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秘书,一起闲庭散步,就防止国民党残匪窜犯等问题交换了意见。5 月5
日,中央军委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做出了关于边境斗争的部署,并派副总参
谋长杨成武将军率指挥组到云南,具体落实军委的指示。
缅甸是中国的友好邻邦,两国山水相连,胞波情深,边民常用这样的语
言来说明两国边疆友谊:中方的鸡缅方下蛋,缅方的藤在中方结瓜。
中缅两国边界是清朝时期清政府和英国政府划定的。新中国成立后,中
缅两国一直遵守着历史形成的国界线。中国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外交政策,
使双方更加和睦友好。陈毅副总理访缅时,曾留下美好诗句:“我住江之头,
君住江之尾,彼此情无限,共饮一江水。”
1960 年1 月,缅甸联邦奈温将军访华。1 月28 日,中国周恩来总理、缅
甸联邦总理奈温总理分别代表两国政府签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缅甸联邦
之间的友好和互不侵犯条约》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缅甸联邦政府关于
两国边界问题的协定》。
按协定,中缅成立了边界联合委员会。中方由驻缅大使姚仲明担任首席
代表,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丁荣昌少将担任首席顾问。缅方由国防军副总参
谋长昂季准将担任首席代表,缅北军区司令官山友准将担任首席顾问。
1960 年6 月,中缅边界联合委员会在缅甸首都仰光召开了第一次联合会
议。会议讨论了边界安全等问题。
为促进两国人民的友谊,周恩来总理和4 月份再次上任的吴努总理分别
代表两国政府于1960 年中国国庆之日,又签署了正式划定中缅两国边界线的
条约。
可是,由于当时李弥、柳元麟残部在边境不断进行窜扰破坏活动,不仅
使边境人民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的危害,而且使中缅勘界受到严重影响。中
缅边界联合委员会于1960 年11 月4 日在中国昆明市召开联合会议。会议根
据中缅两国政府签订的《关于两国边界问题的协定》,专门商讨了如何保障
边界勘测的安全警卫问题。这次会议协商决定,中国人民解放军可以跨越国
界,进入缅甸20 公里范围内清剿国民党残匪。会上,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丁
荣昌将军和缅北军区司令官山友准将联合签署了《捕诛蒋军残匪协议》和《联
合作战命令》。缅方还派出苏敏昂少校作为山友准将的特派代表到西双版纳
的中方指挥部,做中缅联合作战的联络员。
1960 年11 月,驻扎在中缅边境的我陆军第13 军39 师和云南省军区的
部分边防部队共5 个团和1 个营的兵力集结边境,并在云南渤海县成立了前
线指挥部。
缅甸政府于1961 年1 月出动5000 主力部队集结在大其力、孟岭,准备
进剿柳元麟总部。此时,中缅两国政府签署了勘界协议,缅甸国防军在中国
人民解放军勘界警卫部队的配合和支援下,给了国民党残军一次沉重的打
击,攻占了柳元麟总部所在地江拉。柳元麟率总部及主力2500 余人渡过湄公
河逃往老挝;第3、第5 军3500 余人,逃往泰缅老边境; 1300 余人流窜卡
佤山区。是役在江拉总部缴获美制弹药和军用物资有5 吨之多,为此缅甸政
府再次向联合国控告台湾国民党部队侵犯缅甸主权,同时还将缴获的美制武
