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字画,但她白润如玉的耳垂上,镶金的碧玉耳坠晃动不停,暴露出她内心的惊慌。
卞钰找来章钺的月白中衣短袄,抓起他的手腕给他穿上,又再给他系上衣带,在旁边坐下,目光也不由看向对面那女人,她微翘而丰腴的(臀)仅坐了矮榻一点边,后腰反绑的双手被布条勒出深深的痕迹,而腰背挺得笔直,前面双峰撑得短袄紧崩,妖娆的身姿甚是撩人。
卞钰见章钺不开口,只管盯着那女人上下一遍遍地细看,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对那女人皎好的身段甚是羡慕,不禁泛起一股醋意,臂弯轻碰了碰章钺腰间。
章钺看了卞钰一眼,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图谋不轨?”
“哼!你抓住妾身又如何?”紫衣妇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满是不屑地说。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此来为何?”章钺嗓音低沉冰冷,低头抓起剑柄一抖,剑尖点在那妇人的脖颈间,又提醒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衣着打扮又如此得体,一定是个清雅爱美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变成丑八怪,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感觉到剑尖贴近脖子,传递出一股冰凉的寒意,紫衣妇人心里发怵,但却有恃无恐地硬嘴道:“妾身就是不说,你能奈我何?你若杀了妾身,恐怕出不了这浅口镇一步。”
“哈哈别傻了!你肯定已经知道我是禁军大将,却仍敢向我挑衅,无非是仗着这黄河水路的便利,但现在不一样,你既落入我手中,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去活来,甚至可随时调来天雄军,你觉得你的部属能逃得了?”章钺冷笑道。
“妾身姓宋!与卞家有仇!”紫衣妇人梗着脖子别过头去,想到自己反成了人质,以及此事带来的后果和利害关系,不得不如实回了一句。
章钺闻言一阵惊讶,转头看向卞钰,她显然不认识这女人,也不知道其中的事,摇了摇头道:“也许我哥哥知道。”
“你哥哥不就是卞极么?他掠我财货,杀我夫郎,妾身此来就是为了抓你这小狐狸精报仇!”紫衣妇人瞪眼看着卞钰,一脸的怨恨之色。
章钺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做了卞极的冤大头,怪不得来时这家伙装作好意提醒,肯定是心虚了,假借自己之手好摆平这伙人。
“怨有头,债有主!这是我的未婚妻,你找她麻烦那就是与我过不去,与大周禁军为敌。”章钺一脸严肃地声明,想了想又问道:“你既姓宋,那称你为宋氏好了,既嫁人为妇,在外跑船也就罢了,还佩剑吆五喝六,怕不是一般良家女子吧?”
“妾身就是个商人妇而已,跑船又怎么了?还不许我佩剑防身么?”宋氏冷着脸遮掩道。
章钺平伸着剑,手腕有些酸了,便持剑起身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你既不肯明言,那我是不是可以搜身呢?”
“你你个登徒子,莫不是假作搜身托辞,欲行轻薄之事吧?”宋氏吃了一惊,几乎从坐榻上蹦了起来,本能地想要走开,不想双脚被绑住差点摔倒,东倒西歪了几下才站稳了。
“看着挺可怜的,又是我哥哥的不是,要不放了她吧!”卞钰皱着眉头,同情心泛滥,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央求。
“你怎么就知道是你哥哥的不是?”章钺瞬间就明白卞钰的心思了,还不知这事的深浅呢,单听一面之辞哪能草率决定,何况放了这宋氏,路上可能有未知的危险,便温和劝道:“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要担心!”
卞钰欲言又止,点了点头不再吱声,章钺又看向宋氏,冷冷道:“不要想着利用她的同情心,老实开口免吃苦头!”
