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就是花样多,你看我这阵子都让你养胖了。”叶儿看了看他光润的脸,“哪里胖了?还有点偏瘦,再长点肉,脸颊不那么凹陷才对呢。”
“嗯,你也是,我晚上给咱捉蛙去。”
“行是行,你可得小心点。”
他俩能肆无忌惮地这么谈话,是因为刘英群跑去追一只伤了腿的野兔了,相邻地块的麦子开始收割,野兔子被迫跑到这边来了。
那兔子腿一瘸一拐地跑到地头,眼看就跑不动了,刘英群狂喜,他猛地一个箭步扑上去。
叶儿和应东两人还在一边干活,一边幸福地盘算着吃什么呢,忽然听到刘英群一声惨叫。
“啊——”
“怎么了?”刘应东急急忙忙跑到地头,虽然和刘英群不亲近,但他依然觉得那是兄弟,他得负起照管的责任。
只见刘英群一脚踩在坑里,摔趴在地上,刘应东走过去拉他起来,刚一动就听见他痛苦的尖叫。
叶儿走得慢,到地边是,刘应东已经小心翼翼地把刘英群抱着放到骡车里。
刘英群摔的地方,有个一尺深的圆坑,很明显是有人专门挖出来的,叶儿见上面还有几个树枝和树叶,明白这是个陷阱了,谁这么缺德呀,这个陷阱刚好挖在地头往路对面的大枣树下,叶儿热了的时候,常常去那边乘凉,幸好她这两天,急着锄地,没往那边走,不然,若摔的是她,真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刘应东套好了骡车,带着叶儿和刘英群回家,看刘英群哭得厉害,他担心伤了骨头。
刘丁氏坐在门前纳鞋底,她现在吐得少了些,却特别喜欢做门口吹风。见心肝儿子脸色苍白躺在骡车上,她嗖一下就起来了,哆嗦着嘴唇:“这怎么了?”
“英群追兔子呢,谁想掉坑里了。”
巷子口,刘善民一脸汗珠子的急急跑过来,肯定路过街道时,有人看见,给他说了。
“爹爹,你带上钱,咱们赶紧去镇上吧。”刘应东虽然平时很讨厌弟弟,这时候脸上也很焦急。
刘英群哭了一路,嗓子都哑了,趴在骡车上哼哼。刘善民听了大儿子的话,急急跑进家,没一会儿,肩头搭了一个布褡裢出来。
刘应东调转骡车,三个人很快出了村。刘丁氏转过头盯着叶儿,恶狠狠地样子,问道:“咱家地头,哪来的坑?”
“不知道谁挖的。”
“是哪个烂心肝的挖坑害人?”刘丁氏恨不能在叶儿身上盯出个洞。
叶儿见被怀疑,心中大怒,她顺着刘丁氏,接着骂:“娘你说的是,谁挖那个坑,烂心烂肺烂肠子,一肚子下水全烂光。”
刘丁氏一看叶儿骂得这么狠,便肯定了不是她,也不是刘应东,但谁会跑到她家地头挖个坑呢?
总不会……,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村外,这种恶作剧,还真像小儿子干的。但一想这也不对呀,他挖了的话,为何会自己踩进去呢?
刘丁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干的了,她决定回头好好问问。她觉得应该是儿子不小心得罪哪个调皮的半大的小子了。但她也不因此就排除了是小儿子挖坑的嫌疑,就是因为这个,刘丁氏才没有像以往那么坐家门口骂人,而是扭头回了家。
刘英群的腿断了,镇上的大夫给他接骨后,用竹板绑了,还给开了一些药,花了一吊钱,躺在炕上养伤。
叶儿没听见刘丁氏站大门外骂那个挖坑的人,心里冰凉冰凉的,吃饭的时候,她念叨了一句:“那坑,一看就是人挖的。”
刘应东就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咱俩积德行善,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绝不会让咱掉进去。”但他哆嗦的双手和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心中的怨愤和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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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元娘》
书号:2505422
简介:前世为母报仇,她拼尽全力,不惜手染鲜血,鱼死网破。
当重生而回,她终才明白,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复仇。
这一世,她是元娘,元为新生,元为初始,她要如海棠明艳绚丽,必当骄阳盛绽,活出精彩!
