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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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点灯-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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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老邪乎说:“当年考古的时候,我也专门研究过幽王赵元倏的事情,赵光义次女封号茂国公主,她的失踪好像和幽王赵元倏有很大关系。当年幽王赵元倏沉溺于玄黄之术,但他并非简单地喜欢玄黄,却对很多远古时期的邪术感兴趣。幽王赵元倏曾经多次带兵远涉深山幽谷和荒无人烟的大漠等地,四处寻找古墓挖掘,他盗墓倒不是贪图古墓中的金银珠宝,却对古墓中设计的各种阵法机关和葬在墓中的远古秘术感兴趣。所以很多古墓中的金银珠宝便都便宜了其它的盗墓贼,一些无法完成大工程盗墓的团伙往往跟在赵元倏的屁股后面,待他将古墓搜罗完了之后,也都一窝蜂地钻到墓室里去捡现成的财宝!这为我们当今的考古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我说:“想不到章老爷子对于这种事情也颇有研究,看来我这回是找对了人!”

    章老邪乎还挺谦虚:“我也没想到你小子会突然问我这个,你要是不出去瞎咋呼,我就谢天谢地了!”

    棚子继续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章老邪乎继续说道:“赵元倏只顾研究上古邪术,根本不顾及其他,为此也付出了很多多代价,造成了一定范围的生灵涂炭,当时江湖上有一个门派曾找上门就此事和赵元倏交涉,但却没有结果。那时候赵元倏正在筹划着进入一所上古大墓,也就是在这次盗墓中,他死在了这所古墓之中!谁都不知道在那所大墓中发生了什么,走进大墓里的人全都死了,据说只有一个手下抱着赵元倏的人头跑了出来,之后就疯了!所以这幽王墓里实际上只有赵元倏的一颗人头而已……”

    我听章老邪乎说到这里,意犹未尽,一怕大腿,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挖坟掘冢都是该当绝户的勾当,也该有此下场才对!”

    棚子却似乎对别的事情挺感兴趣,他说:“那赵元倏老地主好歹也是个王爷,当时江湖上还真有敢找上门去理论的?要我说,打从大宋朝开始,咱们这革命英勇主义精神就已经星火燎原了!这敢于和封建皇权作斗争的,想必也是个无产阶级性质的门派吧?”

    章老邪乎摇摇头:“这无产阶级革命是从马克思主义演化而来的,大宋朝的时候,那马克思还没生出来呢……”说着章老邪乎起身来到自己的书桌旁,拿出一个记事本翻看着!

    棚子在一边插话道:“你可别跟我说,那敢于和地主作斗争的门派也是个盗墓的,他们找上门实际上就是想黑吃黑?虽说是盗墓的,但其不畏权贵,敢于和封建势力抢地盘的精神也是难能可贵……”

    棚子在那边叨念个没完,这边章老邪乎已经找到了,他说:“这个门派叫阳家门,其组织很神秘,本人还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章老邪乎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像流星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恍惚间,我似乎对这个“阳家门”有些细微的印象,但仔细想来又觉得很陌生。我闭上眼睛沉思了很久,突然想到我爷爷杜大肠当年被困在那所金代大墓之时,在和张财进行交谈的过程中,对方曾无意间吐露了“阴家门”三个字。适时张财也曾经说过,那躺在棺材中的美人芋和他是出自同门,虽然详细的细节没有交代,但这次我所听到的“阳家门”也绝非是偶然,它会不会和“阴家门”存在某种联系呢?如果是这样,那破解我家族的诅咒将会出现一丝希望!

第20章 并不存在的地方(1)() 
章老邪乎这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又点燃了我心中的那团火,许久以来,我一直都对家族所遭遇的这件事儿耿耿于怀。我生于六十年代,那时候全国上下都被爱国主义思想所笼罩,全国都在弘扬科学与文化,反对封建迷信思想。我正是在这种思潮中成长起来的,所以相比今天的很多后辈,我那一辈人要更加的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然而我们家的这件事儿却怎么看着都像是迷信,虽然我暂时还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我已经决定将此事调查清楚!我问章老邪乎:“这世上真有幽王墓?”

    章老邪乎说:“肯定是有,当年我也曾就此事展开研究,根据我的分析,幽王墓八成就在冥山之中。”

    棚子也来了兴趣,那时候的人好奇心都特别强,特别是像棚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他们眼里,除了敬爱的**和周总理,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他问:“那冥山又在哪儿呢?”

