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完没完了?让不让人喘口气了?不行,我不能这么被动挨打,自己吓唬自己,我得探出个子午卯酉去。
想到这个层面,向春早再也无法淡定,站起身,二话不说,扭身出门,下楼而去。
第538章 四六开
"噔噔噔"跑下楼梯,拐进走廊,紧走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向春早犹豫了。
去找韩秋实还是去找张利远?两个人的办公室之间只隔了周吉的房间,向左还是向右?
"哟,找老周呢,他刚出去。"就在向春早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张利远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老周?一下子反应过来的向春早顺水推舟道:"真是不巧,他去哪里了知道吗?我有事情问他。"
不对呀,这人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不像有心事的样子,难道传言只是空穴来风?还是他擅于伪装?推了推眼镜,暗中观察的向春早有些小错乱。
"哦,这个我不清楚。"自己都顾头不顾腚了,哪里有精力管别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烟,顿了一下,表里不一的张利远抬起头,"有时间吗?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咦,怎么回事?他竟主动了,该不会真的…向春早心中浪花飞溅,脸上却平淡如水:"有时间,什么事?"
大事情,天大的事情呗!人嘴两张皮,想怎么嚼咕怎么嚼咕,爱怎么咧咧怎么咧咧,我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吗?还指望着闲话不传开?哼,一个楼里呆着,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皮肉,还不如我亲自爆料筋骨。
挠了挠头,转身推开门,微微一弯腰,张利远扬着眉毛道:"春早姐,请进。"
还有心情嘻皮笑脸,家里应该是太平无事,不然,这样的轻松驾驭,要么内心无比强大,要么演技炉火纯青,不会有其他。
人家好好的,我忐忑什么?是多心了也说不定,碎碎念着,走过张利远身边,轻轻落座,向春早抿嘴一笑。
只是她浅浅的笑意尚在,弓了腰,把夹在指尖的烟轻放到茶几上,张利远的两只手就摊在了她面前,毫无征兆,过于突兀。
这是做什么?笑容一僵,本能的向后一躲,捂着胸口,向春早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着,狂跳得让她发慌。
"哎哟,对不起,吓着你了吧?"得,话还没出口,表达方式又过火了!看着向春早面露惊惧之色,直起身,张利远有种手脚放到哪里都不得劲的感觉。
"哦,没事没事,你说吧。"一只手拢了拢头发,另一只手紧捏成拳头,扣在胸前,两条腿更加并拢,向春早的后背离开沙发一拳的距离。
都知道他一贯不按常规出牌,我该适应才是,怎么能这样慌神儿,显得那么小家子气,嗔着自己,向春早突然皱起了眉头,啊,好痛!针扎一样的痛。
原来,之前被王曼丽吓得碰到了桌腿,当时没在意,只是揉了揉,刚才这一并腿,无意中触碰了脚踝处的伤,这才反上痛来。
真是添乱!还在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暂且忍着,我权当没这回事好了,瞥过去一眼,偷偷咬着牙不作声,向春早不想让自己在张利远眼里太透明。
不太对头,我这一道歉,她非但不放松,反而皱了眉,为什么?疑惑间,张利远愣了愣,心一散,溜到嘴边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尴尬着。
"利远,刚才你不是有事要对我说吗?怎么不吱声了?"半天不作声为哪般?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见张利远突然变得正经,率先开口的向春早竟然有几分不适应。
"哦,我是想…我是想…"说还是不说?说了结果会怎样?会不会把战火延伸到他们家?原本饱满的情绪被打乱,添了小心和顾忌,张利远的勇气顷刻间打了折扣。
刚刚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眼怎么吞吐吐的?难道他的轻松自如是伪装出来的?换言之,那些关于掌掴的传言是真的?
掌掴?哎呀,摊在我面前的双手…难道是…牵强吗?过分吗?转换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向春早敏感的联想着。
"春早姐,我想告诉你的是,申秋被我打了。"敢做不敢当就是孬种,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张利远看着向春早,"连着就是两巴掌,我想,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也是最后一次打女人,因为以后不会有机会了,她不可能留在我身边了。"
什么?我听到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浑身一激灵,向春早的声音飘渺得像来自另一个空间:"发生过怎样的激烈争吵,才能连着两巴掌抡过去?"
“没有激烈争吵,是冷战。”出乎意料的回答,张利远说的风淡云轻。
冷战?不说话的两个人,是在用精神冷暴力虐杀对方吗?该是虐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两巴掌左右开弓?
要知道,申秋可是张利远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梦中人啊!怎么舍得动手相向?现实生活到底何等不堪,才能粉碎炫目的光环,让传说沦为尘埃?
