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大人听进去了咱的忠言!”
潘凤此时也被兵卒的话给惊醒了,他听到了军令,自然知道不久他们便可以开拔往酸枣去。
“也许吧,可是……袁将军,你昨晚最后一个离开韩大人的,你可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刘子惠知道,韩馥昨晚还对潘凤喊打喊杀的,怎么可能事后还听得见他的忠言,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袁朗昨晚迟迟未归跟州牧大人说了些什么,难不成就是袁朗几句话打动了韩州牧吗。
面对刘子惠的疑问,以及潘凤投来的,表示对此难以相信的目光,袁朗不想公布真相,只能编造了一个借口道:“州牧大人当时也是一时心急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大人平复心情后再做决定,看来我的建议大人采纳了,如此而已!”
韩馥是什么人,刘子惠清楚。潘凤也清楚,如果说韩馥有这种思想觉悟,那除非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韩馥已经下达了行军的命令,潘凤作为先锋军的统帅,一刻也不敢逗留的起身向袁朗、刘子惠告辞,他来到门口,回头看着袁朗说道:“你这人有意思,跟你喝酒也好,谈话也好,不错!还是那话,欠你的酒我日后奉还,今日就此告辞!”
袁朗那里还敢跟潘凤再喝酒,要知道这猛男酒量有多大,那么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水,喝的是空虚寂寞。
虽然袁朗各种摇手推辞,对于潘凤往后的邀请敬谢不敏,可是潘凤已经走远,哪里还看得见袁朗满脸写着不必、不乐意!
潘凤走后不久,刘子惠受袁朗所托其传令张燕、张白骑集结部队,随官军一同出发,兵发酸枣。
刘子惠虽然还有很有疑问想要袁朗帮着解答,诸如韩馥思想转变之快的问题,可是三军即将动身,他受了袁朗的托付,自然是此事为先,至于这些想问想说的话,还是等有了机会再来请教袁朗好了。
昨夜一直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袁朗知道部队的集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好的,所以他索性脱了外袍躺在了榻上,舒展下筋骨,感觉这么躺着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咚咚,咚咚……”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袁朗刚躺下又得起身开门,这么一折腾,什么雅兴都没有了。
“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
袁朗满心以为回来的是刘子惠,因为他刚走,兴许是回来取什么东西了,可是出乎袁朗意料的是,进门的首先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然后是一张白皙如雪的脸蛋。
“爱儿小姐,你不请自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在下说吧!”
袁朗被匕首逼进了屋内,紧跟进来的那白皙少女正是韩馥的心头肉,爱儿。
“姐,此人油腔滑调,花样多得很,别跟他啰嗦,直接解决了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他一个!”
跟在爱儿身后进来的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妹妹怜儿,看得出怜儿对袁朗已经是恨之入骨,这还没怎么着,就劝着她的姐姐下狠手。
“把门关上,他跑不了!”爱儿一边跟怜儿说着,一边示意袁朗在座椅上安分的坐了下来,随后又道:“阁下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呢!”
说罢,还不得袁朗有反应,爱儿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往袁朗的胸口刺来。
饶是袁朗机灵万倍,恐怕也难逃厄运,更何况爱儿还是身负武功之人,怎么会轻易放的过袁朗。
“哈哈,杀了我,你们姐妹也得给我陪葬,我拉三个垫背的,够本了!”
袁朗别无他法,他此时只能先用声音震慑住对方,再用敏感的词汇引得对方的主意,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很显然,袁朗的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爱儿手中的匕首为之一顿,而身边的怜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对着袁朗讽刺道:“你这人好不识数,咱们哪里有三个人!姐,我都说这人不老实,趁现在,一了百了!”
“呵呵,是你不识数,还是我不识数,你姐腹中的胎儿,她的孩子你的侄子,难道不算一个么?”
袁朗的话正是爱儿不敢动手的原因,她努力分析着袁朗死后能威胁到她的可能性。
“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是三个人!可是一个死人还如何告密,我看你这就是死鸭子嘴硬,故弄玄虚罢了,姐,别信他!”
怜儿的话让爱儿重新思考了下当前的局势,那就是不是袁朗死,就是她们姐妹亡,还有自己肚中的胎儿,她的孩子不能还没来到这世上就匆匆的走了。
杀了袁朗可以说是一了百了,可是袁朗这人非等闲之辈,难道之前没有考虑到今天的局面,而给他自己留条后路?他说他死后有她们姐妹给他垫背,这话难道是负隅顽抗而说出来诓骗人的么?
弄清楚,爱儿决定再问次袁朗,只要他说的前言不对后语,她手中的利刃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插进他的心堂。
“如阁下所见,现在我们姐妹不得不杀你,只有杀了你,我们才能安生!”爱儿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一送,已经近的贴近了袁朗的身子,她目视着袁朗,语气一转,说道:“不过,但凡阁下能说出我们不杀你的理由,我想我们姐妹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袁朗一听,这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他将爱儿手握住的匕首往后推了一推,冷静的说道:“如果我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们认为我昨晚会把二位的事情抖露出来?实不相瞒,刚才出去的刘子惠,怀中正揣着我给他写的一封密信!”
