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杰更是得寸进尺,“吧唧”一口亲在钟鸣的香腮上,朝苏子墨示威笑道:“怎么,听说我要宿在表妹房里,心里不痛快,终于舍得出来了?”宋俊杰突然一反常态,苏子墨和钟鸣夜不归宿倒还不是主要原因,今日他照例去账房支银子,管家说少夫人已将当家之位交给夫人,从今往后要用银子须当面跟夫人要,宋俊杰已然觉得不好,再跟娘开口时,果然被拒绝了,马月娥先是污蔑苏子墨私吞了银子,才致账上银子还不足五百两,跟着又骂宋俊杰没出息,苏子墨进门这么久,竟然还没圆房,宋俊杰若是有本事,就该把苏子墨制得服服帖帖,苏子墨再怎么说都是侯爷的闺女,侯爷怎可能亏待她,不定藏了多少家私,现在家中困难,应想法设法让苏子墨拿出来帮衬家里才对,再则还有钟鸣,钟家家财万贯,就钟鸣这么一个女儿,难不成真要等到钟远达跟宋文淑都不在了才去继承家业?宋俊杰守着金山银山不知道用,偏巴巴打她这个娘的主意,马月娥哭天抢地闹了一个下午,直到宋俊杰发狠说再不向她讨银子使,马月娥才作罢。
宋俊杰憋了一肚子火,琢磨再三觉得娘说得也有道理,何况苏子墨进门这么久,他们早该行周公之礼,这么久没碰她,是尊重她,如若苏子墨不知好歹还是不肯,那就别怪他用强了,哪有夫妻不同房的道理,放哪都说不通,此前他忌惮苏子墨不过是害怕惹恼了苏侯爷影响仕途,如今他已在官场站稳了脚,再则在同房这件事上苏侯爷也是向着他的,上回若不是横插一个郑姨娘,苏子墨早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了,不过宋俊杰一向软弱惯了,喝了酒壮胆才敢来找苏子墨。
苏子墨没理他,目光落在钟鸣身上,以钟鸣的性子,不可能让宋俊杰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此刻却如此“温顺”,无疑是为了气她,偏她如了钟鸣的愿气得心口发疼,恨不得立即将钟鸣抢过来,按下怒气,沉声道:“鸣儿,你过来。”话里透着毋庸置疑。
钟鸣下意识就要过去,到底还是忍住了,还故意曲解苏子墨的意思道:“姐姐是正室,按理我不该抢在姐姐前头,只不过表哥既然说了,我也不好违背他的意思,还望姐姐不要生气才好。”旁人听来只以为苏子墨在争宠,对苏子墨来说,却是句句狠戳心窝子。
白天里苏子墨那句“她是我夫君的妾室”,钟鸣一直耿耿于怀。
宋俊杰听钟鸣如此说,只当钟鸣真准备从了他,越发得意洋洋,对苏子墨道:“你也别急,今晚我跟表妹成了好事,明晚就去你那。”
苏子墨还是不理会他,紧盯着钟鸣,问:“可都是真心话?”