微微颤栗,向春早惊得说不出话来。
“纵使我打她千万个不对,我也不想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弯腰夹起放在茶几上的那支烟点燃,吐出烟圈之后,走到窗前,张利远继续道,“因为她太过分,我不能一味迁就下去,再不制止,她会变本加厉,越陷越深,我不想她害人害己。”
“是因为秋实吗?”靠在沙发上,向春早心里一哼。
“不全是,四六开吧。”好聪明的女人,果真心里透亮,回过头来,张利远牵了牵嘴角。
“秋实是六,你是四喽。”真是执迷不悟的讨厌的女人,许是骨子里的怨恨到了极致,心情怪异,向春早反而开起了玩笑。
从小掰腕子掰到现在,掰成了好基友,原以为能够畅畅快快共享同一片蓝天,却让共同的青梅竹马的女人搅了个稀巴烂。奋斗了这么些年,只落了个卑微的“四”,闹心不闹心?窝囊不窝囊?还能不能做男人了?
看着笑意盈盈的向春早,张利远狠狠吸了一口烟,再狠狠的吐了出去,走过来,把烟蒂狠狠摁进烟灰缸,抬起头来,沉着声音:“春早姐,请相信我,即使落得一身骂名,我也要竭尽全力阻止申秋去干扰你和秋实的生活,我说到做到。”
认识至今,从没见过这样严肃认真的张利远,心头一震,向春早点了点头,表明了态度,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那个执迷不悟的讨厌的女人…申秋了。
第539章 不讨喜
四六开…四六开,利远只比秋实少占了两成,我是不是先了解清楚那四成,再来解决这两成?
眉头一皱,向春早微微一笑:"利远,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请你开诚布公的讲一讲,你自己以为你所占的四成是指哪一些?"
什么?沉浸在愤懑和挫败的情绪里,听到向春早如此发问,太出乎意料,张利远不由得一愣,心说这个女人果真遇事通透,这一点正是申秋身上所欠缺的。
不想迁就,不愿妥协,不肯罢休,对任何事情都是一种态度,申秋的为人处世过于感性,感性到偏执,有时候让人难以理解,甚至是厌恶。
心中的梦想总是天花乱坠,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盆边碰不到勺把,往往体会不到梦想被现实击得七零八落的滋味。
套用一句时下相当流行的话就是,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如今的我来说,去他的什么锁骨,去他的什么马甲线,看着诱人用着硌人的梗,谁遭罪谁明白。
要知今日结局,何必当初执着,留着心中的梦想,不去妄念拥入怀抱,兴许现在还悠哉悠哉喝我的茶,写我的书。
唉,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已至此,回过味儿来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好歹也算是尝过人生百味了,不能再为保全自己的脸面再怂下去,为了可怜的儿子,我不能装聋作哑啊。
盯着捏扁了的烟根发什么呆?很难讲出口吗?看着紧抿嘴唇的张利远,向春早突然觉得嗓子又干又痒,禁不住咳嗽了两声。
"哎哟,看我,只顾着自己胡思乱想,忘了冲茶给你喝了。"不想咳嗽声惊动了溜号中的张利远,收回心神儿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用了,喝白水就行。"推了一下眼镜,向春早微微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什么问题?脑子一空,瞪着眼睛,张利远挠了挠头:"完了,老年痴呆了,忘了你问什么了?"
"利远,善意的给你提个醒,在我、曼丽、妮子面前,不要提老年痴呆这四个字,我们这儿的坎儿都过不去。"眼睛晃着李军的影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春早心中仍是隐隐作痛。
"哦,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清了清嗓子,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张利远连忙道歉。
尽管不认识李军,耳朵里却灌满了他的故事,当然晓得他们之间的友谊超乎寻常,张利远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口误了。
"要求你这个,我也是有些冒昧,你多见谅吧。"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向春早咬着嘴唇,"上班时间呢,你快些回答四六开的问题,我也好快些回办公室工作。"
"哦,想起来了,你问我四成都是哪些是吧?"拍了脑门,张利远的神智回归正常,"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我们家的小日子过到现在,我儿子和我父母之间不甚融洽,他们相处的最大障碍是申秋,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怎么会这样?"皱着眉头,向春早突然想起女儿说过的一句话。
"那孩子让舅妈管教得有些奇葩了,规矩太多,讲究太过,相处多了不讨喜",记得这是女儿从张利远父母那儿回家后说给自己听的,当时自己正忙着出门去刘红那儿,就没仔细问,过后娘俩都给忘记了,再也没提起。
现在想来,果真有问题,心中暗暗犯着嘀咕,向春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你是不知道,你只看到我那小儿子聪明懂事的一面,却看不到他吹毛求疵、认死理,撞死南墙不回头的另一面,怨谁?怨他妈妈呗!"握紧拳头墩在茶几上,张利远一脸的焦虑。
怪不得…怪不得苗苗说那孩子不讨喜,想必是一起吃饭的时候被吹毛求疵到了。
孩子正是形成世界观的关键时期,父母的言传身教相当重要,这样被申秋洗脑下去怎么行?这些习惯真心不好,一旦养成很难改掉,难不成是要再培养出一个白晟那样的一根筋吗?
