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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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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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钺吓了一跳,倏地刹住脚步,本能地举起了双手。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敢玩什么闪避,那纯粹找死。只恨自己刚才只盯着村中看,没注意路边。

    “咻”破空声响起,一支黑漆白羽的箭矢,带着一道白影飞来,钉在了章钺的双脚之间空隙处,吓的他浑身一抖,顿时紧张起来,急思脱身之策。

    左侧一名辽军哨兵狞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再从背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又对准了他。章钺也是老兵,最恨别人拿枪指着他,弓箭自然也是一样的感觉。

    草!章钺勃然大怒,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心中暗骂:有种你们过来,看哥怎么玩死你们!

    很遗憾,辽军哨兵很警觉,另一个打量他几眼,与另一人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走向章钺放在路上的一担箩筐,上前拔出弯刀,挑开盖着的粗麻布,顿时惊呼了一声,大笑起来。

    章钺没听懂他喊了一句什么,但也猜到了,因为手持弓箭指着他的名哨兵也跟着笑,同时拉弓的右手缓缓松了弦,转头看向那担箩筐。

    好机会!拼了!章钺猛地一侧身飞奔过去,那辽军哨兵听到脚步声,立即惊觉转头,匆忙拉弓射出一箭,但章钺已有防备,一个前滚翻避过,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扑上狠狠一拳,正中哨兵的鼻梁。

    这家伙受力不住,仰身重重倒地,估计感到耳中轰鸣,地球在转,还有好多星星,鼻子也开红花。原来花儿是这么红,真是不要太美丽。

    章钺可不管他,立即奔向另一个,那哨兵还在二三十步外看肉,听到动静转身,却没开弓射箭,反而大叫几声,拔刀扑了上来。

    跟我玩刀?章钺冷笑一声,冲上前扭腰侧身,避过斜劈下来的弯刀来势,一招“推窗望月”,左手在胸前向外侧划过半圈上撩,捞住其手腕扣住脉门,右手一记重拳正中其心窝。

    打得那哨兵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闷哼一声,臭臭的口水喷了他一脸,草原人多半不刷牙的,只有贵族才会讲究一点,想想都恶心。章钺趁势屈膝蹲身旋转半圈,搭住哨兵的胳膊来了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砰地一声,哨兵被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咂的地上尘土飞扬,估计心胸胀闷,浑身散架,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口牌楼下的辽军,一名骑马的军官叫骂吆喝数声,带着一群骑兵马队小跑加速赶来。

    章钺大惊,转身撒开脚丫子飞跑,但他终究只有两条腿,短距离爆发力还行,战马速度提上来,很快就要追上他了,仅有百来步距离。

    官道很平坦,适合战马奔驰,但人却不一定要择路。章钺果断地冲进对面的旱地里,落脚虽然松软,有点无从借力发力的感觉,但影响不大,不用脚尖点地,脚掌落地就好多了。

    就算是沙滩地上,他照样可以跑得飞快,什么崴脚的,真是从何谈起。

    但战马就不同了,踩着松软的土地,它很容易崴脚折蹄。若速度跑得太快,前后蹄分组落地,一旦马蹄陷入土里,拔起时又遇到障碍,会直接翻跟头。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这就是章钺所期待的,因为听说辽军士兵很爱惜战马,只要自己拖过一阵子,辽军又有了战马损失,未必会穷追不舍。

第0003章 既入虎穴() 
然而,事与愿违。辽军小队骑兵追过官道,很快就冲进了旱地里。马蹄踩踏,黑土四溅,并没有出现人仰马翻的事情,而且开始分作两队,从左右包抄。好在距离仍保持了百来步,辽军没有放箭。

    章钺边加快速度飞跑,一边悄然打量,辽军约有五十来骑,偏偏这收割庄稼后的干地非常广阔,似乎没有尽头一般。若是树林草丛,倒可以试试,可这种地方,自己就算再厉害,五十骑也对付不了。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辽军骑兵大声喝喊,张弓射箭,一丛丛的箭矢划破空气“咻咻”直响,但都落在了地上。章钺跑得太快,辽骑战马跑动,七八十步外,准头显然也无法控制。

