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保卫总局的干部在穿越集团的暴力机构中占有最有利的地位。出于工作的需求,必然会拥有许多权力,还能接触核心的秘密,现在局面还小的时候,他可以明察秋毫的监视着每一个人的行为,及时制止和惩罚所有不守纪律的行为。等局面大了之后,他就很难再做到这点小了。
第一个月结束之后,学员们每天早晨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背诵五条保卫人员纪律。
“服从命令听指挥,一切要服从组织决定,随时准备牺牲个人的一切
“严守保卫工作纪律和规章,保守一切组织和工作秘密
“工作要积极、认真、负责,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坚决与非国民人员划清界限,未经许可不准发生联系。与敌占区的亲友不能有任何来往。”“不能违法乱纪,生活作风严肃,行为正派,经济上分明
这是赵曼熊和几个元老商量之后制定的,正式的政保人员规章中关于纪律的部分有好几十条,赵曼熊认为基本的纪律只需要几条就可以了,这样容易记,能给学员留下深刻的印象。
陆橙等人每天都唱歌一样的的背诵着这五条纪律,很快就滚瓜烂熟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意思,诸如“非国民。和“敌占区”之类,她们一点都不明白。不过,随着学习的深入,开始接触到教材的时候,她们终于知道这些词汇背后的真正含义。
第一个,月结束之后,学习开始转向业务培。规章制度也随之更为严格起来。陆橙觉得学习班比她待过的检疫营严格一百倍都不止。规章多如牛毛,而最严厉的就是保密。芳草地教育园里有一个邮政所,专门收寄学员的信件,军政学校系统的学员邮寄信件是免费的。
但是政保短班的学员是无权向家里写信的。只能每个月向家里寄送一张“凡事平安,勿念的明信片而已。同一个宿舍的学员之间不许互相打听学习的内容。温习看书只能在教室内进行,片纸不许带出教室。
政治保卫教材里是堂而皇之的把穿越集团当做一个国家,而且明确的把大明当做,“敌人。看待,这在还是大明天下的临高属于大逆不道。
澳洲人在临高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整个广东地区,但是毕竟这只是“传闻”官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可装糊涂。但是一旦有文字材料流落出去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就成了穿越集团割据临高造反的“铁证”了。执委会暂时还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然而这些材料给学员的冲击力却是极大的,许多人在澳洲人手里讨生活,对澳州人感恩戴德,但是很少有人想过澳洲人到底想干什么只有少数有头脑或者是不安分的人想过:这群坐着大铁船来的澳洲人的野心是造反。
“这不是要造反吗?”姚玉兰有一天晚上睡下之后,悄悄的爬到了陆橙的上铺,钻进她的被窝里,几乎是贴在耳朵上和她说。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已经结下了微妙的友谊。这种友谊是建立在共冉的小市民出身的基础上的。尽管她们现在的经济水平有所不同但是类似的出身让两个女孩子有更多的共同语言。陆橙觉得姚玉兰虽然有点轻浮好炫耀,人到还是个好人,属于可以结交的。
陆橙点点头,没说话。这些日子她一直忧心仲仲。过去自己没怎么想过澳洲人的“公社”、二干部”还有“驻在警”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几天她一下就弄明白了这不就是澳洲人的官府吗?
她来参加的政治保卫培班,出来之后不就是澳洲官府的人了吗?还有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为公社年事,不就是在当澳洲官府的保正、里甲之类的角色?
造反这个词对小百姓来说是极其恐怖的,这意味着,“砍头,“株连九族”之类更加吓人的字眼。一想到自己还有全家都卷入了造反的“逆贼。之中,陆橙好几次都被华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正文【分卷阅读】 第三百六十二节 告密者
在可怕的梦境里,官兵杀来,澳洲人被打败了,首长们一个个拉到刑场上去砍头不知怎么的她全家也在:她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她很小就夭折的弟弟、早已过世多年的祖父母,全是五花大绑,cha着斩条。场上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她想向刑场上的官差辩解:他们全家不是髡贼,只是被裹挟的难民而已。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后来她想逃走,明明没有绑上,也没有人看守,却迈不开脚步。急得她直喊。
类似的梦境出现了好几次。有几次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下定决心,明天就退学,回去和家人说,赶紧逃走,远远得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到了白天,她又犹豫了起来。逃走,逃到哪里去呢?这大明的天下是不会有什么乐土的,不要说乐土,自己这样蝼蚁一般的百姓,连找个地方安生活命尚且不易。临高不是乐土,但是至少让她全家能够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有粮食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并且给了他们对未来的期望。难道自己一家人还要去过过去那种颠沛流离差点家破人亡的流浪生活吗?
