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承乾这么一折腾,李二那边脑仁儿又开始疼了。
“二哥,秦英道长已经连着找高明五天了,您就不问问他么?”长孙皇后一边给李二揉着额头缓解疼痛,一边轻声问道。
“问?怎么问?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你问他一句,他有一百句在那里等着你,你数落他,他有一千个理由来应付你。”李二叹了口气,语气中有深深的无力感。
本以为这小子不在朝堂上混了能消停一下,没想到,一转脸丫就把黑手伸到宗教方面去了。
如果不是皇帝的身份摆在哪里,李二真的很想仰天长叹一声:老子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上天要派这么一个家伙下来惩罚我!
“可是二哥,您不能眼看他瞎折腾吧?”长孙皇后手上加了些力气,有些发嗔的说道。
“观音婢,那混小子还没有成年,还是你来管吧。”李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问李承乾,省得被那个不着调的混小子给气着。
不过很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李二嘀嘀咕咕向老婆数落儿子的一大堆过错时,那个让他头疼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母后!母后!快帮儿臣看看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胡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儿子,李二气就不打一处来。
“呃,儿臣见过父皇。”冲进长孙居所的李承乾看到李二,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长孙皇后。
瞅着一脑门子汗的儿子,长孙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轻扶着李二的肩膀,嗔声说道:“二哥……”
“好好好,朕服了你们娘儿俩,不说了不说了。”李二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然后转向李承乾,盯着他手里拿的长条盒子问道:“想让你母后看什么东西,拿来朕帮你看看。”
李承乾苦着一张脸,扭捏着把手中盒子恭恭敬敬的递到老李手中,心中懊恼不已。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头子在这里,看来这刚到手的东西怕是保不住了。
“嗯,看这盒子成色,怕是有些年头了。”李二没有直接打开盒子,只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点点头对身侧的长孙皇后说道。
“嗯,看上去怕是有百年之上了吧。”长孙皇后书读的不比李二少,即便没有上手,单凭眼力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朕便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李承乾心疼的目光注视下,老李同志打开手中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
拉开上面系着的丝线,自己拿住一头,另一头由长孙皇后拿着,一点点向后展开。
接着,在卷轴展开四分之一之后,李二就愣住了,而且长孙展开卷轴的手下是一顿,夫妻二人同时愣在那里,半晌之后,方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洛神赋图!”
是的,那卷轴的确是‘洛神赋图’,是李承乾刚刚从老道士秦英手中讹诈来的。原本他只是想要拿到长孙皇后这里炫耀一下,然后就拿走的,可是现在看来,百分之百保不住了。
以老头子貔貅般的性格,这‘洛神赋图’如果李承乾还能再沾上一手指头,就算是他这辈子没白穿越。
打开一半的卷轴再一次被卷了起来,拿到了桌案之上才重新一点一点的打开,看着李二与长孙净手洗脸的紧张样子,李承乾终于理解为什么秦英老道看他拿手提着画看时,表情为什么会那么怪异。
盏茶时间之后,看够画的李二抬头瞅瞅正在无聊扳手指的李承乾,沉声问道:“其它的呢?为什么只有第二卷?”
“没啦,只有这一卷。”李承乾摊摊手。
“此卷你从何处得来的?”李二又追问道。
李二这一生没什么太多的业余爱好,只对书画一道酷爱异常,并且在书法一道上颇有建树,其书法以隶书见长,曾经亲自写过《晋书·王羲之传赞》。
所以他看到‘洛神赋图’之后,自然是爱不释手,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其余四卷去了哪里。
当然,如果把这个换成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的话,估计现在李二就已经可以掏刀子杀人了。
“此卷是儿臣从秦英老道士那里借来的,过几天是要还的。”李承乾努力挣扎着,看看能不能把‘洛神赋图’要回来。
后世传说李二死了之后,把《兰亭集序》带进了棺材,如果‘图神赋图’落到老头子手里,李承乾可不敢保证,老头子会不会也把它带走。
不过李承乾似乎低估了老头子的无耻程度,心中的一切期盼被李二一句话无情的击碎。
“朕知道了,回头你和秦英道长说一声,就说这画借给朕欣赏几日,日后如果他需要的话,再来朕这里讨要便是。还有,下次他来的时候你再问问他,其他四卷现在何处,莫要忘了。”
(本章完)
第367章 文贼不算贼()
老头子的无耻让李承乾无话可说,拍拍屁股就准备告辞离开。
结果李二却没打放就此放过他,轻咳一声问道:“这段时间你和秦英道长走的那么近,就是为了这幅画?”
