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花想容几度不紧不慢跟随终于主动出面的花想容之后略微皱皱眉头。
花想容强撑笑脸道。
“古人都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落到我这里来说那就是一日是公子,终生都是公子,我已经解散我红山会,从此我也再不是什么红山会大姐,我只不过是一个跟在公子身边的丫鬟而已。”
公孙静尚且有酒驱寒,可花想容却是身无长物,唯一一件貂裘大衣也在这跟随公孙静的一路之上变卖换做盘缠,手上生了不少冻疮,毕竟花想容也不过一江湖小门小派主子而已,没有多深厚的内功化作护体罡气,亦不似男子那般身强体壮。
“值得吗?”
公孙静饮酒一杯笑问。
“我很不明白你究竟在我身上图什么,我如今什么都没有,就连我这臭屁的天下第二的名头也被最近这些日子来的疯狂举动被人称作市井之徒,你跟着我完全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是我的事情,公子只需要接纳我一次,让我在公子身边做一丫鬟即可。”
“那不好意思,我独来独往惯了,哪怕是在家里时候都从来不要什么丫鬟侍妾,还是那句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要多嘴问一句,你说的那名剑山庄距离此处有多远?”
“骑上最快的马星夜兼程也不过四五天时间而已。”
“四五天时间,来返加上取剑最起码也要十天。”
公孙静若有所思。
“十天时间不知司马云那群家伙还在不在飞仙关?”
“十天肯定在的。”
花想容极其肯定点点头。
“哪怕司马云名声在外,但野狼亦不是泛泛之辈,毕竟从其能与公子……”
花想容一句话戛然而止,女子到底心细,差点便忘记了照顾公孙静情绪。
谁知公孙静竟全然不在意一般摆摆手。
“你接着说便是,我公孙静虽心高气傲,到底还不到输了不敢认账的地步,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丢人的,改天场子找回来就是。”
见此情形花想容才如释重负接着道。
“毕竟能与公子战到这等地步的人又哪儿会那么容易对付?再加之飞仙关重兵把手,也就是司马云才能做出如此事情,换做别人,恐怕说破了天我也未必会相信。毕竟那家伙可是能连出了陆地神仙的拜剑山还有即便有王长生坐镇的落霞山都搅动的天翻地覆的人。”
公孙静缄默一杯酒时刻,随后便轻轻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果然是女人心细,如你所说那我去拜剑山一趟还有足够时间收拾了野狼之后再对付司马云,事不宜迟,恐怕我要立马动身了。”
公孙静将壶中最后几杯酒一饮而尽,留下银子二两之后也不管酒肆老板的连连道谢以及花想容的着急忙慌,踉踉跄跄出酒肆,伴随风雪悄然离去。
花想容擦干了眼角渐渐被风雪吹得干涸的眼泪,耸耸鼻子之后亦寸步不离跟上。
名剑山庄自几年前父子反目一夜之间天下闻名之后,这么些年没有再让江湖变色人物出现,亦渐渐沉寂下来,说是从当初一线门派跌落神坛,变成江湖二流势利也不为过,但即便如此名剑山庄亦让不少蠢蠢欲动江湖中人投鼠忌器。
所有人都知道此山庄乃是属于太子麾下,更有当年叱咤风云春秋剑神作为后盾,若想动名剑山庄,恐怕也不得不先掂量掂量以上这二位是不是能得罪的起,哪怕如今当朝两位皇子明争暗斗依旧如火如荼,也哪怕其实如今轩辕宏图早就稳稳占据上风。
公孙静心里没有什么天下,亦没有什么王朝观念,有的也不过只是如何从野狼面前找回丢失的面子而已。
他上拜剑山时候也见到了当年名动天下孟家三公子亲手刻写的三座石碑,哪怕这三座石碑之下仅仅只有两具尸体而已,孟家老头子孟青云早就在与三公子一战之后尸骨无存,唯有历经风霜依旧不变色的石碑仿佛在述说那能勾动天地变色的孟家三公子有如何惊涛伟岸。
“我来找你们名剑山庄取一把剑。”
公孙静翻身下马,连日来昼夜不停奔波让其有了不少疲惫之色,不过即便如此,在刚刚踏进拜剑山庄地界时候公孙静便已知道不虚此行。
庄中看家护院犹有不少,亦不缺从当年名剑山庄之变后一直跟随在此不曾离开的下人,这几年来拜访名剑山庄的人非但不曾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只因孟家如今做主大小姐才在当年风云变色之后第二个月便广告知天下,只要有心与山庄相交者,山庄必定但有所求无不答应。
有不少冲着山庄孟青云穷其一生收录的不少旷世武功而来,亦有不少是冲着此山庄收藏的无数名剑而来,但最为负有盛名的一把湛卢早就被春秋剑神带下了拜剑山。
往来之人不在少数,但如同面前这虽风尘仆仆依旧难掩其过人风采的年轻公子还是第一个,同样,如此直截了当告知前来目的的人,也唯有公孙静一人而已。
下人中不乏见过厉害人物之人,但从面相上来看,如同公孙静这般公子绝对绝无仅有,下人不敢怠慢,做不了这公子的主,亦不敢随口答应这公子所求,便只能请来如今庄中地位仅次庄主大小姐的人物。
春秋八甲第八甲余天机。
余天机依旧一身白衣,哪怕是在这寒冬腊月,还是不曾弃掉手中折扇,只不过此明明年在古稀之上却还是一副年轻人模样的男子比之公孙静起来,到底是缺乏了那么几分阳刚之气。
“阁下要来取剑?敢问阁下想要什么样的剑。”
余天机极为认真问道。
公孙静手抚快马脸面淡淡道。
“取你们山庄最好的剑。”
“最好的剑?我山庄剑多,好剑也有不少,不过好剑要杀厉害的人才能配得上好剑这个名字,敢问阁下取剑用来做什么?”
