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候许久的安洛丝特仍然和索菲亚在无法落足的狭小店铺前等待着。终于普鲁申科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哥哥!”就像一只敏捷的小猫,索菲亚突然扑进了年轻人的怀抱里。
“哥哥···”安洛丝特不由愕然。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时候不应该待在学校里吗?”康士但丁摸了摸妹妹打的头顶,将修好的怀表重新挂在了索菲亚的脖子上。
“安洛丝特,是朋友。”索菲亚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嚅嗫低语道。
安洛丝特这才反应了过来,的确普利斯卡斯教授提过索菲亚有一个哥哥,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面。而康士但丁也有些惊讶,索菲亚刚才说“朋友”,看着安洛丝特的眼神也有些缓和。虽然这位王储的口碑一向不错,是典型的亲民派,但是贵族应付平民的把戏康士但丁再清楚不过,康士但丁从来不会真正信任所谓的贵族亲民派,相比起来这些人往往更加虚伪。
“您好,我是索菲亚的同学。”犹豫了片刻,安洛丝特还是走前去向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自我介绍道。但是她还是决定不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这次自己也是隐瞒了行踪来这里,恐怕校园里王室的侍从们正在到处找自己呢。
“您好,我是索菲亚的哥哥康士但丁。谢谢你照顾我的妹妹。”康士但丁点头致意道,虽然那一天这位王女殿下也来到了芬德尔区,但是两人却没有见过面。
安洛丝特腼腆地回答了康士但丁的致谢,“这都是应该的,我是索菲亚的同学,我也希望和她成为好朋友。”“额——”安洛丝特下意识地迟疑了一下,身为王女殿下,自己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邀请,但显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可能是我的要求太冒昧了。毕竟我只是一个二等公民罢了!”康士但丁故作苦笑地说。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安洛丝特连忙辩白道,显然这个女孩还是太单纯了。
······
“组长,后门哪里有动静。”一名便衣执行官走到了机械店铺的门前报告了埋伏在后门的执行官汇报的情报,双方用微缩电台联系监视着普鲁申科的一举一动。“只是···”那名执行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
“怎么了?”负责这次行动的执行官皱眉问道。“安洛丝特殿下也和他们在一起,副组长问要不要动手?”那名便衣执行官请示道。
“该死的。”即便是第一特勤组组长的那名执行官,也不有些急躁,这个叫普鲁申科的走私贩说什么也要抓住,可是现在却是投鼠忌器。
“叫副组长带人暂时先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行动,其余人继续待命。但是如果那个罗斯佬一旦想逃,就不要在估计什么后果。”终于负责行动的执行官下了狠心发令。
重型蒸汽机车停在路旁,虽然有了内燃机问世,但是这项技术仍然运用于军事,而且将其小型化更是军方的机密,因此在车辆上至今人们使用的还是蒸汽发动的火轮车,尽管速度缓慢但是载运力却足够强大。
康士但丁和普鲁申科将巨大的黑色铁箱用仪器装卸在车上,而尤利娅和索菲亚还有安洛丝特都上了车。
“这些都是什么?这么重!”安洛丝特好奇地看着车外问道。
“是先生的购买的仪器和设备。”尤利娅回答道。
“先生?你也是普利斯卡斯教授的助手?”安洛丝特惊讶地问,康士但丁就已经够年轻了,而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有些年幼的女孩儿却是一位学院教授的助手。
“对啊,我虽然学习的方面和先生的研究并不对口,但是有些地方先生也需要我的帮助。”尤利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吹嘘这些!”康士但丁摇了摇头,连他都想不出来,一个医学痴女和机械学有什么联系。
“你还是少说些吧,这个时候,那些家伙说不定还在盯着我们那!”普鲁申科鬼头鬼脑地瞅着四周说道。
“我倒是觉得你这幅模样倒是会更容易被他们怀疑。”康士但丁将箱子推了进去,懒得再去理这个罗斯人。
第三十六章 金蝉脱壳(下)()
“呼叫组长,一切暂时正常。”教廷的执行官们尾随着重型机车,同时向另一队的组长传发电报。
从目前来说,他们一点也不担心会跟丢,因为这辆重型机车的速度根本不足以逃跑,蒸汽发动机是无法提供足够的动力。
“组长下令,继续跟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行动。”电台收到了指令,命令他们按兵不动。
“真是麻烦,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任务。”身为第一特勤组副组长的这名执行官冷笑道,这条乡间小路上没有什么建筑,由于多年的战争君士坦丁堡外只有稀稀落落的破败农庄,而他们只能隐藏在数尺高的野草丛中跟随。
“可是他们这是去哪儿啊?”此时的他也不由有些疑惑,这个靠走私谋生的罗斯人一向是深居简出,除非是要前往东方倒卖东西,否则一年里他是很少出来的。
······
“宗教裁判所那些人应该没有察觉到我们吧?康士但丁君。”普鲁申科虽然在经商上有一手,机械上也算得上行家,但是此时似乎也慌了神却显得抓耳挠腮。
可是康士但丁却倚坐在后车厢十分平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普利斯卡斯教授把那位王女殿下带到这儿自有用意,你的脱身之术早就准备好了吧!有必要这个时候藏着掖着吗?”