李承乾无辜的眨眨眼睛,用在李二听来极不要脸的语气说道:“没啊,儿臣就是和那老道士谈道论法,是那老道士觉得自己受益匪浅,所以才拿画给儿臣品鉴一下的。”
果然,没到三句话,李二的心火就被李承乾给撩了起来:“放屁,你谈道论法?还品鉴一下?连传国玉玺都认不出来,你还能品鉴‘洛神赋图’?”
“父皇,话不能这么说。那老道士拿着画来炫耀,儿臣总不能说品鉴不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李承乾知道老李好面子,于是乎不动声色的继续马屁送上:“所以儿臣当时琢磨着自己虽然没有鉴赏能力,但是儿臣有父皇和母后有啊,从您二位这里学上一星半点的,再回去忽悠那老道士那还不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的事嘛!”
“嗯!你这马屁拍的不错,朕就暂且信了。”李二十分受用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李承乾送上的马屁,不过很快又转头道:“只是,下次说话注些意,不要那么恶心!”
“喏!”把心思从算计别人转到算计老头子的李承乾,突然发现,其实老头子还是满好对付的。
“高明。”在一旁看半天‘洛神赋图’的长孙皇后此时终于也过足了瘾,命人将图画收起之后转到李承乾跟前:“与母后说说,你是如何使秦英道长受益匪浅的?”
“啊?”李承乾没想到他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竟然被长孙当真了。
“啊什么,这‘洛神赋图’非同一般,秦英岂会轻易交予他人?”长孙皇后在李承乾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虽然长孙皇后知道儿子聪明不会不知道‘洛神赋图’的重要性,但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怕李承乾上当受骗,忍不住想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承乾这下尴尬了,‘洛神赋图’压根儿就是他从秦英那里崩来的,一时间怎么可能编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结果他这一卡壳,不光是长孙,就连老头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朕就知道这‘洛神赋图’来头不会那么简单,看来果然其中有些门道。”
得,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只是这实话一说,‘洛神赋图’怕是从此再无希望要回来了。
于是,李承乾在老头子和老妈的注视下,一五一十的从当日如何进了玄都观开始说起,然后又说到《封神演义》。
“简直胡说八道,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李承乾刚刚说完第一章纣王女娲宫进香,李二就气的拍了桌子。
“二哥,且听下去,妾身听的满有意思呢。”长孙皇后与李二不同,李二是当历史来听,而她是当故事来听,当然能听出其中的不同。
因为长孙的坚持,李承乾的故事得以继续下去,只是不信鬼神的李二越听越无趣,久居后宫无所事事的长孙越听越来精神。
最后,李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准备离开。
“父皇,您怎么就没听明白呢。”看着李二怒瞪过来的眼神,李承乾摊摊手说道:“儿臣说的根本就不是历史,实际上儿臣只是在阐述道教神仙的关系和来历。”
“神仙?”李二顿住脚步蹙眉自语,好半晌之后才问道:“你是想要插手佛道之争?”
“父皇,宗教的事情儿臣并不准备插手,只是觉得咱大唐各路神仙太多,又没个准确的路数,所以打算整理一下,理出个脉络来。”李承乾摇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就像前文说的一样,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李承乾现在要作的同样如此,所以不管谁来问他,丫都不会说自己到底想要作什么。
理出一个脉络?李二并不是傻子,大唐的道教缺憾是什么他同样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个系统的神仙体系对道教的重要性。
同时,李二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秦英这段时间总是往‘兰若寺’跑,当然还包括‘洛神赋图’到底是怎么来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已经晚了,明日记得把那个《封神演义》抄本拿到你母后这里。”知道儿子没吃亏,反而占了便宜,李二自然不会再把事情放在心上,简简单单的就把李承乾打发掉。
只是那‘洛神赋图’,从此李承乾再也没见到过。
不过鉴于李二的‘巧取豪夺’,李承乾也同样决定,将来如果从辩才和尚那里搞到《兰亭集序》,一定坚决不让老头子看到。
不,还是给老头子看看拓本好了,老头子期待一辈子的东西,怎么也得让老头子见识见识。
打定了主意,李承乾回到‘兰若寺’立刻把二十七叫了过来,扶耳叮嘱了一番。
二十七听了李承乾的计划之后,摇摇头说道:“殿下,如此高来高去之后,怕是还要月宁出马,臣胜任不得。”
“这些我都不管,总之,找到辨才和尚,仔细搜一下他的房顶,由其是房梁,看看是否则有一份书贴,有就拿回来,没有……就盯死了他。”《兰亭集序》的传说后世传的沸沸扬扬,李承乾想不知道它在哪里都作不到。
“殿下……”二十七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说吱唔着说道:“殿下不如试试其他方式如何?于佛门清静之地行偷窃之事……”。
“你信佛了?”李承乾好奇的问道。
二十七对李承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很是纠结,一向古井无法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抽搐:“那道没有,只是这事情将来若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不好。”
