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儿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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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 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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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汉复又报称探得伪定武朝廷在江南、江西、湖南三省所开恩科乡试得中举人,正串连意欲“公车上书”,请求伪定武帝不与民争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大有三省举子联名上书之势。

    “天助我大清也!贼秀才终是骄狂之下失招了!”

    宁完我被这消息鼓舞,称那贼秀才起于行伍,虽有秀才之名,却无秀才之实,行事尽是武人之风,只道太平军占了江南,便能为所欲为,却浑然不考虑人心所向,以致弄出这么大的风潮来。他现在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了,失了江南人心不算,伪定武帝也与他闹翻,且看他如何收场!

    “贼秀才失尽人心,正是我大清招揽人心之时。。。”

    宁完我正要请皇帝及时把握江南大乱的机会,派人联络江南那些被太平军打压的士绅,鳌拜却来了,带来了一个让顺治和宁完我更为惊讶的消息。

    “你是说贼秀才要与我朕议和?”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督师连城壁

    长江水师的十三条战船护着两条官船自南京燕子矶码头逆流而上,江水湍急,船上的水兵人人挥汗如流。两条官船一大一小,大的那艘上面挂满旗帜,最显眼的一面大旗莫不过那面“武英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督师安徽、河南等处军务”的长幡。数十面旗帜就在这长幡之下迎风飘扬,船队宛如一条长龙般。三天之后,船队缓缓停泊在安庆渡口。

    船只停好后,内阁次辅连城壁一脸颓丧的走出船舱,看到岸边早有安庆府文武官吏、士绅跪接,却不愿与这些官员士绅们说一句话,只略微拱了拱手,便一言不发上轿入城。

    此举让安庆一众官员士绅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督师大人何意不理会他们,但却无人敢打探半点。码头不远处,离这些官员士绅所在大约一里多地处,却有十多个太平军的将领在那笑看着匆匆入城的督师连城壁。

    入城这一路,连城壁在轿中闷声不语,内心实则是忧愤交加。他得定武皇帝信重,被从广东总督任上提为内阁次辅,虽说这次辅做得很不是滋味,无有半点实权,但只要内阁在一日,他这次辅便是众多官员士绅敬仰的阁老重臣,也是牵制贼秀才的重要力量。

    可就在数日前,那贼子周士相借口安徽战事紧张,指使党羽丁之相、袁廓宇等人上疏请皇帝择重臣督师安徽、河南,又收买司礼太监潘应龙等为他张目,首辅郭之奇唯恐祸水自引,不肯出面替连城壁说话,结果堂堂内阁次辅竟然被赶出了京城。

    若只单单是出京督师也罢,连城壁毕竟是忠臣,当年在广东大半府县沦陷的情况下,尚能坚持在粤西南抗清,不肯向满清投降。虽说他为抗清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临有战事便烧香拜佛,清兵一来就弃城而跑,可毕竟身为总督的他,只要一日不降清,便一日扛着广东抗清力量的大旗,也代表着永朝廷。所以,对于大明朝,他是有功的,这也是他为何能坦然受唐王诏入内阁为次辅的最大底气所在。

    再是迂腐,连城壁也知道扬州一战后,清廷已经失去了战略主动,江淮之地可以说是完全被清廷放弃了,故而督师安徽、河南军务,连城壁虽排斥,但真的成行的话,他也是抱着要为国家出力的念头来的。然而,从在燕子矶码头上岸那刻,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安徽的兵将没一个肯听他的,他身为督师根本不能指挥调得动一个将领!

    “将悍兵骄,皆不用命,焉能剿贼?贼秀才明使我督师,暗实欲置我于死地!”

    连城壁心里无限怅恨,安庆逃走的清军明明已被包围在桐城一带的丛山中,不难歼灭,无奈安徽巡抚蒋和不奉军令,耿仲德和齐豪两镇将士又在枞阳、贵池迟滞不进,致使堵御北路的兵力空虚,最后竟使得安庆清军在太平军眼皮子底下逃走。

    连城壁真的是恨,大大的愤恨,领了圣旨准备出发时,他特意召集了南京城中许多名士,请了一些人材为自己的幕僚,本想集思广议,一举剿敌,立下大功回京,可人刚到安庆,清军就跑了,这让他如一拳打在空气中般难受。不甘心,他真是不甘心!

