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反驳这些话呢!”邓肯记得某任的女友,还把算命师的话奉为圣旨;不论是生活上的食衣住行样样少不了它……连生活都如此,更别提工作以及爱情了。
“这没什么好反驳的。”其实她对于算命这档事,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态度,她不全信,但也不会真的铁齿到全盘否认。“其实呢,大体上来说,算命不过是一种机率说。”有时,算命和算一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还真的十分神似:“一堆星座、星星的……不过就是某种排列组台而已。”她想,这种说法也许外国人会北较容易接受吧!
“你的观点十分特别。”对于这种说法,他以前倒是未曾听闻。果然,这又证明了另一件事,她的确有太多值得他探索的部分:“不过,也许是我对算命这事本就没有研究,因此你的观点于我而言,的确十分新奇。”
“我相信你没研究。”她从他刚毅、近乎严肃的表情,不难猜得出他对于这种莫虚有的事情,压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算命有些时候还真提供了某些乐趣。”算命真的不能说完全不准,更少在论断先天性格这点,紫微斗数的准确度就很高了。
“乐趣?”她这说法倒勾起了他的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很想知道是属于哪方面的乐趣。”
“嗯……”其实算命之于她,提供了某种偷窥的快感。她可以假借算命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臆测一个人的性格、想法,然后立即得到最正确与否的答案……对她来说,这比被别人算命,得到某种关于自身的结果更为有趣。“这么说吧,我可以从一个人的生辰年月日,得到关于这人的个性、处事态度之类的资料;也就是说,对方不必向我说明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便能从中去了解他的特性。”
“哦?”对于这点邓肯倒是相当怀疑。“我怎么不觉得那十二个星座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如果说,今天真有个人可以从他的生辰年月日来了解他,那么那人等于在同时掌握了他的弱点,将自己的弱点曝露在一些有心人士面前,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做法。
“我讲的可不是西洋的占星术。”或许有些东方人对于西洋的占星术崇拜不已,但是她个人认为还是紫微斗数最为博大精深。“我说的是中国的占星术。”就算今天她能将“紫微斗数”四字翻译成英文,她相信他还是不懂什么叫“紫微斗数”,倒不如简简单单的将它说成是中国式的占星术就好了。“你若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来试试看。”
“不了,我相信你。”邓肯不想去证实她话巾的真伪。倘若是真,那么他等于是将自己赤裸裸的放在她面前任她审视……老实说,他不喜欢那种无助的感觉、当然,如果纯粹是肉体上的赤裸裸,他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得很好,但他可不想让人直视他的内心,就算他今天对她有好感也是一样,“我想,我们现在可以暂时的忘却有关算命的话题。”要是她说的是谎话,那么他可不想揭穿她,让今晚美好的气氛有了一丝的不愉快。“毕竟,这不是今晚的重点。”
他对身旁的侍者比了个手势,随即侍者拿著一瓶酒走到两人面前,各为他们斟了一怀酒。
“来,”邓肯举起酒杯。“敬你!”
陈小竹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要敬她酒,不过仍是依样画葫芦的跟著举起酒杯。
接著,一名小提琴手出现在甲板上,开始演奏一首首动听的乐曲。
美酒、悠扬的乐音、绝佳的河边景致,以及一个令人心悸的男伴……她想,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今晚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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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邓肯看著陈小竹兴高采烈的站在船舷边,看著沿岸云集的高楼投射在水面上的倒影,同时还念念有词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陈小竹现在的情形就好比昨天在球场看球时,那般的专心,仿佛身旁的人、事、物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对于今晚的安排,你还满意吗?”他放松心情的站在她身旁,顺著她的目光,刚好见到别艘游轮上有人努力的向她招著手。
“简直是超乎我的想像!”陈小竹也和他们招招手,高举双手回了个礼。“乘著游轮看夜景,和在置高点欣赏夜景的感觉全然不同。”她上台北时,朋友曾经带她上阳明山观看台北的夜景,但就她的感觉来说,台北的夜景和别处的景致如出一辙……美刚美矣,却少了几分生动。
“你去过帝国大厦了?”通常想要一探纽约全景的人,若不是选择搭乘游轮,便是前往帝国大厦或世贸中心。
“我还没去,”这栋大楼可是“金玉盟”里的重要场景,虽然这部电影她并不是很喜欢,不过她还是会去附庸风雅一番。“不过,我一定会找机会去逛逛。其实这城市真的满有趣的。”从观光客的眼里是如此,就是不知长居于此的人做何感想?
