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解什么?”也许是心中紧张,因为章钺走太近,或者是复杂的心事被窥破,沈雪莲的声音在颤抖。
“你还不算是寡妇,可以再嫁!当然也包括我!”章钺嘴角一挑,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不想做这种趁人之危,春风一度然后各自相忘的事。既然喜欢,那就娶回家,尽管这年头可以纳妾无数,并不能给出全部。
“你胡说什么不放那些可怜的人就算了,我走了”沈雪莲一呆,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差点一头撞在柱子上,又上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飞快地跑了。
“啊哈哈哈”这小娘如此大胆,章钺忍不住跌坐在矮榻上大笑起来,脑中闪现着刚才旖丽的画面,不禁又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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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3章 截击战()
不平静的夜晚很快过去,新的一天开始,善后的事情仍是由崔虎心出面主持,章钺在幕后操控,同时派出郝天鹰和陈嘉各率一百骑沿马城河岸搜索,到晌午时分终于得到消息,拓拔那吉和折逋葛支从天梯山南面过河后,正向赤水军城而来。
打蛇就往死里打!章钺接报大喜,立即找来崔虎心,由他护卫沈雪莲,率一千兵驻守城池,并着手安抚剩下的俘虏和蕃民。章钺则率一千五百骑紧急出动,往赤水军城东北十里截击。
折逋葛支抢亲失败,与拓拔那吉绕道逃走之后,往北到天梯山以南的山谷休整,一清点人数,发现来时三千骑,现在仅剩一半还不到点,其中拓拔那吉的人马折损更多。
两人一商议,当即在山里宿营一夜,一大早才走出山地,过马城河后,决定到赤水军城休整。
此行失败,没能兵临昌州城下,未达到牵制沈念般的目的,也不知昌州会不会出兵,折逋葛支一肚子火气,先派人通报停驻在嘉麟县的祖父,等到军城后,再派人南下刺探姑藏南山及西南雪山一带的动静。
“令父应该拿下白亭海和休屠泽了吧?这样我们就得了大半个凉州,若能再将昌州拿下,六谷部就只能龟缩在姑藏南山,沈念般以后就得看我们脸色行事,若不肯依附,我们可马踏姑藏南山。”拓拔那吉很是乐观地说。
“若能如此最好,大周就算夺取了会州又怎样,还得看我们折逋家的,河西节度衙内非我莫属。”折逋葛支赞同道。
“那申师厚呢?此次事了就赶他走么?那个周使章钺可不太好说话,最好等他走了再说。”
“那倒不必,我们若大获全胜,大周也会认清形势的,反正沈念般和申师厚联姻失败,沈念般未必再愿意投靠大周,他也是蕃人,还是与我们更亲近才对,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而大周鞭长莫及,会州才几千兵,对沈念般来说,并不是很可靠的。”折逋葛支解释说。
“确实是这个道理,胜利可期啊!”拓拔那吉仰头大笑起来,只要折逋氏胜出,他也能跟着捞到一大把好处,到时族长变刺史,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员,也是一方土皇帝了。
“当然,我折逋家也是吐谷浑之后,不会亏待你们”折逋葛支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话头,脸色惊疑不定,因为他感觉到大地在震动,还有一种山洪爆发般的轰鸣声音,绵绵不绝地涌来。