    身后箭如飞蝗,章钺心惊肉跳,拼命地加快脚步,但仍无法甩脱,两冀的辽骑渐渐追上,眼看就要形成合围之势,而后面的辽骑仍在放箭,一停步就会被射成刺猬,想想就不寒而栗。

    “呼”地一声,空中飞来一道黑影,兜头罩下。章钺敏捷反应,伸左手在面前一挡,忽觉手上一紧,一条牛筋绳套连左手和脖子一起套住,一股拉扯的巨力传来,身不由己地飞出数步,“砰”地落地,摔了个七浑八素。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绳索拉扯着在地上拖行。

    两边的辽骑追上,咿哩哇啦地大叫着什么,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挥鞭抽打下来,章钺只觉后背擦地,前胸挨鞭,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辽骑可不管章钺的死活,一直将他拖到了村口牌楼下,几名士兵扑上来,将他双手反绑,吊在牌楼上。章钺又惊又怒,却一时无法可想,无谓的抵抗并没半点用处,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旁边冲出来一名辽军士兵,“呛”地一声拔出腰刀,恶狠狠地盯着章钺骂骂咧咧,缓步走了过来。章钺低头一看,这士兵正是刚才挨了个“过肩摔”的那名村口暗哨,顿时意识到不妙,这士兵要报复。

    果然,那哨兵走到他身前咬牙切齿地狞笑,手中弯刀在他绑起的双腿裤脚上擦拭,露出了猫戏老鼠般得意的笑容。旁边围观的辽军顿时多了起来,怪叫着大声起哄。

    章钺想开口阻止,或者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话,他们未必听得懂,还会显露出自己的外强中干,干脆冷哼一声,抬起头板起脸,不理会那士兵的作为,反正自己受制于人,求饶只会遭到耻笑,得赌一把,装一副好汉的模样。

    可很快就发现押错宝了,哨兵只是小人物,心中只有简单的爱与恨,没那么多弯弯绕,听他冷哼,见他又冷着脸,并无恐慌之意,而周围的同伴又在起哄,顿时脸色很难看,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哇哇怪叫一声,猛地斜斜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章钺脸色一白,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张口大喊:“别乱来!别乱来!”

    “哇哈哈哈”围观的辽军士兵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哄笑,哨兵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左脚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高举的弯刀扬了扬,就要发力劈斩章钺的双腿。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喝,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闪开,各就各位站得笔直。一名头戴插着白羽卷檐铁盔,身披铁甲、手按腰刀的军官缓步走来。

    哨兵恶狠狠地瞪了章钺一眼,忙放下手中弯刀,快步上前单膝跪下见礼,口中叽里咕噜,显然在报告情况。

    那军官点点头,又挥挥手,遣退了哨兵,踱步上前站定,脸色冰冷地抬头目视章钺,开口就是叽叽呱呱,鸡同鸭讲,语速又很快,章钺一句也听不懂,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屠夫?从哪里来的?”军官又问,居然是一口纯正的河北方言。

    章钺一怔,只得老实回答说:“是从南面安阳里来!”

    “既是屠夫,会屠狗吧?会不会下厨烹狗肉?”那军官没头没尾地又问。

    “啊?”章钺一楞,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回道:“没问题,能下厨”

    “你跟我来!”辽军军官一招手,不容置疑地命令,又对周围看守的士兵们吩咐了几句什么,转身就走。

    旁边的士兵们显然很畏惧那军官,忙不迭上前把章钺放下来松绑,然后跟在后面,押解人犯一样,让他跟上那军官。

    “高将军年纪大了,这天气晚间有点凉,一直想吃狗肉羹,但军中粗汉们烹的没啥味道,你若能让高将军好好享用一顿,饶你不死!否则,斩下你的腿,以铁锤咂成肉饼,你可听明白了?”那军官一脸凶横地威胁。

