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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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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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七也不客气,哪里管如意和尚这件法器的来历?三股真龙劲一起涌入,这个金灿灿的圈子内的禁制,登时都破裂了开来。陈七也是微微惊讶,这才发现,这件法器居然是三阶的货色,十分珍贵。不过对他来说,外物再珍贵,也不及自家的法力增长来得好。仍旧毫不迟疑,运用太上化龙诀的法力炼化了下去。这一件三阶法器,虽然尚未到了大圆满的二十七重,却也有二十五重禁制,并非是如意和尚的东西,而是他向一位师兄借来,名为金刚镯。乃是他师兄珍若性命一般的东西,只是耐不住他苦苦哀求,说要来扬州寻访古仙人洞府,许多危险,非得有这件法器护身,难得活命归来。这才强行借到了手中。

    如意和尚虽然遁逃出去,心头却也是一疼,暗叫道:“金刚镯是我费尽唇舌,才跟舍罗师兄借来,如果在手手中失去,我怎好跟师兄交代?”他这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金刚塔出了问题,还是塔中镇压了什么东西,仗着一身佛法还想把金刚镯夺回来。陈七哪里容得他有这个空?两道真龙劲吞噬金刚镯的精华,另外一道自八部天龙神幡上衍生出来,最强的那一股真龙劲,却飞了出来,想要把如意和尚再度擒下。

    如意和尚双手合什,一股佛光自身上涌起,化为一杆长幡,他用的亦是佛门护身的小神通,金刚三昧法。只是他佛法凝聚出来的不是金光宝塔,而是这一杆大雷音神幡。无数天龙禅雷,绕着如意和尚飞舞,跟陈七飞出的真龙劲拼在了一起。陈七虽然心分两处,却调度有序,并不慌乱。金刚镯毕竟是一件佛门三阶法器,已经祭炼了二十五重禁制,被他的两道真龙劲吞噬,祭炼天皇金经的法力便自猛然增强数倍。

    天皇金经得了这一股法力,内中的禁制重数,便被一重一重的推了上去。金刚镯中的禁制法力才被吞噬了大半,天皇金经便得足了法力,内中的禁制一路提升到了第八重的境界。陈七感应到了这件法器就要突破,便把最后剩下的金刚镯残骸全数打入,天皇金经发出极强烈的震动,这卷无字经书,在封页上衍生出来“天皇”二字,金文古篆,带有一股苍凉古朴,故老的气息。

    陈七全身一震,天皇金经被祭炼出了第九重的禁制,成了一阶法器,他的这一股真龙劲亦变得强横愈倍,从金刚塔中飞了出来。

    如意和尚跟一道真龙劲拼斗,兀自吃力非常,见得这座小塔之中又飞出来第二道相同的金色劲力,虽然不舍这件法器和丢落在其中的金刚镯,亦只能暗叹一声,身法一晃,便自遁走无影。陈七方才祭炼了天皇金经,还未稳固法力,故而也不暇去追他。这个小贼头只是把三道真龙劲一起收回体内,跌坐在金刚塔内,运转太上化龙诀,开始把这一件新炼成的一阶法器,好生温养。

    过了许久,陈七这才忽然一声长笑,随手一摊,便有一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飞出,绕身一匝,犹如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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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三心各异,道境相悖

    陈七把太上化龙诀的修为巩固,心头也颇欢喜,天皇金经成了一阶法器,不但让太上化龙诀修为激增,亦让陈七隐隐似乎触摸到了感应天地那一关的边缘。他把手一张,收了这枚紫金符钱,这枚《天皇金经》攒聚出来的落宝金钱,只得一种用途,便是夺取其他法器内的禁制烙印,但《天皇金经》此时亦不过是一阶法器,只得九重禁制,它攒聚出来的符钱,也不过是第一等的胎钱,只能夺取九重禁制以下的法器禁制烙印。虽然威力仍旧不算甚高,但是出其不意,已经有许多妙用。

    陈七把《天皇金经》收了起来,那枚紫金符钱亦重新落入这卷经书之中。

    许鲤和应鹰瞧的目瞪口呆,对陈七的威风凛凛向往之极,心中生出了许多羡慕和敬仰之情。许鲤怪叫了一声道:“七少真了不起,那个大和尚还以为讨到了什么便宜,却被七少生生耍了一次,不但折损许多功力,还丢了一件法器下来。”

    陈七虽然把《天皇金经》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心头十分欢喜,却并不得意忘形,对许鲤说道:“天下佛门弟子甚少,有真正神通法力之辈更少。这个红袍和尚精通十余种佛门小神通,只怕是什么佛门高僧的弟子,出身来历颇不平凡。我们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要小瞧他。”

    许鲤和应鹰听得陈七这番规劝,一起肃容说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最近连续得了几次奇遇,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日后还得请七少多多提点。”陈七微微动容,刚才他倒是并无什么教训两人之心,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罢了。但是许鲤和应鹰立刻就能反省自身,可见《道境》磨砺道心之功,果然不同凡响,让人心态智慧都变得通透。