前方两里之外,十来骑快马狂奔而来,马上族兵惊恐地大喊:“报有上千六谷部精骑杀来了,已到三四里之外。”
折逋葛支大惊失色,与拓拔那吉对视一眼,两人瞬间都明白,赤水军城失守了!现在面临选择,是战是走得立即决定。
“我们也还有千多骑,死战!”折逋葛支想都不想就大声喝道。
“好!”拓拔那吉其实想反对,但他不敢得罪折逋葛支,附和了一句,马上就大喊道:“赤勒河部的勇士们,随我列队出战。”
折逋葛支的族兵还有七八百骑,但他却把大部留在了后面,仅率两百骑与拓拔那吉三百骑合并,站到前面作为锋矢阵尖头部位,阵形才列好移动加速,六谷部骑兵已到前方里许之外,并将尖锥形阵势越拉越宽,竟分成左右两队加速狂奔而来。
章钺前来拦截一路走得很快,因为郝天鹰之前就留了哨探一直在里许之外远远盯着,所以章钺接近敌方五里就全速疾奔,并边跑边调整队形,到里许之外,让郝天鹰分兵冲击敌方侧冀。
双方骑队同时加速对冲,但折逋葛支和拓拔那吉仓促应战,马速未提起来,也根本来不及分兵应对,章钺冲击其正面,很快就接近七八十步。
“放箭!”章钺大喝一声,率先斜斜举起一石五斗角弓松开弓弦,“嗖”的一声,箭矢呈抛物线斜飞向天空,然后掉落向下去势不减,扑向迎面冲杀过来的敌骑。
可惜没射中人,但疾奔的战一声惨嚎,突然就人立而起,一下将马上骑士甩飞出去,战马也随之翻倒,绊翻了侧边两骑。
章钺一箭先声夺人,后面的士兵也同时射箭,空中一暗,箭矢破空声不断,如一片蝗虫直扑敌骑,再次给敌方造成了一片混乱。
这一轮箭矢射出,双方瞬间就接近到六七十步,就在章钺和士兵们伸手从箭壶摘箭,并搭上弓弦的一刻空档,敌方也同时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一片小黑点疾速飞来,章钺低伏马背,一手抓紧弓箭,右手持枪夹在腋下发力一阵绞动,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护住了战马胸胛,也同时护住了自己侧边,扛过了这轮箭雨。
两边的士兵们可没他这种本事,能用马上枪,都是持臂盾防住一侧,右手持弓格档,这种高速行进时刻,眼力好的是有目标地防守,更多的士兵是持弓挽花乱舞一气,数十人同时中箭,纷纷惨嚎落马,同样给队友造成了一波混乱。
敌军射出箭矢同样有空档,这时章钺一方再次张弓搭箭射出,给敌军新一轮的伤害,但因为距离接近到四五十步,这时候就有了一定的准头,一次足有上百敌骑落马。
敌骑摘箭上弦拉弓的速度很快,几乎同时进行了反击,章钺一方也有近百人的伤亡,最后的二三十步距离,双方一先一后放箭,再互相淘汰了一批,随之已可看到对方前排骑士怒睁双目,紧抿着嘴唇,脸上肌肉扭曲的狰狞面孔。
“杀!”章钺吐气开声,腰肢放松的同时却崩紧背脊,伏低身子却高昂着头,玄鹿枪平伸出去,枪杆中后部紧紧夹在右腋下。
近了!更近了!风声在耳畔呼啸,前方敌骑如奔雷滚滚而来,马上骑士手持弯刀横伸出去,意图接近的一刻从己方人、或马的脖颈上掠过。
要是有标枪就好了,那样可以在二三十步就打开缺口。这时章钺居然想到了这个,但一转念间,双方马头仅相距丈远不到,章钺立即屏弃杂念,全神贯注,目明耳聪周边一切,长枪虚指一名敌骑直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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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4章 追击战()
祝书友书们七夕快乐!七夕又名乞巧、七巧、七姐诞等,是华夏传统节日之一。可惜情节写过啦!在这个美好的节日里,没有温馨的好情节和暖心的文字送给大家,祝大家开心快乐!顺便求订阅!