    “明白明白”章钺心中一突,脸上堆着笑,小心冀冀地回答,心中却是不屑,还有重生人士满满的优越感:我现在虽然是个屠夫,可不是吓大的?你想讨好上官没问题,反正配合一下我也有赚头。

    “听说你刚才打伤哨兵,很有些本事,不要想着逃跑,明白吗?若非我出面,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现在,你只要把高将军侍候舒坦了,说不定小命保住了,还会有赏赐”军官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一脸矫情地表功。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一定尽竭力办事,将军一表人才,治军有方,将来一定会出将入相敢问将军如何称呼?”章钺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谢,甚至不惜放下尊严,送上马屁,心里当然不领情,但既入虎穴,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说。

    “本将姓乌,为南京路莫州高将军帐前牙将你个屠夫问这么多干什么,好好做事”姓乌的军官听得大为受用,脸不觉有了些笑容,忽觉对方只一个屠夫,自己说多了,又有些恼怒起来。

    主将姓高,牙将姓乌,多半是原来的渤海人,章钺心中一想就明白了,后世的他对辽东之地的历史,还是有些研究的。但怕激怒他,不敢再多问,跟着他向村中走去。

    一路行来,章钺东张西望,村中静悄悄地,只看到有大量辽军站岗守卫,但没看到驻军大营。而村中居民,除了村口吊着的那个老头,其余人竟一个不见,被抓是肯定的,但不知押解到哪儿去了。

    可以想像,这绝不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辽军应该在昨天下午,或者是傍晚就杀到这里了。而看村中的辽军兵力,大约就两千来人马,可能是前锋,也可能只是一小股辽军,但绝不是全部兵力,那其余的兵力去哪儿了?

    章钺的心顿时就揪紧了,但愿老爹返回家收拾钱物,再去冀州城还来得及,现在城郊周边都不安全,随时有可能遇上辽军游骑。

    冀州刺史张廷瀚兼着团练使的职衔,领有六个指挥三千乡兵,守城是没问题的,但主动出击嘛!给他一百个胆子,怕也是不敢的,要想保命脱险,还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第0004章 虚与委蛇() 
章钺一路惴惴不安,到了村中一处大宅院前,这里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张里正的家,现在竟成了辽军临时军衙。院前辽军士兵背着弓箭,持枪挎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那军官带他从侧门进了宽大的后院,十来名辽军士兵正在忙碌地屠宰抢来的猪羊,清洗一些蔬菜,看样子是在准备午膳了。

    一名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辽人军汉大概是这伙房管事的,连忙迎上前来,谄笑着以手按胸躬腰行礼。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姓乌的军官转身离去了,粗矮壮汉顿时就看了过来,歪着头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章钺。

    “呱呱呱呱呱”

    “你丫的说什么鸟语?”章钺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

    那壮汉楞了楞神,高高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转身快步去了。但很快又回来,身后多了两名十**岁的年轻人,一身粗布灰衣,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辽军士兵,倒像是奴仆伙计。

    瘦高个的上前一步,躬腰行礼,好奇地问:“听说乌军使派你来的,你会烹狗肉?”

    “煲个狗肉还能行,你们这是?”章钺有些惊讶地问。

    “哎乌军使让我们来听你调用,我叫张大!他叫何三!”张大躬身谦卑地说。

    “那敢情好!我叫章钺,安阳里人!你们不像是辽军士兵,哪里人?”章钺边打量二人边问。

    “我们都是葫芦河边滏阳酒肆的店伙计,平日也做些撑船摆渡的营生,这不就被抓来了,好在能下厨烧菜,小命算是保住了”张大说到这里,飞快地看一眼旁边的矮壮汉子,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章钺点点头,心中算是明白,看来辽军主将是个吃货,连外出仗之时,也要四处抓厨子,满足口腹之欲。好在自己刚才够机灵,否则小命还在不在难说,但那个被自己胖揍的哨兵一定会往死里报复自己。