“杀人。”
公孙静冷冷道。
“杀中原年轻一辈除了那祝飞羽之外最厉害的人。”
“这可不能成立,年轻一辈中除了祝飞羽最厉害的人如今在蓬莱,并不在中原,你应该听说过,他叫公孙静,你别说是杀了他,恐怕你连蓬莱都未必找得到。”
公孙静语塞,难不成自己还要告诉眼前这家伙其实自己就是公孙静不成?
哪怕他公孙静能承认自己败给了野狼一剑也绝对不会好意思在此男子面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虽未出蓬莱却名动中原的公孙静。
他只是再度淡淡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要杀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就行了,亦不会玷污了你名剑山庄的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给还是不给即可。”
余天机心有疑问,脸上却遮盖的很好,对人对事都是一脸微笑,让人生不起任何讨厌念头,他笑道。
“公子上来就说要借剑,我却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宝剑赠英雄,我最起码要知道公子是何方来路对不对?倘若我就如此全然不知所有情况之下送出宝剑,恐怕我名剑山庄立马便会成为天下一大笑话,公子除非说出自己是什么来路,不然,这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到手的。”
“意思就是要打上一架逼我拆了你名剑山庄招牌?”
公孙静双手抱着膀子颇有一副立马便会大打出手架势,若是换做另外一个脾气火爆之人想必这一句话出去便如同点燃了火星子的烟火一般,只是落到了余天机这里却好像是凌厉的一斧头砍在了棉花上一般。
余天机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道。
“公子非愚蠢之人,我名剑山庄经历几年前变故如今依旧屹立不倒也并非浪得虚名,你一个人或许很能打,不过却未必能打得过我名剑山庄所有高手围攻,姜文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公子前来借剑非是我名剑山庄待客不周,反而我好言好语相待,只是需要公子报出自己姓名即可,我觉得这实在不过分,报出了姓名便能得到好剑,多么简单的事情。”
“意思就是不说姓名的话便得不到你名剑山庄的剑?依我看恐怕你名剑山庄也未必能拿得出手什么好剑,无非只不过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噱头而已,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怕从今天开始全天下人都会知道名剑山庄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胯上摇摇欲坠白马,也不去理会连日来奔跑不曾歇息的马儿嘶鸣,公孙静一骑绝尘,不多时候便下了拜剑山不见踪影。
“他看起来并非寻常之辈,只是一柄剑而已,借了也就借了,先生为何故意刁难让他离开?”
孟月影悄然而至,原本就生的冰雪聪明,如今几年之后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
余天机摇摇头。
“非是我故意刁难,小姐你也说了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既非泛泛之辈,寻常宝剑又岂会看得上眼?我观其定然是星夜兼程赶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想必不论换做是谁都会心里不舒服,此人断无可能就此离开,想必他还要再上山庄一次,我们只需要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即可,名剑山庄宝剑虽多,但真正绝世好剑毕竟只有那么几柄,想要得这些剑,最起码也要拿出足够的本事才行。”
公孙静可的确算得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甚至连此山庄的剑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便灰溜溜下了拜剑山,倒不是真怕了这名剑山庄,只是原本对中原并不看好的公子才出蓬莱便冷不防吃了司马云以及野狼两次大亏,这让公孙静也不得不恼怒道中原人真正狡猾也,他并不想步了被百人围攻至死的姜文太的后尘,故此便只能下山别寻他法。
“难不成公子还真打算散布消息出去说你拜剑山是沽名钓誉之辈?”
