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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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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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钺顺着申延福指点的看去,折逋咄钵年近五十岁的样子,一张黑红的方形饼脸,却留了一下巴大胡子,倒是很威猛。

    “折逋咄钵下首是昌州刺史沈般若,听名字你就知道是沈念般之弟,再下首是押衙副使崔虎心,也是六谷部人你认识。右边上首是雪山羌首领拓拔那吉,再下是昌州防御正副使温崇乐、刘少英;凉州防御正副使王廷翰、周建章。给你介绍下,你心里有个底,我去后面催一催,怎么酒菜还没上来。”申延福说完转身走了。

    章钺和郝天鹰坐下,见申延福一走,两边的人都在目光复杂地看自己。这些人想什么,章钺心里很清楚。折逋嘉施是迫于六谷部的压力才到东京请帅,并不是真心将凉州交出。申师厚上任一年多,哪里有什么权力,恐怕兵都调不动。而自己现在是会州知州,这些人恐怕是感到了威胁,怕大周派兵插手凉州,所以心生忌惮。

    章钺不太想和他们瞎扯,干脆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坐等。不多时,申师厚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后面出来,两人慢步而行,相谈甚欢的样子。

    “让诸位久等了!尤其是章将军,可是我们凉州贵客!”申师厚引那老者落座,这才转身面向众人略带谦意地微笑,转身指着上首那老者,看向章钺道:“这位是前任节帅折逋将军!”

    “折逋将军心向中原,忠于王事,章某虽年轻,却早就听闻,甚是感佩!”章钺起身行礼道。

    “章将军远来辛苦,请坐!”折逋嘉施挥手道。

    “甚好!凉州穷困,商旅不行,物产不丰,但酒菜却别有一番风味,中原可尝不到,章将军等会儿试试便知。”申师厚说完,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中,一队年轻蕃人婢女手端托盘餐具快步进来,到堂上给席间众人一一上齐。

    这一队退去,后一队跟着进来,两队轮流上齐酒菜,要说与中原的区别,倒的确是有。餐具是配有刀叉的,也有红漆的筷子,盛器多是红漆木盘和带圆形底脚的铜盏,瓷盘却较少。

    饮品有奶茶、奶酒,还有一红一白两个大肚瓷壶,应该是另外的酒了。然后有佐餐的乳粥,这叫骆糜;还有淡黄色,上面漂着绿色菜叶的肉糜,满满的一大铜盆,这是加粟米混煮的羊肉汤。

    正餐有烤得黄酥酥直冒油的肉脯,看样子是小羊肉腹背部;还有一只绻缩着长脖子的鸟类,很可能是天鹅,太坏了,这也敢吃!其它的有牛羊肉类,鱼虾等,做得确实不错,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每一席旁,都有两名年轻婢女侍立,给众人倒酒。如果客人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让她们代劳。

    “几十年来,中原从未派使者到凉州,章将军是首位,也是初次前来。如今会州收复,河西不再孤悬西北,已与大周形同一体,连成一片,可喜可贺!诸位!我们满饮此杯!”申师厚起身举杯道。

    堂上众人闻听此言,纷纷举杯起身应和。对于申师厚的话,不管是否认可,这种时候都会给足面子。

    “另外!折逋将军六十大寿将近,在此提前祝寿!我们再饮一杯!”申师厚继续劝酒道。

    折逋嘉施虽然淡出凉州官场,但本身威望不减,众人再举杯祝贺。

    “最后!犬子与沈都使之女婚期将至,到时还请诸位再前来喝杯水酒!现在诸位可尽兴!”申师厚仰头喝完这杯,见众人相和,便自行坐下,不再开口。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随意,有的互相攀谈,有的埋头大吃。章钺和郝天鹰早就饿了,很多天都没吃上一顿热的,啃军粮炒米、粗饼什么的。现在能饱餐具一顿,当然不会错过。

    正吃着,一名军官提着红色大肚酒壶,手执酒盏过来,哈哈笑道:“远方来的客人,且容我敬上一盏酒可好?”