笑话,普鲁申科这几年干的事情,难道教廷和新布拉德王国会不清楚,非要在这个时候大费周章。只有一个解释,这一次这个男人触及到了禁忌以至于教廷无法坐视。
“没想到普利斯卡斯会有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普鲁申科先是沉默,最后露出苦笑,点了点头承认了事实。“的确我可以脱身,只是你们的处境恐怕会很不好。”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现在也差不多了解普利斯卡斯当时和我说的那段话了。的确,命运这种东西的确不是本人就可以左右的。”
“即便如此,也不要逃避啊!我当年年青的时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因为即便是逃避,命运这个幽灵都会如影随形无法摆脱。”普鲁申科突然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康士但丁的后背,说道:“虽然这次我又办法逃出去,但是这次的麻烦恐怕要大了。”
而康士但丁却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难道对于你们这些人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即便是你们现在在干的事情,都是教廷所不容的,而教廷却挖空心思想要抓住我,你难道不好奇吗?”普鲁申科的口气忽然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好奇害死猫,而我更不想成为一只火中取粟的猫。”康士但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之后自己就不再像和机甲有半分瓜葛,即便是现在万不得已,康士但丁也绝不会再去牵扯什么让自己越陷越深。
见康士但丁冷漠的样子,普鲁申科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并不是这一次他有不好的预感毕竟更加凶险的情况自己也曾经遇见,但是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换句话说,大事未了的自己还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可以带着这把钥匙到开罗找一个人。”普鲁申科忽然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黄铜钥匙。
见这个一直不正经的罗斯人忽然说得如此郑重,康士但丁反而不好推辞了,但还是迟疑道:“可是普利斯卡斯教授不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吗?”
“他是一个疯子,如果他掌握了这枚钥匙的话,恐怕会变得更糟。”普鲁申科将钥匙抛给了康士但丁,“当然这由你自己选择,我只是希望而已。”
康士但丁接住了那枚有一段历史的老钥匙,指尖摩挲些许,终于不再沉默问道:“那个人是谁?”
普鲁申科那张粗糙而布满胡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地说出了那个令整个为西方战栗的名字。
“萨拉丁。”
康士但丁的身体微微颤抖,即便是他也听过这个男人的名字,那个将西方列国的十字军横扫而去的新月教王,整个西方世界最大的敌人。没想到普鲁申科竟然要自己将这枚钥匙交给他!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可是普利斯卡斯教授的助手和学生。”
可是普鲁申科却微微冷笑,“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你的眼睛里隐藏着深渊,但不代表你的一切就可以隐瞒。你和他们不一样。”
“或许吧。”康士但丁直视着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却显得十分平静,点了点头。
······
“所有人注意,任务目标进入乡间别墅,暂时待命。一旦目标单独离开,所有人都准备行动。”执行官们重新换上了黑色的大氅,隐藏在普利斯卡斯的别墅外面。
此时已经是傍晚。
康士但丁一行人平安抵达了目的地,而宗教裁判所果然因为投鼠忌器而没有采取行动。
“这里就是普利斯卡斯教授的住所吗?”安洛丝特走进了这所颇有年头的别墅里也不由有些好奇,普利斯卡斯虽然是王国的座上宾,但是即便是身为王储的她其实也不知道原因。
而康士但丁和尤利娅则在后院将机器装卸下来,“爱丽莎怎么不在?”康士但丁问道,虽然谈不上担心,但是现在的君士坦丁堡的确危险重重。
反倒是尤利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和先生闹别扭的时候,爱丽莎经常会不回家,过几天就好了。”
尤利娅看向车上的普鲁申科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貌似骗过宗教裁判所的那群人恐怕不太容易。”
“没有这个必要,只要脱身就可以。看来我必须去东方躲一阵子了。”普鲁申科打哈哈回道,启动了蒸汽机车。“可能后会无期了,但是至少合作愉快。”
“我倒是希望如此。”尤利娅根本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直接下了逐客令。
······
夜幕下,缓缓行驶的重型机车穿过广袤的田野。而那群犹如夜枭的男人应锁定了他们的目标。
“确定那个人在车里吗?”第一特勤组的负责执行官也亲临到场。
“没有问题,之前我们防止他已经察觉中途逃离一直没有行动,车里的人就是他。”说着副组长将望远镜递给了他。
执行官接过了望远镜再次确认点了点头,说道:“就在这里行动吧,省的搞出太大的动静。速战速决。”
“是!”