“屁,你丫整天打打杀杀的把脑袋都练秀逗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文贼不算贼的道理么?而且你不会随便找个贼偷,让他承认是他偷的?”节操无下限的李承乾也是拼了,带着对‘洛神赋图’的无限惋惜,决定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搞到《兰亭集序》。
(本章完)
第368章 白月宁()
白月宁,二十二岁,职业杀手,一身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在‘第七小组’无人可敌,所以虽然她在小组里面编号是十八,但更多人喜欢叫她白蝙蝠或者月枭。
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进入‘第七小组’,因为其女性的身份在小组里颇受一些关注。当然,这份‘关注’并不是关心,相反她还在不断收到挑战。
大唐没有后世男女平等的概念,所以作为一个女性杀手,白月宁付出的辛苦远比其他人要多,同样,她对敢于挑战她的人下手也狠的多,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挑战她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月枭?”李承乾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明媚少女,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她跟二十七说的那个女杀手对上号。
白月宁点点头,脸上笑意更浓,似乎李承乾吃惊的样子让她很满意。
李承乾看看身边的二十七,下决心等白月宁完成任务回来,就把她调到自己身边,然后把这个鬼气森森的家伙踢回‘第七小组’里面去。
“你的任务二十七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放下思绪,李承乾看着笑眯眯的白月宁问道。
结果,白月宁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位置横着比了一下。
哑巴?李承乾有些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如此娇俏可人的女杀手竟然是一个哑巴?
二十七见李承乾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便主动对白月宁说道:“月宁,你去吧,辨才的位置你去组里查一下,任务无论成功与否,送个回信过来。”
白月宁再次点点头,对李承乾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你没说她是个哑巴。”等白月宁离开之后,李承乾扭头像二十七问道。
“月宁不是哑巴,她只是不说话,这一点组里除了我知道,再就是黑子。”二十七的回答让李承乾更加意外,一时间让他有种手人‘人才’辈出的感觉。
不过,很快李承乾就会知道,白月宁带给他的惊讶并不仅限于此。
半个月后,越州云门寺‘恶客’登门,手中举着一个牌牌,指名道姓的要见主持大师辨才和尚。
寺中僧人气不过其所为,便上前与之争论,结果话没说三句,便被揍趴下四个,一时间整间寺庙乱成一团。
就在一群和尚到处找武器,准备和来人好好周旋一番之时,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住手!”
“师,师父,您怎么出来了?大夫说您现在需要静养,不能下地!”一个青年和尚面色一变,丢掉手中的棍子,三两步来到一个中年僧人身边,伸手将他扶住。
“这位女施主,不知找贫僧所为何事?”中年僧人先是对扶着他的徒弟摇摇头,然后看向带着斗笠,一身黑衣,背负长剑的‘恶客’
‘兰亭集序’,‘恶客’手中的小牌子换了一个方向,将背面的四个字显露出来。
中年和尚面色微变,与徒弟对视一眼之后,叹了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来晚一步,那《兰亭集序》如今已经不在老僧手中了,还请……。”
“啪”不等老和尚说完,来人手中的牌子就被掷到了他的脚下,看架式完全就是志在必得之势。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听我师父说东西已经不在了么?”青年和尚的耐性终究差些,见来人如此无礼,忍不住出言喝斥。
“玄明,休得多言。”辨才老僧活了四、五十年,看着来人的架式便知不是善茬,将徒弟喝止住,转对来人说道:“女施主,所以谓出家人不打妄语,那《兰亭集序》的确于前日夜间被人抢走,而且来人还将贫僧打伤。”
“被人抢走了?”来人惊愕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清透的面庞,不是白月宁又是何人。只是其声音如黄莺出谷,清丽动人,让几个拿着棍子随时准备拼命的年轻和尚瞬间就是一呆。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一声佛号,将几个青年和尚的魂儿叫回来,然后才说道:“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女施主不信,大可搜上一搜。”
“师父!”老和尚话音刚落,扶着他的年青和尚顿时有些急了。
“小女子正有此意,失礼之处,还望大师不要见怪。”露了本相的白月宁也不客气,厌恶的瞥了刚刚几个被她说话的声音迷住的和尚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大步向寺内走去。
没办法,白月宁生来便是如此,其声音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惑人心神的功效。所以这也是她平时总也不开口的原因,她并不想让身边的同僚误会自己想要撩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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