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起了一人,你可以去替本帅以此事求教于他!”
袁朗也不为难臧洪,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臧洪一惊,这件事可谓是件极难完成的“死事”,岂有盘活的道理,不过主公既然说了,那么他倒想听听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深得袁朗如此的器重。
“愿闻其名!”
袁朗笑着回道:“就是先前我让你找他给本帅侄儿当老师的那位!”
“是他!”臧洪惊叹道,“看来也只有此人有这等能耐呢!”
“不过此人的心意还未坚定,能否答应为此事出谋划策,就看你如何与之沟通了,如有必要,本帅也可以出面!”
袁朗给臧洪出了一颗定心丸,因为他知道要想劝说此人为他们效忠,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至少自己之前就曾名言让他效忠,可是却被对方给回绝过的。
当然,此人也不是个什么神秘人物,袁朗没跟臧洪明说,但是后者知道说的是那位向来醉心于教育事业的闲人,郭图,郭公则。
袁朗要交代的事情已经说完,再留臧洪下去就算对方没意见,恐怕张宁那里也不好交代了,毕竟至少自己的这位少妻回来至今还没有机会跟自己独处过,自己哪怕政事再忙,一再冷落她于情于理也是不对的。
这不,臧洪前脚刚被送走,袁朗后脚就来到了张宁的厢房,他还没走进内室,就听到张宁在那吩咐下边的婢女道:“小雪,你把那件新的被褥拿出来铺上,小梅,你先不忙擦拭桌案呢,把换下来的旧被褥拿出去交盥洗房的洗了……”
袁朗走了进来,面前的两位婢女小雪、小梅他再熟悉不过,不过因为张宁之前不在的缘故,所以他为了避嫌,一直把她们调离了自己的范围,换成了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妈子来照顾起居,不知道为什么,张宁这一回来,立即又把伺候的人换成了她们。
小雪、小梅见袁朗来了,她二人刚想请安,却被袁朗制止了,并且示意她们不做声的退出去。
袁朗蹑手蹑脚的走到张宁的身后,随之搂住了她的柳腰,贴耳说道:“娘子,让你久等呢!”
张宁刚才早就在铜镜中窥探到了袁朗的到来,只不过对方想给她一个惊喜,那么她也就顺其意好了,所以一直没吭声。
现在自己的夫君如此贴着自己,张宁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好,虽然有些恼怒对方的迟到,但是这些在夫妻间的浓情蜜意面前,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慢着,现在可不行!”张宁阻止了袁朗的胡闹,接着问他道,“我听说你生擒了敌军的主帅颜良,不知道你如何处置与他?”
“劝降为主,实在不行,拿来与袁绍谈条件放了!”
在张宁勉强,袁朗毫无顾忌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可考虑过白帅的感受?”
张宁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让袁朗意想不到的话。
“这……确实没想过!”
袁朗这才想起来,颜良是差点要了白帅张白骑性命的仇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一条左臂还是被对方砍了去,而且卧床躺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才从死亡线上被拯救了回来。
“夫君,我想告诉你的是,白帅始终是我们自己人,而且将来还是一家人,你可千万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家人的心呀!”
张宁的话提醒了袁朗,她说的对,自己一心的想着招降颜良,或者要来与袁绍谈交易,却怎么把张白骑的私仇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夫人你的意思是?”
袁朗有些乱了,他想请示下张宁的意思,很显然她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有了相应的决断。
张宁郑重其事的对自己的夫君回道:“你若听我的,此事便交给白帅亲自来处理!白帅落座新府,我们明日一起前去祝贺,顺便提及此事,看他的意思再做最后的决定,你以为如何?”
袁朗虽然还想得到如颜良这样的一大臂助,但是自己妻子以及白帅张白骑的感受他同样要尊重,无他法,他只能答应了下来,希望不是一个很坏的结果。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
袁朗与张宁谈完这事,想着夫妻还有些事情未做,不免有些动手动脚起来。
张宁半推半就道:“且等等,我还有一事问你!”
袁朗心急道:“哎呀,你怎么还有事,还有多少,干脆一起说出来吧!”
张宁从袁朗的怀里逃了出来,依着案桌沿问道:“白帅答应从黑山随我前来助你,可是一点含糊也没有的,他的决心你应该看的到的,而且将来汝嫣妹妹过门,白帅更是我们的长辈,我且问你,你准备如何任用白帅?”
“你怎么想起来谈论这个!”
袁朗对这个问题很是避讳,毕竟他现在军事上仰仗的是赵云,政事上依靠的是臧洪,有这二人一文一武的辅助,他暂时就能安稳住郡守府的局势了,张宁的话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要给张白骑要权。
“现在不谈,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白帅既然已经来了,你难不成想让他就地养老不成!”张宁接着又道,“我知道你现在文有臧洪,武有赵云,像之前的黄巾军老人你已经用不上了,可是你不能忘本。虽然我贵为天女,但是黄巾军可一向都由这些老人维持着,在我父亲以及叔父们过世或者不在的期间,不是他们的坚守,恐怕黄巾军早就散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我们,你说是不是?”