“哪方面有趣了?”邓肯从不知这个他居住了近十年的城市,居然可以用“有趣”来形容。
“它真的很有趣。”她想了会儿,然后诚实的说:“这个城市里,有上流社会的族群,也有来自社会最底层的人,当然还有努力工作的蓝、白领阶级,全都在纽约里生活,发展出各自的文化,造就了它的多元性、可看性……这不是很有趣吗?”
“你的观点的确值得参考。”事实上,邓肯之所以来到纽约的原因,不外乎这是全美的金融重镇。在这个地方他可以在第一时间、无时差的情况下处理他的事业,得到最新、最快的消息,甚至可以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预测市场的动向;也就是说,他来这里的理由,只是纯粹的为了钱,为了能够在最快速度赚到最多钱。“我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那可能是因为你在这个地方住久了,所以没察觉到吧!”陈小竹倒不以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能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台湾的某个小乡镇里,对于大都会的每件事都觉得新奇、有趣……所以我的想法自然和你不同啦!”
她丰富的表情,让邓肯忍不住想要用手抚摸她那光滑如磁器般的脸颊,甚至带她回到他的住处,他想好好地和她欢爱一整晚。不过,在他还没弄清楚她的个性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万—她就像兔子般的容易受到惊吓,那么他要重新赢得她的信任可就困难了。
“我们来跳舞吧!”这个理由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搂著她,仿近距离的接触。毕竟,从上船至今,他们两人虽然聊了不少,也吃了晚餐,但是两人之间总是保持著一段礼貌的距离。
“跳舞?”陈小竹不解的望著他,似乎不懂他为什么提出这个提议。
“如果你稍微将注意力分散到音乐上,你会发现小提琴手已经演奏了不少华尔滋舞曲了。”对于这些个国际标准舞,他虽然会得不多,不过碍于某些场所的需要,他的确比一般人有更多的机会练习。
“华尔滋?”她念书的时候是学过一丁点皮毛,可是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她早已经把它全还给老师了;再说,她学得可是男生的部分。“我……我不会跳。”诚实是最好的对策。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说到做到,他直接牵起她的手,让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臂上。“而且,这里没有别人,放轻松,让我来带你。”
“可是我怕会踩到你的脚。”虽然她的鞋跟不算高,可是要是被踩到,可也不轻松。
“放心,如果真的被踩到,我一定会保持绅士风度,忍著痛并且给你一个完美至极的微笑。”他轻轻地搂著她走向甲板的正中央。“你觉得如何?”
被他搂住的感觉著实不坏,如果她小心一点的话,是不会踩到他的。她稍作考虑,其实,当他的手握住她时,这个决定便已经出现了。“我很荣幸能当你的舞伴。”她满心欢喜的看著这个离她仅二十公分距离的男人。
接著,邓肯的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背部,领著她随著音乐在甲板上一步步移动。伴著华尔滋的节奏,她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脚步,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踩在他的脚板上。虽然她是如此的小心,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随著节拍愈靠愈近。而随著逐渐缩短的间距,她想要不踩到他的脚,似乎显得更困难了?
邓肯察觉到陈小竹似乎一直在尝试著拉开两人的距离。当然,他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于是,他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连忙否认?“我只是有点不太习惯而已。”她是绝对不会实话实说的。想想,现在气氛这么好,她要是真的对他说:我怕踩到你的脚,所以愈眺愈开这句话,那会有多杀风景。
“其实,就像我说的,你只要放松心情,跟著我。”他发现她的视线的目标是他的脚而不是他的脸。他很高兴得知,她并不讨厌他的鞋子,但是他更希望她看的是他的眼睛。“你一直低著头,会让我以为你爱上了我的鞋子了。”
听到这话,陈小竹连忙抬起头来。“不、不、不,我不爱你的鞋子。”她连忙否认,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忙著改口。“我的意思是,你的鞋子很好看……只是……”
“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邓肯看著她张张合台的樱唇,不自觉的再度缩短两人的距离。此时,只要他稍微的再低下头,那么两人的双唇更可以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你不是说过我长得很英俊吗?那么,我该假设你应该喜欢看著我,可是今晚我发现你一直在回避我的眼神,这是为什么?”
“我……”被他一语道破,陈小竹不知该怎么回答。“那是因为……”这该要怎么说呢?难不成真要她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不好意思盯著你瞧。好吧,或许她会盯著一些她觉得帅的男人猛瞧,但这其中可不包括她喜欢的人在内啊!面对自己心怡的人,她可也是有羞怯的少女情怀在耶!
