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又是新的点心吗?”
“算是吧。不过这个年糕只有每年地正月初一才能吃,讨个吉利而已。”
“好,本宫等着卫大人地年糕。”
随便聊了几句,豫章公主进宫去,卫螭回家,厮又偷偷感叹,果然是王子公主遍地走,四品小官不如狗。可怜可叹。
卫螭出了宫。晃去医馆,孙思邈孙大大还很敬职敬业的在坐诊,快过年了,病人也不多。孙思邈手中拿着几张纸,确是卫螭画给他看的胎儿发育过程地示意图。还真是勤奋好学。
“大哥,大哥,小弟回来了,这图以后再看,咱们来说说,要怎么过年。”
孙思邈笑道:“二弟真乃赤子心性,过年都能让你如此高兴,真真让人羡慕,贫道一出家人,过年不过年,又有何区别。”
汗,这是在讽刺他像小孩子一样,过年过节就高兴么?
卫螭擦擦额头冷汗,道:“大哥,你误会小弟了,小弟是想说,这过年吧,大家都应该休息一下,医馆暂且关闭,贴个告示出去,待过完年再开业,如有急诊,再出诊不迟,对吧?”
孙思邈想了想,点头同意。当下,义兄弟俩,商议妥当,加上住的又近,变关闭了医馆,由孙思邈纸笔,贴了个告示。卫螭很有把告示撕下来收藏的冲动,虽说孙思邈的墨宝已经拐到手,但多一幅也是好的,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医馆放假了,卫螭每天去东宫监督太子复健,然后就闲着没事干,想起要过年,心情那是相当愉快的,这是他和谢后地第一个春节,很有纪念意义,要好好的过一回。
打定主意,回到家,卫螭就开始忙碌起来,积极的为即将到来的第一个春节做准备,谢对他的忙碌,备感好奇,小尾巴似的跟在卫螭身后,看着他捣鼓。
听说谢有了身孕,与卫府有往来的各府,啥燕窝、银耳的大补之物,没少送。银耳莲子羹,谢很喜欢,早中晚分三顿吃着。卫螭偶尔嘴馋地时候,跟着蹭一碗,多数时候,他是不吃的。
谢一边吃她的银耳莲子羹,一边古怪的看着卫螭在纸上画画,疑惑道:“卫螭,你很无聊吗?画蚂蚁做什么?”
卫螭差点喷出一口献血,颤抖着问:“这…这是蚂蚁吗?”
谢呵呵一笑,明白自己看错了,赶紧补救:“不是蚂蚁,那这是什么螳螂?”
卫螭咣当一下倒在炕上,悲愤莫名:“这是一件器具好不好?你看它哪里像蚂蚁,哪里像螳螂了?”
谢很认真地端详一阵,给出结论:“真的越看越像蚂蚁!你画工真差。”
卫螭哼一声,道:“乱说,本人地画,曾经得过一等奖。”
“什么时候的事情?”
“幼儿园的时候。”
“…”
说笑归说笑,卫螭还得解释清楚自己画的东西。这东西,名字叫什么,卫螭还真不知道,不过,幼年时,对它可是记忆深刻,每次村里有带着这东西的人来,村里的小孩子总是最高兴的,再听到那“砰砰”的声音,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去拿稻米和玉米,干啥,爆米花啊。
过年,除了饺子、年夜饭,卫螭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每年大年初一,奶奶给做的年糕和糖水泡米花,小时候家里穷,每年就大年初一才能吃到一回,童年的记忆中,那是最美味的东西。
卫螭一边画,一边语带怀念的道:“我小时候,我们家和奶奶家已经分家了,不过,我奶奶每到大年初一,都给蒸一笼年糕,熬糖水泡米花给我们,自己都不吃,全部给我们这些小孩子,那时候,我都盼着过年,过年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有压岁钱。我第一回收压岁钱,爷爷和奶奶,每人给了一块。老爸、老妈每人给两块。基本上,在兜里揣不了多长时间,就被老妈以帮我攒着的理由给收回去了。呵呵
谢笑笑,这样清贫的日子,她还真没经历过。她最少地压岁钱,也有上百,无法理解卫螭地感受。
卫螭嘿嘿笑着,也不画了。躺倒炕上,道:“再给你讲件趣事。还记得我让厨房给你做的蒸鸡蛋吗?”