花想容慢了公孙静一个时辰,故此才在公孙静下山时候碰了个正着,见其再无最初见面时候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公孙静倒也不愿意将满肚子火气撒在花想容身上,只是冷冷道。
“我还没那么悠闲没事做,我既然来了就非得取剑不可,明着不让,大不了老子暗地里偷偷上山,这剑,我是无论如何都得得到才行。”
第五十三章 探路()
入夜时分,拜剑山一片灯火通明,此山庄今有不少绿林好汉来投,虽无多少真正能称得上绝世高手人物,不过江湖二线高手并不在少数,有道是蚁多咬死象,故此即便是有人想打拜剑山主意,且不说掂量掂量名剑山庄如今身后的太子以及春秋剑神,便是能不能先敌得过山庄如此多高手群攻都得琢磨琢磨。
名剑山庄一片热闹,自打多年前父子反目一战之后,孟月影力承山庄危难时候,为吸引江湖豪杰来投,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山庄酒色财气皆有。
“好一个名剑山庄,隔着这么大老远都能听见里面喧闹动静,怕是没有个五百人也最少有三百人了。”
公孙静趁着夜色摸上拜剑山,不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而入,虽灯火辉煌,照射不到地方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并不担心被这庄中下人发现,恐怕即便是被发现也无人能知晓他并非庄中之人,
唯一需要操心的也不过就是如何才能找到山庄藏剑之地,公孙静非寻常之人,寻常之剑也顶看不上眼,要么不来,既然来了,若是找不到一件让人闻风丧胆的兵器也说不过去,是冬天,雪中腊梅花开的正盛,阁楼中载歌载舞,欢声笑语重重。
若是再加上个猥琐龟公在此待客,恐怕公孙静还真会觉得此名剑山庄并非名剑山庄,而是一群挂羊头卖狗肉的老鸨以及姑娘了。
公孙静设计轻而易举擒住一庄中送酒菜的下人,并打晕那下人自己换上衣裳端酒菜而去,只因一个下人定不会知道太多事情,更何况是如此隐秘藏剑之地?
“喂,你的酒都洒了,会不会端酒啊你?怎么招呼客人的?”
公孙静走神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拍了一巴掌,几乎下意识便要直取这人咽喉,若非身穿的下服饰提醒其现在是乔装打扮,公孙静想必会立马露出马脚。
客人?来此山庄不为客卿怎会称呼自己为客人?
公孙静狐疑间便再度突然感觉一道劲风扑来,想躲而不得不硬生生接下这脸上火辣辣的一巴掌。
“怎么做事的你?还不给这位大爷道歉?要是惹怒了小姐的客人,恐怕小姐都不会轻易饶过你。”
阁楼中无龟公,倒是有负责招待这些江湖汉子的管家,这管家大腹便便一副不听话就削你架势让公孙静几度想丢下手中盘子酒菜将这从未有过的一耳光十倍百倍还回去,只是到底还是忍住了。
想来这些个江湖汉子应当是才上名剑山庄才会被如此待遇,否则若真是他所想那般夜夜载歌载舞,恐怕名剑山庄基业再大也不可能撑了这么多年。
公孙静连连道歉,直到那被洒了酒水的汉子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后才摆摆手放任其离去。
“你过来一下,就是你,别看了。”
胖子管家锦衣玉食,他一定伙食非常好才会吃的如此富态。
“你在叫我?”
公孙静指了指自己鼻子。
“废话,我不是叫你是叫谁?我问你,新来的?”
胖管家不愿当着那群江湖汉子的面丢了山庄脸,故此哪怕是训斥公孙静时候也是将其带至一旁。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差点得罪了谁?那人可是闻名江湖的草上飞,杀人如麻,根本不是你一个小小下人能得罪得起,你可知道若非今天有我在场,你会面临什么下场?”
这胖管家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他来名剑山庄也有几年时间,从那时候山庄老管家无故离开之后便毛遂自荐做了这山庄下人的主,须知这些年来管理过的下人也不在少数,之所以能吃的如此富态也并非真是什么伙食好,而不过是取了旁门左道而已,就比如此刻面对这看起来更像是才入山庄不久的“下人”,以往这些失误也并不是没发生过,而且发生的根本就不在少数,故此这管家便从这其中摸出了自己的一套东西,往往这时候只需要将此失态扩大十倍时候下人便已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到时候再由自己这位和事佬出面,下人该做什么难道心里自己还没点数?
就算不拿出来一两个月的月奉来消财免灾,最起码也会自动送上一份大礼来表示感谢才是。
管家一边说一边注意打量公孙静反应,在见其始终无动于衷之后管家不禁沉声道。
“为何不说话?莫不是被吓傻了不成。”
公孙静自是不会被吓傻,对于这管家的几番有意无意提醒的话也全然像是根本没听进去一般。
公孙静装作害怕道。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只要能给我指一条明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做牛做马不用,不过我最近好像没什么酒钱了,只要你能讨得我欢心,以后在这名剑山庄之中只要你遇到了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即可,只要是在这山庄之内,还没有我李虎解决不了的麻烦。”
“是吗?眼下好像还真的有一件事情比较麻烦,还希望管家给拿个主意。”
公孙静嘿嘿一笑,也识趣的从怀里掏出来一锭恐怕是这府中下人一年才能挣到的银两揣进了管家怀中。
管家两眼放光,心道如此一个下人居然会拿出这么多银钱,想不到其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是觉得眼前这愣头青绝对是一头待宰的大肥羊。
“说吧,什么麻烦?”
“我想要一把剑,不知道管家能不能给我想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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