多回到了凯尔家族或者各自的家族,能够支持联盟的人少之又少。而又随着帝都大混乱中的破坏,各大家族的损失实在是难以估计,因此准军事人才可以说是香饽饽。但是,能够拿出手的人又有几个?
吉米·怀特曾经是军方元帅没错,而且年轻的时候还创造过千人斩的记录,可这并不能说明怀特家族就是军队世家。正相反,这个家族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斯嘉丽这一代,几乎就是一种罪过……想要保证家族的利益,还得牺牲一两个女人。十七岁的斯嘉丽·怀特基本上已经被烙印上了伯爵女人的称号。
事实上,这也是基本的事实,可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转变。
马克不能,吉米不能,乌尔莉卡不能,谁也不能。
“嘿,肥猪,这可是羡慕不来的,知道吗?”马克撇撇嘴,鄙视地看着装模作样的萨乌丁,这个混蛋根本就是个垃圾,用正常的话根本没发沟通,“像你这么挫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勇士追随,看看看看,你这么猥琐的面容,根本就是在丢贵族的脸。”
“得了吧,你肮脏的语言跟你的品性一样低劣。”萨乌丁白了他一眼,一旁的伯爵们都是选择性无视,每当这个时候,还是只当没听见,两个垃圾的垃圾语言实在是会教坏小朋友。
“你现在才发现?其实,像我这种帝国贵族的典范,实在是找不出还有什么缺点。”马克恬不知耻地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抖擞着精神,不远处的安德罗尼噢了一声,摇着头,手掌撑着眉骨,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混蛋像个败类一样抖落着自己的缺点。
这仿佛就是流氓自鸣得意一般……
呃,等等,有人可以证明一下,马克伯爵不是流氓吗?
好吧好吧,这个问题有点傻。
贵族们会用经典的玛莎拉蒂手势问候你的家族女性。什么是经典的玛莎拉蒂手势?嗯……一根中指。
“嘿,你怎么这么一副眼神,太过分了!我可是好人……”某禽兽脸部红心不跳,居然十分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呕吐的话。怎么没有人拿板砖拍死他?!!!这个狗娘养的!
想必大多数府上的客人都是这种念头,你觉得有谁会认为这个混蛋是好人吗?肮脏无耻的伯爵大人。好吧,这就是大多数贵族家中可怜的仆人对马克的称呼。
肮脏这一点姑且不论,谁都知道他是野蛮人,他来自哪里?法尔岭!那是魔兽的聚集区,得了吧,除了猎人还偶尔存活一下,从未听说过有哪个贵族在那里生活几年的。玛莎拉蒂家族的人除外……这是一个诡异的家族。
嗯,很诡异。
“你是好人?”萨乌丁的语气很有特色,以至于伯爵大人将他拖到了一旁狠狠地教育了一下,这一身肥肉总算可以减少不少……或许萨乌丁子爵想减肥来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伯爵府越来越热闹,很多人的马车都在街道上塞满了。很多烟花已经开始冒天,轰隆轰隆的声音点缀着帝都的宁静。不少受邀的人都是国家级别的使者,当然,南方的海德里希一世也被邀请,还有西南的亚当一世。
这两位皇帝陛下也派来了使者,鬼才知道才几天的时间,他们的使者就到了。嗯,绝对没有间谍在帝都!这是伊利达家族和贝斯家族声明的事情。
帝都和两位皇帝陛下的距离最少都有十几天,好吧,他们只是提前了十天左右使者到了。没有间谍,绝对没有。这话还有谁信?傻子不算。
随着海德里希一世的使者到来,整个伯爵的气氛才被点燃到了最高,出去迎接的人都是联盟的巨头,马克伯爵嘴里咬着雪茄,呲着牙,一副流氓的模样,身上穿着玛莎拉蒂伯爵服装,不过被阿尔弗雷德改动了不少。你得相信伯爵不喜欢宽大的衣服,那简直就像是小丑服。
仅仅是马克的一句抱怨,就让大多数的爵爷们放弃了传统的服装,然后都穿着奇奇怪怪的新式服装,人模狗样地出现在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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