宋氏转头看向窗户,但外面没有动静,暗想自己失手,李香主应该会带人来围住客栈了,那自己就有脱身的希望,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禁军大将,也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便继续一言不发,打算拖时间。
章钺被打扰了好事,心里是一头的火气,可没什么耐心,见她不开口,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道:“卞极麾下有个船社,这我知道,你又是什么来历?平时作何营生?行些什么勾当?”
宋氏一扬修长的脖子,干脆闭上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任凭怎么问,就是不理会的模样。章钺大为恼怒,粗暴地卡住了宋氏雪白细腻的脖颈,怒声喝道:“你没猜错,暂时我不会杀你,但你知道我会怎么羞辱你吗?”
“真是条汉子!有本事你就动粗啊!”宋氏眯着眼冷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女人很精明,章钺气极反笑起来,有卞钰在旁,他也就是恐吓一下,不可能真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来。这时,忽听窗外楼下低喝声阵阵,还有迅速跑动的脚步声响,章钺一怔,不用看也知道,宋氏的下属来了。
“跟我来!”章钺一把抓住宋氏的胳膊,拉着她持剑转身走向床榻,将帐帘割下几条,让卞钰搓成布绳,将宋氏双手与自己左手绑在一起。
“你搜搜她的靴子和腰带,还有怀里也不要放过!动作要快点”章钺对卞钰喊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是不是人了,你们都不得好死!”宋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
她一口一个“狗男女”,卞钰开始见章钺对她威胁喝斥还有点同情,这下终于生气了,犹豫了一下便蹲下检查宋氏的靴子,果然搜出单鞘一对的短匕来,双从她腰带抱肚内掏出一个皮袋,有六支飞刀小柄露在外面。
这下卞钰大吃一惊,不由抬头笑着看了章钺一眼,暗赞他机警,但看宋氏鼓腾腾的(胸)部,她有点不好下手,见章钺还在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卞钰咬了咬樱唇,很有些不好意思。。
,
第0223章 演场好戏()
卞钰见宋氏一双杏眼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不由心头气恼,再元顾忌,鼓起勇气伸手探向她怀中短袄斜襟,初入手软绵绵的,但很快又摸到一块硬物,拉扯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条项链,蓝宝石的椭圆形吊坠中,有一朵不太规则的白色莲花图案格外醒目。
“这是白莲社的标志!”卞钰双手如被火烫一般飞快扔掉,惊呼起来。
“白莲社!很好继续搜!快点!”章钺一阵惊讶,白莲社对华夏后世的影响实在巨大,他怎么会不知道。
白莲社脱胎于摩尼教,自隋传入西域,唐时传入中原,曾为回鹘汗国的国教,中唐因需要回鹘制衡吐蕃,关系相对友好,一度大为兴盛,扬州、洛阳各地皆建有大光明寺,后来回鹘为黠嘎斯所破,终致灭亡,大唐便不再支持摩尼教在中原各地进行传教活动,因此摩尼教大衰,分裂成多个教派,白莲社只是其中一支。
卞钰也听说过白莲社,而且没什么好感,顿时大为兴奋,又从宋氏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皮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个白瓷小瓶。
“不要乱打开,以防有毒!”见卞钰要拔瓶塞,章钺连忙提醒道。
“原来竟是白莲社教徒,都不是好人!”卞钰彻底抛弃心中那点善良的同情心,笑着点点头,将这些小玩意儿一把塞进自己的斗蓬,取来双钺提在手中。
就在这时,窗户“咔嚓”一声大开,两名青衣汉子手持短刀翻窗而入,见了房内情形不由一怔,呆立原地。几乎同时,房门也被踢开,大群青衣劲装的汉子涌进门来。
“夫人!怎么会这样?”从窗外进来的应是头领,见此大惊失色,很是意外地着急问道。
“退回去!”章钺先声夺人,持剑架在宋氏的脖颈上,扫视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狞笑。
“你们退下吧,在酒楼外守着,李香主留下!”宋氏看见自己的属下,马上恢复了一脸倨傲之色,从容不迫地下令道。
“你想与我谈条件?”章钺转头看着宋氏,轻笑一声又道:“别不自量力,你的身份实力还不够,放不放你由我说了算!”