    “皇上,你知不知道老臣苦啊!”

    带着极度的不甘心,连城壁来到了安庆府为他准备的一座花园之中。这座花园占地十余亩,乃是乡宦秦明的一座花园,僻静清幽,颇有林野之趣。

    连城壁刚在花厅坐定,随即就要传令几位亲信幕僚议事,一个侍卫匆匆进来,惊声道:“大人,庐江失陷了!”

    “庐江失陷了?怎么会?庐江不是刚刚反正过来吗!”

    庐江乃安徽另一大府,朝廷有意将安徽省会从安庆迁往庐江,由此可见庐江之重要性。听说贼秀才还有意将庐江改名为合肥,说是庐江古称如此。

    前脚放跑了清军,后脚庐江就丢了,连城壁气愤交加,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后摔倒,众人急忙将他扶入卧房歇息。连城壁醒后见亲信徐国良守在床头,摇头叹息道:“皇上,皇上,臣死期至矣!”说完泪流满面,挣扎着坐起身来,对徐国良等人吩咐道:“快、快去查查,庐江是。。。是怎么失守的?”

    徐国良低声劝慰道:“督师莫急,将息身子要紧。”

    “安徽境内已无多少清军,庐江又是大府,怎么会沦落贼人之手?我、我实在不甘心呀!”

    连城壁连连拍打着床栏,仍有些半信半疑,全没有了平日儒雅的气度。

    徐国良道:“方才庐江知府曾玉来了,但畏惧有罪,不敢拜见督师。”

    “传他来!传他来!”连城壁大口地喘着粗气。

    反正还不到一月的庐江知府曾玉一身宝蓝色直裰,外罩皮袍,但袍服沾满了尘土污垢,头发蓬乱,方巾也折皱了,神情狼狈不堪,踉踉跄跄地进了花厅,哭拜于地,叩头不已道:“卑职无能,丢了庐江,求督师大人重罚。”

    “庐江、庐江真的丢了?”连城壁脸色越发惨白,浑身抖动,牙齿颤得咯咯作响,“可是出、出了奸细?”

    “没出奸细,是清军派人混入了城中。”

    “哪来的清军?!”

    “就是从安庆逃出的清军,带兵的是一个叫库恩布的满州人。”

    一听竟是安庆逃走的清军夺了卢江府城,连城壁更是气急败坏,怒骂曾玉:“他们怎么混入的?”

    曾玉偷睃一眼,见连城壁牙关紧咬,目眦欲裂,愤怒已极,吓得不敢说话。

    “你身为庐江知府,为何逃出来的!”连城壁逼视着曾玉,气咻咻地责问。

    “卑职……”

    曾玉心里暗自发狠,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里抵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清军?这不是明摆着要自己舍生取义么?他若有这舍生取义的勇气和胆量,也不会投降你明朝了!

    连城壁心情大坏,闭目仰在椅背上,见曾玉一言不发,他敢火至极,却是有气无力的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连城壁独坐花厅,神情颓然,憔悴了许多,好似大病了一场,面色青白灰暗。(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章 督师之苦

    在花厅坐了许久之后,连城壁突叫随从召徐国良前来。徐国良来后,看见老督师身前宽大案桌上放着一大摞整齐文稿,不禁有些诧异。

    连城壁指着文稿对徐国良道:“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约摸七八十万余言,尚无序跋。古人说: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谓之三不朽。立德立功,我是不能企及了,立言或许有望。即便无望,你也要想法将这部文稿刊刻行世,要让世人由此知道我连城壁有着一片为君父、为大明的忠心。”此话连城壁说得斩钉截铁,神情极为悲愤,竟有些慷慨激昂。