器进行展出,邀请美、泰、印尼等国武官前往参观。2 月16 日,缅甸空军又
击落1 架美制4 引擎运输机,当时该机正向缅甸境内的残军隐藏地空投供
应,这更使美国国务院的处境十分尴尬,不得不表示愿意协助国民党残军遣
返台湾。遣返工作从3 月14 日开始,残军由美国飞机从老挝南塔空运到老挝
的会晒,渡过湄公河即乘大卡车运往清莱,在清莱再乘飞机撤往台湾。到4
月12 日撤台告一段落,先后撤台人员共计4521 人。柳元麟回台湾后,任“国
防部”作战督察研究委员会委员。
留缅残军各寻出路
1961 年5 月,柳元麟总部撤台后,“云南人民反共志愿军”番号随之撤
销,台湾即停止了不愿撤台残军的一切供应。留在缅北的残军5000 余人,则
分别由段希文、李文焕、马俊国掌握,各自为政,各霸一方。不久,因生活
补给没有着落,残军人员纷纷逃亡,各自寻找出路。原第25 师师长曾德兴率
部500 余人,窜到老挝,投靠老挝右派军队;马俊国率残部投靠台湾“情报
局”,改编为“滇西行动纵队”,专门从事武装特务活动;段希文率第5 军
2000 余人窜至泰缅边境的孟放、回中坡地区,收编吕维英从老挝富米带回的
残部和屈鸿斋部,成立“东南亚反共志愿军”;李义焕率第3 军窜踞泰老边
境景康山区和泰缅边境的景老山区。
台湾当局为了控制利用段希文、李文焕,于1961 年令驻泰国清迈代表杨
文湘传达台湾的“关怀爱护”之意,要段希文、李文焕服从台湾决策。李文
焕以“化整为零,以求生存”拒绝把部队撤往台湾,并对其部属说:“总部
叫别人去台,我管不着,13 师是下去的,镇康弟兄我要带着,弟兄们去台湾
回不了家,见不了爹娘。”杨文湘向台湾报告:“李文焕不会将武力用于反
共,主要留用在当地做大烟鸦片生意。”段希文在一次招待台北要员的宴会
上说:“有人指责我违背上级命令,才陷入今天的困境。如果上级认为我还
有用,我当鞠躬尽瘁,否则唯盼了清一切手续,候命行止。”从此,台湾停
止了对第3 军、第5 军的补给。
1963 年,台湾当局为了配合中印边境武装冲突和配合东南沿海的军事窜
扰,又先派“情报局”副局长沈之岳、“特情室”主任徐仁隽、“监察委员”
段克昌等赴泰北,到段希文、李文焕两部“视察”,以恢复补给为诱饵,策
动两部对云南边境进行心战策反,窜扰破坏。段、李二人也有求于台湾补给,
所以从1963 年至1966 年9 月30 日多次由第3 军、第5 军派出小股武装向云
南潞西、孟连、沦沅、镇康等县进行武装窜扰。残军虽被解放军边防部队打
死27 人,俘虏11 人,但台湾当局仍要段、李两部做出更大的“成绩”来,
否则不予补给,段希文、李文焕却因感到窜扰云南边境费时长、损失大,因
而停止了窜扰行动。1966 年10 月和1967 年3 月,蒋介石、蒋经国两次亲自
召段希文、李文焕到台湾,商谈3、5 军统一合作事宜,原则上同意恢复对国
民党残军的补给,但未作具体承诺。1968 年3 月,台湾又派罗汉青到曼谷,
发给慰问金2 万美元,继续商讨“节制”问题;年底,台湾又单独召见段希
文; 1969 年5 月,蒋经国亲赴泰国;7 月,又派参谋次长易瑾、特种作战
部队司令夏超到段、李两部商谈补给整编问题,条件是要兵不要官,老弱一
律不要,军官重新调整,整编后由易瑾、夏超、项成豪任正副指挥官、参谋
长。段希文、李文焕召开骨干会议研究,认为台湾条件苛刻,旨在瓦解其部,
从而拒绝了台湾的条件,不接受改编。1970 年1 月,台湾“国家安全局”局
长周中峰、“情报局”局长叶翔之再赴泰北,进一步压段希文、李文焕接受
改编。段、李两部从两次撤台的教训和本身利益出发,怕改编后丢掉老本,
但又想到台湾的补给,很是矛盾,因此长时期讨价还价,却始终不同意改编。
残军余部投靠泰国
段希文、李文焕多年乞求台湾补给无望,决定投靠泰国政府。从1970
年2月至10月,段、李与泰国军方经过6次会谈,于10月17日正式达成协