    陈七点了点头,心头却微微思忖道:“这一卷《道境》的经文,奥妙无穷,每个人的心态,性格,志向,经历都不相同,故而磨练道心四境的法门亦不相同。我因为出身山贼,道境便演化了无边杀戮,让我从杀戮中参悟本心,我虽然击杀了那头代表了道境变化之极致的三头青狼,却还是未能领悟道心初境,看来还得慢慢体悟。”

    若是陈七没有开通佛门眼识,耳识,也不曾炼就火鸦阵中的流火金瞳剑,没能看破紫玉简中的幻境。对他来说,那一场无边杀戮,敌人就会越来越强,最后强大到不可思议境界,陈七自家亦会在这种杀戮之中,磨砺自家的道心,最后堪破道心初境的奥妙。只是那样的磨练,不知要多少时候,甚或当陈七执迷不悟的时候,这种幻境便会把他真个杀死,此乃不成功便成仁的法门。

    可偏偏陈七,看透了紫玉简内的幻境,这些幻境衍生出来的“敌人”便无法借助幻境之力,变得无止境的强大。陈七轻易便杀到了最后一关,虽然他亦因为这一场杀戮,看到了自己本心,回忆起被他压在内心最深处,对母亲渴盼的无颜以对。道心亦有几分纯净剔透的打磨,但终究不能跟那种生死于一线,宛若真实的磨练相媲美。

    好在陈七已经领悟到了道心既是本心的道理,只须日后继续参悟,终有开启道心初境的一日。

    陈七忽然好奇心起,对许鲤和应鹰说道:“你们两个上次进入了紫玉简中的幻境,却是什么样子?也是有无数雄起凶禽猛兽,上古妖魔,向你们厮杀么?”许鲤摇了摇头,露出几分苦笑说道:“说来七少说不定会觉得好笑,我进去之后,便有一个老夫子,开始教导我诸子百家的经书,若是我学习的稍微慢一些,便要被他吊起来毒打,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竹板炒肉,辣椒水倒灌鼻孔,痒痒挠抓脚心,诸般恶毒手段,无一不备。待我把他教的各种经书倒背如流,便又有一个更老的夫子,教导我历史地理,天文算数,许多杂学之物。等我学全了这些,便又有一个比前面的那个夫子,还老的夫子……如此这般,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书,终于有朝一日,豁然开朗,自觉已经成了天下大儒,文章华彩,冠绝当世,这才恍如一梦醒来,被送出了紫玉简外。但是最他娘可气的是,我出来之后,便再也不记得在紫玉简中学过什么,无数辛苦读书,统统白费。”

    陈七听得愕然,然后忍不住摇头而笑,他见许鲤风采翩翩,有儒雅之气,怎么看都是一个学富五车,锦绣文章的大才子。但是跟他闲聊时,却也没觉得许鲤有什么出口成章,也不似读过许多书的人,本就微微觉得奇怪。听了许鲤这番话,陈七才自明白,原来他是在磨练道心的时候,受过这般折磨。

    当陈七转头来看应鹰的时候,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不得陈七来问,便自说道:“我跟许鲤不同,我亦进入紫玉简中,便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以武功卓著,垂数千年不倒的武将世家嫡子。出生后,便有父亲严厉督导,要做一个征伐杀场的大将军,从小不但苦练各种武艺,还要学习兵书战策,也不知有多么辛苦。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战场,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以为就此完蛋了。好容易等我沙场百战,成就无敌统帅,最后有仗着手中的兵权,杀了那丧心病狂皇帝,兴兵造反,也去坐一坐那龙椅,尝一尝做孤家寡人的滋味,但就在此时,也是恍惚一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记得当初学过的武艺,学过的兵法,百战百胜的本事。”

    陈七听得连连点头,把自家的经历也说了给两人,许鲤和应鹰听了,一起捧腹大笑。许鲤说道:“我是要做天下儒门圣人,应鹰是要做篡权夺位的大将军,七少你的经历,听起来似乎要做横行天下,随心所欲的大魔头啊?”

    陈七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似乎……果然是这么回事儿!”

    许鲤眼神中忽然透出一股真诚的味道,对陈七说道:“大家兄弟一场,我必然不会坐视你去祸害天下的大魔头,如果你真要做了那种人,我一定会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让你做回善良的人。”

    应鹰却摇了摇头,说道:“莫要听许鲤的话,如果七少去做大魔头,我便来给你做帮手。不拘天下人如何为难你,我一定都站在你的身边。”

    许鲤和应鹰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扭过投去,陈七平时见他们两人,都是同口一词,还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分歧。此时见两人忽然意见相左,这才微微一震,明白过来,许鲤和应鹰是故意互相应和,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所选的道路不同,只怕日后一旦观念冲突到了极限,便是不可避免的局面。所以两人才会在小事情上,互相应和,一人说话就如两人说,另外一个从不反对。

    陈七伸手一拍许鲤和应鹰的肩膀,亦笑着说道:“我们的道路不同,将来也必然不同。如果是许少来阻止我做什么坏事儿,我一定退避三舍,不跟你冲突。如果是应少要去做什么事情,只要呼喝一声,我陈七必然随叫随到,杀人放火,也不问缘由,因为应少你既然要做,必然有正当理由。要是你们两个有什么冲突,放心!一切有我,大家一生一世,也都只能做朋友,不会做敌人。”