造反又如何呢?陆橙想,没有澳洲人的话,一家人也许早就暴尸街头了,自己大概也落在人牙子手里不知道卖到哪里去受苦了。她横下一条心:就算造反也要跟着首长,哪怕是死呢――现在起码是过了几天好日子,要是能打败官军,将来的日子就更好了。
“澳洲首长救了我们全家,就算是造反杀头也跟着干下去了。”陆橙叹了口气,“不然还能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首长们能不能支撑得住。”姚玉兰说,“我爹可是把一家一当都搬到临高来了。首长们要是打不过官兵我们一家就全完了。”姚玉兰和受够了折磨的流民们不一样,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
“你有一家人。我也有呢。”陆橙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首长们有这么好的火器,官兵肯定打不过他们的。”
“还有那大铁船,官兵连海盗都打不过,遇到澳洲人的铁船就更没戏了。”姚玉兰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忽然她又叹了口气,“就是首长们的兵太少了,官兵人一多怕就打不下来了。”
“澳洲人兵少没关系,我们不都是‘兵’?”被她们的话语吵醒的,睡在临床上铺的柯云说。她的年龄是所有人当中最小的,才十七岁,但是看上去很瘦小。柯云没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姚玉兰想她大约是个孤儿。
“我们也算兵?”姚玉兰大惊小怪的说着,“女人打仗,首长不嫌晦气?军队里不许有女人嘞。”
“人都有女官儿,有几个女兵算得了什么?”柯云轻声的说,“你没见过?”
“见过,一个董首长,长得倒是漂亮,可是那身胚真是大!”姚玉兰比划着,“那胸吧……”她把自己的衣襟往上拉,高到夸张的地步,“这么大!”
几个女孩子吃吃的笑了起来,把其他人也吵醒了,女人向来话多,一个个都加入到聊天中来了。
“董首长很厉害,我见她练点钢枪,听说还下乡杀过土匪。”
“这么凶狠,是跑马卖解的出身?”
“胡说,董首长学问很大,还管着好多村子。我们村里她也常来。”
“经常下村子的不是杜首长吗?一个高高的女首长,腿很长。”陆橙想了起来。这个杜剪得很短,就是开口说话全是听不懂的“新话”,不过村子里的头目们看见她都发憷。
“好几个呢。”柯云说,“再说等我们学会了打枪,别说你个小兵,就算是全身盔甲的大将军,我也不怕。首长们的六星连珠铳,谁来都是个死。”
所谓“六星连珠铳”,实际上是左轮枪。穿越集团通过北美分舵购进的大批手枪里就有不少S※W的9mm左轮手枪,很多人穿越众觉得这种手枪使用起来方便趁手――特别是女性,几乎人手一支。
“那也是首长的,难道还会给我们用?”姚玉兰在百仞公社大半年,知道发给土著的东西,尽管比这个时空的同类物件都要好上几十倍,却远远不如他们自己用得,“再说就算给我们用,要我拿着枪去上阵我也不敢。陆军操练的时候几百个一起吼叫我就觉得骇得慌。”
“是呀,要上战场打打杀杀我可不敢。”有女孩子附和。
“你们懂什么,”睡在柯云下铺的杨草也醒了,她一直没说话,这回才cha话了,“首长是要我们干得是澳洲的锦衣卫、东厂的活。”
“锦衣卫,东厂是什么?”女孩子多数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姚玉兰和陆橙是知道的,顿时脸色都变了。
锦衣卫在地方上有分支机构,东厂却主要在京师活动,地方上不大会看到东厂番子的踪迹。但是自从天启年间魏忠贤秉政以来,连一些偏僻的地方都出现了“鲜衣怒马做京师语者”。东厂的名头也传出了京师,走向了全国。
“这么说是要我们当女番子?”姚云兰堪称“花容失色”。
“什么是番子。”
“就是朝廷的探子。”杨草说,“专门侦缉官民是非,刑部的驾帖一拿就能抓人,审问或者直接就杀了。”
“这么厉害!”女生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也要去杀人吗?”姚玉兰几乎吓坏了――她是想当“干部”,可没打算去打打杀杀。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闭嘴了――晚上不休息擅自聊天可是严重的错误。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芳草地教育园地一号食堂吃早饭的忙乱当口,柯云悄悄的溜走了。几分钟之后,她出现在食堂后面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这是政保总局在芳草地教育园设置的几个“安全屋”。这种房间往往设置在建筑群落中,只有知道路径的人才能找到这里。政保总局的人就在这里和他们的密探见面,聆听汇报发布指示。
午木正在屋子里等她。柯云实际上是午木安cha在女生队里的“十人团”。柯云被训练专门进行“内控”。这个实际年龄才十五岁的孤儿是广州站从南海县的义冢地的死人堆里救回来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老练的告密者,出卖任何人都不会眨一下眼。
她向午木汇报了女生队的思想动向,也报告了其中有无严重违反纪律的事项。午木听得很仔细,其实柯云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差,她的一口方言完全是故意做出来的伪装。
在她的汇报里,重点对女生队最近的思想动摇状况作了汇报,特别是对姚玉兰,柯云的评价很低,认为此人见过些市面,能说会道,无形中主持了女生队里的舆论导向。
“姚玉兰立场不坚定,经常散布动摇言论。”柯云这样说,随后她列举了姚玉兰说得很多话。因为多数土著人员的文化程度太低,写不了很贴切的报告。冉耀当初在培训十人团成员的时候就着重于培训语言的重复能力,直接复述被监视对象的说话内容。
午木对她的报告进行了要点记录,在整个过程中他不提问,等她一口气全部说完之后再说话,以免打断她的表述。接着她又汇报了杨草的可疑之处――她的年龄偏大,其次她说自己是唱戏的,却从来没听她唱过,而且她对东厂、锦衣卫这样的官府的特务组织居然有所了解――还知道派遣出来的办事人员叫“番子”。
姚玉兰的事情,午木不感兴趣,无论叫她直接退学也好,继续在观察一段时间也好,都不是大事。但是杨草的事情就显得特别了――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探子?