PS:言情很甜,放心跳坑。
026 栽赃
麦子一下子就黄了,地里一开始忙,巷子里的闲人马上都不见了,连传闲话的都没有,叶儿和刘应东,每天去地里割麦子,虽然辛苦,总算是比较安宁。
晚上回来,两人都很疲惫,英连沉着脸端来饭食,刘应东一看就火了:“我去别人家当麦客,一顿也有四个菜,光糊糊和馒头,让我怎么吃?”
“吃现成的还挑什么?咱娘身子不好——”
没等她说完,刘应东就摆摆手:“你端回去,我不吃你做这现成的,明天,你嫂子不下地,她给我做。”
“不吃算了,不稀罕!”刘英连端着饭走了。
叶儿和刘应东坐着休息,准备缓一缓再做饭,刘善民把饭又端了过来:“东东,你娘做菜了,连儿没看到,爹给你端过来。你妹子还小,不会说话,别往心里去。”
刘应东见只是一小碟腌韭菜,沉着脸不说话。
刘善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堆上笑容:“东东晚上就凑合一下,明天,我让你娘炒两个菜。”
刘应东还是不高兴,他累极了,根本没胃口吃饭,一碟腌韭菜怎么行?他一扭头,给老爹了一个后脑勺。
地里就叶儿和刘应东两个,几天下来,村北早熟的这二十亩地,也才割出一个豁口,村南的二十亩也眼看着黄了,刘应东和叶儿,早出晚归,但就四只手,能干多少活儿?若是他俩再罢工,可怎么得了?刘善民知道儿子是要挟他,怒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硬硬控制自己,让口气缓和起来:“东东,平日里有啥的,这会儿也不能计较,咱是一家子,这麦子还是尽快收进来的好,不然,这一家老小都没的吃,你媳妇眼看还要坐月子。”
他威胁上了,若是麦子收不回,首先没吃的,就是叶儿这个孕产妇。
“我和叶儿就四只手,咱家多少地?收不回来没得吃,就一起饿着吧。”刘应东神情淡淡的,但很明显的强调了“一起”,也就是说,只要主院有的吃,他们也必须有的吃。若是以前,他也不敢说这话,就是说了,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可现在不一样了,不光他自己觉得有底气,刘善民也不得掂量着办。他大概没想到大儿子不吃威胁,还反过来了,心里憋气,却不敢发出来。忽然意识到这个,刘善民心猛地一沉,什么时候,大儿子硬起来了?
顿了一会儿,刘善民只好口气温和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吧?地里的麦子眼看着都熟了。”
“爹,你是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和叶儿连中午饭都在地里吃,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尽力,你们再压榨也没用。
刘善民大概也想到了这里,又顿了一下:“明天,我去叫几个麦客来。”
见儿子脸上依然神色不善,刘善民干干的站了会儿,不得不低声说:“我现在就让你娘炒菜去。”他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过来了,手里端着半盘炒莴笋,这明显不是刚做的,刘应东脸色很难看。
刘善民似乎是对儿子妥协,他低声说道:“明天早上车氏就不要去地里了,在家帮你娘做饭。”
不等刘应东帮她拒绝,叶儿就欣喜地应道:“好啊,娘不嫌弃我了?”
饭桌上的菜被端走,刘英连气得摔了筷子,刘丁氏跟着男人过来,想寻个机会骂几声出气,刚好看到叶儿的样子,一团怒火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家里有我和英连呢,你就不用了。”
刘善民诧异地看了一眼老婆,不明白她为何反悔,刚才商量好了叫车氏留在家的。麦客都是很能吃的大男人,明天早上得蒸一大锅馒头,最少四个菜,赶在辰时初送到地头,这活儿够重的了。刘丁氏知道这些,但她就是见不得车氏高兴。刘应东不明白厨房的活儿有多少,他见娘这样,很生气,连呼吸都粗重了,这变相促使刘丁氏更不想留叶儿。
刘善民还在斟酌,怎样说能把车氏留在家,丁氏却站了起来:“就这么吧,你俩尽快把村北的地割完,村南的和几块小片的,就找麦客。”她拧着小脚走了,刘善民只得在后面跟着。
有麦客帮忙,麦子很快就收了回来,在打麦场堆成了麦垛。
老天开眼,下了一场大雨,刘应东让刘善民雇人,趁着地里的墒情好,赶紧播种。
“地都没有犁,怎么能种?”