速度缓慢的蒸汽机车驶上了大桥中段,这里是进城的唯一通道,但是此刻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一颗巨大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在了大桥中央。
“终于来了么?”车内,男人点燃了一支雪茄烟,深深地吐出一口白烟,喃喃自语道。
黑色的人影在依稀的灯光下显现,那是肃穆的杀手一言不发地默默靠近。
宗教裁判所的执行官们手中握着连射铳,一旦对方反抗,他们的火力足以撕碎一辆战车。
黑色的天使们渐渐逼近,可是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出现了,前方的执行官的瞳孔陡然放大。
“卧倒!”
几乎是在同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炽热的气流席卷着地面而去将一切破坏,只见那辆机车的车头上竟然挂载着一架重炮,桥梁前的的障碍物被瞬间破坏。这根本不是一辆普通的蒸汽机车,分明是一辆战车!
该死,他们早就该想到对方应该留了一手的。
后方的执行官立即反应了过来,将连射铳对准了机车。
“现在就是逃亡时刻了!”普鲁申科忽然露出了疯狂的笑容摁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那一刻机车似乎像是一堆火药山被点燃,犹如放了缰绳的野马,车厢后喷射出青蓝色的火焰,将这辆老爷车瞬间变成了火箭疾驰而去。
“喔——!!!”普鲁申科犹如一个男孩一般放生狂呼将那些目瞪口呆的执行官远远甩在了身后。
第三十七章 预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为首的宗教裁判所执行官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而普鲁申科驾驶着那架疯狂的机器早就不见了影子。
谁也没有想到,那辆老爷车竟然突然变成了一辆战车,而那门线膛炮的威力更加惊人。
“清点伤亡!”他看着失败的行动无奈地下令道。
······
“普鲁申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吧。”康士但丁在厨房中自言自语道。
“有这个心思想这些,不如帮我想想今天弄什么晚餐。”尤利娅则忙着在将茄子切成丁。
“有必要把那位王女殿下留在这里用晚饭吗?”康士但丁皱眉地拿起了菜刀,本来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的,反而是一向不通世故的尤利娅将安洛丝特留在了别墅中。
“我们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毕竟车上的高能燃料是我们提供给普鲁申科的。如果王女殿下在这里的话至少现在我们是安全的。”尤利娅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康士但丁只好点了点头过来帮忙。
而此刻,普利斯卡斯的别墅之中,索菲亚无聊地趴在一楼客厅的大圆桌前,而安洛丝特则走上楼在走廊间缓缓踱步。这是一座百年历史的乡村别墅,虽然几经战乱,但这座建筑却得以侥幸留存。几年前,普利斯卡斯教授来到了君士坦丁堡,自己的父亲不仅仅请他留任帝国神学院的教授,还赏赐了这座别墅。
······
“一踏上东方的土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接到了电报上传来的消息,使馆界内的教廷大使馆,狄奥多西只能无奈地将报文拍在了桌上。
“实在抱歉,狄奥多西卿,这是我们的疏忽。”雷必达此时也面色铁青,没想到令整个西方战栗的**竟然接连铩羽而归。“希律抵抗军的事情到还不算什么,只是让普鲁申科逃离···那才是枢机会点名要抓住的人!”狄奥多西拍案而起,“是时候让他们出动了!”
雷必达登时间变色,声音颤抖道:“可是···狄奥多西卿,那可是需要教廷枢机会和教宗的联合批准才可以调动的。不到危及教廷统治的时候不能随便调动的。”没想到,这位大人竟然想出动那支部队,即便是他想到那支军队也感到恐惧,每当他们出现就意味着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这个时候就是他们出动的时候,那个人手里的东西如果落在了萨拉丁的手里,整个耶路撒冷到西顿的十字军防线将会有崩溃的危险。这就是教廷危险的时刻,教廷养了他们这么久,这个时候就是用他们的时候。”狄奥多西终于下达了命令,出罗马城之前他便得到了一张教宗和枢机会联合签署的空白署令。
“是!”雷必达只好接过署令,命人下发电报,这支军队一直潜伏在海峡对岸的小亚细亚,只有通过署令上特殊密码才可以调动他们。
“狄奥多西卿,还有一件事情。我刚刚接到消息,威尼斯昨晚派了一批人从海上入境潜伏在了城中,似乎有什么秘密任务。”雷必达虽然事先犹豫过,但是还是将这件事情汇报给狄奥多西。
“威尼斯?他们······?”狄奥多西沉吟道,在意大利的几个家族这次都派遣了使节前来,按理说根本不需要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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