    章老邪乎见棚子这样问,顿时来了精神:“小彭呀,这个问题问得好,你要是现在去找冥山,多半是找不着了,即便找到一座叫冥山的山,也不见得就是当年的那座冥山。冥山是那座山古时候的名字,但因为朝代的更替,历史的变迁,很多原因都可能促使这座山改了名字!根据我调查的资料来看,幽王所葬的那座冥山后来失踪了……”

    我听章老邪乎这样说便有点着急,因为在我看来,那幽王当年既然和“阳家门”有过交集,墓室里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一些相关的资料,如果能够找到幽王墓,并进到墓室里面调查一番,没准我们家的这个谜就迎刃而解了!所以听到此处,我不禁有点意外,失声道:“失踪了?”棚子显然也是感觉意犹未尽,低声嘟囔道:“真没劲……”

    章老邪乎似乎早就意料到我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依然拿着那个破记事本对我们说道:“你们别着急,话还没说完呢!所以后来我专门调查了国内几座失踪的大山,发现河南大谷县曾经有一座六日宝山,在元朝时期不知何故竟消失不见了,而这座山的所在地,如今则被称为将军岭,所以这地方很久可能就是当年幽王墓的所在地!”

    我和章老邪乎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对这个人的了解比对我亲爹了解的都要深入,我知道这老头子平时就不怎么靠谱,他说的话只有一成是真的,其余的九成都是靠主观臆断来的。但从我的主观情绪来看,我宁愿相信这幽王墓就在河南的将军岭。我对章老邪乎和棚子说了自己的想法,章老邪乎开始的时候是死活不同意我去河南找幽王墓:“这孩子,咋说啥你都不听呢?这盗墓的勾当可不能干呀,弄不好前途可就毁了……”

    我明白章老邪乎的意思,虽然平时在一起没大没小的,但这么多年来,他怎么着都算是我的半个爷爷,他知道我去找那幽王墓是为了什么,只是他不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出去冒险。我一把撸开了自己左胳膊的袖管,指着上面的印记对章老邪乎说道:“我们家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儿弄清楚,我怎么能安心娶妻生子?我们就这样一辈辈传下去吗?”

    见我这样,章老邪乎也不再多说,只说让我自己注意点儿。我点头应允,又对棚子说:“彭司令,这是本司令自己做出的决策!以后不能陪你探讨革命事宜了,本司令我要到前线去了,你要守好我们的大后方,为将来支援抗战做好准备,剩下的什么也不用做,就静候着本司令凯旋归来吧!”

    棚子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点了个头,转身来开了。对于我们这样的发小来说,我的离开会让棚子暂时不习惯一阵子,不过时间久了,也自然会好起来……

    当天夜里下了一宿的雨,我整夜未眠。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我的这家书店,开门进去后,我用鸡毛掸子将里面的灰尘掸了一个净,然后在书桌上拿出信纸,给我大爷家的堂妹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上将自己的想法详细的写了出来,希望她能够代我和家族中人解释一下,并且我还特别有心的将书店的钥匙也一同封在了信封中,托她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代我打理这家书店。

    我取出两百块钱放在身上,这些钱在那个年代是够我花上半年的。我转身出来,关好了书店的门,天色早已放晴,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我知道我即将就要开始另一种生活了,我的心中不由得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惊喜!

    我从裤兜里掏出那个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蛤蟆镜戴在脸上,身上穿着中山装,自我感觉挺帅的。在我转身的瞬间,正好瞧见棚子站在我书店的窗户旁,地上放着两个被塞得鼓鼓的登山包。我有些疑惑,问道:“干嘛?彭司令,难道是因为舍不得我这个革命战友,要来送行吗?”

    棚子脱下鞋,捏在手里朝着墙上使劲儿摔了摔,把鞋底上的泥巴全都摔掉,他学着革命电影里常有的桥段,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呀……我舍不得昔日的革命战友……”

    我说:“你能来,我很感动,革命之火将会永远燃烧下去,社会需要你,让我们就此别过吧!”

    棚子说:“我是来跟你一起走的!”

    我说:“这是我家族的事情,弄不好还会有牺牲,怎么能让你搀和进来呢?”

    棚子说:“抗美援朝的时候,我家老头子一句屁话没有,就奔赴前线去支援北朝鲜,到我了这儿,怎么可能让老战友一个人去冒险?前两天老头子正好要安排我到电影制片厂去实习,我哪儿是放电影的那块儿料呀!现在刚好有个理由去冒险,我岂能错过,捎上我咋样?”

    我认真地说道:“我可是去玩儿命!”

    棚子笑了笑,特认真的说:“都是为了革命,谁怕谁呀!要是不把你那点儿封建残余从党组织审查当中抹去,我彭远征就枉为无产阶级革命者,你就当我是去探险好了!”他指着地上的装备说,“探险不带家伙事儿哪成?”

    我们两人到供销社买了点吃的东西,才到火车站买了两张通往郑州的火车票。

    那时候的火车没有空调,开的慢不说,还吱吱悠悠,晃晃荡荡。那车窗子也是可以拉开的,我和棚子一路上并未多言,棚子坐在火车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思索什么。我则是看着窗子外面掠过的风景,这是我第一次做长途火车,坐长途火车的好处就是,它会穿越大河、高山、密林、荒野……这一路上你可以尽情欣赏那窗子外面的世界,仿佛是在几十个小时内便经历了四季一般!

