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口气,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并看着珠世昏睡的脸庞。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战栗传遍佐智全身。
(啊!沉睡中的珠世是如此美丽!
刚才用浸了迷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时,她曾奋力挣扎过,以致于秀发显得有些散乱,然而尽管如此,依旧无损她的美丽。
从芦苇间渲洒而下的阳光,在她略微汗湿的额头上形成金色的斑痕,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佐智咽了一口口水,慌张地望辽望四周,十分担心有人会觊觎他这道佳肴。
等他确定四周没人后,便跪在长满芦苇的三角洲上,静静欣赏珠世的睡颜。
他之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一方面是因为美人总是令人百看不厌的,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着实无法下定决心。
他就这样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凝视着珠世的脸蛋;就像淘气的孩子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恶作剧似的。
或许是珠世绝世的美艳,反而削弱了他的勇气吧!
“哼!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迟早会结为夫妻的。”
佐智咕哝了一句,然后下定决心,伸出手臂抱住珠世的身子。
水中的泥鳅因为汽艇的晃动,在芦苇间四处逃窜。
当佐智把珠世抱起来的那一瞬间,珠世暖暖的体温、如新鲜水果般的处女芳香,以及滑嫩肌肤下清晰可见的血脉络……都几乎让佐智丧失理智。
他只得强忍住高涨的欲望,抱着珠世,双眼布满血丝地走在芦苇丛间。
即使十一月的空气相当冰冷,但淋漓的汗水仍顺着他的面颊滑下。
走过芦苇丛之后,就是一道围墙;涂着白漆的栅栏大半都巳斑驳,上面尽是一些烂泥,而围墙里也是一片干枯的芦苇。
佐智抱着珠世,毫不犹豫地跑进围墙里。
他在干枯的芦苇间小心翼翼地穿梭,一步一步接近废墟。
佐智不想被人看见,而且也不能被人看见。不论在湖面上,还是在陆地上,他都必须非常小心。
突然间,佐智整个人蹲在芦苇丛中,惊慌地窥探着四周的动静。
因为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有人正在某处盯着他看!
佐智的心脏急速鼓动着,额头也全是粘呼呼的汗水。
可是四周依然如此寂静,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唯一的声响便是风扫过芦苇丛所发出的声音。
又是一阵风呼啸而过,摇摆的窗帘不时拍打在只剩下窗框的窗户上。
破烂不堪的窗帘到处都是脏污的痕迹,每刮起一阵风,它们便啪哒啪哒地拍打在窗框上。
然而,就因为它如破烂,才能依然留在这栋废墟里,没有被人盗走。
佐智忍不住发出几句咒骂,也不知是气自己胆小,还是气那不识相的风。
他再次窥探过四周的动静之后,便抱起珠世,奋力走离芦苇间,进入废墟的大厅。
一进大厅,刺鼻的霉味随时即扑鼻而来;而蜘蛛网也如帘幔般从墙壁、天花板垂挂下来。
佐智忍不住别过脸去,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梯。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再度倒吸一口气,伫立在楼梯旁。
(楼梯上留有带泥的鞋印,可见最近一定有人上过这个楼梯。)
他屏息凝视了一会儿后,忽然发现,带泥一鞋印不只一个!
从玄关到走廊间都鞋印。
佐智这才想起,警方最近好像曾派人前来这栋废墟搜寻蒙面男子的下落,因此,这些鞋印大概是那些警察们留下来的。
他想到这儿,虽然安心不少,但还是尽量放轻脚步,登上楼梯。
二楼其实跟一楼差不多残破,一如前面所说,所谓的玻璃窗只剩下窗框,就连开板都残缺不全了。
佐智四处打量过之后,决定用脚踢开其中一扇房门,把珠世抱了进去。
这是一间没有任何装饰、相当杀风景的房间。然而尽管如此,房间角落里仍有一张铁床、一张破草席上,以及一把结实的椅子。
佐智把珠世轻轻放在草席上,然后一边拭去汗水,一边以那双狐狸般的眼睛不停察看周遭的动静。
(这一切似乎都处理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把珠世诱拐到这栋废墟里,所有的问题都将在下一瞬间有了定论。
只要这件事一结束,就算珠世哭得死去活来,只怕也由不得她了;届时我就可以一举掌握美色、金钱和权力!)