    徐国良见了老督师这模样,实在是不忍,便劝道:“督师文名早为世人所知,督师早年曾刊刻《诗集》、《天官集》,近年又有《督抚奏议》之刻,卷轶浩繁,不啻充栋,名山事业,流传后世,自是不难。”

    连城壁闻言却叹息道:“我无奈为人臣子,只好将寻山访水的心思放在一旁,尽心替朝廷出力。我还想着功成身退,再接着了却夙愿,想到被人所陷,抽身无门了。”

    “督师刚届天命,春秋方长,一等战事了结,属下陪您徜徉山水,也学徐霞客畅游天地之间,为名山大川留下图志文记。”徐国良由衷说道。

    “徐霞客此人我也听说过,他五十岁以前,就游遍了南北名山,最远到过福建的武夷山。写下了不少的名山游记。我今年五十八岁了,比不上他了。”

    连城壁摇摇头,接过徐国良递过的茶水喝了两口,拉着徐国良的手道:“仕宦之道,亦如饮酒,适兴而已。圣人心法在乎中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不过中庸实在不好把握,我劝你等可读书不可出做官,仕途险恶不说,终日给琐碎俗事缠绕心神,辜负了大好的光阴。”

    “谨遵督师教训。”徐国良答应着,问道:“明日是督师五十九岁生日,幕僚们准备在行辕置办宴席,给督师祝寿……”

    “我如何承受?”连城壁打断他的话,“自我受任以,他们跟随着备尝辛苦,如今十五载惨淡经营付之东流,我怎忍心教他们强作欢颜?”

    徐国良心头大痛,强自忍耐道:“十五年,行辕将吏替督师备宴席祝寿已成惯例,这次尤其不可缺了,哪怕应个景也好。不然,岂不伤了大伙儿的心,众人的士气如何重振?”

    连城壁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下去准备吧,一切从简,不可铺张。”

    宴席果然简单,有戏班子唱戏和官妓歌舞,酒肴也不丰盛。连城壁强打精神接受随从们拜贺,在宴席上坐了一阵,略端了端杯子,湿了湿青紫色的嘴唇,宴席便草草结束。他在临退出拜寿的节堂时,噙泪拱手道:“大伙儿盛情,城壁何以为报?拖累你们了。”

    “我们追随督师,为朝廷杀敌,何言拖累?”徐国良环视众人,“大伙儿说是不是?”

    连城壁热泪盈眶,不待众人作答,唏嘘道:“多承各位厚意,城壁心领了。话是这么说,做起就难了。不用说朝臣,就是能眼见咱们剿贼的江南左的士绅们,他们将我连城壁当成了被朝廷贬出来的督师,独不想我是朝廷辅臣,奉旨督师,统筹全局,责在灭贼,并非一省封疆守土之臣,将清军赶出江南左地界,便大功告成。远在南京的朝臣,想教他们不能风闻而奏,体谅我的苦衷,怎么能够?我今日才明白了袁崇焕的难处,奉旨出关,何等威风!不料却落得西市凌迟,阖家流放。怨先常?不能、不能啊!先帝本有令袁崇焕戴罪立功之意,却受那些朝臣蛊惑,不得不忍痛下手。唉!也怪不得朝臣。。。我这方上任就失陷地方,以后更不知如何,这地方谁也不听咱们,你们都跟着我成了孤臣,我如何对得住大伙儿。”

    徐国良动了真情,哭泣道:“督师多虑了,咱们当谋再举,切不可执著一城一地一人一事的得失,灰心绝望,坐失亡羊补牢之机。”

    “大人保重!”

    众人纷纷起身,目送连城壁出门进了花厅,步履有些蹒跚。回到花厅,连城壁独坐案边歇息,思绪纷乱如麻。恨恨地想庐江之事必引朝廷一片哗然,劾奏他督师无能的不在少数,皇上或许旨切责,命自己戴罪图功,挽救颓势。可蒋和及安徽等将领的骄横跋扈,不听调遣,百般阻挠用兵方略,却使他又恼怒又愤懑,无从发泄。一时觉得六神无主,头晕目眩,公文上的字迹模糊难识,索性走进里间,和衣而卧。睡了片刻,却是不甘起身。

    “不能辜负圣恩呀,我虽非主动离京,可毕竟是两省督师!”