    我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看着,我便陷入了沉思,我在想,为什么百万人中唯独只有我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件事儿说起来邪乎,听起来邪乎,就连想想都觉得邪乎,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家族!我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变成一只大狐狸,但管它呢,以后的事儿谁知道,还是先做好现在的打算吧,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到河南,找到将军岭,进入幽王墓,看看那墓室里是真的存在着有价值的信息……

    一路上晃晃荡荡,搞得人浑浑噩噩,我也没怎么吃东西,净顾着睡觉了。我不知道自己在火车上睡了多久,到站后,是棚子把我摇醒的,下了火车找人一打听,根本没有人听说过大谷县。无奈之下,我俩找到了公安局。当时的公安局和现在的公安局不太一样,当时的公安局管的比现在宽,而且公安人员也更热情。

    接待棚子我俩的是一个脸上长着酒窝,梳着羊角辫子的女警察,叫方红。这方红虽然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却是个大学生,此前当过三年医务兵,后经部队推荐成了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她便被分配到了省公安局工作。她把我俩带到接待室,然后给我们每人倒上一茶缸子白开水。

    一路舟车劳顿,棚子我俩也不客气,端起水就往嘴里倒,惹得女接待员一阵哂笑,连忙叮嘱我俩:“唉,我说你俩倒是慢些喝,白开水又不要钱,要多少有多少!”

    棚子见方红长的俊,也不见外,开口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方红同志的这缸水如春雨一般滋润了我们的心!都是为党和人民工作的,你对我俩就不必客气了嘛!”

    方红听棚子这样一说,疑问道:“你们也是公务人员?”

    棚子见这下装不下去了,但又不好在方红面前丢脸,就硬着头皮说道:“不瞒你说,我们的父亲都在军政部门工作,具体信息不便透露,我俩对于尽忠于党和人民也是怀着崇高的热情,但现在暂时还没有通过组织审查的这一关,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党员!”

    方红被棚子逗得咯咯直笑,她说:“原来你俩不是公职人员呀?对了,我正要问你们呢,你们到这儿来干啥的?”

    我说:“我们是要到大谷县去寻亲的,但是下了火车一打听,没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儿。”

    方红说:“那你等我给你俩查一下!”说完便拿着本子出去了,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方红又回来了,她一进来就对我俩说:“你们俩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河南这儿根本就没有大谷县!”

第21章 并不存在的地方(2)() 
方红的话仿佛给我泼了一头冷水,我有想过章老邪乎的信息不可靠,但我没想到竟然会不可靠到这种地步。方红又说了一些安抚我们的话,棚子在一边和方红有说有笑,而我却再一次陷入了失落之中……

    我和棚子从公安局接待处出来,已经快接近正午,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买票回去。那时候街道上卖小吃的数不胜数,有卖油条的,有卖烧饼的,有卖豆腐脑的,还有卖凉皮的……棚子我俩花八分钱买了四个芝麻大烧饼,一人又叫了一碗豆腐脑,就这样蹲在街边上吃了起来。

    时逢正午,街道上热闹非凡,不时的有人骑着或推着自行车打眼前走过,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卖糖人的老头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个卖糖人的和别的做买卖的不大一样,他一边卖糖人一边说书,手里不闲着,嘴里也不闲着。讲的故事大多都是一些狐鬼传闻,不光小孩儿爱听这个,大人也爱听,所以他的旁边围了一大帮人。我见这老头儿先讲上一段,讲到佳处却闭口不提了,扯着嗓子叫喊着卖糖人,周围的人都着急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便都掏出钱来买他的糖人,老头儿见糖人卖的差不多了,才接着刚刚讲到的地方继续说。

    棚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一边还乐着,他说:“唉,老杜,这是个门道!”

    我点点头,吃完后,我俩也凑热闹一般的围了上去,这老头儿生意做的挺好。我们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在讲《张真人井底捉妖》,讲的是民国初年,某地连年大旱,地里头颗粒无收,百姓祈雨未果,有一个游方老道张万生路经此地,知道是这里的旱魃成精,就向人打听,此地是否有有些年头的老坟地,但居住在此的人竟然连连摇头否认,纷纷说不知。这使张真人好生怀疑,于是便查访了一番,最后发现此处的居民都是从别处迁徙而来,在很早以前,这处村子是一处大坟地,村子正好建在了坟地的正上方。村头的有一口枯井,常年没水,那井底下出现了一个僵尸,于是张真人便上演了一幕井底捉妖的好戏!

    这老头儿讲的是头头是道,下面的看客也连连叫好,有听累了的就主动上去买个糖人打打牙祭。这种买卖人我从我爷爷那里听说过,那都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和说书唱大鼓的差不多,被称为下九流,现在这年代少了,没成想在这还能遇上。棚子我俩一听那老头讲,竟然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傍晚,街上围着的人也渐渐散去,老头开始收拾家伙事,也准备回去了。他一边捣鼓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跟我俩搭话:“小伙子,看你俩可不像是本地人吧?”

    棚子说:“大爷好眼力,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说:“你俩大包小包的,街边吃街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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