“什么信?”怜儿心急,她抢先问道:“可是写着我们告密信!”
袁朗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二位放心,我在装信的锦囊之上贴了封条,我已经跟刘子惠约好,只要我不出事,这封信他永远不得送交韩大人,反则,二位应该知道的!”
爱儿一惊,她心道:“这小子不简单,果然给自己留了后路!”
怜儿有什么都藏不住,只听她气愤的道:“这么说来,杀你咱们是死,不杀你咱们也活不成,那凭什么我们就放过你!姐,少听他啰里啰嗦,咱们杀了他,带着你腹中的侄儿潜逃出去,我相信文丑那一定可以收留咱们!”
爱儿被怜儿的话打动了,可是她后来冷静一想,如果一走了之,那么主公袁绍那将如何交代,保荐自己卧底韩馥身边的文丑要怎么向袁绍交代,自己这献出去的身子,自己要如何向自己交代。
不,绝对不能功亏一篑,爱儿下定决心,不达目的,她绝对不能走。
第035章:谎话连篇()
“阁下还没有回答我妹妹的问题,说,我们里外都是死,如何杀你就比不杀你要坏!”
爱儿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她现在对这事的最终结果,都在于袁朗对她每一句话的解释。
袁朗知道,这对姐妹跟自己的矛盾点就在于他是否会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安全,既然找到了矛盾的重点所在,那么袁朗自信可以说服她们。
接下来,只听袁朗说道:“二位无非是怕我给韩馥告密,可是二位不知,我与韩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如何会主动的帮他,我恨不得二位早日将其除去!”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爱儿、怜儿双双一惊,她们原本以为袁朗只对她们的身份有个大概的了解,可是现在看来,袁朗连她们要害韩馥的计划似乎都知道一些。
“阁下与韩馥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话从何说起?”
“对,快说,再磨磨唧唧的,我姐不动手,我就先宰了你!”
袁朗将准备好的语言,和盘托出道:“总之二位的事情我知道的是透透彻彻!不过二位别回错了意,我不是二位的敌人,我们可以说,是达成共同目的的战友!”
“战友?好新颖的说辞!你且说你与韩馥有什么仇,只要让我们听到半句不实,我们还是放不过你!”
怜儿已经有点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在她看来姐姐的犹豫未免有点太过小心谨慎了,她现在一句句逼着袁朗说出来,是在想让他没时间思索,而找到袁朗说话的破绽。
可是袁朗精明如斯,岂会被这么一点说辞呛住,只听他胡说大吹道:“想必二位知道我乃‘黄巾军’的统帅,而我们‘黄巾军’的来历二位是不是也知道!可是二位不知道的是,我的妻子乃是‘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将军的独女,没错,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女婿!”
“当年的‘黄巾起义’我姐妹还是知道的,至于阁下说的身份,我们也略有耳闻!”
“我姐可没说全,我们不仅仅听说过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是倒插门的女婿,不知道你怎么把这茬忘了!”
袁朗知道怜儿是在刺激他,可是这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了,面对别人的嘲讽,袁朗只能笑笑,然而该出的话他还是要说,只听他接着讲道:“既然二位知道,那就不难理解!当年‘黄巾起义’的失败,韩馥曾有份参与剿灭,我‘天公将军’的死,虽然不能算是他韩馥直接动的手,可是他也是参与者。而且我岳父的坟墓就葬在老家,韩馥不但纵容手下的人肆意践踏,还扒坟鞭尸,你们说,我能与他没有仇,没有怨?”
袁朗这是将死盆子往韩馥脑袋上扣,张角被刨坟鞭尸这压根就与韩馥挨不着,现在他竟然说成了就是韩馥指使的,无非是增强自己谎话的说服力罢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我说的有错?……这还不算,我本想在黑山与我现在的下属张燕、张白骑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不曾想,他韩馥先是授意各郡县多次骚扰欲图将我们剿灭,继而后来朝廷招安他才罢手,可是现在他仍不死心,硬是将我们‘黄巾军’从幸福窝里拽了出来,陪他远赴酸枣会盟,二位可以看到,这里有一半的兵力都是我们‘黄巾军’,他的用意在于借董卓之手消灭我们,其心之歹毒,难道不值得我恨他?”
袁朗的分析说道额是滴水不漏,就连刚才还一直在怀疑这里面真实性的怜儿,此时听完之后,也觉得袁朗不仅不该杀,而且还能拉拢过来,助她们一臂之力。
“既然阁下与韩馥有此大仇,为何上次在舆车上,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动手,韩馥别郡的太守都不带,偏偏带了你,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跟他有深仇大恨?”
