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词间,颇为乐观。卫螭无奈,闷闷的摸摸鼻子,任由他去。他这孙大大义兄,看似温和,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打定了的主意,就不用想着劝回来了。这种个性。往日觉得挺好地。这会儿看着那就是碍眼了。
看卫螭郁闷地样子,孙思邈温言宽慰道:“二弟对愚兄地真心,愚兄铭记在心。不过。二弟不用为愚兄烦恼就是,愚兄非是第一次出游,往日也曾云游不少地方,初遇二弟时,愚兄也不过刚回长安一月。”
卫螭一想也是,逐挠挠脑袋,笑道:“大哥说的是,看来是小弟瞎操心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做点儿准备,准备的充分一些,在路途也方便,在外可不比在家。”
孙思邈温和的笑看着卫螭,对卫螭的唠叨频频点头,临了,笑道:“愚兄还有一段时日才会出游,二弟请放心,有何想对愚兄说的,慢慢说就好。”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过度了,不由赧然笑笑,低着头一阵不好意思。孙思邈道:“愚兄如此说,并没有指摘二弟的意思,愚兄自幼孤苦,一生屡经风霜磨难,到得中年,能遇上二弟与弟妹这样两位亲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卫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大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初到大唐就得到大哥的诚心、热情相待,也是我和谢的幸运。要不,咱俩都不用说了,心中有数就行。”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归于不言中,把话题转开,继续说风油精和清凉油的问题。葯方卫螭只是依稀记得,还需要多方论证。好在,知道了用途,孙思邈又是熟识葯性之人,目前已经有了点儿谱儿,只待宫里的事情完毕,俩人再回去继续研究。
俩人正说着,远远见内侍端着吃食过来,看样子是李二陛下的点心。卫螭眉眼掠过一丝喜色,冲孙思邈眨眨眼,静看着内侍端着吃食进去。果然,内侍刚进去一会儿,长孙皇后就叫人来传卫螭,询问点心是否可以享用。
卫螭一本正经,又复述一遍要忌口的东西。这几日,除了每日给李二陛下按摩针灸,配葯给他减缓头痛,疏通经络外,卫螭还担任了营养师一角,总之,李二陛下地饮食习惯,全都要改。恨得李二陛下眼光总是在卫螭屁股部位转悠,转得他心惊胆战,但又对营养师地角色乐此不疲,难得的报仇机会,还正大光明的,看着李二陛下不甘心地表情,卫螭都有一种无言的快感。喵的,皇帝又咋地,还不是要听他的建议吃东西。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佩服长孙皇后的手段,她对李二陛下的性子可说是了如指掌,每天都能轻松的让李二陛下把饭菜、葯剂乖乖服下去,运用之妙,让卫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多年的夫妻。
卫螭在别苑当家庭医生,最快乐的莫过跟着李二陛下来的孩子们。到别苑来避暑,领来的孩子中也就是李治、兕子、新城三个小的,连妃子来的也不多,也就是两三个。于是,卫螭闲暇时,三个小鬼头就跑来找他玩,日子倒也不是很无趣。
李二陛下有空的时候,也会带着大家一起去湖边坐坐,垂钓、饮宴皆可。小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荷叶帽戴上瘾了,每次去湖边,都要摘一片荷叶顶头上,在绿绿的荷叶映衬下,因为炎热而有些粉红的小脸儿,笑得灿烂而又可爱。
卫螭看得一乐,童心大起,一把扔了鱼竿,叫人拿来线,挖了几条蚯蚓,用线拴好,领着三个小鬼,趴在池边钓小鱼儿玩儿。这样的钓法儿,也就是能钓起一些小鱼苗似地小鱼。妙诀就是一个眼疾手快,看着小鱼咬蚯蚓的时候,看它咬紧了,瞅准时机,把线拉出水面。这样钓上来的小鱼,不会死,还能养着玩。
卫螭特意叫人准备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碗,打上半碗水。待钓上小鱼后。就放进去。领着兕子
,玩得不亦乐乎,那边李治满脸的羡慕,但又不好意着鱼竿,时不时的扭头看看。
湖边,只有李二陛下、长孙皇后、卫螭。还有三个小鬼在。跟着来的妃子,因天气太热,坐了一会儿就回去歇息了。唯有长孙皇后还在凉亭下坐着,照顾丈夫、孩子。卫螭是他自个儿脸皮厚,见人家在钓鱼就摸过来凑热闹的。
李二陛下见李治心不在焉地样子,训道:“钓鱼最是需要静心,你心不静,如何能钓起鱼来?”
