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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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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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门前,章钺喊亲兵出来帮着搬货,随意打开几个箱子看了看,有丝绸、布帛、茶叶、蔗糖等,让管家安排运进库房存放,带何驹到中堂上。

    “别站着,坐吧!”章钺见何驹有些拘束,想起李德良报告的一些事,心里有些生气,便沉着脸问道:“听说你在岳州,小日子过得不错?”

    现在的章钺与两年前可大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军人的刚猛凌厉之气,言语神态也带着上位者一种自信昂扬的威势,让何驹看了心中发虚,惶恐不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的也就是成家之后,纳了几房小妾,这要用到不小钱,就挪用了作坊产业的收入,不过现在都已经补齐了,绝没有私吞将军产业的一文钱。”

    “哼挪用我的钱自置家产,赚了钱再填回来,长本事了啊你”这小子没说实话,章钺是清楚的,不由心中大怒,狠狠一拍桌案道。

    “将军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是我家那婆娘一再替丈人请求,说要借钱开个织造坊,愿意给小的三成份子,小的平生没掌管过那么多钱,手头也松动得很,便答应了。”见章钺动了真怒,何驹心中一寒,只得老实交待了。

    “既有这种事,你为何不事先向我请示,杨守真就在岳州,你与他商量了吗?你丈人一个乡绅之家,就能让你背叛我,可见你心志不坚,目光浅短,不是做大事的人。”恨铁不成钢,章钺面沉似水,又道:“既然你与你丈人另有产业,也可保今后衣食无忧,不枉白跟我了一场,这样吧”

    “将军不要赶我走啊!没有你的支持,我哪里还能做什么”何驹大惊,心里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不由跪地膝行几步上前,磕头如捣蒜,大哭道:“两年多前,我就是衡水滏阳酒楼一个小伙计,自跟了将军才有今日,大恩大德此生无以为报,只愿为将军牵马缀蹬,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的节操呢?”章钺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何驹的脸,这家伙胖了不少,皮肤也白净了,衣着比自己还阔气,典型的爆发户模样。

    “来的路上,小的也有想过,现在将军果不相信我”何驹忽地一咬牙,探手从靴中拔出一柄短刀,左手掌贴在地上,一刀就狠狠斩了下去。

    刀光一闪,章钺大吃一惊,下意识伸手在身前格挡,不料挡了个空,见何驹紧咬牙关,脸色苍白,左手鲜血淋淋,小指已与手掌分离,只剩一点皮还连着,顿时说不出话来。

    “斩指以明志?很好!够狠!有种既如此,我就愿谅你这一次。你那兄弟张智兴已升为副指挥,目前住在侍卫司大营,有空你可以去见见。”响鼓不用重锤敲,既然他自己心里明白,章钺就不再多说,快步走出中堂,叫来孟管家安排何驹住下,并给他找郎中来包扎伤口。

    何驹带来的货物很快入库,孟管家安排了何驹的事,便与帐房张叔阳一起过来报帐。张叔阳手持帐册报道:“此次入库计有铜钱三千贯,金币一千块,其余暂不好估价,先记好帐了。”

    “金币竟然称块?就是一千贯钱吧!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很多么?”章钺不由哑然失笑,一块金币等于一贯钱,个头是有点大,还厚得很。

    “也不算多,就只有一些大商人和权贵之家手上有,听说官府流出来的没多少。”张帐房笑着回道,将帐册递了过来。

    “行了!先就这样了吧!”章钺打发孟管家和张帐房退下,想了想喊来杜悉密,让他去军营将李多寿找来,让他去一趟郑州荥泽县和洛阳,选好商行地址,或者买旧宅都可以,尽快把分号开设起来,这样方便以后行商到会州。