闪着寒光的枪头瞬间刺入敌骑胸肋上皮甲,这时章钺紧崩的后背猛地发力向上一挑,将枪头上尸体挑飞。这一招叫做“马上挑枪”,没十年功力根本做不到。
因上马上刺穿敌骑,如果来不及甩飞尸体,会被后排继续撞上,如此形成一串糖葫芦,在这种疾速所形成的巨力冲撞下,枪杆非常容易折断。而且把握不好还会撞飞自己,更何况借着马力冲势甩飞尸体的那一“挑”,是非常耗力气的。
所以华夏自古以来,大规模枪骑兵极少,仅少数猛将可用骑枪,不过长短视个人武力而定。像波兰翼骑兵那种长度四米五的马上大枪,是无法普及,也难以复制的。
“马上挑枪”极难,便是难在背脊发力,一旦使出这招甩飞尸体,这时枪头的位置就会随之抬高。章钺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但他能迅速反应,迅速以空着的左手紧握枪尾,右臂在前发力,顺势向下拍击后排敌骑肩颈,击打中枪杆产生弹力的瞬间,借力打力抽击左侧一骑,这一下打落马三骑,为己方人马打开一个缺口。
左右骑从及后续骑士紧随在章钺身边,快速从缺口突入,一举从正面突破敌方锋矢阵形,凭着迅猛的冲击力,如辟波斩浪般直冲向前,中途会合从侧冀突入的郝天鹰所部,一下将敌方阵形凿穿,并击溃了敌方侧边。
马队高速冲锋时,紧急调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时就需要减速再调头整队,双方同样如此,因为首轮冲锋都是带有一定的互相试探目的。对冲而过后相距约百步,整队的同时目测估算一下人数,再看看对方,胜负之势已然形成。
章钺所部占有先机,采取了更有利的战术,而且他麾下蕃兵的战力毫不逊色于敌方联军的马队,仅一轮冲锋后,人数仍有一千二百骑左右。而折逋氏与拓拔那吉的兵力,则仅剩千骑不到,因为他们仓促迎战,在冲锋前的对射时,淘汰的也更多。
不过这只是兵力人数上的差距,若有合理的战术,或者一些变数,这点人数上的不利因素,在骑兵来说是很容易扳回的。只是被“凿穿”后,队形有了一定的散乱,整队要花的时间也更长。不过章钺也没有趁势快速反应冲锋,因为他分兵了,这对折逋葛支来说,仍有一线胜机。
两阵之间的空地上,人马尸体糊烂一片,未死的人马在无助地悲鸣哀嚎,血浆染红干燥的土地,渐渐形成了一层暗红色的血泥。
“杀!”章钺大喝一声,再次抢占先机,发起了新一轮的冲杀,马蹄声轰鸣如雷,如怒海狂波滚滚向前。这次他没再分兵,而是集中兵力冲锋,否则,刚才以快冲创造的首轮冲击成果,会很快消失。
拓拔那吉的眼里已有了惧意,但他不敢开口劝退。折逋葛支看出己方的劣势,怀着极度的不甘,怒瞪着双目,竭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有进无退!杀”
两方再次正面交锋,没有任何花哨,甚至连正式接阵前弓箭对射都省了,碰上心里素质同样过硬,攻防同样得力的强敌时,那没什么用,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将马速提升到极致,给对方一个“凿穿”,趁其不及整队,一举将其击溃。
有趣的是,二轮冲锋开始,双方怀着同样的目的,采取了同样的锋矢阵和正面直冲战术,都将马速提到了极限,这一下轰然硬碰,仅接阵的一刻,就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不过先破口的一方,仍是章钺。
已方马速飞快,而敌方以差不多同样的速度接近,能反应的时间就很短了。章钺仍是冲在锋矢尖头的首位,电光火石之间,他不敢再玩挑枪,双腿夹紧马腹,直接双手持枪一抖,以枪杆巨大的弹性左右抽击打开缺口,这样破口速度快得多,但仍免不了有撞上枪尖的家伙,就不得不再使用“挑枪”了。
骑阵对冲时,最危险的一刻就是破口,之后则要安全一些,因为左右有骑从兼顾防卫,作为锋矢的猛将只需向前冲杀的同时,把握好方向,若从侧冀冲出来那效果就大打折扣,这样敌骑会不顾侧冀,奔跑的同时完成调头反击,那就被兜住了。
章钺的控马方向感还是不错的,突入敌阵后始终保持着马位向前直冲,在敌阵中没有参照物可选,就只能把握好自己的方向。