袁朗感觉张宁今天的话有些多了,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和为人,于是问道:“你说的这些事谁教你的,是白帅自己,还是张汝嫣?”
第278章:交底()
张宁没想到袁朗会这么严肃的对待这个问题,而且看来自己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唐突了,使得自己夫君的心情看起来有点不好。
“没有谁教我,是我自己想的!”张宁发自肺腑的对袁朗接着劝说道,“我觉得换了任何一个谁都应当念一点旧情,之前因为我不在,你器重赵云将军而冷落了黑帅,是我没在你身边没有提醒你,但是现在如果你依然这么对待白帅,我想我有必要将我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胡闹!”袁朗是后世之人,他当然不能接受这个时代的一些想法和观念,他有些气愤的回张宁道,“无论是在哪里也好,一向都是有能力者居之要位,如果都像你说的那样任人唯亲,试问跟这腐败的朝廷还有何区别!我们做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换一个新时代,让更好的仁君来引领这个时代往前走,而不是换汤不换药,永远停留在原地!”
张宁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还是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愣头青,那时候的他不是这样的,至少他天真烂漫,充满了亲情,而现在,他为何会变得如此的不近情理。
“天女,被褥婢子已经……”
婢女小梅不切事宜的闯了进来,不过好在她还不算痴傻,就算是她有些木楞,也看出了张宁此时与袁朗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
“将,将军,天女,婢子还是先去准备晚膳好了!”
婢女小梅心跳加速的逃了出来,一出内室刚好撞见了另外一个伺候张宁的婢女小雪,后者好奇的问道:“刚才我听到将军的声音很大,不会是在吵架吧?”
婢女小梅不敢乱说,只是磕磕巴巴的回道:“嘘!姐姐,你小声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从没见过将军红过脸过,除了,除了上一次对你凶的那次!”
被小梅这么一说,小雪面色一阵绯红,要知道袁朗对她凶的那次,是因为她取悦不成反被痛骂了一顿,这种事情只有躲在角落里的小梅知道,她私底下跟着丫头讲过了很多次让她保守秘密,没想到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没有外人在场,不过女孩子家毕竟脸皮子薄,被人当场点破难免不会不害臊的。
“就你话多!”小雪拉着小梅的手,悄声的道,“记住,刚才你看到的事情以及你说的那件事一定给我烂在肚子里,现在我们赶紧去准备晚膳吧,这才是我们的分内事!”
“噢!”
小梅答应着被小雪给硬生生的拉走了。
而此时内室之内已经沉寂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张宁忍不住开口道:“夫君,不管我说什么也好,我想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你知道吗,八年前我曾经也劝过我的父亲,让他急流勇退不要越陷越深,可是当时的他被全国的大好形势给蒙蔽了,他甚至做起了坐上龙廷的美梦!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的梦就彻底的醒了,当他逃回故里再想着过上普通人生活的时候,他发现已经不可能了,除了两位叔叔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身边已经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哭泣着懊悔当初舍弃亲情而奢求富贵的错误举措,后悔当初为何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后悔为何要创建‘太平道’以愚昧百姓来帮助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夫君,我真的不希望你也如我的父亲一样,一开始我以为我不会如此的担心,可是现在我看着我们的实力不断的壮大,看着你逐渐的走上父亲的旧路,我便开始担心了起来,我怕了!”
张宁说的情真意切,听得袁朗是触景伤情起来,他一手搂过张宁拥之入怀,叹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吧,你的意思我全都懂!权利只会让人堕落,而只有亲情才是永久的,白帅的事情我一定会妥善安排的,黄巾军的那些老人,我也是不会让他们寒心的,不过同样的,有能力的人,我也会给他们一展抱负的机会。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只想快速的引领这个时代进入新时期,我不是做这个霸主的料,引领这个时代的枭雄已经问世,一旦冀州的事情平定了,我们就找个安乐的地方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从此不问世事,你说可好?”
张宁听着袁朗的话,喜极而泣道:“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朗肯定的回道:“如果不是袁绍一次次的逼着我,这个决定我应该早就定了,我现在的一切反抗都是自保的一种方式,袁绍不是真龙天子,我们就算除了他也不会对这个时代有任何的影响,届时我们只要将冀州拱手相让,想必以那人的性格,是不会为难我们的,尤其是在他根基不稳的前提之前,我们这样做,无疑是给他雪中送炭!”