午木决定回去之后先调看一下这个人的档案。
“陆橙晚上经常做噩梦。”柯云继续她的汇报,“时常惊醒。但是她从来不肯说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有次我听见她说的梦话是:‘……是被裹挟来’。我认为她的立场动摇。”
所谓“被裹挟”,无非是说自己在澳洲人手下干事不是出于自愿,是被迫的。这么说来,陆橙对穿越集团的信心很差,认为迟早要给官兵剿灭――否则她不会做这样的梦。
接着她又汇报了其他几个人的思想状况,还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评价。午木一边听一边记,心里暗暗佩服冉耀:没有他打下这个基础,这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干,光人员的培养就是大功一件了。
“你做得很好。”午木点点头,给予赞赏。柯云立刻站起来,“谢谢首长。”
“坐下,你继续监视她们,重点要监视杨草。”午木给她下达指示,“她和什么人接触最多,说些什么话,平时经常去哪里,都要汇报。”
“明白。”
“至于姚玉兰的动摇倾向,你要注意随时消除她的不良影响。”午木说,“要给大家信心。”
正文【分卷阅读】 第三百六十三节 木偶剧和思想工作(一)
木随后叉接见了另外四个学员队的十人团”听取了旧旧刚汇报随后他按照赵曼熊斯基给他的标准格式开始撰写学员思想动态报告。
学员思想动态材料按照赵曼熊斯基的规定是每周汇报一次。当天晚上,赵曼熊指示他:
“学员的思想动态有不稳定的情况,要加强思想政治教育。”
“这个怎么加强呢?午木想搞得是秘密警察,靠着“无产阶级铁拳”之类来进行思想改造,对如何进行“教育。没有一点想法。
“要不叫总参政治部
“这事情不能让军队插手赵曼熊很清楚,总参政治部主任魏爱文是“飞辞党人”的首要分子,和一般的军国主义狂热分子不同,此人颇有心计,很有军人干政的潜质,让他来搞政治教育岂不是把大门敞开了让他渗透?
“我们自己来搞。魏爱文这套无非是忆苦思甜赵曼熊斯基想,这套东西其实并不难,学员里几乎全是苦出身,人人都有一番血泪史,要搞诉苦会之类的肯定能有气氛,但是仅仅靠这样的感恩是不够得
这个世界上从来也不缺少白眼狼和投机分子。还得让他们产生恐惧,对,产生恐惧!
恐惧能爆发出强大的仇恨,越恐惧越会疯狂。从这点来看,大多数政治肃清运动你可以给它们找到各式各样的理由和原因,但是恐惧感却是始终存在的。正是一种对“敌人”和潜在的敌对分子,“卷土重来。的恐惧,才使得政治清洗变得残酷无情,不仅要从政治上消灭,更要从上消灭,最后甚至发展到对家属的清算。
而这群土着学员,个个都有惨痛的身世,刚刚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他们最怕的正是这样的日子被打断,垂新被投入到过去那种可怕的生活中去。
不仅要忆苦思甜,还要让他们清楚看到:他们的命运是和穿越集团绑在一起的,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穿越集团的失败就意味着他们自己的毁灭。使用一切手段来维护穿越集团就是维护自。
“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去把不坚定分子梳理一下。”赵曼熊斯基下达了指示。
“这个,你不看看他们的材料?”
“学员队的事情是你在管赵曼熊斯基摆出一副彻底放权的模样,“鉴定由你来出。如何处理由你决定
午木出去之后,赵曼熊斯基给丁丁打了个电话,丁丁至于消息灵通人士,对这位新上任不久的第一副局长的分量是很清楚的,电话里不免要客套一番。
“我是来请你帮忙来了。赵曼熊说。
午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命令把汇报中提到的“动摇分子,“可疑分子”的人事档案全部调来审阅。
桌子上很快堆起了大约十份材料。午木想这也太多了!这期学员班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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