一道黑影
佐智实在太兴奋了,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连膝盖也不停地颤抖。
他先以颤抖不巳的手指解开领带,然后依次脱下大衣、白衬衫,并将它们顺手往椅子上一扔。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窗子上既无玻璃,也没有窗帘,似乎不大妥当。
因此,他咬着指甲再度巡视屋内。
“哼!管他的。反正不可能会有第三者知道这件事,而且当事人现在也乘乘地躺在这儿,根本不懂得抗议!”佐智于是跑在床上,将珠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
当珠世光滑的肩膀、白嫩的胸部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时,佐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亢奋。
他的指尖像是染上毒瘾般,不停颤抖着,呼吸也相当急促。
就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似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响,接着便是有人踩踏地板的声音。
佐智慌忙跳下床,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撂倒来敌的架势。
可是,过了半晌,他都没有再听到声响。
佐智还是不放心,便离开房间,四处巡视一番。
屋内并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厨房角落有一个老鼠窝,里面还有刚生下来的小老鼠。
“哼!难道是这些老鼠发出的声音?”佐智口中一面念念有词,一面登上楼梯。他正准备打开房门时——
“咦?刚才离开这里的时候,房门明明是开着的呀!这会儿怎么关上了呢?”
他握住门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见房内似乎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地向床边走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震惊不巳,只见珠世一丝不挂的胸部上面,竟然有人为她加盖上衣!
佐智的双脚就像被地板紧紧吸住似的,根本无法动弹;他原本就十分胆小,今天这个行动他可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才付诸实行的,而且自从着手进行之后,他便不断感到心惊肉跳,随时担心被人发现。
此时佐智更是全身冷汗直流,他想说话,但舌头却早巳不听使唤。
“谁……是什么人……”
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
蓦地,隔壁房间的地板像是回应他的话般发出声响。
(啊!是谁在隔壁房间?
唉!刚刚进来时,为什么不事先确认一下呢?
看来刚才听到的声音果然不是错觉,那个人现以就藏在隔壁的房间里……)
“什么人?出来!是谁躲在那儿?”
佐智说完,便伸出手,缓缓打开那扇门。
他很快就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头戴战斗帽、用围巾围住脸部的男人……
一个钟头之后,有通电话打开犬神家打猿藏。
“是猿藏吗?哦,别管我是谁。总之,珠世现在在丰田村的废墟里,说是犬神家以前住的那栋房子的二楼左边第一间房间,你快点来接她回去吧!但是记得不要惊动其他人哦!让别人知道的话,珠世会感到难堪的。对,最好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我想珠世应该还在睡觉,不过你不必担心,她只是被人迷昏了,时间一到自然会醒过来,没什么大碍的。那么就拜托你了。记得哦!要尽快来处理。”
第十二章 佐智之死
神秘纸条
窗处隐约传来的鸟语渐渐唤醒了珠世,她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想伸出双手坐起身。
虽然她已经清醒了,但一时之间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好张着一双大眼睛环视四周。
此时珠世只觉得头疼,而且全身虚软。
(怎么睡醒了还感到这么疲倦呢?这跟平日早晨起床时有感觉不同呀!
难道我生病了?)
就在珠世百思不解的时候,湖心发生的那一幕景象突然跑进她的脑海里。
(汽艇摇晃得很厉害……我被佐智紧紧抱住……一条手帕捂住我的口鼻……)
想到这里,珠世忍不住跳下床,全身颤抖不巳;她紧紧抓住睡衣的领口,仔细凝视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我感觉头重脚轻?
难道这表示我已经被佐智侵犯了吗?)
这么一想,珠世顿时感到怒不可遏,愤怒之余,一股难言的悲痛和绝望也从她心底升起。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强烈的绝望让她感到四周一片昏暗。
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心里不断提醒着她——
(我现在正坐在自己地寝室里,而且连睡衣都好端端地穿在身上。难道佐智为了玷污我,才把我带到这个房间来吗?
不,我不相信。
那么,佐智是在达到他邪恶的目的之后,才把我送回这个房间?)
突然,门外传来一些声响。
珠世慌忙将毛毯紧抓在胸前,并冷冷开口问道:
“是谁?”
因为没有人回答她,于是她又问了一次:
“是谁在外面?”
“对不起,小姐,我很担心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的语调还是那么恳切,没有任何修饰,却仍充满挂念。
不过珠世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吸是不断在心里想着——
(猿藏知道我被佐智欺负了吗?)
直到猿藏又问了第二遍,珠世才勉强开口:
“嗯,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哦,这么就好。对了,小姐,这里有个你非看不可的东西,我想你最好早一点看比较好……不,早一点看你会比较安心。”
“什么东西?”
“一张小纸条。”
“你说我看张纸条就能安心?”
“是的。”
珠世想了下才说:
“那么,你从门缝里把纸条送进来吧!”