议。泰国军方同意残军3、5 军以“移民”方式进踞泰北境内,青壮年编入泰
国地方自卫队,待遇与泰边防警察相同,担任泰、缅、老边境一线的驻防和
防共任务,老弱病残的官兵和家属迁入泰北清莱府帕蒙山和雷峦山居住、生
产,每人分地1 莱(2。4 亩),由泰国军方供给1 年的生活费,从1970 年10
月份起进行补给。台湾获悉后,通过原总指挥柳元麟专函致段希文、李文焕,
劝阻3、5 军不要接受泰国补给,有什么困难,台湾都同意解决。1972 年10
月叶翔之再次赴泰向段、李表示,愿意恢复补给。此时台湾政府已被逐出联
合国,尼克松、田中相继访问中国,段希文、李文焕认为此时接受台湾补给
“害多利少”,当即拒绝。李文焕通知所属部队:“余意:没有补给10 余年,
我们都撑过来了。现在国府日趋困难,日本驻台大使馆已关闭,中共与日本
政府达成协议,互派大使,泰国承认中共亦不会长,我们如再接受国府补给,
短时内官兵生活固可稍加改善,但泰国与中共的后压力必定很大,到时非逼
着撤台不可。。因此要求各部不准台湾特务人员进入驻地。”
残军进入泰北后,曼谷的大学生发表声明称:“泰国国土不可侵犯”,
“不允许其他国家的军队在泰国国土上”,要求残军“撤出泰国国境”或“解
除武器”。残军知道缴出装备就意味着死亡,但泰国军方还是要收缴,残军
只好一面交出旧式武器,一面再向商人购买新式武器,既应付了舆论,又更
换了装备,以免被吃掉。
1970 年12 月8 月,“联合指挥部”在昌孔成立,由泰军草信少将、吞
通上校为正、副指挥官,由残军第5 军参谋长陈茂修为联络官;由3 军、5
军抽调人员,组成“剿匪”部队,分别进驻泰老边境的帕蒙山和雷峦山。随
后3 军在帕蒙山成立帕蒙总队,兵力增加到850 人;5 军在雷峦山的密耳成
立“莱弄指挥部”,兵力增加到800 人。从1971 年7 月到1973 年11 月先后
“剿匪”作战8 次。如叭当战斗,在段希文指挥下出动700 余人,由段国相
率敢死队一举攻克叭当,将游击队赶出湄公河。该役残军战死70 余人,负伤
300 余入,占“剿匪”部队的一半。泰国军方授予段希文1 枚勋章,并慰问
作战部队,对伤残官兵发给公民证,对参战官兵发给居住证,并批准3、5
军编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段希文为指挥官,李文焕为副指挥官,编
制为1500 人,属泰国陆军“保安司令部”指挥,由泰国军方供给粮食和弹药,
不发武器,打仗时由军方临时供给,或由泰军配属炮兵。“联合指挥部”在
清莱设立“分指挥部”,在唐窝、美斯乐设有“联络处”,残军内部仍称“3
军”、“5 军”,国际舆论仍称“93 师”。
1980 年6 月18 日,段希文死于泰国曼谷,由副军长兼参谋长雷雨田升
任军长和“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指挥官。
1981 年春,泰国政府在泰国中部修建一条以彭世洛为中心、由西向东的
横贯公路。公路修到考牙山麓时,遭到当地民族游击队的阻击,修筑公路被
迫停顿,于是泰国军方命令残军进攻考牙山游击队。考牙山位于泰国中部密
索至汪沙公路北侧,海拔1290 米,残军出动500 人,由陈茂修指挥,青年指
挥官杨维纲为前敌指挥,会同泰军“黑豹军”,于同年3 月击溃游击队,从
而得到泰国军方的赞赏。战斗结束后,泰国空军派4 架专机将残军送往清迈,
并在清迈当地举行了“欢迎会”。泰国报纸大幅报道残军“功迹”,泰国《民
众日报》誉称残军为“山老虎”。战利品被送到曼谷进行展览,死亡者被给
予国葬,列名纪念塔,参战部队全部批准加入泰国国籍,发给身份证。泰国
军方进一步控制了对残军的指挥权,在残军参加“剿匪”、护路期间,泰国