    连城壁长喟一声,撑起身子,向随从讨了热手巾,擦了把脸,加披一件紫罗灰鼠长袍,走到案后批阅紧急文书。批完一件,又拿起一件,竟是蒋和发的。他对蒋和厌烦已极,此人骄横跋扈,难以节制,偏贼秀才对他极其信重,委以重任。初受旨意时,连城壁曾派人命蒋和进军追剿安庆逃窜之敌,连发五檄,蒋和竟推托有病,眼睁睁看着安庆清军逃出包围圈,又复陷庐江,实在是罪该万死。他来安庆,蒋和等又以百般借口不来相迎,更不提奉令,所以他看到蒋和这两个字当真是又头疼又厌烦,他耐着性子打开文书,却发现这份文书完全是胡说八道。

第九百四十一章 土匪安敢欺我!

    “真是岂有此理,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纯属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由不得连城壁不怒,安徽巡抚蒋和这道文书确是胡说八道,竟将庐江失陷完全推到连城壁身上,隐指连城壁指挥无方,致使安徽各军失去方寸,进退失据,贻误战机,最终使得庐江得而复失。蒋和更指连城壁到任之后,放纵幕僚勒银索贿,中饱私囊,又明码标价将安徽及河南各官职事发卖,以致督师行辕外每日挤满前来买官之人。

    “土匪安敢如此欺我,老夫与他不共戴天!”

    连城壁越想越怒,蒋和是新设安徽省的巡抚,不但手握重兵,更得封香山侯,算是手握大权,可骨子里连城壁却深深的瞧不上他,因为此人当年不过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已。而他连城壁却是天启二年进士出身,因和阉党斗争而被贬到广东,其后得崇祯帝召还,先任主事,后任郎中。

    甲申年时,连城壁奉旨在南方筹饷,闻北京噩耗,当真是哭了三天三夜,然后抹干眼泪,和南方群臣拥立弘光帝,再至肇庆参与拥立永帝,被任为广东总督,从此在广东坚持抗清十多年。现如今以武英殿大学士身份督师安徽、河南,却被一个土匪如此欺压,不但是欺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于他,这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再不可忍,连城壁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从南京带来的随从幕僚,这安庆府又有哪一个听他的!便是明知蒋和诬陷于他,他偏的是难以自辩,更无法驳斥,因为他知道,蒋和敢将这文书给他看,便根本不在乎他这督师如何看!

    被人明目张胆的不放在眼里,这让连城壁愤恨交加,眼前有些发黑,手脚冰冷,出了一身虚汗。想到里间床上躺下,站起身来,却觉一阵眩晕,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随从闻声急忙进来将他扶起抬入内室休息,徐国良等人闻讯赶来探望。

    望着床上老督师苍白的脸色,徐国良痛心不已,他还是劝道:“督师身体不适,还是命郎中瞧瞧,以解我等悬忧。至于小人之事,督师也不必挂怀,倘若因此气出病来,不是正合了小人之意。”

    徐国良这话说得在理,连城壁微叹一声,难过道:“老夫知道这个道理,可事到临头终是不能洒脱啊。。。你们不必惊动郎中了,老夫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病,吃几粒丸药,静养几天就好了。”

    “有病忌医啊,督师。”

    徐国良和一众幕僚人人相劝,连城壁只不断摇头,他神色黯然,叹道:“庐江陷落不小,还需尽快遣兵收复,否则贼秀才定会落井下石害我。”说话间,却看到徐国良袖中露出一角文书,不由问道:“可是来了什么紧急文书?”

    “这。。。”

    徐国良迟疑一下,见老督师盯着他,只得将文书拿出,道:“就在先前,南都来了一拨缇骑,说幕下苏文秀、于贡林二人在乡时欠了不少税赋,又牵涉煽动乡民聚众闹事,所以要锁他们回江南审讯定罪。”

    “贼子敢尔!”

    连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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