李治缩了缩脖子。赶紧道:“父皇教训地是。”说着。端正心思,重又把精神集中到钓鱼上,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是难能可贵,李二陛下很满意,看了一会儿后,道:“今天例外,去吧,去和子悦、兕子他们一块玩吧。”
“谢谢父皇。”
李治神情一喜,却没有立即跳起来,还耐着性子把钓具收好,才跑过去,学着卫螭他们地样子,拿根儿线钓小鱼玩儿。
李治刚来,技术不够纯熟,常常在小鱼尚未咬紧的时候提线头,结果一条都钓起,卫螭十分恶劣,不仅不去指导,还嘲笑人家,得意的显摆自个儿瓷碗里为数不少的小鱼儿。
李治气得直哼哼,冲卫螭一阵龇牙咧嘴,努力的耐着性子慢慢琢磨。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李治渐渐琢磨出门道来,钓起来的小鱼儿,渐渐多了起来,惊奇地是,他居然还钓了一只小虾上来,让他朝着卫螭又是一阵显摆。
卫螭看李治冲他显摆的鬼脸,心中挺乐的,贼有成就感,如今的李治小正太,哪里还能看出当初那畏畏缩缩,没有半分自信的胆小鬼的样子,这都是他影响的,是他的教育成果,不是一般地有成就感,是相当地有成就感。
在别苑混了几天,卫螭不仅给李二陛下调养,还给长孙皇后调养,俩人不管是出自自愿还是非自愿的配合下,严格遵守了卫螭的医嘱,病症再没犯过。卫螭和孙思邈得以回家。回家之后,孙思邈又继续清凉油、风油精地研制,而卫螭,却被谢告知,那个赛义德果真找上门来了。
卫螭被小黄公公紧急叫走,谢一人在家,处理一切事宜,为了就近照顾两个小宝贝,谢把办公地点都搬到了游戏室,一边办公,一边看顾两个孩子。不过,一岁的两个小鬼,根本没给她安静工作的时间,不是去抓那里,就是去翻这里。麟麟更是,直接抱着积木就啃了起来,看的谢一阵好笑,赶紧帮他拿开,笑道:“儿子,积木是不能吃的。”
母子仨玩得开心的时候,管家成叔来了,恭声道:“夫人,有个叫赛义德的胡商递来名帖,求见老爷。”
赛义德!
谢想起还摆在厢房的礼物,道:“成叔,烦你回他,就说老爷进宫给陛下诊病,不在府中,问他有何事,请说明来意,待得老爷回来,告诉老爷后再给予答复。”
“是,夫人。”
成叔应下,出去门口,对等在门口的赛义德道:“我家老爷进宫为皇上诊病,不在府中,赛老爷有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如果方便,请告知老奴,老奴禀告夫人,待得我们老爷回来,夫人自会与老爷说。”
赛义德道:“有劳管家,赛义德前来,乃是和卫神医相谈生意的。赛义德想朝购买一批成葯,不是什么急事,待得贵府老爷回来,赛义德再来就是。”
说完,赛义德告辞而去,又留下了一些礼物。成叔连忙留住他,道:“赛老爷,我家夫人说,礼物我们不能收,请赛老爷收回去。”
赛义德笑道:“请管家转告贵府夫人,按照我们民族的风俗,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收回的,这代表我对贵府卫神医救了在下爱子的感谢之意,请不要嫌弃,收下吧。”
说着,不管成叔如何说,就是不肯再收回礼物,带着人回去了。成叔无法,只得再次禀告谢。谢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原来那阿拉伯人赛义德之所以给卫府送礼,一是为了感激卫螭救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是想与卫府做生意。
待谢说完,卫螭道:“原来是想买成葯,这没问题,如今这一切都由卫文统管,把他打发去找卫文谈就是。”
谢秀眉微皱,道:“你没想到吗?没发现其中蕴藏的机会吗?”