钟鸣对上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不急不缓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是表哥的妾室,与表哥同床共枕也是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第九十六章()
宋俊杰才不管她们打什么哑谜;只怕钟鸣反悔;急急道:“表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外面天寒地冻,咱们快些回屋才是正经。”
钟鸣不过是为了气苏子墨;哪里是真让宋俊杰占便宜,就更别说同床共枕了;只见苏子墨脸色难看之极;目的已达到,推开宋俊杰,神色冷淡道:“今日我身子不方便;恐怕要让表哥失望了。”
宋俊杰傻眼,钟鸣这是消遣他呢;气不打一处来,管她真不方便还是假不方便,大力把钟鸣往怀里一搂,强横道:“老子站着撒尿,说话算话,说到你屋里就到你屋里,你再不方便,今晚也要把老子伺候好了。”
宋俊杰把她当什么,烟花巷的姑娘吗?钟鸣之所以杀陈老板,是因为前世遭他凌。辱,她本与陈老板互不相识,正是宋俊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将她卖给陈老板,宋俊杰粗俗不堪的话,让钟鸣想起前世之仇,顿时起了杀心,脸上堆起一个如花笑容,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道:“表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子墨却还当钟鸣故意说着气她的话,她怎能如此任性,着实恼火,却也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冷冷的吩咐小厮:“少爷喝多了,还不扶他回去休息。”
宋俊杰嚷嚷道:“谁说我喝多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去表妹房里。”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不知该听少爷的还是听少奶奶的。
宋俊杰见小厮们站着没动,先怒了,“以前她管着家,你们都听她的,我不怪你们,现如今这个家爷说了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个家姓宋不姓苏,别说你们,把爷惹急了,该打的打,该骂的骂,我管你主子奴才。”
这话显然是冲着苏子墨说的,钟鸣自己受点气不打紧,却不容人欺负苏子墨,笑着接道:“听表哥的意思,合着这个家里看银子说话,谁银子多,就听谁的。”指了其中一个小厮问,“是也不是?”
那小厮唯唯诺诺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当牛做马的伺候人,可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钟鸣不禁好笑,这宋家从上至下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拿银子收买人心本就是她最擅长的事,从荷包里拿出一叠银票,举在半空中,道:“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倒也认得清,既是如此,你们都睁大眼睛瞧好了,姑奶奶其他没有,多的是银子,你们平素都是知道我的,亏待不了你们,只不过既是拿了我的银子,就该知道怎么做,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得罪了我,顶多没银子花,得罪了墨姐姐,若是让侯爷知道了,有你们受的,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两个小厮都是看惯眼色行事的,这个家里说话最没分量的就是宋俊杰,为他鞍前马后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如今马月娥当了家,连宋俊杰都讨不到好,就更别提他们这些下人了,苏子墨赏罚分明,钟鸣出手阔绰,跟着她们俩,反倒有便宜可占,宋家形势一目了然,两个小厮二话没说,架起宋俊杰就走,气得宋俊杰只骂娘,却无人理他。
知画竖起大拇指,“小姐好生厉害!”
钟鸣不理会她的马屁话,对苏子墨道:“我有话与你说。”
苏子墨还在为方才的事气恼,钟鸣怎能为气她而不爱惜自己,虽生气倒也没把她拒之门外,一语不发转身进屋。
钟鸣先斥责知画以后把院门锁锁好,不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这才进了苏子墨的屋子。
苏子墨坐在那里,随手拿着本书,自然只是做样子,苏子墨很少动怒,心里本就有结,又被钟鸣一气,哪里还冷静得了。
“墨姐姐。”钟鸣唤了她一声。
苏子墨不理,还扭过身去,背对着钟鸣。
钟鸣也是头一回见苏子墨使性子,竟觉得甚是可爱,也知她在气什么,既然如此在意,又为何轻而易举就说出那么淡漠的话呢?只看着苏子墨削瘦的肩膀发呆。
苏子墨久等不到她说话,只好回过头来,见钟鸣蹙着眉头在神游,便问:“在想什么?”
钟鸣回过神来,朝她甜甜一笑道:“还以为你从此以后都不理我了。”
苏子墨知她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她劝钟鸣暂时离开这里也是为她好,至于她们之间,这样的钟鸣的确吓到了她,只不过轻而易举就将钟鸣下了定义,对钟鸣确实不公平,万事皆有因,至少先听听她杀人的理由,“方才我若不出去,你是不是就从了你表哥了?”
钟鸣从她话里听出浓浓的酸味,心情顿时大好,“我那是为了气你。”
苏子墨一想到宋俊杰搂着她,还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就气得心口子疼,心有余悸道:“你如此撩拨他,倘若他真对你用强怎么办?”