张宁听着袁朗这些听来较为糊涂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的问道:“夫君,你说袁绍不是真龙天子,又说什么‘那人’‘不会为难我们’,之前还有说什么‘枭雄问世’,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朗笑着看着怀里的张宁道:“小傻瓜,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要相信为夫的话,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打算,也是为了让那人欠我们一个大人情!好了,我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了,不如我们早点用了晚膳,然后就……”
最后的几个字袁朗是与张宁贴耳说的,直说的张宁娇羞不已,一个劲儿的的用粉拳捶打袁朗的胸口,好似自己的夫君说了什么让她大感肉麻的话。
翌日清晨,郡守府的婢女、守卫们,还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各司其职、各干各活的时候,她们竟然惊奇的发现她们的郡守大人以及天女居然跟他们起来的一样早。
只有熟悉郡守府今日政事流程的机要文官们知道,他们的郡守大人以及夫人,待会要亲自主持不久后在南城举行的大型城祭活动,其目的就是要悼念在这场常山郡保卫战中牺牲的万名将士以及平民,活动之后还要集体将亡者的尸身统一入土安葬,这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壮举。
第279章:过府()
常山郡的城祭活动使得四乡八里的群众来了很多,这其中还包括龙虎山谢家娘一干人等,就连万年公主也派了代表送来了亲手写就的悼文,可谓是将此次活动推崇到了极点。
活动的场面宏大,参加城祭的人数超过了三万余人,就算是在南城外临时搭建了分流的营寨,可是还是拥挤不堪。
为了防止有敌情突发,赵云紧急从军营调配了五千士兵加入了四城的警戒,城内的治安也麻痹不得,负责城防警备工作的周梁分配了十余支队伍共计三百余人,绕着全城不仅是主干道,就连巷道都展开着细致的巡逻,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确保城祭活动的顺利进行。
袁朗、张宁的出席只是象征性的,这场城祭活动从准备到进行都是臧洪一手操办的,他除了读了一篇找人代笔完成的祭文,剩余的工作全都交给了臧洪来执行,也算是忙里偷闲了。
这场活动举办的匆忙,但是由于臧洪细无巨细的安排、调度,以及各方面力量的支持,所以也算是开展的仅仅有条,有条不紊。
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场承载着全城人的悼念大会,就在这座还未从废墟当中修整完毕的南城进行了下去。
天近黄昏,与会的众人来不及吃午膳,便悲天跄地的扶着亡者的灵柩,前往由郡守府特例开辟的一处公共墓地,他们要亲手将各自亲人的尸身葬埋在这块乡土之下,让他们都能够入土为安。
这里是一块集体大墓穴,所有的灵柩都被人用吊绳放了下去,在简短的仪式之后,人们开始填土,一时间滴哭声响动四野,悲情伤感的人们在跟他们的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最后一坡黄土的盖上,这座巨型合葬墓穴总算是完工了,工匠们抬来一块泰山巨石,那上面书就着“常山郡烈士墓”六个朱色大字,用来竖立在了公墓之前端,它告示着后人,这里埋躺着曾经为了常山郡的保卫事业而壮烈牺牲的人们。
好多人哭泣着来到墓碑前,他们扶着墓碑痛哭不已久久不肯离去,天色渐暗,依然有很多人在公墓前点燃火盆、烧些冥纸,来寄托他们失去亲人的哀思。
袁朗以及张宁也走的甚晚,如果不是今晚还要去白帅张白骑的府邸为其乔迁之喜道贺,恐怕他会走的更晚一些。
张白骑的府邸,坐落在离郡守府往东半个时辰的车马路程,袁朗、张宁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就往东城方向赶来,随行的还有臧洪、赵云二人,其余的人并没有惊动。
到了张白骑的府邸门前,袁朗并没有看到喜庆的场面,反而是诸如其它民宅一般,府前挂起了白纸灯笼以及白绸。
乔迁乃是喜庆之事,而张白骑这么做,想来也是因为今天非比往日,乃是城祭之日,所以他的所作所为也甚是得袁朗的赞许。
进了张府,得知袁朗到来的张白骑携女儿张汝嫣出堂相迎,见到张宁在,张汝嫣满心欢喜的拉着她往新入住的闺房参观去了,至于袁朗等人,则被张白骑迎入了内堂,他们分主仆之位落座,随后酒水备上,开始了他们的交谈。
“主公,城祭仪式刚刚结束,你理当回府休息,却为了在下的陋室落户特来道贺,实在罪过!”张白骑亲自从婢女手中接过酒水,转而分别递交到袁朗、臧洪、赵云的跟前,接着又道,“子源兄,子龙老弟,虽然庆功宴上匆匆一别,但是白某已经将二位视为知己好友,二位能随主公前来,真是蓬荜生辉!”
“白帅,你是我们的前辈,今日新宅入住乃是喜事,我们又怎么可以不来呢!”袁朗作为这些人的头目,自然率先开口了,只听他接着又道,“本以为白帅您现在府上应该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宾朋,却没想到来的仅有我们三人,就算其他人不知道,难道白波、于氐根、李大目、张雷公这些黄巾军的老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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