卫螭呵呵笑着,做虚心状:“请夫人指点。”
谢道:“互通有无啊!我们有的,他们需要的,他们有的,我们可能需要的。真正的历史上,玉米、胡椒、辣椒等是如何传入中国的?”
卫螭恍然大悟,欢快的一把抱过谢,亲了一口,笑道:“夫人提醒的是,这条路子行得通。”
说着,卫螭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着要如何与赛义德谈判。谢看他的样子,妩媚一笑,卫螭兴致勃勃的正要说话,腿被抱住,低头一看,却是麟麟。笑着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脸蛋儿上香了一下,问:“儿子,怎么了?”
麟麟奶声奶气的道:“亲亲!亲亲!”
吐字还不是很准,但意思卫螭却明白了,敢情这孩子是刚才看见他亲了孩子娘,感觉受到冷落,也跑过来撒娇要亲亲了。谢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掐了卫螭一下,掐的厮直抽冷气。
第三章 结婚礼物
了指导方针,卫螭派人去通知赛义德,告知他已回府的第二日,赛义德就收整一新的上门来,正式的递上名帖等,一切都按照大唐的礼数来。卫螭在偏厅接待了他。这是成叔建议和安排的。
随着大唐日趋繁荣,国势日趋强盛,各地胡商云集长安,多数做的都是珠宝生意,少有的本钱不够的,才做一些餐饮业,但即使是做餐饮业的胡商,也是有数的大富豪,比之唐朝本地的商人还要富有。唐人称胡商为千金估胡、富波斯等。不过,即便胡商如此富裕,他们的社会地位,在大唐重农抑商的国策下,比大唐商人还要低几分,为人所看不起,普通的大唐人说起胡商,既羡慕又轻视,态度矛盾而又复杂。
卫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家,胡商赛义德还轮不上正厅接待。即使卫螭心中没有任何歧视,一视同仁,但这是社会现实,身处这个***,只能按照这个***的规矩来办事。
“多食商人赛义德拜见尊敬的卫大人。”赛义德一进来便连忙行礼,道:“按照我们多食的风俗,第一次拜访主人家,都要送礼物,请卫大人收下我的礼物。”
卫螭笑着道:“且慢。赛义德…”
卫螭还在犹豫该如何称呼赛义德的时候,赛义德已恭声道:“大人,在下本名叫马哈茂德。赛义德,赛义德只是在下的头衔,被在下用做唐人名。请大人直呼在下地名字就是。”
原来这家伙在暗中占咱大唐人的便宜。卫螭心中嘀咕着,道:“如此也好。马哈茂德。赛义德,前几日你来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我家孩子周岁时,你送来的礼物,本应在那时交还给你,今日来的正好,礼物嘛。不用再送。还请一起。把上一次送的也拿回去才好。”
赛义德满面正色道:“多食人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要回来的。大人,对于我们多食人来说,儿子就是财富,是宁愿用全部家产去换地珍宝。您救了我地孩子,那是感激你地礼物。”
卫螭笑着道:“原来如此。那咱们接着往下说,听管家说你想购买我们大唐产的成葯?”