爱儿的问题问的很尖锐,因为韩馥目前专宠袁朗是大家共知的事情,你说与人家有仇,那么为什么还要往人家怀里钻。
袁朗知道脑筋转的很快,只听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如果能动手,他韩馥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不瞒二位,韩馥在我的身边已经安插了耳目,我甚至怀里我们黑山上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刺客,我一旦动手,我的家人势必要遭毒手。而且,我现在率领的两万大军,有一万多还被困在了邺城,一旦他韩馥死于我之手,试问我那些将官如何从邺城突围,我岂不是私人恩怨而间接加害了他们!”
爱儿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虽然动作不大,可是带来的信息太过,那就是自己的谎话成功,爱儿算是信他了。
“阁下的话,我暂且信了,可是我们也会打听证实!如果阁下有意诓骗,我们姐妹也不是好欺的,一旦我们的事情败露,不管与阁下有无关联,我们都会一口咬出阁下就是主谋,所以阁下自求多福!”爱儿说完,一拉怜儿的手臂,又道:“怜儿,咱们走!”
“姐,就这样放过他,那下次再动手咱们可是难上加难!”
怜儿边说边恶狠狠地看着袁朗,这小蹄子之泼辣,比她姐姐更甚。
“呵呵,我自求多福,二位也最好烧香保佑我多福多寿,不然刘子惠这人太过实诚,他能干出什么来,我就不好说了!”
袁朗毫不示弱,现在如果低头,那就等于是心虚。
爱儿听后笑了笑,她一把拉着还在那忿忿不平的怜儿,然后打开屋门,总算是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
这对姐妹花前脚刚出门,袁朗紧接着便一下瘫倒在了座椅之上,刚才这一幕实在太惊险,如今他的命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了自己的家室,他必须要张宁活着。
可是刚才袁朗分析给爱儿、怜儿听的那些话,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他认为韩馥这人是绝对不能当朋友、上级来处的,潘凤是他的心腹爱将,其结果袁朗昨晚看见了。
所以你说让袁朗出面告发那对姐妹,袁朗想想还是让韩馥自求多福吧,他的生死,自己绝对不干预。
冀州早晚都会落入袁绍的手中,袁朗也深怕自己过度的干涉,会阻碍历史的进程。
可是一旦韩馥覆灭,他袁朗将何去何从,他统领的“黄巾军”将何去何从,是尊重历史,还是扭转历史,这是袁朗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棘手的问题。
袁朗想趁机睡会儿,补补觉,可是不一会儿又来了四五命兵士,说是奉了上级的命令来帮着收拾东西,以尽量快上路。
韩馥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式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出征之旅,这跟昨天他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精神头截图不同。
看来“枕边风”的威力是自古有之的,无论到何时何地都是“威力”无穷的。
袁朗的随身物品其实并没有什么,几件换洗衣物,一堆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简,最贵重的还是韩馥送给他的那件貂裘,不过早已让濮阳兴带走了。
驿站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昨晚一直喝酒到天亮的自己,还不知道后来这雪会下这么大。
袁朗身穿普通兵士的棉服,虽谈不上很暖和,不过也不冷就是了。
当然,最舒适的还得数韩馥,他的那辆舆车,已经如一座移动碉堡式的停在了驿站外面。
袁朗看到韩馥在兵士的辅助之下上了舆车,此时车上站着的还有身穿貂绒大衣的爱儿、怜儿姐妹,她们也在人群之中也看到了袁朗,直勾勾的眼神告诉袁朗,你最好小心点,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第036章:一路艰辛()
韩馥的舆车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匆忙紧随其后的官军部队追的跌跌碰碰的,感觉这不是三军开拔,倒像是打了败仗的撤退。
张燕、张白骑带着“黄巾军”也赶到了驿站户外,还是按照老办法,袁朗让自己的部队跟在了官军的身后,仅仅走在了粮草部队的前面。
雪还在下,可是这会儿还没结冰,不然路将更加难行。
“黄巾军”上下已经换上了他们自制的棉衣裤用来抵御寒冷,可就算是如此,等到他们走到黄昏之时,冷冽的北风呼啸着吹,背上的汗水凉了一身,穿再保暖的衣服看来都如同坠入了冰窖一样。
“黄帅,这样走下去可不行!”张白骑破天荒的跟袁朗讲了话,只听他接着道;“咱们士兵的衣服不比官军,咱们这些都是自制的,透气性能太差,汗水一多,背上就凉飕飕的!自从吃了午饭咱们就一直在行军,这样走下去,官军没垮,咱们的人就先垮了!”
袁朗骑得是高头大马,身上穿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衣物,虽然他出汗极少,可是张白骑反应的问题他多少有点感同身受。
“刘先生,你是官军驻在我军中的监管,你看就由你去禀明韩大人实情,如何?”
袁朗实在不想去韩馥那,不是因为不想见韩馥,而是不想见他身边的那两位。
满以为刘子惠会一口答应,可是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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