“呵呵你刚才说得有理!妾身是不应该把你捎上了,想让你将这丫头交给我,恐怕你也不会答应。但妾身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你是当官的人,懂这个道理。”宋氏妩媚一笑,好整以暇地抬头目视章钺,又道:“所以妾身想了一下,这有个不是条件的条件,算是妾身求章将军的,不知你可应允?”
“你可以说条件,请求的话就别开口了,我与你素昧平生,凭什么要帮你?”章钺马上就听出了话中深意,开口拒绝。
“那这么耗着吗?你调兵来是需要时间的,他们可是在船上,外围的馆陶县那就更来不及了,对吧?如此拼下去对你我也没什么好处,何不听听我的请求呢?”宋氏从容自信地微笑,转过身来面对着章钺,高高的酥(胸)直往章钺怀里蹭。
“哈!他们唤你为夫人,你刚才又说卞极杀了你丈夫,那你是白莲社的主人么?”章钺避而不谈,转而打听起底细来。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呢”宋氏柔媚地轻笑一声,转头飞快地扫了卞钰一眼,身子贴向章钺怀里,娇声嗲气地浪笑道:“妾身虽然丧夫,但白莲社在我手中照样蒸蒸日上。原本总坛设在磁州滏山,不料太原刘崇南下,魏王殿下出兵从磁州固镇经过,我的属下赵香主以为有机可乘,不经我同意擅自出击抢掠,引得魏王大怒,派兵把我总坛给端了。”
宋氏这般妩媚作态,把一边的卞钰气得不轻,不时抬头看向章钺,见他还很享受的样子,顿时心中气苦:这个臭不要脸的,傍晚在船上说的转眼就忘了,人家什么都愿意给你了,这么快就变了心。若非这事还没玩,她也走不了,不然真就甩门而去,掩面泪奔了。
“还有这段故事,然后呢”章钺继续追问道。
“然后人家无处栖身啦!带着下属逃到洺州平恩这一带暂时落脚,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人家想请你帮忙行个方便,助我们去齐州、郓州一带栖居,这对于你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没什么问题吧?”宋氏有些讨好地娇笑道。
“嘿嘿看起来的确是很简单的事,但你也要知道,我如果帮了你这个忙,以后你在齐州闹出什么事来,天平节度使岂不是要找我的麻烦,我一点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要长期为你背黑锅,你的算盘打得太精明了!”
章钺可不愿与白莲社这种邪恶势力有半点关系,朝庭要是问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要是皇帝知道了,那自己将失去信任。
“你不能答应她!”卞钰在旁翘着小嘴儿,气呼呼地说。
“她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呢?”宋氏轻笑一声,继续往章钺怀里钻,娇媚地笑道:“好不好嘛?人家保证到了齐州不惹事,现在也可以允许你提一个条件,行不行嘛?”
“嘿嘿”章钺低头盯着她故意扭身撒娇时那颤动的酥(胸),喉结滚动着吞了一口唾液,眼角余光瞥见卞钰正双目怒瞪着自己,有些尴尬地讪讪笑道:“不行呐!我若提条件让你帮我,那更牵扯不清了!”