谢点头,道:“记得!味道不错,清淡可口,我很喜欢呀。”
—
卫螭笑道:“我家穷,你知道的。小时候啊,吃一次蒸鸡蛋,那是很难得地事情。每次吃蒸蛋。大人都是不吃的,全给我们小孩子,每人分一小块,吃完了。还有蒸蛋碗,我大哥最狡猾。说是从大到小轮着来,每回轮到我和小妹的时候,基本上,碗边缘儿已经没鸡蛋了,就是个空碗,不过,我和小妹居然不争,每回轮到,都还是傻傻的,乐呵呵的去拌饭。现在想想,怎么就那么傻呢?呵呵”
谢也笑了出来,人家姐姐还很夸张的扶着腰,一副笑得快晕过去地样子,摸着卫螭的脸:“你小时候怎么这么好玩儿?”
卫螭跟着傻笑,道:“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玩儿,我小妹带她的小男朋友回家的时候,大家说起这事儿,我大哥和我姐他们都很不好意思,就我和小妹俩人傻乐。”
“你们家还真热闹,不像我们家,虽然兄弟姐妹也多,但大家都规规矩矩的,没你那么多的快乐回忆。”
谢微微感慨,有所得就有所失吧。卫螭说得兴起,道:“再给你讲一件好玩的事情,关于我小妹的,她小时候,刚上一年级那会儿,我们乡上有个供销社,那个社字,她喜欢念成杜字,说多少遍都不管用,一直念杜,上次她回来地时候,和她说,她都不记得了,不过知道害羞了,呵呵,那小丫头。”
谢抱过卫螭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摸着他额头,笑问:“你很疼你妹妹?”
“那是!我比她大了几岁,从小跟我身边做小尾巴长大的,我不疼她,疼谁!”
谢又笑笑,眼神有些恍惚,道:“听你说了你们这一家人很多事情,我都很好奇。如果我们没,如果我们在现代能相爱,也不知道你的家人,会不会喜欢我?”
卫螭笑呵呵看着谢完美地脸部线条,故作思考状,道:“你嘛,如果到我家去,我娘肯定会说,哎,这姑娘,怎么这么俊,陪我家老四正好!”
谢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假嗔:“自吹自擂!”
卫螭哈哈大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距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正好开始筹备。卫螭突发奇想,提议:“夫人,要过年了,咱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谢含笑看了卫螭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什么游戏?说来听听。”
卫螭赶紧道:“夫人,你看吧,平时,我们俩的习惯,我叫你夫人,你叫我卫螭,偶尔陷害我的时候才叫我声夫君,这样是不行滴!哎呀,不准动手啊,我说的是事实。”
被谢掐了两把,卫螭挣扎着道:“为了家庭和睦,为了夫妻和谐,夫人,我们玩的游戏,很简单。从今天起,到大年初一,你不能叫我的名字,我也不能叫你夫人,哪一个先犯,就算输,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三件事,当然,这三件事不能违背侠义道德。”
谢失笑:“还侠义道德呢,你有没有练绝世武功啊?”
“那个先不说,接着说打赌的事情,你答应不?”