    “呱呱呱呱呱”旁边的矮壮汉子黑着一张大饼脸,很不耐烦地怪叫几句,大手一挥示意章钺跟上,转身就进了伙房,指着灶台说着什么,然后从篮子里提起一只血红油亮的狗腿子,看样子是后肢部位,递给了章钺,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章钺接过来看了看,鼻子凑近闻了闻,只有油味,而没有血腥味,这狗肉不是很新鲜,要么腌制风干了做“风吹干狗肉”,吃起来硬脆,而且特别香,没那么大的膻味;要么就用新鲜的,来个砂窝焖狗肉、狗肉火窝,狗肉羹什么的。

    嗯这年头没有火窝,似乎是可行的。等等要是老子厨艺表现的太好,他们吃上瘾了,把我当厨子带去辽国,那就麻烦大了。还是先做个狗肉羹应付过去再说,这个用料简单,但要新鲜狗肉才行。

    又是一番鸡同鸭讲,矮壮汉子恼怒之下,去外面将张大、何三两人喊来充当翻译,终于解决了勾通交流问题。

    很快,一只肥硕的大黄狗拉了进来,章钺扔给它一根骨头,那大黄狗楞了楞,惊喜地摇着尾巴埋头大啃。

    屠狗案板、接血铜盆、解腕尖刀准备到位,章钺靠近大黄狗,故作亲热地轻抚它的脖子,慢慢将它带到案板前,示意张大准备抓狗腿,何三捋狗尾。

    两人准备就绪,章钺一把扣住狗脖子,按翻在低脚案板上,用膝头死死压住了,右手在案板下的铜盆里摸到尖刀,对准狗颈下侧一刀斜捅了进去,直抵其心脏。狗血顺着刀柄涌出,洒落入地上铜盆中,待尖刀拔出,鲜血喷涌,大黄狗呜咽几声,挣扎抽搐了一番,就不动了。

    接下来是剥皮断头、剖腹取脏,章钺驾轻就熟,再将整大块狗肉洗净,用铁钩倒挂在木架上,举起短柄宽刃的板斧,对准狗尾脊椎骨,刷地一斧头下去,瞬间分作两半。

    两边带腿的狗肉在木架上摆动,一旁监视观看的辽人矮壮管事大为惊讶,至于张大、何三,已经目瞪口呆。

    其实不是用蛮力硬劈,而是以锋锐的斧刃取准角度,连劈带划。否则脊椎骨很硬,容易卡住斧头不说,还会卷刃。

    一只狗开边而已,要是一头猪一斧开边,还不得吓死你们看见四人的样子,章钺心中有点小得意,若无其事地放下短斧。

    这一斧既需要力气,还很需要些技巧,章钺重生后,跟便宜老爹练了一个多月斧头的用法,才能做到这样,这还是得益于他有武艺根底,老爹也有用斧头的绝活。

    不然他名字也不会叫“钺”,小名就叫“大斧头”,二弟叫铖,小名叫“小斧头”,都是斧头的意思,节钺、黄钺,主征伐,皇帝赐给出征大将的礼器。但民间不常称“钺”,而是叫“斧”。

    新鲜狗肉有了,洗好粟米下砂窝,以猛火烹煮,再加入适量的狗肉、姜、盐、香葱,七分熟度后,狗肉香气弥漫出去,令人垂涎欲滴。矮壮汉子一直在旁看着,这会儿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不由上前就要揭开砂窝小盖观看。

    章钺一把拦住,将他拉开一边,矮汉子眼露不解之色,倒也没发作生气。改以小火慢熬了一会儿,章钺上前看看,才示意可以了。

    恰好这时,午膳的时间也到了。矮壮汉屁颠屁颠地取了砂窝放进托盘盛装了,拿起就往前院去了。章钺百无聊赖地在后院中转悠,张大与何三两人默默地跟在身后,一脸敬佩之色。

    “你们俩什么时候离开滏阳镇的?葫芦河有五六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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