    章钺抬头一看,见是一名络腮胡子的黑脸矮壮汉子,却不知是谁,刚才似乎没见过,转头目视郝天鹰,这家伙显然也不认识,章钺便看向旁边侍立的俏丽婢女,哪知婢女只是微笑着,并不回答。

    “如此盛情,自无不可!”章钺笑着回了一句,提起酒壶自倒了杯酒拿起,却见那粗矮汉子也正倒酒,但手执酒盏的大拇指伸得老长,红色的酒液直接淋在拇指上,喷溅的到处都是。

    这情形看得章钺双目一缩,如此敬酒并非善意,这是来找渣的。他转头向堂上看去,众人吵闹成一团,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但对面的折逋氏等三人,却似有意,似无意,不时向这边瞟上一眼。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安西匍萄酒,客人你尝尝”那粗矮汉子倒好酒递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章钺,脸上神色满是**裸挑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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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2章 又是连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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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有道是:匍萄美酒夜光杯!既是难得一见的匍萄酒,怎么能用这种普通的酒盏呢?”章钺哈哈笑着应付了一句,转头吩咐婢女道:“去!找申使君上琉璃盏!”

    婢女一阵惊讶,微微欠身一礼,转身飞快去了。不想那粗矮汉子却不罢休,忽然就很是委屈,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我尊你是客人,敬酒不喝也就罢了,居然还嫌这酒盏普通,太也无礼”

    “哗”那粗矮汉子举手一扬,朱红的酒液飞洒过来,章钺匆忙间举手一挡,袍袖遮住了脸面,但却洒得他满头都是,顺着梳得整齐的头发流进了脖颈,在这冬天里,冰凉凉的满是寒意。

    章钺不由一呆,心头无名火起,勃然大怒,呼地站起,嘴角挂着冷笑,轻蔑地向那汉子勾着手指道:“你过来!”

    “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让我来吧!”郝天鹰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说道。

    “也罢!”章钺向郝天鹰伸出两根手指,像剪刀一样猛地向中间一合,见郝天鹰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这才缓缓坐下看好戏。

    郝天鹰手扶桌案,同时脚下发力,一个空翻就跃入中间空地,叉开双腿紧了紧腰带,歪着头一脸蔑视地看着那粗矮汉子,却没先动手的意思。

    那汉子下巴一扬,壮了壮胆,见郝天鹰个头高壮,但甚是年轻,不禁心生轻视,蹬蹬快跑几步接近,左手搭向郝天鹰右边胳膊,右手探向他腰带。

    “嘿!”郝天鹰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猛地跨前一步,右手顺内侧反向一抄,恰好一把扣住那汉子左腕,转身跟进来了一个“左侧摔”,将那汉子掀翻在地。并顺势跟着倒下,右膝猛击其心窝,同时双手抓住其脑袋,反向一拧,便听爆豆一般的“咯嘣”直响,这家伙眼睛终于看到自己的后背了。

    做完这些,郝天鹰快跑了两步,纵身一跃,直接跳过宽大的桌案,落回自己的席位,没事人一样坦然坐下,一脸得意地问道:“我这过肩摔学得怎么样?扭面条的手法可还对?”

    “还差点,得其形而未得其神!”章钺擦干净了衣领里的酒水,还是感觉很恼火,毕竟没有自己亲手解决来的爽。

    “不是吧?你这招数我已经玩得很熟练了啊!”郝天鹰一脸纳闷。

    两人嘀咕的同时,大堂上一片寂静,这场博斗实在没什么看头,太快了!电光火石,兔起鹘落之间,刚才还嚷嚷作色的粗矮汉子,躺在地上打了向个滚,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放肆!这里是帅府,怎可轻易动粗?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申师厚的反应倒也不算慢,厉声作色喝道,他是想把章钺二人带下堂去,好息事宁人。

    这时,右边上首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壮汉呼地站起,伸手一撩披散的头发,双目喷火地怒声喝道:“慢!此人是我族中勇士,听说周军击败会州羌部,很是勇猛,心生佩服之情,特地上前敬酒,竟遭如此对待。难道大周对辖下子民,竟如此凶狠么?”