“行啊,大过年的,就陪你玩玩儿啰。”
美女姐姐宽宏大量,决定凑趣,战况就此拉开。第一天,在双方都互有戒备的情况下,风平浪静,没人犯错。第二天,卫螭跑去铁匠铺,好铁匠一起捣鼓他的那些东西去了。
为了能吃上爆米花,卫螭把从卡车上卸下来的钢板都贡献了两片出来,掺杂着,和铁匠的铁一起锻造,安全生产,那是第一原则。
东西是做出来了,怎么操作又是一个问题,话说,他记得每次暴好爆米花,都是用一个大口袋套着打开的。为了安全问题,卫螭仔细回忆了好几遍,也试着开了好几次,待纯熟后,再慢慢的加温,如此往复,终于被他掌握了炸爆米花的技能,卫螭那厮很是得意,果然,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多找几个妈妈,总有能遇上儿子的机会。
“砰”一声巨响,卫螭满脸黑灰的蹦起来,乐道:“成功了!成功了!招弟,拿稻米和玉米来,看爷给你们整好吃的!”
招弟小萝莉很没良心,见卫螭的样子,捂着嘴一阵偷笑,一边笑,一边跑去拿东西,都不提醒一声。还是谢听到声音过来看看,也不由摇头失笑,道:“卫…”
卫螭满脸胜利表情的看着她,等着她吐出第二个字,谁知道,人家姐姐面不改色,继续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来,给你擦擦!”
…这样也行!老娘啊,为啥你要嫁个姓卫的,老爹哎,为啥你要姓喂呢!
卫螭很郁闷,不是一般的郁闷,是相当的郁闷,道:“没事,我自己擦。”
谢在他背后呵呵笑,偷偷吐舌,幸好反应快,不然就要输给卫螭了。随着小俩口“战争”进入白热化,年关也越来越近,在卫螭的指挥下,卫府上下,众志成城,准备了好多过年物资。
本着孝顺儿子的观点,卫螭也给秦府准备了不少,爆米花,没少送,特地交代了留一些大年初一的时候泡糖水喝,也交代不能多吃,免得上火。
第五十六章 要过年了(中)
砰…”
“砰…”
“砰…”
这不是打炮的声音,现在还没火葯呢,卫螭也不是化工博士,更不是军事奇才,不懂怎么制造火炮,这个声音,不用怀疑,是炸爆米花的声音。
可怜的卫螭,自从爆米花送出后,大受欢迎,首先是程知节程老爷子没脸没皮的冲上门来讨要。
“卫小四!你丫忒不厚道了!只知道孝敬义父,不知道孝敬叔叔,该打!”
大清早,卫螭就被程知节的大嗓门吵醒,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待看到程知节的黑脸膛,啥瞌睡都醒了,赶紧问道:“程叔叔大驾光临,不知是否小侄有啥做的不周道的地方?”
程知节挥挥手,道:“知道你没学问,甭装斯文人。说,为何送那什么爆米花去你义父府上,就不知道送点来我程府?没良心的卫小四,平日白疼你了!”
卫螭一听,顿感头大,赶紧自觉自愿的道:“程叔叔说的是什么话,小侄怎敢忘了您老人家,这不,今天就准备再做一些,送去几位叔伯府上。”
“算你小子识相!”
程知节声称,卫螭身为侄子,孝敬了自己的义父,却没孝敬叔叔,大是不该,理应一视同仁,总之,翻来覆去,意思就是要卫螭送了秦府多少,程府也得有多少。卫螭忙不迭的答应,实在是功力比不上人家深厚,除了答应,还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满足了来意。程知节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怜了卫螭,一整天都在爆米花的砰砰声中渡过,震得他一阵耳鸣。两眼发花,满面黑灰。临了,感叹一句:“劳动最光荣!”
本来还想喊一句打倒封建地主,不过,貌似他自己现在也是地主中地一员,喊打倒地主不就是打倒自己吗!纯扯谈!
谢估计见他可怜。好心安慰他:“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你就当是历练好了,等你能比得上程叔叔,你就出师了。”
想起程知节地无赖,卫螭两眼泪汪汪,做无语问苍天状,感叹:“俺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雨。可彩虹他娘的咋还不出现呢?这不是折腾人吗?”
谢呵呵一阵笑,随意的拍拍卫螭肩膀,道:“说明你经历地风雨还不够,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对吧?”