    章钺处理完杂事,正要回后宅,不想封乾厚过来了,正好让他草拟再抄录了一份请移民会州的凑章,明天早上进宫一趟,赶上后天上朝就可以下诏。

    傍晚天黑时分,杨守真在亲兵带路下过来了,章钺设宴亲自相陪,又问了一些岳州的情况,留他在中院住下。不过现在杨守真不再是他的部属,又在岳州成亲了,有了家人,回京要购置宅院。次日,章钺便让孟管家带他去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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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1章 人家又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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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章钺去侍卫司报到,这次倒是没迟到,不过也没什么事。都是一些将领们在上报麾下军官的战功升赏,章钺只报自己本部营指挥一级军官的名册。

    这种一般不授实职,只加衔武散官,营级为正八品上宣节校尉,最高可升为从六品上的振武校尉。否则中枢插手提升,那下面军队就乱套了。都头以下军官,是由各军自己处理。

    至于虎捷左厢,副使慕容延钊也只报本部,参战的两个军已经残了,不但不用报,还要接受整编,不过这是之后的事了。处理完这些公务上的事,章钺转又去中书省求见李谷,移民可是国家大事,必须要经过中书省,皇帝是不能一言而决的。

    会州是西北咽喉要地,移民确实很有必要,李谷看了凑章后,就章钺的意见填写了移民之策的建议,然后打发章钺回去,自行去求见枢密使、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兼侍中郑仁诲,他兼领门下省的事务,可以审核凑章及政令。

    这时代的门下省已不像唐时那么强势,门下侍中多由政事堂几位相公兼领,所以更多的时候是走过场,几个人商量一下可行就呈递进宫。

    也不知能不能赶得上明天追朝下诏,章钺心里还有点忐忑,他在凑章里的建议是:请求给予镇远军参战士兵以优厚赏赐,首批移民为基层军官和士兵家属,顺便再带上亲戚,这可是强制性的,否则,地方庶民有田有地,绝对不愿意去那种鸟不拉的地方。

    凌晨天还没亮,上弦月仍在半空高悬,幽幽清辉泻地,照得景色朦胧。后园里虫鸣吱吱有声,池塘岸边绿柳依依,薄雾缭绕,盛开的荷花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秋老虎没走,天气还是热得很,章钺在池塘边空地上锻炼了一番,再练习了一阵大枪,出了一身大汗,去井台边打起一桶水,高高举起当头淋下,接着再来几桶,感觉浑身清凉。只是束拢的头发一下子冲散了,全披下来贴在肩上,感觉很不爽。

    脱去湿透的长裤,手脚麻利地擦干水,就在井边青石板地上,换了干净中衣。行军在外时经常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回到卧房,月光从窗外洒入,杨君萍仍在榻上睡得正香,一头乌黑长发散乱地披在枕畔,身上穿了宽松的薄纱睡袍,薄薄的衾毯被踢得不见,睡姿实在撩人之极。

    章钺找到火折子,这东西并不好用,“啪啪”地磕碰了几下才打着,点燃烛台,房内光线一下明亮了。杨君萍翻过身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忽地惊呼道:“唉呀我竟然睡过头了!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作甚,厨娘会准备早膳吧!”章钺回了一句,找了半晌也没见着那件紫袍,今天上朝穿着这个,可以站到前面去。

    “让我来!”杨君萍趿上浅绿缎面的绣花鞋,上前打开衣柜,拿出衣袍飞快帮他穿上,再系上腰带,套上长靴,擦干头发梳好插簪,最后戴上乌纱硬脚幞头。

    “胡子又长长了,啥时候弄个刀子刮一下才好!”章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昏黄的铜镜,摸着下巴说。

    “朝中官人不都是留着长胡子么,你才这么短,为何要刮了?”杨君萍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贴近他的下巴细看,轻声笑了起来。