赛义德道:“尊敬的大人。是的。您知道,我的故乡多食,周围沙漠环绕,气候炎热,患病多有不便,自从大唐有了成葯之后,在下关注多时,看重其方便。易于携带。且疗效显著的优点,请尊贵的卫大人卖一些予在下,如有人因此而获救。得以保住性命,则必将高唱大人地名字,为您祈祷。”
卫螭只是淡淡的笑着,道:“多谢你的祝福。不过,不知你是否知道,制葯厂是少府寺的下属机构,我只是暂领管理之责,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需要朝廷的意思,唯有朝廷同意了,我这里才能与你达成合作。”
“在下明白。所以,请大人从中斡旋,如能达成此事,则马哈茂德铭感五内。”
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全都是颗粒饱满硕大的宝石。卫螭呵呵笑着,饶有趣味的捻起一颗看了看,道:“宝石啊,这么大颗,很值钱吧?送给我的么?”
“当…当然是送与大人地,希望大人喜欢。”
赛义德有些呆滞,一时反应不过来,送礼送过许多次,被严词拒绝、被骂地狗血淋头都有许多次,卫螭这种反应,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卫螭笑着把宝石放下,道:“多谢你的礼物,不过,这礼物我却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话,卫某想请阁下帮一个小忙。”
赛义德道:“只要是用地上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尽管吩咐。”
卫螭笑道:“贵国远离大唐,气候、环境、农作物等与我大唐多不相同,同样,在离多食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同的国度。成葯生意,我们签订一个契约,一切都照着规矩来,礼物就请阁下收回去,也不用送我礼物,只要阁下把贵国和其他国家的农作物种子弄一些来给我就行。以农作物种子优先,其他花卉、水果的种子也要。卫某可以向阁下支付金钱购买,如何?”
赛义德一听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忙道:“礼物请卫大人留下,种子在下也会找来给卫大人,尽管放心。”
卫螭笑笑,把礼物推回去,道:“我家孩子周岁时候你已经送过礼物,那些我留下,这些宝石,请你收回去,大唐的律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一说,赛义德只好把礼物收回去。不是卫螭矫情,也不是他不爱钱,实在是大唐律法没有人情可讲,这年代,贪污可是要死人的,谁知道御史台的人是不是知道胡商赛义德来他家的事情,是吧?
谈妥,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与赛义德的生意,可说一拍即合,双方都有心,谈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成葯目前的量还不大,供应了军里,要再供应赛义德这里,就有些吃力了。为此,卫螭采取了限额供应的政策,每个月供应一定量的限额,不能在大唐境内贩卖,至于大唐国境外要怎么卖就是赛义德的事情了,卫螭不干涉。说白了,也就是给予赛义德独家代理商的资格。
搞定了这件事情,卫螭上完课,跑去葯学系转悠。葯学系的教授,多是资深的葯师来担任,交由太医署派来的医生主管。卫螭跑来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人在,不由一愣,目光瞅往满脸尴尬之色的安春华酒大人怎么过来了?”
卫螭似笑非笑的瞅瞅四周空荡荡的座位,道:“难得有空过来转转。各位教授呢?别着急,慢慢说,擦擦汗,我又不会吃人。”
安春华尴尬的笑笑,道:“由于学生少,两位教授带着去上课,其余地,大家闲来无事。有人在医馆兼了葯师的差事。所以…”
安春华不说。卫螭也明白了,不由苦笑连连,还真是…原来也兴搞副业啊。人力资源过剩,不给大家弄点儿差事做,看来是大大的浪费啊。
卫螭笑着摆摆手,道:“没事,我就是过来转转。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安道,走了。”
笑着与安春华告别,叫上殷安道一起回去,神情若有所思。殷安道觑眼看看卫螭的脸色,略一犹豫,道:“祭酒大人,这个情况由来已久。各位教授…”
笑着摆手。打断他,道:“安道,不用说了。我明需要生活,能多些收入,总是好的,学校里无事,又不妨碍、影响到本职工作,尽可去,我没意见。这个问题,调整一下政策就好,这是第一次办医学院,不止我,还有各位教授,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从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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