卫螭无言,话说。这姐姐以前可没这么能说,如今,也算练出来了。彩虹捏?他家的彩虹貌似遥遥无期了。
过年前两天,李二陛下举行新春聚餐,四品以上官员可以参加,卫螭刚好够到边儿,有资格参加,可以带家属。要参加晚宴了,卫螭想起宫里遇到的事情,赶紧给谢讲讲,俩人参详一下。
谢沉吟着,问:“你的看法呢?”
卫螭道:“上次那个叫李佑的,你还记得吧?”
谢眉头微皱,点头。卫螭道:“听说他这次没有在奉诏回京的行列里面。”
谢脸色一冷,道:“这样说来,那个李佑,是那人故意放了来试探我们地了?”
卫螭道:“八成是。”
谢思索一阵:“后来的袭击,应该不是那人指使,难怪李佑不在奉诏回京的行列里。”
卫螭道:“李佑不足为惧,咱们在京城,他在外地,现在交通又不发达,山高路远的,不用在意他。倒是那个李元昌,还有李愔那个浑人,虽说俩人都不是受李二陛下宠信的王爷,但还是有点头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谢眼中冷光一闪,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说,如果陛下知道李元昌经常关心承乾太子,会有何想法?”
卫螭嘿嘿笑了,道:“夫…”
刚说出一个字,立即警醒过来,赶紧打住,硬是转到别处:“夫巴陵之盛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谢满头黑线,看卫螭的目光,很发指,很纠结,叹气:“你背岳阳楼记做什么?”
卫螭一本正经,面不改色:“怀念我的中学时代,这篇,我被老师罚抄过三回!”
谢无语,继续道:“还是想想怎么让李二陛下知道李元昌经常关怀承乾太子吧!”
卫螭拧着眉头想了想,看到谢的首饰盒,想起送她那些宝石、玉器时,她欢快地小女人样子,不是为那些东西的价值欢快,而是因卫螭送礼物给她而欢快。
卫螭猛然想起,嘿嘿笑了起来。谢皱眉,冷声道:“不要走神!要专心!”
卫螭道:“我没走神,我想,李二陛下已经知道了。”
谢大惊,连忙追问:“怎么说?”
卫螭赶紧把那天承乾太子说要把李元昌送的宝物归入内库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么一批值钱地东西归入内库,李二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会好奇承乾太子哪里来的,承乾太子那个心实地小子,肯定如实告诉他家皇帝老爸宝物的来历,少不得也要说一番他这么做的原因,嘿嘿,咱教育有功啊!
谢无奈的笑笑,道:“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歪打正着,李元昌不足为虑,那李愔呢?对付浑人,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是还有他哥哥李恪在吗?话说,蜀王这个王位,貌似不是很得宠的孩子会有的封位啊,我记得,后来李泰和承乾争位失败,他们俩也有一个做了蜀王的,李恪不是太宗喜欢的孩子吗?为啥一开始封的是蜀王呢?”
谢笑笑,道:“这个不太清楚,新旧唐书都说李恪很得太宗喜爱。不过。似乎前期他犯了什么错,还封过郡王
俩人说了一阵皇家八卦,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去。穿着盛装,化妆,谢是不喜欢的,只是淡淡的点缀了一下眉毛和唇红,卫螭更不用说,谁敢拿粉往他脸上扑。他肯定和人家拼命。
卫螭带着谢进宫,很自觉地找了个末尾地位置就坐,刚牵着谢坐下,程知节的大嗓门就响起:“卫四郎,现在才来,过来,拜见长辈。”
卫螭苦笑一声,扶起谢。俩人一起过去,远远看到与程知节、他家老义父站一起寒暄的,还有个高大魁梧,面容约莫中年地锦服男子。眉目英挺轩昂,很是英气。一双眼睛,平和清亮。
行礼之后,秦老爷子道:“四郎过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赵郡王,为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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