    “刮了带刺一样,亲吻你身上才舒服啊”章钺坏笑着,一把将爱妾搂进怀里,上下其手。

    “别沾得你衣袍上有香气,别人闻到可不好!”杨君萍柔声劝着,双眸似水,如玉般温凉纤手却不禁捧起他的脸,在他下巴上唇上轻轻抚过。

    “自家女人怕什么,本官一向任性!”章钺大笑起来,大手在她身前温柔部位孜孜不倦,留连忘返,待要继续向下,却被制住了。

    “嘻嘻你可不要误了正事,人家又没跑别像个孩子没吃饱一样,快起来吧!”杨君萍推开他的手,自行起身去换衣服了。

    章钺很臭美地再照照镜子,幞头不似唐时的软脚在脑后随意垂下,而是向两边打横,可以扳上去叉着,六七长左右,满意地点点头,再到厨房外小厅一看,热腾腾,香喷喷的早膳已经上桌了,两名婢女在一边侍候,等着添加。

    用完早膳,杨君萍又过来送他出门,衣袍抚了又抚,襟角拉了又拉,眼里带着温柔恬淡的笑意,真到他在五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乘车远去,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后宅。

    马车转上御街,沿途各个坊区皆有乘车,或骑马的官员出来,渐渐汇合在一起,浩浩荡荡地到了皇城宣德门外广场,这里已是火把通明,人山人海,暄嚣吵闹声一片。

    追朝非比寻常,并不常设,规制介于大朝与常朝之间,本来是中元节,即七月十五前后休沐放假三天,遇上有大事需要各级官员临时上朝,在京七品以上文官都要参加。武官则只限于中高级大将,否则禁军中达到七品的军官不要太多。

    而今天是七月初十,国事繁多,又遇上高平战事需要处理手尾,算是提前进行追朝,那样中元节就可以休沐,大伙儿都可以欢欢喜喜地回家过节,顺带庆功。

    虽然有禁军士兵在维持秩序,但人多了还是有点乱糟糟。这种情况下,章钺只好在广场外围就下车了,然后紫袍在身,腰系玉带,果然是横着走,一众绿袍、绯袍的官员都只好纷纷让路,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得罪不起。

    说起来,章钺这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上朝,官居三品当然可以位列朝班,以前一直在外奔波,没遇上大朝,所以从没进过崇元殿、金祥殿等正殿。

    挤到前面,章钺很快就看到了熟面孔,李谷与一群相公们正在前面,想起昨天上午递交的凑章,也不知怎么样了,便上前过去打招呼。

    “章将军放心,你的凑章门下省呈进宫后,下午官家特意召见了中书几位相公,一致通过了。”李谷一看到章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很高效啊!多谢李相了!”章钺拱手道。

    “这位就是章元贞么,一身紫袍很得体,你的移民策略倒还不错,稳键切实可行,但也有个问题,家属都迁去了会州,士兵若是军纪不好,闹出什么乱子来,你可要压制得住。”旁边一名中等身材,面貌清瘦的紫袍老者微笑点头道。

    “这位是郑相公,元贞还没见过吧?”李谷适时介绍说。

    原来这就是郑仁诲,章钺忙躬身见礼道:“郑相所言,下官自然是有考虑的,打算以后渐渐转化为汉羌混居,先以州衙监督进行军屯统管,等一应基层官吏补齐,军官不再过问行政,那就是州衙的事了。”

    范质站在前面,听到几人说话,也饶有兴趣地转过身问道:“会州目前才两个县,你向中书请调齐官吏,这本是大好事,可你夸下三年之内置九县的海口,这真的能行吗?”

    “我觉得只要上下一心合力,自觉办事,肯做事,能做事,没有什么做不成的。”章钺一脸自信地说。

    几位相公们一听,都笑了起来,显然是不认同章钺的话,却也不好打击他的热情,勉励了几句就不再出声了。章钺便回原位,不想官员越来越多,他只能排到老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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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2章 剧本的变化() 
明德门为皇城二重正门,城头上有明德楼,也是皇城钟楼。当东方天际曙光初现,朝霞乍涌之时,钟声响起,早已恭候的城门郎打开宣德门,值勤赞礼官唱诺,引导群臣入内。