    “对于野蛮无礼,自寻死路者,大周绝不姑息!你欲何为?章某奉陪!”章钺见那人是雪山羌首领拓拔那吉,无所谓地冷笑道。

    “一条杂鱼也算大周子民?真是笑死人了!我们中原人可做不出这种自寻短见的事来!”郝天鹰很是夸张地大笑着附和。

    堂上众人一时看看折逋嘉施父子,一时看看沈念般、沈般若兄弟,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傻子都知道,这是折逋氏让雪山羌故意寻畔,想看申师厚的反应,但可惜,申师厚毕竟是个傀儡节帅,他要行使权力,是需要依靠沈念般的。

    “拓拔那吉!既然章将军说要奉陪,你就再出人与他斗一场吧!只是不可太过了!”折逋嘉施不愠不火地说道。

    “章将军既是武人,想必身手不俗,我麾下还有一位勇士,正好向章将军讨教几招”拓拔那吉说完,转头对身后侍亲的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转身飞快退去了大堂。

    堂上众人再也无心吃喝,纷纷交头接耳,顿时嗡嗡声一片。申师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作为节帅,在自己的府衙都无法做主,心头一阵无奈,只得让牙兵下场,将那粗矮羌汉的尸体拖走。

    章钺和郝天鹰似乎无视这些,只管埋头大吃,但章钺一直在留意,他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折逋嘉施虽然被沈念般等六谷部掀下台,但仍是凉州真正的主人,一旦出点什么事,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第一时间看向他,包括申师厚也是如此。

    这时,嗵嗵的脚步声响,一名披头散发,满脸横肉的黑衣大肚壮汉,手提黑黝黝的带刺大铁锤出现在大堂门口,此人身形如铁塔一般,遮挡得大堂上光线为之一暗。

    “我叫白哥奴!哪位在向我挑战?”

    “哈!又是连枷!某便是!”章钺惊呼一声,连枷这种丑陋的重兵器,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解决起来会有点麻烦,但也没什么好畏缩的。

    白哥奴兴奋怪笑一声,迈着粗壮的短腿大步上堂,沉重的脚步踩踏得铺木地板咚咚直响,蒲扇般的大手一翻转,三尺来长的连枷铁棍握在手里,顶头尺来长的细铁链下垂着带刺大铁锤。显然,这个连枷是用于步战的,若是骑战,手柄会有五尺长,铁链也相应的长得多。

    “你用什么兵器?听说你很厉害,我不占你便宜!”白哥奴的汉话说得很不好,嗡声嗡声的像大舌头一样。

    “某便用这个跟你打一场”

    章钺一看就知道这货是个一身蛮力的傻大笨,又用连枷这种武器,空手确实不好对付,而普通的武器也没用。干脆脱下绯红官袍,提起酒壶揭开盖子,两壶酒先后淋了上去,把长袍浸湿了。

    这可以是鞭子,也可以是布棍,需要刚柔并济,借力顺势,他也不是很熟练,但对付连枷这种武器正好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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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3章 利益纠葛() 
白哥奴见章钺将袍服脱下淋湿,在手里绕了几圈一拉伸,便成了一根长条,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他眼里闪过一阵惊讶,心有所悟,手持连枷接近,却围着章钺转起了圈子,并不轻易出手。

    “白哥奴!你还在等什么?”拓拔那吉等得急了,不耐烦喝道。

    看的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白哥奴围着章钺转了几圈,却是看出了门道,自己横向移动三步,对方才会转向,而且下盘无比的稳实。

    “嘿嗬!”白哥奴大喝一声,果断地选择了进攻上三路,飞快跨前两步,双手持铁棍举过头顶一个盘旋,大刺锤带着呼呼劲风,斜斜向下击向对方脖颈肩胛。

    章钺反应飞快,迅速反向疾奔几步,刚好避过对方铁锤来势,反手一个鞭棍,抽中白哥奴后心,啪的一声脆响,白哥奴受力不住,身形打了个趔趄,手中倒转的铁棍不觉停顿了一下,盘旋的铁锤劲力一下减弱。