钟鸣收起笑,冷冷道:“我要他命。”
苏子墨微怔,经过陈老板的事,知道她绝非说狠话而已。
钟鸣本就是来摊牌的,“墨姐姐,你一直问我为何这般憎恨表哥,今日我便告诉你理由,我只盼你知道后,不要嫌弃我。”
苏子墨见她不同以往的小心,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歉然道:“我不问青红找白就否定了你,原是我的不对。”
钟鸣忙道:“墨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是你把我想的太好,才会有落差,而我确实也没你想象中的好。”
苏子墨不再说话,免得她又说出许多轻贱自己的话来。
千头万绪倒不知从何说起,钟鸣想了想道:“墨姐姐,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苏子墨一愣,没料到她忽然问起这个,“难不成假死?”
钟鸣摇头,“明明已经死了,一朝醒来回到五年前。”
苏子墨惊讶,“从现在回到五年前?”
钟鸣道:“差不多意思,只不过从未来回到现在,确切的说从三年后回到两年前。”
苏子墨越听越糊涂了,“你这么说,莫不是你?”
“不错,我便是死过一次,醒来后回到十六岁那年,就是初见你的时候。”
苏子墨只觉匪夷所思,怎可能有这种事,“你的意思是,在我没认识你之前,我跟你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钟鸣点头,“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们关系却不是现在这般好,还可以说是死对头。”
苏子墨将信将疑,看钟鸣的样子又不像信口雌黄,何况经她这么一说,钟鸣身上好多疑团倒是可以解释清楚了,惊讶之后觉得有趣起来,很难想象她跟钟鸣死对头是什么情形,“你且说来听听。”
“你是表哥的正室,我是表哥的妾,这些跟前世倒是一样,只不过我跟你都是表哥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般挂名夫妻。”
苏子墨轻轻哦了一声,忽然道:“前世的你很喜欢你表哥。”知画说过,钟鸣以前很喜欢宋俊杰,跳进荷花塘再醒来后,突然就变了,对宋俊杰恨之入骨。
钟鸣没有否认,“那是因为我没认清他的豺狼本性。”
“那我呢?”苏子墨问。
钟鸣想了想说:“看不出来,但是很听表哥的话,表哥说什么便是什么,由着表哥纳妾也不生气。”
苏子墨默然,她虽不知前世之事,不过她对宋俊杰本就没感情,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可能看不清宋俊杰这个人,只怕是睁一眼闭一眼懒得理会罢了,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问:“前世你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儿童节快乐!^^
第九十七章 前尘往事()
苏子墨一问;钟鸣立即红了眼眶,虽然难以启齿;还是咬着牙将宋俊杰如何骗她家财;又如何将她卖到青楼,遭陈老板凌。辱投河自尽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犹如重新经历了一次;只恨不能立即将宋俊杰千刀万剐。
待心情平复后,忐忑的看着苏子墨,不知苏子墨会如何想她;虽然重生了;只是一想到那晚就觉得自己脏得很;苏子墨能接受这样的她吗?何况前世的她还做了不少对不起苏子墨的事没敢说。
苏子墨神色凝重的听完,又是愤怒又是怜惜;愤怒宋俊杰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怎么说钟鸣都是他表妹,何况对他一往情深,怜惜钟鸣竟有如此惨痛经历,不怪她将宋俊杰恨之入骨,才第一次见到陈老板就杀之泄愤。
钟鸣见她一语不发,心里越发没底,小声道:“我知道,告诉你这些后,你必定会觉得我不干净,越发配不上你,其实我也讨厌那个我,我经常想老天既然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我忘掉那段呢?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便雪不了耻,报不了仇,还很可能重蹈覆辙,那我宁愿记住。”
苏子墨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抚了抚她鬓角的金簪,柔声道:“难为你心里藏了这些事,很辛苦吧。”
“墨姐姐。”钟鸣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苏子墨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嫌弃你,那我问你,若如我跟你互换身份,你是否在意?”