宋氏不耐烦地直起身,立即就变了脸色,冷冷喝道:“那好!既如此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她这一声低喝,站在门口的李香主马上拔出腰刀,门外脚步声响,那群汉并没有退去,又冲了进来,齐齐抬头看向宋氏,等她的命令。
卞钰见此大惊,终于意识到,拼命好像拼不过,会有生死之危险,但她实在讨厌宋氏,宁愿拼命也不希望章钺与她妥协,持着双钺站到章钺身边,轻声鼓励道:“夫郎!不用担心!哪怕是死我也与你在一起。”
“你叫我什么?能再叫一声么?”章钺一阵惊讶,心中很是感动。
真要拼命的话,以他和卞钰的身手,也未必就逃不出这酒楼,但他却有自己打算。这时代的白莲社,可能还没到清末时那种极端的程度,用得好的话,可能也是个助力。但与卞钰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只能来个美丽的谎言,过一阵子也就好了。
卞钰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不禁大为羞涩,可想让他同意自己的要求不由心下一软,低头红着脸,挽着他的胳膊低声又叫了一句。
章钺飞快转头向左边宋氏眨了眨眼,大声回道:“好!为夫都答应了!与他们拼了!你去窗前看看下面有多少人。”
李香主和那群青衣汉子一听,立即持刀上前想要动手,宋氏见章钺打眼色,心中一阵愕然,不过她心思灵敏狡黠,很快就心领神会,严厉地目视李香主摇了摇头,那些汉子们立即停住脚步,面面相觑,露出迷惑不解之色。
卞钰深深看了章钺一眼,温顺地点点头,手持双钺小心冀冀地向窗前走去。这下李香主等人以为机会到了,再次看向宋氏,不想宋氏还是摇头制止。
趁此机会,章钺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条件稍后再谈,但现在还不能放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好吧!妾身也只好再委屈一下,陪你演场好戏了,真羡慕那小狐狸精。”宋氏转头看了卞钰一眼,满脸苦笑。。
,
第0224章 骚狐狸精()
“外面有好多黑衣人,这下怎么办?”卞钰去窗前看了一下,很快就跑回来惊呼道。
“不用怕!有这女人在我们手中,他们不敢动手!”章钺连忙安慰,右手长剑往宋氏雪白的脖颈上一横,转头目视围着自己的那群青衣汉子,低声喝道:“让开!”
“你们退下吧!妾身不会有事的!”宋氏立即配合地冷着脸,由章钺和卞钰一左一右挟持着缓缓移步退向门口。
“夫人!这个姓章的是朝庭官兵”李香主大声提醒,可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只得挥了挥手,让下属让开路来。
“知道了!速去平恩通知赵香主!”宋氏低声喝令的同时,悄悄向李香主打了个眼色,为之后与章钺的商谈增加一点筹码。她心中也担心章钺出尔反尔,如果假戏真做,把自己挟持走,又调附近镇军来抓捕自己,那可真是送羊入虎口,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氏就在自己面前,她的举动章钺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不在意。宋氏的白莲社若要为自己所用,至少得有点实力,但也不能太庞大,这样才便于紧紧地控制在手里。事实上,章钺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他的控制能力还差点,比如卞极、蜀中韩氏,这些事暂时就处理不好。当然,这也与他的实力还稍弱有关系。
剑拔弩张的局面很快就结束,章钺挥剑挑战断宋氏双脚上被绑的布绳,与卞钰挟持着宋氏出了客房和前厅,沿走廊向前步步为营,走廊里侧有不少房客躲在门后偷看,见这么多手执利刃的不速之客,都吓得惊呼出声。
卞钰小脸发白,紧张地东张西望,她可是初次经历这种事,以前与他哥哥行走江湖,卞极是一向不让她参战的,所以她既没实战经验,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
宋氏很配合地跟着走,还不是有兴趣恶狠狠地盯卞钰两眼,她是真的恨死卞家之人,而对章钺,则其实没什么恨的感觉。章钺是毫无压力地大步向前,根本不需要像影视里歹徒一样死死抓着人质,竭斯底里地大吼,闲庭信步一般飞快地下了楼梯,越过前庭前堂,大步出了酒楼。
时近月中,皓月当空悬挂,清辉洒满浅口镇冷清的街道,并无行人来往,后面紧跟的青衣汉子们呼啦啦地半围上来,但宋氏和李香主都没下命令,也无人敢动手。
一路到了码头,章钺呼喝亲兵前来接应,这下这李香主大惊,想走又不甘心,而且不太明白宋氏的意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