    陈七这一番话,不但把自己选择说了,亦透露出强大无比的信心。许鲤和应鹰虽然各自都有不凡天资,亦有种种奇遇,但是陈七还是确信,自己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越他们两人之上,可以把三人有可能的冲突,压制到可以化解的地步。

    原因无他,陈七的磨练道心,其中最关键的一项,便无畏无惧,纵横天地的豪情壮志。虽然陈七道心还未淬炼纯净,但是至少在他的心目中,那股盈满的自信,已经培养了出来。这不但是陈七隐藏了许久的性格,亦是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种上古道术中,带有的创造这两种道诀大能之辈,烙印在这两种上古道术中的强横意志。

    在陈七的手掌轻拍下,许鲤和应鹰都暗暗松了一口长气,两人自从得了紫玉简之后,各自磨练道心,踏入到道心四境的第一境之后,便发现了两人在性格上根本不同。两人都是聪明人,亦担心日后因为信念不同,而有不可调解的冲突。同时两人亦十分珍视现在的这份友情,并不想日后真有那种无可避免的冲突。只是许鲤和应鹰虽然拥有道心初境,一颗道心玲珑剔透,纯净晶莹,却还未到了坚硬如铁,不为任何外物动摇的地步,自家也看不透这种难关。

    当陈七做了保证之后,两人都深信陈七之能,有陈七这个人做缓冲,就是说,日后许鲤和应鹰不管有什么样子的冲突,总有人来调解,压制两人。至此一刻,在许鲤和应鹰的心目中,陈七的地位才跟其余一人相当。本来陈七虽然亦是他们认可的好友,但是却肯定不如许鲤心目中的应鹰,应鹰心目中的许鲤,现在这一刻,陈七才算是在两个少年的心目中,占据了跟另外一人不分轩轾的重要地位。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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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五鬼附身大*法

    陈七收了金刚塔,这件法器才一落入丹田之内,第三道新生的真龙劲便缠绕了上去。

    许鲤和应鹰从金刚塔内脱身而出,都颇心情畅快,两人此时已经知道,陈七的秘密比他们两个还多,原本的许多提防,也都卸下了。加之刚才被陈七一席话,去了心中最大的块垒,居然道心隐隐有些突破初境,踏入心境的征兆。

    陈七收了金刚塔,心中也思忖道:“十五日后,便要跟罗孚六女会和,这些日子,当然不能浪费。若是能把修为提升更高一层,去探古仙人的洞府,也多了许多抢夺好处的机会。只是修为一道,循序渐进,想要强行增速,也没得什么好办法……”

    陈七虽然知道,若是能多收伏些灵禽,炼化成火鸦,或者吞噬些法器,修道的妖怪,仙道中人的精血,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修为便更容易提升。但是陈七明了本心之后,亦隐隐揣度出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将来的修为大有影响,说不定便会蒙蔽道心,此时爽利,日后便不爽利。同时他也隐隐觉得,若是不敢放开手脚,事事畏首畏尾,亦不是磨练道心的路数。道心纯净,是与百种世情,千般变化中,寻摸出来唯一之道,秉承至诚,其中复杂之处,非是简单可以分说。用一句话来说,便是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并无一定之道。

    陈七心头也略略纠结,但是随即就放开了不去想。

    许鲤和应鹰都是福阳府城的地头蛇,在见识过了陈七的身家之后,也知道不用跟他客气,许鲤当下便搂着陈七说道:“七少,我们知道你身家丰厚,修道的人也不在乎钱财。我们白天已经吃过了万花楼,不如晚上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耍罢。”

    陈七大喜,答道:“许少和应少,要带我去哪里玩耍?”

    许鲤笑道:“自然是带你去福阳府最好的销金窟,我跟应少曾在门外觊觎过好多次,但是就是没的钱进不去。既然有七少这个大财主,我们哥俩便不用客气了,怎么都要去好生享受一番。”应鹰亦怪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没有进去过那里,但是却听人说,里面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陈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两位哥儿如此推崇?”

    许鲤和应鹰异口同声的说道:“便是桃花庵!”

    陈七虽然养气功夫已经不错,但是听得桃花庵三个字,还是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他双眼瞪了溜圆,用不能置信的语气说道:“桃花庵?听起来不是佛门清净之地,尼姑们修持的地方么?”许鲤和应鹰一起笑道:“没错,便是尼姑们所居之地,只是这家桃花庵开的人物不同,据说还有仙道中人撑腰,里面的姐儿都是剃了一个可爱的光头,身穿出家人的佛衣,当然若是有客人喜欢,她们亦可改换俗家服色。桃花庵更有福阳府最大的一处温泉,被他们引出溪流,分作百余个小池,每日光是去泡温泉的客人,便是络绎不绝,生意好的叫人吃惊。”

    陈七微微咋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前几日打的那个桃花教的马原,不知跟这家桃花庵什么关系?”

    许鲤和应鹰两人一起愕然,过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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