    趁着这瞬间的空隙,章钺立即抢攻,甩出去的鞭棍用尽力气时猛地一抖,打了几个很小的盘旋便灌注了劲力,顺势抽向那连接大刺锤的细铁链,成功一把缠住了。

    白哥奴惊叫一声,感觉大刺锤甩不动,便立即往怀里拉,章钺却借力猛地跃起,飞起一脚使了个鞭腿,直踢白哥奴左脸,不想这货反应也快,伸左臂格挡了,但左手也就松开了铁棍,右手又还没来得及发力。

    章钺踢空落地,右脚又是一个蹬腿直踢其腿弯,白哥奴的运力反击一下被打断,连枷大刺锤被章钺拉扯着,手中铁棍直捅向章钺腰肋。

    章钺却忽地一个沉腰立马,左手扔掉布棍,手臂一抄,一下将对方铁棍夹在了左腋下,腾出的右拳迅猛出击,擂在白哥奴的大肚皮上,像击鼓般嘭嘭直响。不料,这货的肚皮果然是很能挨的,被打的同时还在挣夺连枷铁棍,但章钺夹得死死不放,这货终于恼了,双手扔掉连枷,抡起碗口大的拳头轰了过来。

    章钺正打得兴起,措不及防,胸口瞬间挨了两拳,受力倒退数步,心胸一阵闷胀,差点一跤迭倒。白哥奴自以为得势,大步跟进,又是一拳直击章钺心口,他个头矮,也只能击心胸,否则举拳不受力。

    章钺原地一跺脚,吐气开声,同时一沉腰,对方拳头恰好到面门,伸掌紧扣其手腕,转身钻到对方腋下一个“过肩正摔”,白哥奴庞大的身躯一下离地倒一百八十度空翻,“砰”地直挺挺摔在地上,震得堂上桌案都一阵晃动。

    趁白哥奴着地瞬间,心胸闷胀,头脑眩晕感未消失,章钺紧扣其手腕一拉,右腿屈膝跪地,将白哥奴架上背,打了个盘旋运足劲道,再一次轰地摔咂在地。

    二次摔地眩晕感会更强,但章钺可没停手,紧跟着如法炮制,来了个三摔,这下白哥奴浑身散架,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呼呼喘气,大眼睛一动不动,看到的只是无边黑暗中闪烁着满天繁星。

    杀死敌人之后,虽然会很兴奋,但也不能滥杀,毕竟这傻货是无辜的,章钺决定放他一马,拍拍手转身捡起布棍抖开,官袍皱皱巴巴的,没有破洞洗巴洗巴还可以穿。

    “原来过肩摔还可以这样玩”郝天鹰一副俺服了哟的表情。

    “早就告诉你,左右侧摔是以擒拿为目的,要伤人还是正摔好,你看这货三摔之后就是一摊烂泥。”章钺回席位坐下,继续埋头吃喝。

    出了这档事,堂上众人吃得索然无味,折逋咄钵、折逋嘉施父子三人当即离席而去,拓拔那吉左右看看,也起身跟着跑了。申师厚大惊,担心这事彻底得罪折逋氏,立即跟了出去。

    只剩下沈念般、沈般若、崔虎心等人笑逐颜开地议论着刚才博斗的场面,并频频向章钺拱手,表达某种善意。接下来,事情似乎变得简单了,折逋氏这种拙劣不恭的试探,自认为章钺是申师厚、沈念般的六谷部一系,但章钺心里清楚,他只代表朝庭,但申师厚却未必。

    没了折逋氏在这里碍手碍脚,申延福、沈念般、崔虎心等人立即过来敬酒,这次当然不存在什么别样的心思,在他们看来,章钺既然与折逋氏过不去,那就是支持己方,算是自己人了。

    申延福和沈念般兄弟俩倒只是客套,并不说起具体的事,崔虎心却开口问道:“章将军!听说之前的会州战事,有兰州白兰羌、卓罗羌两部派兵参与,现在会州拿下了,来年是否要继续攻打他们呢?”

    “我们大周将士历经数月才攻下会州,但得到的却是一块不毛之地,不但要投入大量的钱粮来经营,还要广派官吏来治理,这样乱糟糟地对兰州用兵,能有什么好处呢?”章钺笑着反问,暗忖这个崔虎心终于问出了众人想问的问题。

    “那倒是粮道拖得太长,得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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