“我当然不会,再说你也不会有如此遭遇。”钟鸣笃定道。
“为什么?”苏子墨问。
“你比我聪明,才不会上表哥的当。”
苏子墨莞尔,钟鸣还真是实诚得可爱,“好吧,就算如此,你也说了,在你的那段记忆里,我是你表哥名正言顺的正室,同床共枕自是免不了,你可在意?”
钟鸣愣了愣,倒是从没想过这一点,跟着摇头,“不会。”别说今世不会,就算是放在前世也不会。
苏子墨淡淡一笑道:“我也不会。”
钟鸣又惊又喜,“真的吗?”她一直为此事担心受怕,没想到苏子墨那么容易就接受了,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苏子墨同情她也情有可原,跟着神色一黯,“墨姐姐,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只怕你听完后,必定不能原谅我。”
不知道钟鸣还有什么事瞒着,听口气倒是跟她有关,苏子墨道:“好,你且说来听听。”
钟鸣吞了吞口水,这才小声道:“其实我做了一件跟表哥同样卑鄙无耻的事,前世落个死于非命,只怕也是报应。”
苏子墨问:“可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钟鸣点点头,脸上有了惭愧之色,“我一直嫉妒你是表哥的正室,所以私下里勾结了郑姨娘冯姨娘韩姨娘,常对你使绊子,平日里都只是小打小闹,直到老夫人过世,我没了顾忌,就设计陷害你跟男人私会,表哥以为你红杏出墙,一怒之下便休了你。”
果然苏子墨听得皱起眉头,事关女子名节,钟鸣此行径也的确……令人不耻,只一点比较疑惑,她身在内院,怎会轻易让钟鸣设计陷害,如此问了。
“你平时足不出户,的确没机会下手,只不过刚巧那段日子你身体不适,大夫三天两头出入宋府,有时你还留他在府里用饭,我便瞅了个机会,让冯姨娘送了壶加药的酒到你屋里,然后通知表哥去捉奸。”钟鸣声音越说越小,更不敢看苏子墨的脸,生怕看到她鄙夷的目光。
苏子墨突然问:“可是捉奸在床?”
“那倒没有,当时你们还在喝酒,只不过你的头发乱了,大夫的外衫脱了,那种情况下,跟捉奸在床也差不离了。”
经过钟鸣的描述,苏子墨已大致猜到怎么回事,唯有一点需确认,“那大夫可是回春堂的孟沉春?”
钟鸣今日听他们说话,就知他们关系匪浅,苏子墨能猜到,倒也不意外,“就是她。”
苏子墨先是轻吁一口气,然后看着钟鸣只摇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气得是钟鸣下此阴招,笑得是法子竟如此之笨,不怪宋俊杰嘲笑她胸大无脑,倒是没冤枉她。
钟鸣只觉莫名,“有什么不对吗?”
“我且问你,我与那冯姨娘的关系如何?”
钟鸣道:“冯姨娘早被我拿银子收买。”
苏子墨道:“即是如此,冯姨娘好端端送壶酒来,我怎敢没有一丝疑虑就喝下去?”
钟鸣道:“几个姨娘表面上对你还算恭敬的,只有我跟你心不和面也不和,你不疑心也有可能。”
“就算如此,孟沉春可是大夫,酒里加没加东西,他一闻便知。”
钟鸣一愣,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
“再有,”苏子墨看着她,“换做旁人或许还有可能,孟沉春,我跟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实通奸之名。”
“为什么?”这回钟鸣是真不明白了。
苏子墨犹豫了一下才说:“原本旁人的私隐,我不该多嘴,你我关系不同,我便告诉你,你可知孟沉春以前是做什么的?”
钟鸣道:“他是大夫,自然是在医馆。”
苏子墨道:“不是医馆,而是太医院。”
钟鸣惊讶,“他是太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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