军方每人每月发给370 铢,每月补给泰币约60 万铢,至1981 年12 月“护路
任务”结束。
金三角的异乡人
1961 年国民党残军第二批撤台后,第3 军、第5 军官兵家属1500 余人
逃入泰北,被泰国移民局以“难民”身份安置在泰北7 个村寨。1970 年10
月,国民党残军与泰国军方达成协定,同意残军老弱官兵和家属迁入泰北山
区居住和生产,每人分给土地,由泰国移民局安置了6000 余人在“难民村”
内。1975 年,中泰两国建交,泰方为防止对中国的刺激,将“难民村”改名
为“自立材”,意即村民要自立更生,依靠正当行业,发展经济,独立防卫。
1980 年,“自立村”由7 个发展为13 个:联华新村、和平新村、满堂新村、
老象塘新村、万养新村、蛮丙贺肥新村、光武新村、帕弄光华新村、黄果树
新村、美斯乐兴华新村、热水塘新村、回中坡新村、盘龙新村。经过20 多年
的变迁,至80 年代后期,他们及其后代人数己逾4 万人,但居住在村寨里的
却不足3 万人,因为有人在附近城镇出生,而已取得泰国国籍,可以自由移
居泰国其他地方。
据1988 年资料,清莱和平新村有400 余户,粮食已能自给,居民不再种
罂粟,而改种咖啡、茶叶、水果,但蔬菜还得向外族购买,村内有商店十多
间,每逢街天(集市)更是热闹。各自立村均设有村长,多由国民党残军留
下的老年军官担任;每个自立村有1 个自卫队,人数从几十人至100 人不等。
13 个自立村计有自卫队1000 余人,多系本村残军的第二代、第三代中青年
人。每村有1 个由本村村民组成的“管理委员会”,管理本村的一切事务,
并秘密向过往商队或贩毒马帮征税。
泰国军方设有“三二七部队”,专门负责管制13 个自立村,白天由陆军
数人把守村口,检查出入证件,晚上自立村自卫队负责治安。1986 年4 月,
泰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某负责人曾说:“自卫队先缴枪,经过甄别考查,是否
忠于泰国政府后,再吸收他们加入泰国国籍,并重新发给武器,成立新的自
卫队,但只能穿便衣。被吸收泰国国籍的只有2000 余人,其他村民只能领取
外籍人临时居留证,只能到离村100 公里的地区活动,不准许出国,并严加
管制,不准搞两个中国。”
台湾于1970 年全部停止对残军的补给后,官方关系已经断绝,只有台湾
“华侨联合会”、“难民救济总署”每年派人到泰北送给各种树苗、种籽并
派遣农业专家帮助残军和其眷属发展农副业生产。为解决自立村村民子女读
书的课本,又委托香港“集成书店”铅印课本,通过泰国“中华商会”供应
自立村子弟学生,并派教员到这些子弟学校当教员,准许每年以奖学金形式
接收自立村选送40 名学生到台湾上学。每年“双十节”,自立村可派代表到
台湾观光、观礼。“中华航空公司”曼谷办事处常派人以台湾“地下大使”
人员身份到残军驻地视察,台湾当局有时还派记者到泰北采访。
残军尽管生活极不安定,但中文学校仍以各种形式继续开办, 80 年代
末自立村共有中、小学校17 所。泰国政府1984 年6 月作出决定,自立村的
所有学校应受泰国教育法令的约束,应以泰文为主课,中文为选修课,每周
授中文不得超过5 小时。但学生学中文如饥似渴,师生就利用早晨和晚上非
正课时间,系统补习中文,这样既不违背泰国法令,又可以学好中文。有个
训导主任风趣地说:“邓小平主张一国两制,我们搞的是一学两制。”“只
是为了把中华文化传给后代,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的骨血啊!”
1950 年逃往境外的残军官兵,现在多是60 岁开外的老人了,他们多数
和缅甸、泰国的华人和当地少数民族结婚,与当地人民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