“先种下去,,我在前面犁个沟出来,让人点播种子,等这阵子不忙了,我再把苗沟之外的地方犁一遍,若是夏秋雨水好,今年就能有个好收成了”
“二回犁地时,不就伤了苗?”
“伤肯定会伤到一点,但总好过种不上吧?这两年雨水好,有种就有收,还是抓紧的好。”
没有人这么种的,刘善民本来也不善于种地,当然不答应,叶儿见公公婆婆又阴狠又蠢笨,更想分家了。
她刚穿来的时候,自己两眼一抹黑,虽有此心,却没有这个能力,当然不敢盘算这事,接下来是收麦子,就更不能提了,这个家明摆着就靠她和刘应东干活呢,她那时候要闹出来,不管多有理,也不会有人支持,现在收完麦子,种上了秋粮,人们会清闲一阵的,她又开始盘算着分家的事儿了。
这里地多人少,人们不能及时把麦子碾打出来,割回的麦子都堆成麦垛,要到秋粮都种好了,才开始在打麦场脱粒,因此,沈家营一圈的人家,真正看到打麦场忙碌的时候,经常玉米谷子都长老高了。
因为刘善民的愚蠢,麦收后第一场雨没赶上,等第二次下雨,已经农历五月二十二了,刘应东紧赶慢赶,六十亩地,也才种上了二十亩,地就被晒干了。
过了五月播的种,冬天来临时成熟不了,根本就是白费劲,还有三十多亩,只好那样白扔着。
刘善民碰上刘三爷,很无奈地说道:“我身体不好,还得忙着打理铺子,应东还是小啊,周全不来。”
这是怪刘应东没有尽力了。
刘三爷不高兴地说道:“东东一天到晚跟卖给土地了一样,起早贪黑的,又勤快又手巧,你还要这么说,实在是太冤枉娃了。你再寻思寻思,看看地没有种上是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刘三爷能说这话,还是叶儿把实际情况透露出去的缘故,她这阵子,和刘家同辈的媳妇们走得近多了,尤其是刘三爷的大儿媳妇崔氏,这些人或多或少,把叶儿的委屈和刘应东的无奈,传了出去。
027 退婚
叶儿早就想和崔氏结交,无奈一直没有机会,这天,她见一直在地里割麦子的崔氏,忽然送起饭来,而平时送饭的刘三奶奶却在地里割麦子,叶儿看到她拘谨地在地头站着,从头至尾也不敢坐,刚开始还当她在长辈跟前拘束,后来才想明白,她肯定是那个来了。
叶儿手里拿着吃的,主动靠过去:“六嫂,你是不是……”
崔氏红着脸点头。
叶儿本身不是很大方的人,这会儿也显得很羞涩,她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自己平时怎么打理。
“用上那个,平时就不怕渗出来弄脏衣服。”
崔氏红着脸,千恩万谢:“十三弟妹真是巧,我怎么就想不到。”
“好嫂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刚才看你站的姿势,忽然想起来。”
崔氏看叶儿的眼光,变得亲切了许多。下雨那几天不能下地,崔氏就过来找叶儿说话,叶儿关了大门,悄悄给她看自己做的文胸,崔氏比她丰满多了,穿紧身背心肯定更难受。
叶儿把这么私密的事儿都说了,崔氏一下子就把她当成了知己,两人关系一好,叶儿身边的事情,就都瞒不过崔氏。唯一遗憾的,崔氏不爱传闲话,不然,刘三爷和刘三奶奶,会知道更多。
刘三爷和刘善民的谈话,根本起不到作用,他虽说比大哥圆滑,没有直接指责刘善民偏心,但话里话外,却都是这个意思,本来是想给四堂弟一点压力,没想到刘善民辩解道:“我身体不好,还得看铺子,东东忙不过来,我不是还请麦客了吗?”