因为此时此刻珠世并不想见任何人,就连平日服侍她的猿藏也不例外。
“好的,那么我就从这里送进去了,想必你看了就能安心。等你情绪稳定之后我再来找你,好好休息。”
猿藏那温柔、慈爱的语调,令珠世忍不住掉下泪珠。
“猿藏,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点多。”
“这个我知道……”
珠世看着枕边的闹钟,低声说着。
猿藏这才注意到珠世话中的意思。
“啊!是我会错意了。嗯,现在是昨天的隔天早上,也就是说,离昨天巳过了一个晚上,这样你清楚了吗?”
“哦,我知道了。”
“那么,我这就把纸条送进去。对了,署长派人来找我,我这就去回话。”
猿藏的脚走声渐渐步远后,珠世才缓缓从床上爬起。
她从门缝拾起猿藏刚才塞进来的纸条,并拿着纸条回到床边。
只见这张像是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小纸条上,写着一些潦草的字。
珠世只好扭开枕边的台灯,吃力地辨识着纸上的文字。
这张纸条上的字体看起来极不自然,想必是写字的人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分,因此故意隐藏笔迹。
纸条上只写着这这样的句子——
佐智失败了。
仅此证明珠世小姐现仍纯结一如往昔。
无名氏
(这是真的吗?
这位无名氏究竟是谁?
不,不!最重要的是,猿藏为什么会拿来这张纸条?)
“猿藏!猿藏!”
珠世连忙叫唤猿藏,可是隔了许久,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回音。
她想了一会儿,便跳下床,急忙更衣。
虽然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可怕的疑惑一分钟不解决,她就一分钟坐立难安。
珠世换上和服,擦上淡妆之后,来到走廊上找猿藏;可是放眼望去,总不见猿藏的身影。
(对了!他说署长来了,还把他叫去问话。)
想到这里,珠世便沿着走廊往正房走。
她来到大厅,推门一看,原来大伙儿都聚在那里。
“啊!是珠世!”
小夜子第一个看见珠世,立刻跑出来。
“听说你不舒服,现在觉得怎么样?你的脸色不大好呢!”
小夜子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自己的脸色也很差。
“嗯,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好和很多了。”
珠世看了看大厅,皱着眉头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刻橘署长、金田一耕全、以及犬神一家全都聚集在大厅里,但却不见佐智的人影,而猿藏脸上则露出相当固执的神情,这令珠世心头不禁蒙上一层阴影。
小夜子看着珠世,眼中充满不安。
“佐智不见了,从昨天晚上就……”
珠世闻言,一下子羞红了脸。
(小夜子是不是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所以才想套我的话呢?)
但她仍强自镇定地说:
“哦,是吗?”
“梅子阿姨和幸吉姨丈都非常担心,大家都怕是不是又发生什么状况,所以才打电话给署长。”
小夜子说到最后,忍不住语带哭腔。
看来佐智失踪,小夜子比佐智的父母还要担心、着急。
这时,橘署长也从大厅里走出来。
“珠世,听说你人不舒服,不碍事吧?”
“我还好,多谢关心。”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进来一下?有些问题想请你帮忙。”
珠世看看橘署长,又看看大厅里正吹胡子瞪眼的猿藏,只得说:
“究竟有什么事?”
“喏,进来再说。”
不得己,珠世只好走进大厅,坐在橘署长指定的座位上;小夜子则来到不世身边,站在珠世的椅子后面。
而佐智的父母、竹子夫妇、以及松子、佐清也都各位地坐在大厅中。
金田一耕助则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着大家。
“刚才大家已经听小夜子说过,佐智从昨天晚上起便下落不明,也许他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不过当事人的父母仍非常担心,希望我们警方能协助找寻佐智的下落。”
橘署长说到这里,忽然目光犀利地看着珠世,并将话锋一转——
“我们进行了种种调查之后,发现也许猿藏知道佐智的下落。可是刚才我问猿藏,猿藏却坚持这件事和珠世小姐有关,除非你允许,否则他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因此,能不能请你叫猿藏告诉我们这件事?”
这一瞬间,珠世不由得感到全身冰冷。
她闭上眼睛,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跑出业,就在她迟疑着该不该开口之际,突然,有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珠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小夜子正泪水盈眶,以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珠世不得不捏紧手中那张“无各氏”写的纸条,缓缓地开口:
“是的,关于这件事,我自己也想问问猿藏。但是在听猿藏说出这件事之前,请各位先听我说一些话,否则你们可能无法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接着,珠世便红着脸,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在湖心的那件事告诉大家,她一边说,放在膝上的手也一边微微地颤抖着。
当珠世说完之后,大伙儿都愕然地看着她。
橘署长大概也察觉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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