向春早刚打了个激灵,就听张利远恨道:"整天的恨不能拿尺卡着约束孩子,连个误差都不允许有,光是想想这些穷讲究,不,是穷毛病,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哪里是教育孩子,分明是在祸祸孩子。"
认死理,撞死南墙不回头,孩子这样,妈妈更是这样。
撞在秋实这堵墙上这么些年,背井离乡,苦吃过累受过,就是不能认清现实,放着温暖的家庭生活不过,还在继续偏执,直搅得两家人不得安生。
这样的人自己心智尚且不全,怎么还能做情感类的心理专家、导师?
唉,有什么可质疑的,现下的网红遍地都是,越另类、越另辟蹊径越可能博眼球,涨点击,赚打赏。我是不进则退,跟不上形势了,搞不明白很多社会形态再正常不过了。
叹了一口气,向春早站起身来,她觉得只了解这一个问题足矣,举一反三,她已经穿透了申秋的内心。
她知道只要自己摆正心态,不自乱阵脚,面对剑走偏锋的申秋的入侵,她和韩秋实的爱情终将牢不可破。
因为在她看来,申秋不过是生活在幻想世界中的执念者,热爱独角戏而己,不单单对爱情,对任何事情都是。不用试图去改变她,她自己的世界里,唱累了、唱够了,曲终人散了,她也就唱醒了,由她去吧。
"好了,利远,下来大半天了,我该回办公室了。"心情突然大好的向春早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口,顿了顿,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会好的,稍安勿躁。"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向春早消失了身影,燃气一只烟,张利远再次陷入混沌。
不是要听我讲四成的问题,怎么刚开了头就不听了呢?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永远让人搞不懂,像百科全书,那么些的课程,一辈子都学不明白啊!
第540章 八千块钱
门里,张利远摇头晃脑发着他自己的感慨,门外,向春早轻手轻脚偏移了几步。
瞥见韩秋实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两个人的说话声,除了她熟悉的声音,另一个则有些苍老而无力,听起来稍微有点儿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是单位里的人,会是谁?
唉,再好奇也不能进去探个究竟,可站在这里听墙根更是不妥。要是让哪个撞见了多尴尬,心里狐疑着,向春早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个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她。
"你们仨干什么这样盯着我?"走到自己座位前,向春早皱了皱眉。
"你一去就是半个小时,谁知道干什么去了?"支着下巴,王曼丽瞟过眼神儿来,"那么急叨叨,不会是去核实传言真假了吧?"
"春早姐,别听她咋乎,你遇到那个老爷子了?你是不是有喜事临门了?"多事的八卦精,能使诈就使诈,嗔了王曼丽一眼,蓝妮笑道。
"喜事,哪来的喜事?"端起水杯刚要喝上一大口,忽然听到这样的话,向春早停了手。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过来一位老爷爷,说是你帮了他天大的忙,特地来表示感谢。"一本正经说完话,白晟转向蓝妮,"我解释得清楚吧?"
"嗯,你小子表达能力一流。"什么时候长进了,嘴皮子这么溜,眉毛一挑,王曼丽插进话来。
我帮谁了?看着王曼丽,向春早糊涂了。
"这么看我干什么?那个干巴老爷子又不是来表扬我的。"王曼丽哪里想到向春早正一根筋转不过弯来,继续调侃道,"还真有你的,闷声不响的,净放卫星。"
"什么呀,还放卫星,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我到底做什么好事了?"转头看着蓝妮,向春早一脸茫然。
"不会吧?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瞪着眼睛,蓝妮嘟着嘴,瞥向王曼丽,"刚才那个老爷子来的时候,我正好去卫生间了,他究竟怎么说的?"
"他说你们这儿有个叫向春早的?"没等王曼丽答话,白晟在一边先接上了话茬。
"去,像你这样嗦嗦,一天你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悄悄待着,听曼丽姐讲。"嗔着白晟,蓝妮把话题抛给了王曼丽。
"哦,老爷子说你救了他一命,还替他交了八千块钱,有这回事吧?"歪过脸来,王曼丽睨着眼晴。
八钱块钱?哎呀,知道了,怪不得秋实办公室里的声音有点儿熟悉,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怎么,他康复出院了?
向春早刚恍然大悟,就听到王曼丽叹道:"这个老爷子有些怪,问他姓什名谁,他装听不见,听我讲你下楼了,他就说去楼下找你。我告诉他,你可能去领导那儿了,他又说他正好也要去找领导,反映反映你大公无私,助人为乐的事。"
不说姓什名谁?
他是觉得他女儿对不起我,还是觉得自己没脸面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说他是王艳艳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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