还是说怪刘应东不好,刘三爷见搅和不清,只得换了话题:“你秋后给老二娶媳妇,都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啦。”刘善民脸上忍不住浮出笑意,却不知道,刘英群的媒人,此刻就在他家里,女方要退婚。
刘丁氏虽然心里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气得要命:“这就差三个月要娶亲,你们这不是故意折磨人的吗?”
说亲的媒婆张孙氏气鼓鼓地道:“还不是怪你,我为了你家的亲事,鞋子都不知道跑烂了几双,眼看看就要成事儿,现在还要做这两头受气的活儿,你做事怎的这么不密实,竟然能传出虐待儿媳的话,陈家姑娘她姑和她婶子,来了两个人,一个说碰上你和儿子吵嘴,一个说看见你骂媳妇儿,你也太没成色了。”
“唉幺幺,我命苦啊,碰上个不成器的儿子,瘪拙的媳妇——”
“你行了,陈家怎么打听,说你的媳妇又巧又勤快?你怎么能让她一个新媳妇蒸枣山馍?说是活儿漂亮的把你一族人的都压下去了。这样的媳妇能瘪拙吗?还有人说她纺线又细又匀,好得跟蚕吐丝一样?你大儿子身上穿的,周周正正,就算是补丁,针脚也细细密密的,这都是明摆的事情,你越说媳妇不好,越是丢你自己的面子。”
刘丁氏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明面上的事情,大家都有眼睛,根本不是她说了算的。
张孙氏见把对方的气势打下去了,心里略略放松了些,女方势在必得,她还真怕这事儿不好办呢。
两个人正说着,刘善民被叫回来了,张孙氏把来意说了:“我也不想你们退亲,没办法,陈家那边是铁了心了,你们给的定亲礼,我很快就会拿过来。”
“不行,这婚书都写了,他们说不行就不行了?陈家这做人,难道没有点诚信了?”
张孙氏看了看刘善民:“他家闺女只要没进你家门,就允许人家反悔,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好说好散不就过去了?”
“我就不答应,我看看他陈家要怎的。”刘善民耍赖。
“哎呀刘大哥,你知道吗?陈家姑娘的小叔叔,去年考过了县试,这好歹算是县太爷的门生了,你们家,总不会和她家打一场官司吧?”
一句话把刘善民的精神打了个粉碎,女方若是非要退婚,他们不答应,就只能上公堂。那个什么叔叔就算没有考中秀才,但也算是学得不错的读书人了,打起官司这边肯定会吃大亏。
“他们家人吃我的呢?就只退订婚礼吗?”刘善民气得要命,只好胡搅蛮缠。
“这个我去说说,看看陈家能不能退出来些。”张孙氏心里直骂刘善民抠门,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还是笑眯眯的,就看张孙氏眼珠子转了转,“大哥大嫂,你们不要生气,就你这光景,美的跟什么一样,还愁给儿子谋划不来一桩好亲事?实不相瞒,我有个表妹的女儿,那可是又漂亮又乖巧,今年刚刚及笄,和你家小公子堪堪相配,你们要是觉得有意,我去妹子家问问。”
刘丁氏和刘善民,没想到张孙氏竟然会这么来事儿,都愣了一下,但他俩一时还觉得张孙氏是个媒婆,怕她表妹也不是什么好饼,若是娶来一个和对门陈妈一样的,嘴尖皮厚、好吃懒做,除了缝衣做饭,其他一概都不会,那也很麻烦。
张孙氏一看这两个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我那外甥女,十里八乡难找那样的颜色,手巧又能干,要不是表妹眼头太高,也不会耽搁到今天,算了算了,这事不提了。”她手里的帕子一甩,“我就是先给你们透个气,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说辞,若是没啥意见,等我下次把订婚礼拿过来,你家把婚书和八字退给陈家,这事儿就一拍两散。”
见这两人还在发呆,张孙氏站了起来:“你两个好好合计合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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