眼前终于一片开阔,章钺率先透阵而出,预计二轮冲锋不利,拓拔那吉和折逋葛支会顺着战阵冲势逃离战场,章钺出阵便立即开始抖动马缰,让战马偏向奔跑后便即松开,待其疾奔一阵,又再抖缰,如此几此,本阵人马已跑偏,转个大弯迅速完成调头。
果然,敌方被“凿穿”后,已形成东、西两队狂奔而去,不但没有减速调头的动作,还不断地策马扬鞭,不惜马力疾奔而去。后面队形大为散乱,但他们显然顾不上了。
“追”章钺举起长枪大喝,双腿不停踢打马腹,战马完成调头后,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马飞奔,以图紧紧咬住敌骑,只要追上去再一个冲锋,敌军就将大溃,这样才算是完胜了。
“郝天鹰!剿杀!”章钺飞奔的同时,不忘以长枪遥指传令,因为敌骑后方那些落后的散兵会逃掉,自然是要留一队追剿的,但战阵上传令听很难听得到的,更多的时候需要动作手势配合完成,不过郝天鹰与他还算默契,马上就领会他的意图。
章钺沿途不断避开散兵,保持马速紧追前方两百多步外的拓拔那吉和折逋葛支,因有大量人马掉队,他们身边仅剩四五百骑跟随,人数还不断掉队减少,距离也越拉越近。
并不是所有的战马体力都一样,所以章钺的马队也好不了多少,也只有七八百骑跟随,其它的被甩脱后,有的跑去追杀敌方散兵,有的还在后面赶。
一路向西北追出二三十里后,距离追近到七八十步,章钺率兵连连放箭,但可惜只射落了敌方士兵。拓拔那吉身披重皮甲,始终跑在前面。而折逋葛支,章钺根本没见过,并不认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处村镇,敌骑马上分开了,一队继续顺着并不宽阔的乡野小路飞奔,落后的一队正是折逋葛支,却跑进了村镇。章钺追到路口以长枪刺杀几骑,犹豫了一下,继续顺小路狂追不舍。
这路并不是通向大道,而是通进旱地,拓拔那吉两百余骑到了地里,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章钺紧追上六七十步,整个人完全放松,脸上皮肤感受着风力,张弓搭箭待发,锐利的双目紧盯拓拔那吉后背和颈部,箭头随着他骑马奔跑起伏,不停地调整着角度,眼见他就要冲上旱地边缘的缓坡时角度刚好,章钺立即放箭。
“咻”的一声,箭矢破空飞越六十步的距离,穿透拓拔那吉的后颈,带出一蓬血花,很快就无力地被战马甩落下来,翻滚下地头。
两百骑从纷纷惊呼,后面跟上的数骑从拓拔那吉身边冲过时,两名骑从翻下马侧,一脚踩着马蹬,一脚勾住马鞍,在他眼皮底下玩了个马上“倒挂金钩”,一人拉一只手,将拓拔那吉抢走了。
章钺很是不甘地追上去掩杀一阵,斩获不大,而士兵们的战马开始吐白沫了,只得打马离开旱地,在路上休息了一会儿,骑马缓缓而行,返回赤水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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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5章 好东西()
天气阴沉着不见太阳,原野上的积雪快消融殆尽,露出成片枯黄的植被。雪后的朔风格外寒冷,吹在人的脸上有如刀割。
章钺率兵返回时沿途收拢了五六百匹战马,打扫战场,满载着战利品回赤水军城时,已是下午申时中。崔虎心闻讯出城迎接,见队伍后面空出的大队战马上,载满了成捆染血的刀枪盔甲,以及营帐杂物,不由喜出望外,跑过来见礼。
“章将军!逮住折逋葛支了么?”
“没有!不过拓拔那吉倒是中了我一箭,估计活不成了!”章钺有些疲惫,无精打采地说。
“那好啊!沈大族长攻打雪山羌,没有了拓拔那吉调度,折逋氏再救援不及的话,那可就完胜了!”崔虎心大笑说。
“什么沈大族长?他可是河西节度牙军副都使,明白嘛!他有消息传来吗?”章钺闻言出声强调,又再问道。
“是是是沈副都使!他派了次子沈伽蓝前来迎接雪莲姑娘回去,中午时分到的!”崔虎心笑着点头道。
“哦沈伽蓝?都他娘起些佛经里的名字,凉州人很信佛吗?”章钺有些惊讶,不过随即释然,沈念般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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