“因为?”他发现她又在回避他,不过这时他并不是个有同情心的绅士,而是个渴望知道答案的男人。“因为什么?”女人的这种反应,他不是没见过,而他处理这种情况的方法,是装傻到底,既然她们不愿意说,他也乐得当作不知道;不过,她不—样,他一定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要不然,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因为我喜欢你!”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她憋了一整晚的话。
说也奇怪,这般的扭捏不像她的个性啊!她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性情中人,但是她向来有话直说,绝不拖泥带水的。怎么这回遇上了邓肯,不要说是话说不出口,连她平常最引以为豪的镇静力,全都消逝无踪,一看到他就开始脸红心跳、手心盗汗……照理说,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应该更为镇定,呈现出比乎常更好的一面给对方……怎么,她给他瞧见的全都是自己最“无碌用”的样子!
“喜欢我有这么难以启口吗?”他故意逗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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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这时的陈小竹已经没先前那么紧张了。“当然难啊!”她的紧张可不全是无凭无据的。想想,万一她说了她喜欢他,却遭他无情的拒绝或耻笑,那可真是丢脸丢到纽约来了。“万一被你耻笑,那我岂不是很……可笑。”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接受她的感情,只是这可是她生平头一遭和男人示爱耶!虽然有被拒绝的准备,不过,心中还是奢望他能回应她的。
“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拒绝你?”从她的口吻听来,她似乎对于自己十分的没有把握,好像认定了他一定会拒绝她的样子……嗯,如果她真要这么想,那么她肯定要失望了。
“你不拒绝我,难不成会答应我啊?”她抬起头来,有点质问意味的看著他。真是的,要拒绝她也不快点,问了这么多问题,是想玩她啊!如果是这样,那她……那她好像也不能将他如何!
“我先问问你,如果说我接受了你的感情,你会怎么做?”从她一脸迷惘的神情看来,她似乎压根也没想过他会有接受她感情的一天。
“我啊……”对啊,她只行假想过被他拒绝的情形,可从来没想过,若是他接受她的景况——嗯,她的确是想了挺多亲近他、伺机取得他好感的方法,可她想归想,可不指望这些方法真能奏效。“我会很高兴啊!”岂只是高兴,她搞不好会开始猛打电话,昭告天下她陈某人在感情生活空虚了近三十年、经过长久、漫无目标的等待后,她的梦中情人终于出现了,而且更棒的是,他还接受了她的感情。
“就只是高兴而已?”他想要更多的答案,更强烈的情感。
“是啊,我会很高兴……甚——是……嗯……”她记得有个单字,比起“高兴还要来得更强烈点。”狂喜!“对啦,就是这个字。”我会欣喜若狂!“
“我喜欢你这个说法。”狂喜!不错,他真的喜欢听到她这么说。
“等等,”陈小竹这时才想到,他问下她这么多问题,可是却还没回答最重要的事。“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当然喽,她希望从他口里听到的是个“爱”字。她是爱他的,今晚她更加确定这个事实,因为她爱他,所以也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字,但这似乎太强求了,人不能太贪心,要不然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你认为呢?”他故意吊她味口:
“我又不是你的肚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好吧,那你听好。”他清清喉咙,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你喜欢我……如果,今天换了个对象,也对我说出同样的话,老实说我只会备觉困扰。”
“困扰?”闻言,她的心情没来由的低落……虽然早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仍是令人难过。
“不过,今天对我说喜欢我的女人是这么的可爱、迷人……我想不论是哪个男人都很难拒绝。而我,很不幸的只是个平凡、又普通的男人,当然是无法抗拒如此动人的女性的示爱。”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说,要我拒绝像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人,实在是办不到。”
“你说……你真的……你真的接受……不,我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爱字,不论对男女都是相当难以启口的事,而且,他们才认识没多久,就算她想对他说“我爱你”,也要等到一段时日之后,免得到头来吓跑了他。
“如果不是,你想,还会有哪种情形?”
“我不知道。”
“就是喽,如果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清楚,因此,现在只有—种情形是可能的。”
“什么情形?”陈小竹笨笨地问。
邓肯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个时候该敏感的她,反而变得如此的迟钝。“那就是,我们是两情相愿。这不,你该懂了吧?”
如果她再不懂,看来他也只有以行动证明了,
“我怎么会在这真咧?”
陈小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处在这间豪华公寓里。她曾经希望自己能有幸一窥邓肯的住处……嗯,当然她承认,她的动机绝对不可能只是纯粹的“参观”房子内部装潢……毕竟,她也不是十来岁的青少女了,和个男人上他家,尤其家中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十有八九会发生些额外的事情。而这些额外的事情呢,却又是天下父母要当女儿们特别小心的事。
原本,她以为只要邓肯开口要求,或者是只要他做出暗示,她一定会欣然答应,可现在,真的事到临头了,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像只软脚虾,想转身逃开;不过,她终究没逃避,因为她已经置身在宽敞且豪华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