    城门郎隶属门下省,品秩从六品上,品级低而权责大,掌京城、皇城、官殿诸门的钥匙及开闭之节。而值勤赞礼官实际官名叫典仪,也属门下省,秩从九品下,掌赞唱,就是各种吆喝唱名,以及群臣入殿后的站位顺序安排,朝会开始时的凑乐等。

    过宣德门、明德门,由崇元殿右侧雕花朱漆的华丽拱形飞桥下穿过,绕到宣佑门入宫城,气势恢宏的金祥殿已然在望。群臣排着长长的队列,到那高高的基座台阶下,赞礼官喊停,跑回来巡视队列。

    同时,城门郎先登上台阶,与宫掖值守的内侍、押班侍卫们碰头,开启金祥殿宫门,由内侍、侍卫们就位值勤,然后城门郎再通报赞礼官,引群臣进入正殿。

    朝会制度严格,一切都有条不紊,长长的队列涌入大殿,各依班次站位。章钺虽然位居从三品,但那是武散官,资历也还低点,与那些秉国宰相,老牌节帅还差得远,被排到了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左侧紫袍官员的最后一排。

    他转头朝身后看看,一水儿的红袍绿袍官员,顿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细算起来,实际步入仕途两年而已,能混到如今的位置,得益于先帝赐下表字,并悉心栽培,让自己拜入当时的太原郡候,也就是今上的门下,才有了更多的立功的机会。

    “陛下驾到!众臣工礼拜!”先是殿外值守的内侍传唱,殿内的赞礼官跟着宣唱,他的嗓子是需要练习的,而金祥殿的建筑也有回音效果,所以殿中挤得满满的近两千名官员都听到了。

    金祥殿是内殿,为后梁时朱温起建,格局比崇元殿小很多,只能容纳千多人。唱名已毕,就见殿外郭荣头戴黑纱幞头,身着绣有团纹图案的紫纱袍,从步辇上下来,在内侍的簇拥下步入大殿,到上首九折屏风下那高大宽阔的御榻上就坐。

    因为本次追朝也并不算是很隆重,所以郭荣并没有穿“肩挑日月,背负星辰”的十二纹章玄色衮服及通天冠冕。这个规制是从中唐以后形成的,非大朝不服衮冕,只以常服听政。而通天冠服有庄严肃穆之气,却已经用得越来越少了。

    “臣等恭迎陛下,祝万寿无疆!”相公们手持白玉笏板,带头躬身致礼,后面百官们跟着恭贺。

    正式场合都是称“陛下”,若是皇帝私下召见,则称“圣上”或“圣人”,非正式场合,官员们则称“官家”。这个称谓是兴起于五代的,称“官家”的官员都还很少,多为近臣或内侍等。还没到后来那么泛滥,什么人都称皇帝为官家。

    “众卿请起!”郭荣袍袖一挥,淡然开口道。

    “众臣工有事尽快起凑,无事退朝!”见行礼已毕,赞礼官适时赞唱。

    “前邓州节度使、兼侍中侯章,已接任河西节度。河西节度申师厚在凉州岁余,所部艰食,军务不整,政令不修,蕃情反覆无以平定,幸赖会州刺史章钺前往相助方才平息事态,故此人无甚功绩,责授右监门卫将军。”一名中书舍人首先出来凑事,同时也是宣诏,若无人反对,那诏书下发就不能再更改了。

    申师厚可是王峻举荐的人,王峻人去茶凉,自然也没有人再为申师厚说话,大殿上自然是无人应答,诏书也由皇帝事先批复,这就是走过场,一次通过了。

    “制:中书敕命曰,此为大事,或可试行;门下审批曰:可当廷复议!

    云麾将军、会州刺史兼团练使、镇远军兵马都监、虎捷左厢都指挥使章钺上凑,请补齐会州治下两县官吏,迁移镇远军将士家眷,充实会州人口。

    陛下御批门下曰:可!”

    这是一道省去了时间的正式庭议诏书,不像现代官方公文,唐五代制书的时间和批复是在上首的,正文下才是皇帝朱笔御批。

    那中书舍人开始宣读时,章钺还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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